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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查房的时候，方医生了解过情况，对古圆说：“病人现在的状态可以进行手术了，准备安排在明天下午。” 古圆点头：“好的。” 方衡本来因为“私下交易”的关系，自觉失去了一些作为医生的权威，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小姑娘一脸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什么不自在了，又叮嘱了些术前注意事项，比如提前换好衣服，提前禁食等。 古圆一一记下。 方衡又看了看小姑娘的细胳膊细腿，道：“病人麻药效果会持续到术后，到时先推手术床回来，再换回到病床上，你自己估计抱不动，喊名护士帮你。” 古圆还真没想到这个，连忙又点头道谢：“好的，谢谢医生提醒。” 方衡点点头，这才走开了。 古圆看着方医生离开的背影，心道真是医者仁心，怪不得年轻有为。 之前“私下交易”完，方医生叮嘱过她不要声张，古圆又不是小孩子，当然不会把这事到处说了，而且要追究起来也说不清楚，所以闷声发大财。刚才她看出医生有点不自在，其实她觉得没有什么的，医生只是职业，私底下有生活和爱好很正常嘛！ 随着精神的好转，古圆妈妈已经有胃口吃饭了，今天母女俩都吃了猪肉白菜和米饭。 早饭后，妈妈挠了挠手背，说：“医院有蚊子，你去买点蚊香回来，今晚烧烧。” 古圆点头去了，不仅买了蚊香还买了打火机。 结果刚拿回来，正好碰上护士，护士说：“医院不能烧蚊香啊，有安全隐患。” 妈妈不满地抱怨了两句，古圆连忙安抚，说等会儿去买花露水。至于蚊香和打火机也不用退了，可以拿回家用。 古圆看出妈妈是因为明天手术而有些焦虑，便安慰道：“没事的，医生说微创手术只要大概半个小时，也不用开刀，很快就结束了。” 妈妈皱着眉头，“是不用开刀，可那么粗的针头打进去，疼也疼死了。” 古圆说：“会打麻药的，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为了缓解妈妈的紧张情绪，古圆用手机播放小时候的经典电视剧，靠在床头和妈妈一起连看了两集，妈妈是不紧张了，但是感动得直抹眼泪。古圆赶紧把电视关了，哄妈妈睡觉。 然后她也洗洗睡了，睡着前才想起，今天系统没出现？ 还以为它每晚都要刷任务呢。 不来也好，古圆放下躺椅睡觉，她可不想每天晚上都来一次“睡前冒险”，她胆子小，不想过得那么刺激。 住院第四天，是古圆妈妈做手术的日子。 一早，护士就过来叮嘱：“林树梅今天手术，记得不要吃饭也不要喝水啊。要是等久了受不住，家属去护士站说一下，吊一瓶葡萄糖。” 医生虽然说了安排在下午，但具体时间要看前面的手术完成得如何，所以一直等到了三点多，期间妈妈吊了一瓶葡萄糖水，才终于进了手术室。 这时候古圆开始紧张起来了，尤其是之前看过的手术风险知情书的内容开始在她脑海里浮现，她总担心会不会真出意外，焦躁不安，脑子混乱，忍不住拿出手机在网上各种搜索…… 煎熬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听到喊：“林树梅家属！” 古圆连忙跑过去，脸色发白，“医生，怎么样？” 护士估计见多了紧张的家属，也不在意，“手术完成了，没什么意外。病人麻药药效还没过，你和我一起推回病房！” 古圆这才松了一口气，和护士一起把昏睡中的妈妈推回了住院大楼。 回到923病房，护士掏出另外的单子说：“我还要引导其他要手术的病人过去，你把病人抱回床上，然后帮我把床推回刚才的手术室外面啊。” 古圆连忙点头答应。 妈妈还没醒过来，她试了试，果然抱不动妈妈，也不敢大意，只能跑去护士站喊人帮忙，正好护士长有空，就过来一起把妈妈抬回病床。 然后匆匆把手术床推回手术部，又匆匆跑回来，忙得一头汗水。 好在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古圆擦了擦汗，搬张凳子坐在病床边，一边休息，一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妈妈，心中默默祈祷，此后妈妈身体恢复健康，不再忍受痛苦！ 就这么坐了一段时间，妈妈还没醒，古圆接到了电话。 一看是公司打来的，连忙接起来，“喂，戴经理。” 对面问：“古圆，你请假好几天了，家里事情处理好没有？” 古圆顿了下，“还没。” 之前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正好是周一，古圆就先请了本周剩余四天的假，今天已经是周五了，可是妈妈刚做完手术，估计还要休养几天，算上周末两天应该也不够的，估计下周一不能按时上班了。 她有些歉意，向领导请示：“抱歉经理，家人生病住院，可能还要再请一周假。” 领导沉默了下，好像不太满意，不过这种事也没办法，“行吧，那我再给你批一周假，你先处理好家里的事。” 古圆由衷地说：“谢谢经理。” 挂了电话，她开始思考妈妈下周能不能康复出院回家，然后她继续飞到外省工作。 不过，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家里好像不太好……这次就是这样，妈妈自己不说，摔了都没人知道，耽误了几天。 她离开妈妈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家里工资低，工作机会也很少。当初去外省求学工作，就是因为那边比较发达。而且这几年经济下行，工作很不好找，家里估计更难了…… 古圆皱着眉头沉思半晌，也没想出个头绪，倒是妈妈醒了过来。 “圆圆。”妈妈虚弱地喊她。 “妈妈，你醒了。”古圆忙收起了其他情绪，探身过去看着妈妈，“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感觉怎么样？” “头晕，房间在转。”妈妈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很虚弱，“背上疼，火辣辣的。” “头晕估计是麻药的影响，背上应该是针口疼，要缓一缓。”古圆也没办法，只能安慰着。 为了手术妈妈一天没吃没喝，现在也一点胃口也没有。古圆不放心，也不吃了，打了开水回来，陪着妈妈。 六点过后，方衡过来看了看，问了问情况。 这时候古圆妈妈已经又睡着了，古圆把情况说了说。 方衡道：“病人背后伤口缝了两针，麻药过后疼是正常的。” 古圆一听，这得多大的针口啊，还要缝两针，她听着都疼了，怪不得妈妈疼得脸色苍白。 方衡估计看出她想法，又说：“今晚先看看吧，让病人好好躺着，别动弹。明天早上要是还疼得难受，再开点止痛药。” 古圆只好点头。 方衡就离开了。 隔壁床的阿姨说：“都下班了，医生还过来，挺负责的嘞！” 古圆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方医生应该是特地过来看她妈妈的。唉，她都忘记说声谢谢。 她对阿姨解释：“方医生给我妈做的手术，又是主治医生，所以来看看术后情况。”又问：“阿姨吃饭了吗？我正准备出去买饭，你要吃什么，顺便给你带上来吧。” 阿姨说：“那敢情好，我也嫌等电梯累，小姑娘帮我带一份瘦肉粥吧。我帮你看着你妈妈。” 古圆笑着点头，“好。” 自己吃饱后，带了两份瘦肉粥，一份给隔壁阿姨，一份给妈妈。妈妈睡到八点多醒来，头晕有所缓解，针口还是很疼，神色萎靡，只勉强吃了半碗粥，又继续睡。 古圆收拾垃圾扔掉，洗了澡，出来拿着手机玩了会，有同事问她怎么请假那么久，家里什么事，下周上班吗？她简单回复了下。 然后又想到了白天的问题，继续在外省工作，还是回家近一点陪妈妈？ 真是令人头秃的问题。 她把这个问题跟两个从小到大的伙伴说了说，征求意见。 在家乡省份省会城市的小伙伴表示：“醒醒！家里物价高工资低到离谱，为什么想不开！你看看我，上班一年背债一万，贷款上班了属于是，我都想跑路了！” 在南方一线城市的小伙伴表示：“回家能干嘛啊，当小学老师或者考公务员？现在卷得要死，姐妹别想不开，还是在大城市苟一苟吧！” 反正就是劝退，非常劝退。 古圆不想像一号伙伴那么贫穷，也不想考老师或者公务员，愁得挠头。 还没等她想明白，系统出现了。 【请动动小手，帮帮这位快要冻死的可怜人！】 古圆：…… 好家伙，还以为它不会出现了呢。
第7章 雪地 狂风呼啸，大雪纷飞。 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美丽干净，也冰冷无情。 积雪在破庙上越堆越厚，年份已久的屋顶终于不堪重负，“哗啦”一声，轰然坍塌。这破庙本就倒了一面墙，故而连乞丐都不屑来，如今又塌了屋顶，更是连遮身之处都算不上了。 缩在墙角的一名女子，被坍塌的声音惊得瑟缩不止。 所幸还有两面墙是没有倒的，屋顶塌下来时歪靠着，正好腾出一个空间，容她栖身。只是再不能遮蔽风雪，凛冽的寒风挟裹着冰冷的雪粒，直直地灌进这个强撑着的墙角里，摧残着这个强撑的生命。 她已经快要冻僵了。 瘦削的脸庞已是一片苍白，毫无血色，唇色更是隐隐发青，身上的衣裳也逐渐被雪打湿了，她无力起身，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天下之大，似乎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只有这个小小的、连乞丐都嫌弃的破庙，她才敢来，但是这里也无法再为她挡风遮雪了。 昔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贵女，何曾想过将来会有这一日？造化弄人。 这段时间她孤身一人，东藏西躲，受尽白眼，看尽世间炎凉，如今怕是到头了。 可是，娘亲死前让她逃出来好好活着的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她又怎能轻言放弃？她还不能死，她要活下去，找到弟弟，为家族洗清冤情…… 女子手中紧紧攒着娘亲留下的遗物，颤抖着，咬牙着，低声哀求，“救救我，求你……” 上天不是已经听到她的呼唤，出现神迹了么。 为何还不来救她？ 她身上只有这个了。在逃亡的日子里，冰天雪地，举步维艰，她早已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换了食物和衣物，只有母亲的遗物舍不得，留到现在。可人若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她不得不以此换取一线生机。 “救救我……” 女子的声音逐渐无力，攒紧的指尖上，指甲盖已经发紫，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 “你每次有事了就找我，而我找你的时候，你就装死。你把我当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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