木翘用术厉害,可西洲苗疆术同样平分秋色, 只能说谁也不占上风, 谁也不能攻破对方的防御。 反观王根与徐帘雾之战,近乎让人看不清。 强大的灵气爆炸声此起彼伏,难舍难分, 也是一时分不出高下。 沈端瞧了一眼暂时抽不开身的王根, 又看向眼前被分配到自己手上的裴裹儿, 了被风吹散的发丝,眼神蔑视。 “你倒是傍了个好出路。” 能够以足足一阶之差, 力克他师兄的破障拳, 能做到的人已经是寥寥。 裴裹儿没有被激到,尚且还记得自己的目标, 先除掉木翘。 所以,要解决沈端。 “你还打不打, 闲话真多……” 沈端扼腕,噎住。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说罢, 两把桃木剑迎风出现,一个旋身被他抓在手中, 随即就是不露一丝缝隙的剑气缠斗。 在剑锋即将近身的那一刻,裴裹儿扔掉了手里的桃木剑。 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让沈端的动作慢了。 怎么, 是要投降, 这不像她。 以他的了解,老三就像是那茅坑里的臭石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顽固,且让人讨厌, 就算是你可怜她,给了她东西,换来的只会是恩将仇报,没有半点良心…… 裴裹儿自然不可能随便认输,她剑法不好,往年茅山派中由黎华泣主持的论剑会上,她总是被打地满地找牙的那个。 黎华泣就是温州南的道侣,也就是今日王根说的茅山带队之人,他们的师娘。 黎华泣有一手招魂剑法,便是以桃木剑为引,这一手剑法,她教诲了所有亲传弟子,唯独教不会她,也不是完全教不会。 只是一个嫌弃对方木讷、阴郁、笨拙至极,令一个则不服这个这只知偏袒且满心蛊惑男人的恶心女人。 所以,裴裹儿的剑近乎从来不用。 今日,同样,她也不会。 就在沈端以为自己这一击将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将裴裹儿击飞,狠狠摔出。 变故突生! 被剑直指,闭眼不动仿佛认命的少女,睁开了一双赤金色的眸子。 不知何时,漫天的黄纸符咒化作连天的锁链状,将她完完全全的包围住,挡住了那些狠辣至极的剑意。 “起阵!” 裴裹儿仅仅呵出两个字,就让原本胸有成竹的沈端面色大变。 他忘了,老三从来不是一事无成,她在驭尸术上险胜师尊,阵法符道宗中难有敌手。 三年不见,她的符道造诣又强了。 被旁人视作珍宝的符咒,如今却成了她起阵的渺小地基,耀蓝色的阵眼被一一被点亮,最后一张红砂符纸被裴裹儿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急急如律令,召天火!” 巨大的火光照亮了白日下的雪山,让沉浸打斗的其余人都不由得看了过去。 滚烫的火舌席卷了目之所至的一片雪原,凝聚在悬崖上的冰柱短短时间就已化作一滩春水。 所有人都几乎被灼烧的闭上了眼睛。 而面前的沈端根本来不及运势,就早已被真火直直吹出了几里外,就连脑门边的两根鲶鱼须都被烧没了。 倒是小瞧了老三,不能让她再嚣张下去了…… 王根心里有了想法,咬牙蓄力,一掌打向了与他焦灼对战的徐帘雾,另一掌却朝向了完全没有防备的裴裹儿。 纪宿斓瞪眼,“裴裹儿,右边!” 徐帘雾也睁大了眸子,一力抵挡身前的一拳,又将濯缨剑被他扔向了掌风的方向,想要以寒水剑气将那一掌冰封。 可那一掌王根用了五成力,御剑术操控的濯缨剑终究并不能抵住。 泛着茅山独有腐蚀之意的一掌,冲裂了冰层,直抵裴裹儿的灵府,是想要废了她修为。 裴裹儿扭头,眼里是满脸绝望的师兄,小人得意的王根,被击飞的濯缨剑,以及近在咫尺的那熟悉至极的破障拳意。 出窍期修为的拳,她自然抵挡不住。 木翘正趁着纪宿斓急切之下走神,三十之数的尸魁冲破了石瘪虫的桎梏,同样奔向了裴裹儿。 二人同为控制系,与徐帘雾想的也是一样,他们一开始的目标也是要先除掉裴裹儿这个明显被护在中心的人。 两方夹击,密密麻麻扑向裴裹儿的人影,几乎让徐帘雾崩溃。 “徐帘雾,你的剑丢了,想救她已是不可能,此一战,你们败了。” 王根对木翘的驭尸术自信,更对自己的破障拳自信,拿下一个小小元婴,简直是如探囊取物。 当然,若是能依照师娘的吩咐废掉她,那便是一矢双雕。 找回濯缨剑确实赶不及,徐帘雾也没有去召,他只是抽空了自己体内的全部灵力,手中竟就那么有了一把剑。 一把用剑意灵力凝聚而成的剑。 那一剑一出,就连王根也变了脸色。 几乎所有人都一同冲向了在战场中央的裴裹儿,想要将局势拉向自己的那一边。 裴裹儿眼神愣愣地看着,自己艰难抵挡的拳风被师兄一招打的粉碎,破障拳的拳形就那么消散化作了灵糜。 是师兄来救她…… 可用空灵力的徐帘雾,却被王根偷袭随意一脚就踹到了一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师兄……” 她没在意那些冲上来的尸魁,也没在意重新袭击而来的招魂剑,更没在意那个曾经是她师兄、如今想要废她修为的丑陋不已的王根。 说好的,她要保护师兄。 不能食言。 手腕上的红绳一动,红影蹁跹为她挡住了那一片尸魁。 一连串的血滴,掀起了突如其来的纸钱风,为她挡住了那两柄曾经惧怕的招魂桃木剑。 最后,是稀稀落落从法器里掉出的铜钱,铜钱叮当,缠着绷带的干尸慢慢抬起头,甩着一把破旧生锈的镰刀勾去了那接二连三的破障拳风。 裴裹儿也终于把徐帘雾接住了。 灵力虚脱以至于眼神飘忽的徐帘雾,只能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像是被背着,慢慢、轻轻地被放在了鹅毛雪地里。 “怪我……” 怪他灵力修为不足,否则也不会一时慌张,用尽灵力去挡,如今却是成了负担。 裴裹儿见他面色实在痛苦,没忍住担心,又塞了一次自己的宝贝丹药--十全大补地黄丸。 麻木的口腔,让徐帘雾整个人都懵了,眼前也不再是一片漆黑。 这药……好难吃。 即便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可这药当真是吃一口,要命的程度。 而且,这药,难吃到竟让他觉得味道似曾相识,联想到自己失去的记忆,徐帘雾合怀疑,他曾经也吃过。 至于原本愧疚的心思更是烟消云散,用尽全力才不至于让自己露出过于不雅的表情。 “师兄,你要乖。” 裴裹儿有过一次经验,知道这药不太好吃,贴心地劝了劝。 “小裴,此药珍贵,”徐帘雾艰难地为自己讨些喘息,“我常年修炼,伤势易恢复,吃些简单的回春丹便可,之后还是不用如此浪费。” “没事,自产自销,还有很多,并不珍贵。” 徐帘雾一抖,“其实真的不……用……” 裴裹儿却没听清,只当师兄又是好人心肠作祟,不肯受别人的好处,又解释了一次。 “师兄放心,我的丹药之后都留给你,给你,不是浪费。” 二人说了几句,裴裹儿就转了头,直勾勾地盯住王根,她很记仇。 王根当时是想废她灵府,今日那便一报还一报。 木翘对于裴裹儿的三个尸魁都十分了解,可三十个尸魁却抵不住三个。 被师尊一力喜欢的弟子,甚至比大师兄都要天赋异禀。 眼见小师妹遇到难处,王根也不再藏拙,驭尸阵法从脚底蔓延至周深,一具长发佝偻,带着褴褛兜帽的人影从他的身后渐渐凝住,成为实体。 尖锐的牙齿、不似人的头骨,干瘪的胸膛,枯燥的发。 正是他的三十三尸魁之首,长颈尸。 长颈尸一入战场,原本3vs30的必胜战局,又往另一边倒去。 阿朵被锤的胸口有了一片凹陷的洞,阿红拖着长长的麻绳到处跑,醉醺醺的干尸阿生被揍醒了,打不出醉拳,苦哈哈地晃脑袋。 欺负她就算了,还欺负三姐妹,欺负三姐妹就算了,还欺负她师兄,叔叔早就忍不得了。 裴裹儿几乎捏紧了拳。 木翘冷眼看着三个尸魁落于下风,智到冷漠地看着它们四处逃窜,并钻研着其中的破绽。 三年了,这三个讨人厌的东西,也变强了。 她也没有硬逼着想去废了裴裹儿,甚至提了建议,退一步。 “师姐,胜败已有趋势,何必再自相残杀,认输之后,分割猛犸兽,你们离开冰原。” 王根欲言又止,他想说师娘的嘱咐还没完成,又碍于小师妹的面子,不能不给。 沈端则是更清醒。 这里到底是苍生道秘境,方才一击失败,若是再用,怕是有人会发现端倪,老三到底是海棠门的亲传弟子,那位无色天女,也是难缠的很。 “留下它们三个,你可以走。” 沈端开出条件。 正往这走的裴裹儿闻言,半点没听到心里去。 “留下?”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留下。” 见她不识好歹,沈端气地又想捋头发,又发现自己的头发方才被烧了,顿时脸都绿了。 “大师兄,由你出手废了那三个东西,师娘必定欣慰。” 木翘这次也没说话,显然也是觉得裴裹儿的三个尸魁继续存在。 被旁若无人的打自己三姐妹的主意,裴裹儿是真的想杀了这三个大言不惭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面色阴郁,行动诡谲,手中铜钱被她一个个狠狠甩出。 “你们大可以试试。” 先是接连两枚铜钱将沈端额前唯留的几根毛全斩断了,留下一个光秃秃的额头。 然后又是数十枚铜钱打向长颈尸,贯穿了对方的脖颈,穿身而过,本来就晃晃悠悠的长颈尸,犹如瘸了半边脑袋,走路的时候,都像随时要掉下来,显然是快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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