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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夏沉默了。 在她的视野中，人影正正是站在架子旁边，根本没有移动过。既然菲丽丝能看见架子却见不着人，就说明根本不是光线的问题。 她下意识贴近了玻璃，想要更清楚地分辨出那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学生的吵闹声渐渐远去，菲丽丝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但也变得模糊不清。 有某种熟悉的韵律在耳边响起，如果于夏花点时间回想，就能发现这和当初在三号行星上，盒子打开时她所听到的声音几乎没有差别。 在更久以前的两次穿越，也有过类似的飘渺之声。 不过于夏没有去想这些，在这一刻，她仿佛魔怔了般，脑海里只单纯剩下一个念头。 要是能再近点就好了。 于夏的手掌按在了玻璃上。 再近一点的话，应该就能看得更清楚。 于夏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道人影上，直到空灵悠远的旋律骤然停顿，玻璃破碎的声响化作尖锐针刺直扎耳膜，她才如同梦中惊醒般骤然回到现实。 与此同时回来的，还有房间里的各种惊呼声。 菲丽丝一把抓住于夏的胳膊，将她拉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语气很是担忧：“夏夏，你还好吧？” 带队老师急匆匆跑来，在确认于夏没有受伤以后，厉声质问管理员：“这是怎么回事儿！？” 管理员也不清楚状况。 他所能做的只有立刻按下警铃，启动事故应急模式，并让老师带着学生立刻离开。 两分钟后，学校安保队抵达。 清一色S级机甲停在门外，安保队长带着几名下属走进安全防护室中，几乎是一眼就看见那满地的狼藉。 他神色冷肃：“碎了多少层？” 管理员已经从最开始的慌乱中稳定住情绪，尤其是烈凰机甲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这多少让他感到略微安心。 “碎了二十五层。”他回答道，“第二十六层也已经出现了裂纹。” 安保队长：“里面的家伙没动静？” 管理员摇头，又突然想起在玻璃碎裂前曾经出现过的异常，把情况如实告诉了对方。 安保队长皱眉，走到窗边仔细查看，很快就发现玻璃是从内侧开始碎裂的。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当时有其他人在？” 管理员点头：“今天是学校新生的活动日，刚才有老师带着一批新生进来参观，不过发生状况后就紧急撤离了。” “先留下他们。”安保队长吩咐道，“我要问话。” 其中一名下属领命而出，剩余几人继续检查现场所遗留的痕迹。 管理员不好出声打破沉默，又帮不上什么忙，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回到监控室去，却听安保队长突然问道：“事发时有人站在这里？” 管理员愣了愣。 安保队长示意他看向地面碎片散落的位置，周围都很密集，可中间明显存在一个几十公分的空白缺口。 管理员啊了一声：“那学生还挺走运的，那么多的玻璃渣子，结果她看起来完全没受伤。” 安保队长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把监控调出来给我看看。”他说。 不好意思，年底突然就忙了很多，更新可能不太稳定，大家可以养肥再看
第29章 十五分钟后，于夏坐在了学校安保处的询问室里。 对面的男人身形高大，一条狰狞疤痕横亘大半张脸，无形中给人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房间寂静无声。 于夏猜到了对方想要问的内容，实际上她也毫无头绪，就算从头到尾仔细回想，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状况。 但她莫名觉得玻璃碎裂应该和自己有关，感到有点坐立不安，毕竟能用仓库禁地里的玻璃隔板显然不会是什么便宜货色，真要赔起来估计够呛。 值得庆幸的是事件没有造成其他人员伤亡，不然惊动的可能就不止是保安队…… 于夏边飞快思索边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后者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虚拟界面上，并没有注意她这一边。 大概过去了五六分钟——又或者可能更久，男人终于开口打破沉默：“我是安保一队的刘强，编号JIAB0785，同学你好。'' 于夏谨慎地回了句你好。 刘强：“现基于学校治安管理条例向你询问有关情况，请如实回答。” “我们将会全程录音录像，如果因为你的故意隐瞒或误导影响到调查的速度，甚至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校方将保持追究的权利，清楚了吗？” 于夏点头：“清楚。” 刘强也点头：“很好。” 接下来就是常规性的问话，包括事情发生时的经过，是否知道玻璃碎裂的原因，以及当时有无察觉到任何形式的异常。 于夏都逐一作答，紧接着就听对方话锋一转：“你好像是唐长林上将推荐来的学生？” “是的。” “预备役吗？” “啊？不是。”于夏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解释说，“我和军队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去年家乡遭遇星盗洗劫，是上将的黎明号来救了我们。” 刘强静静看着她，若有所思。 于夏补充道：“档案资料里都有的。” “我都看过了。”刘强顿了顿，“但我奇怪的是，整件事真有这么巧吗？” 于夏：“……？” 刘强：“强盗刚好跑去你的家乡，你刚好在黎明号剿灭强盗的过程中有所表现。上将特意为你写了推荐信，在可以去任何一所机甲高校的情况下，你又刚好到了我们学校来。” 他的这番话里明显有某种暗示，于夏听得不怎么舒服：“世界上的巧合多了去了。” 刘强古怪一笑。 于夏：“而且这和刚才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 刘强笑意更深：“表面上看确实没什么关系，可谁能保证不是冥冥之中自有联系？就好比你现在坐在询问室里，难道能说是纯粹的偶然吗？” 于夏微微侧过脸，并不想探讨什么偶然必然的问题。 安保队长的意有所指似乎印证了德伦在复试中给出的忠告，如果这人确实属于唐长林的敌对势力方，自己也没必要和他浪费口舌。 “请问询问什么时候能结束？”她说，“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刘强：“看来你很赶时间。” “是学校的安排，晚上有破冰活动，老师要我们全都按时参加。”于夏想了想，从记忆里翻出那个学校领导的身份，“李校长也会来。” 听到最后一句，安保队长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李培民的严苛是出了名的，尤其注重纪律规章和守时问题，就连其他几个副校长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刘强沉默片刻，决定不去挑战李培民的权威。 毕竟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监控录像的疑点还需要从其它渠道核实，玻璃碎片才刚送去相关机构检验。 至于对面的那个女生，不论是否有特殊目的，只要处在学校的系统管控之下，迟早会露出马脚。 “那行，你先走吧。” 刘强让人将于夏送到安保处正门，自己则在窗边目送对方消失在树林拐角处，眼神暗沉，一言不发。 于夏回到宿舍的时候，岳岚正准备出门。 她不属于第一批参观人员，因此不需要到安保处接受询问。 双方视线交汇，空气霎时有种异样的沉默。 于夏突然想起在仓库金属门关闭前，对方好像露出过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脱口而出道：“你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岳岚脚步一顿。 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疑惑不解，但很快又恢复到惯常的面无表情：“没有。” 于夏：“……哦。”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眼花了，于是不再深究这个话题：“破冰活动在一个小时之后，你现在出门是不是有点早？” 岳岚：“吃饭。” 于夏：“活动有自助餐呢。” 岳岚不吭声了，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于夏是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室友，她也不会停下来回答什么，早就已经直接离开。 尽管如此，她也不是那种习惯性向别人交代行程或解释原委的性格。 岳岚最后瞥了于夏一眼，转身远去。 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菲丽丝也正好在这时匆匆跑下楼，想要看看于夏回来没有。 两人正面遭遇，气氛难免变得有些糟糕。 但菲丽丝见到于夏就把岳岚抛在脑后，正好后者也没有要起冲突的想法，所以双方很快错开，各走各路。 “夏夏！”菲丽丝疾步走来，关心道，“那些家伙没刁难你吧？” 虽然她也需要接受询问，但不像于夏那样被安保队长单独留在询问室里很长时间，十分钟就可以走人了。 于夏摇摇头。 菲丽丝松了口气：“没刁难就好，你可能没注意到当时那个安保大叔看你的眼神，感觉就是在怀疑你震碎玻璃！” 于夏：“……” 于夏心想，可不是么，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 “真是的，明明可以翻看监控录像，还有什么好询问的？玻璃质量不行就该老实承认，哪怕怀疑里面的机甲也比怀疑你强啊！” 菲丽丝气呼呼地说了一通，越说越气愤。 于夏：“别管那件事了，你要进屋里坐坐吗？” 菲丽丝不假思索地点头，完了劝道：“其实我建议你还是向老师申请更换室友，跟那个卑鄙的小老鼠住一起，指不定会丢什么东西。”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大家暂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情况，老师也不会同意的。” 于夏边开门边说，“你要是真的不想见到她，以后我们可以约在别处见面……” “哎呀，你这话说的，倒显得我好像怕了她一样，明明她才是做错事的人！” 菲丽丝撇撇嘴，“要不是因为她偷的东西不怎么值钱，我们早就将她告上星际法庭了！” 于夏愣了一愣。 ……不值钱？ 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菲丽丝应该在中午才说过，岳岚偷走的是十分珍贵的宝物。 “那你们最后要回来了吗？”她下意识问。 “没有，等我父亲发现的时候，东西早就不在她那里了。”菲丽丝跟着走进屋里，“虽然本身算不上多大损失，但我个人最厌恶这种行为。” 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夕阳西下，在她脸上映照出橘黄色的余晖，五官表情因此变得灵动鲜活，连带着那一抹嫌弃都看得清清楚楚。 于夏静默许久，最终出于某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直觉，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道出口。 “今晚的新生破冰活动……”她转移话题，“你应该也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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