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斌听到她这个计划时就极力反对。 “不行!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祭天祈福朝臣众多,纵使你带的人再多,他们若是设下埋伏,你也难敌!” 杨朝雪不为所动。 “本宫要的就是以身犯险!宋今潜藏在盛安半月,派去追杀的人连个活的都没有。宋今一日不死,我心中一日不安!” 杨言斌也很费解她和宋今之间的恩怨。 明明一个自小长在盛安, 生活光鲜亮丽,一个活在青州,整日与商贾打交道,两个大相庭径的人,如何来的深仇大恨? 此前杨言斌以为是徐南珩的原因。 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朝雪。”杨言斌试图劝她,“你刚稳住权力,现在就贸然太过激进了……你同我说崔怀寄已死,可不见尸首,如何能断定崔怀寄真的死了?” 崔怀寄已死的消息,是沈常栖亲口告诉她的。 杨朝雪自然没有相信。 曲陵侯是什么人,就这么死了,一点也不符合他的为人。 她私下派人去找过,带回来的尸体,确确实实是崔怀寄本人不错。 杨朝雪敛目:“父亲,无论崔怀寄真死假死,盛安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全城都是我的人看守,他想混进来,也没那么容易。” 若崔怀寄没死,只要他敢进盛安,她定叫他有来无回! 杨言斌见实在劝不动她,彻底歇了心思。 “总之,祭天祈福那天你要做好万全之策……陛下那边你可得看住了,我这几日发现有人在偷偷和他联系。” 杨朝雪不以为意:“父亲放心,南珩哥哥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中,那些人,我心中有数。” 负隅顽抗罢了。 她早就把徐南珩的人换了,他身边的,都是她的人。 果然,被关起来也不会老实。 那就只有……死了才安分。 杨朝雪眼底闪过兴奋的光芒。 * 余光瞥见安分走在轿撵两侧的赵午安和王安霖。 这二人…… 杨朝雪漫不经心算计起来。 王安霖是徐南珩的人,要不是她一时找不到理由将这人罢黜,能留他到现在? 倒是这赵午安,墙头草一个,惯是会趋炎附势。 他向杨朝雪表明忠心,可惜杨朝雪并不相信他。 今日祭天,正好让她见识一下,此人究竟是哪一边的。 祈福之地到了。 杨朝雪最后看了眼沉默的徐南珩。 “陛下,该下撵了。” 纤细的皓腕伸来。 徐南珩目不斜视,迳直走下御撵。 笑意骤然凝滞。 “娘娘,可要我去杀了他?” 沈常栖低头靠近她。 “本宫说过,不准动他!” 杨朝雪低吼一声,碍于现在沈常栖是受男装的自己的命令来保护她的,不能做的太过。 须臾,她整理好情绪。 “暗中盯好,别放过一只苍蝇!” 沈常栖垂目:“是。” 愚蠢的人。 说她聪明吧,敢自己独揽皇权,说她愚蠢吧,宁死不杀负心人。 这种人,活该被蒙骗。 沈常栖微不可察摇头,想到青雾扬着一张泛红的脸瞪自己,顿时心花怒放。 被呵斥的不悦也消失了。 嗯,还是那丫头可爱些。 帝后携手走上祭坛。 住持弯腰:“陛下,娘娘,一切准备就绪。” “嗯。” 杨朝雪心不在焉地看着周围。 她故意留出破绽等宋今上钩。 这么好的机会,宋今会不抓住? 杨朝雪满心期待着宋今上钩,结果祭天祈福都快结束了,连个人影都不放过。 一刻钟下去,徐南珩已经等的不耐。 “皇后,你在等谁?” 下面的大臣也在疑惑。 按理说祭天祈福结束,帝后就该返程,而不是在此地逗留。 杨朝雪不甘心,和沈常栖对上眼神。 对方暗暗摇头。 看来是没上钩。 杨朝雪心里怒骂一通,不得不坐上御撵回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后的心情很差。 徐南珩好整以暇看她:“朝雪心情不好?” 杨朝雪不想理他。 “嗯,那让朕猜猜,朝雪为何心情不好?” 徐南珩自顾自说下去,眼尾微微上扬,含了抹促狭的笑意。 “是……猎物没上钩?” 杨朝雪侧眸:“陛下何意?” 徐南珩也不和她打哑谜:“你想抓今今?今今素来聪颖,岂会被你的障眼法骗去……” “今今?叫的好生亲热。” 杨朝雪控制不住吃起醋来。 尽管她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不值得她费心,他已经不爱自己了,当初的承诺也做不得数。 变心的男人,都该死! 身体在轻微颤抖。 杨朝雪竭力摁住自己的手,掩下眼底的疯狂偏执,让自己平淡自然些。 “南珩哥哥,我现在是你的皇后,你不应当……” “有刺客!护驾!” 沈常栖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该死! 偏偏是这个时候! 埋伏的人还是祭坛那边,被他们钻了空子! 咻—— 冷箭猝不及防迎着面门射来。 杨朝雪一惊,失足滚下御撵。 射箭的是宋今。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练习箭术,不说箭术有多高超,但射个人吓唬吓唬还是可以的。 “宋今!!!” 杨朝雪顶着一脸的灰爬起来,恶狠狠盯着她挑衅的笑脸。 “杨朝雪,好久不见啊!” 宋今笑眯眯的打招呼。 周围刀光剑影,偏她一人安身其中,谁也近不了她的身。 一直护着她的,是一个单臂少年。 杨朝雪认得他,之前在徐南珩身边做事,被徐南珩断了手臂后消失了。 没想到去了宋今身边! 杨朝雪怒极:“谁能斩杀宋今的头颅,本宫赏黄金万两!” 祭坛埋伏的人终于赶到。 听到她的话顿时兴奋起来。 这些肃离王的党羽,个个躲在暗处不得见光,现在好不容易重见天日,更是杀红了眼。 不知情的大臣还以为都是禁羽卫的。 但是常年喝禁羽卫打交道的展麟,怎会认不出这些人是谁。 展麟:“不对!这些人不是禁羽卫的!皇后娘娘,你到底要做什么!” 杨朝雪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大家都以为她只是想要权利罢了,可现在一看,听命她的人近乎都不是他们认识的。 有老臣颤颤巍巍指着那群人。 “是……是肃离王的党羽!”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肃离王,那是所有人厌恶的存在。 当年带人造反,烧杀抢掠不说,连妇孺孩童都不放过,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皇! 有大臣怒骂她:“杨朝雪,你竟然和肃离王的党羽为伍!你……” 叮! 一枚飞剑擦过他的脸。 沈常栖双目阴翳:“小心说话,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的剑下一次会扔向哪里。” 明晃晃的威胁。 大臣憋得脸色涨红。 便是这时,宋今再次射出一箭,被沈常栖挡下。 宋今与他对视:“你们猜的不错!他们都是肃离王的人!杨朝雪勾结叛党是事实,你们还要护着她吗?!” 被围攻的大臣脸色瞬间变了。 拥护叛党,说出去可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的! “不可能!老夫誓死不从叛党!” “黄口小儿莫要给老夫冠莫须有的罪名!”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臣的反应比宋今想像的要激烈。 杨朝雪冷静以对:“她说是就是吗?你们这些蠢臣不会动动脑子?本宫……” “娘娘真以为,我们会一直沉默吗?” 人群中,赵午安率先站出来。 宋今的人被挡在外面,两方交战并没有影响到他们这里。 他站出来,大臣们便沉默了。 赵午安是朝中新贵,官途不可限量,他们都想巴结,奈何朝中局势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自己都自顾不暇,巴结的事也就搁置一边了。 但也只是动摇一瞬。 谁也无法保证最后的赢家。 “说你们蠢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震了一下。 那个他们以为的傀儡皇帝,居然从御撵上站起来了。 以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神色,居高临下睥睨所有人。 徐南珩目光如炬:“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朕造反得来的皇位,杨朝雪当居首功!她勾结叛党十余年,岂是你们这种蠢材知晓的!” 就这么把自己造反的事说出来,徐南珩到底想干什么? 所有人都被他整懵了。 这要是流传史书,可都是骂名啊,他就一点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杨朝雪在乎啊! “南珩哥哥,你在胡说什么?!” 杨朝雪在乎的不仅仅是骂名。 要是被这些肃离王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是真的完蛋了!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叛党联系十余年了? 杨朝雪有些慌了。 匆匆扫过身边的沈常栖,见他神色如常,应当是没听进去这句话吧? “禁羽卫听令!” 徐南珩举起虎符。 那足以号令所有禁羽卫的虎符。 真假参半的禁羽卫里,真正效忠皇室的禁羽卫虎躯一震,停下交战的手。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些不听令的人,是不是我昱朝的!” 肃离王一党的人始料未及。 还沉浸在杀敌的畅快中,冷不防看见身边的禁羽卫停下东动作,都跟着一愣。 这下,真相立现。 杨朝雪心知无法再骗下去,果断撕破脸皮。 “哈哈哈!是又如何?你们现在瞧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我的人已经遍布整个盛安,逆我这死!” 众臣震惊,一时无法分辨她这句话的真假。 难道,盛安真的在这些叛党的掌控中了吗? 虎符现,但盛安的将士并没有出现。 现场叛党众多,就凭宋今手里那点人,犹如螳臂当车。 徐南珩拿出虎符,也不过是想敲醒这些愚蠢的朝臣,真正的计划,在宋今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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