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先吃饭吧。 她提着晚饭回了宿舍,小怪物一听到动静就朝她看了过来,一边在咔嚓咔嚓嚼薯片。 “照你这食量,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得起你啊。”祝遥栀捏了捏祂的脸。 虽然她也可以回另一个世界继续当万人之上的仙盟盟主,但专程回来就为了面试被刷也太癫了。 祝遥栀还在吃炒面,吃一半忽然想起来小怪物可以造物。 她把筷子插在面上,翻出几张现金喂给了几只触手,然后她就得到了成百上千倍的现金。 印钱机道侣,爱了。 祝遥栀本来想立刻收拾东西回家,收一半她的头发被轻轻扯了一下。 她回过头看去,小怪物幽幽盯着她,像是在无声地谴责她好就没搭理祂了。 “我这不是在忙嘛。”祝遥栀戳了戳祂的脸,忽然想起来,“不对,你这样可能过不了安检,那我先在周边租个房子。” 学校还是有些人多眼杂。 执行力超强的她,看好房子后就把所有东西打包寄过去,打算明天再住进去。 她收拾得太快了,等到晚上爬着梯子上了床,才意识到床上只剩下床板。 躺在梆硬的床板上,祝遥栀自己都被自己气笑了。 她摇了摇头,抱着小怪物去宿舍楼天台上看星星。 这学校在山区,周围很安静,只剩下三两蝉鸣,城市的霓虹灯很远,只透出一点模糊的光晕。 她晃了晃脚,抬头看着星空,笑着说:“你能不能找到,我们来的地方?” 银白触手伸过来,指了指某一颗星辰。 “太远了,有些看不清,原来我们曾经相隔这么远。”祝遥栀轻声说,长发被夜风拂起,轻盈如羽。 触手勾住她的尾指晃了晃,像是在拉钩。 祝遥栀低眸,读懂了祂的眼神——无论多远,祂都会跨越星海来找她。 搬家很顺利,她租的房子靠海,窗外就是蔚蓝海洋。 “今晚的落日一定很好看。”祝遥栀还买了一个大型鱼缸,然后把小怪物放了进去,银发与触手在水中舒展,瑰丽如流动的宝石。 她坐在飘窗上,指挥那些触手把她的东西摆好,完全不用自己累死累活。 玻璃缸和飘窗靠得很近,小怪物探出水面,蹭到她怀里。 祝遥栀在点外卖,点了一大堆,反正小怪物什么都吃,都不用下楼扔包装盒。 将食物撕碎后吞吃的是触手,小怪物类人的上身贴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像那些撒娇的猫。 “你是不是吃得越多,长得越快。”她伸手摸了摸祂的眼睫,祂眨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夹了一下她的指尖。 “有些痒。”她说。 怪物眯起眼睛,侧过头将脸贴在她手心上,亲昵地唤着她:“栀栀。” 窗外那轮夕阳慢慢沉入海平面,天空和海水的颜色逐渐变深,繁星开始闪烁。 祝遥栀挖着西瓜吃,吃了几口以后就都喂给小怪物了。 她有些困,担心她睡着后小怪物无聊,就拿了平板给祂玩音游,触手啪啪点着屏幕,没有一个是按不到的。 祝遥栀放心地睡着了,半夜醒来,她觉得身上很重。 她迷迷糊糊的想要将压在身上的东西扯下去,扯不动,还被缠得更紧了。 祝遥栀睁开眼,对上那双美丽诡谲的星蓝眼瞳,触手聚拢了缠绕在她身上。 天气太热,她穿着蜡染蓝花吊带和短裤,露出的其他地方都被触手覆盖,她顺势抓住贴在掌心的触手,捏了捏,“你不怕烫了?” “不怕。”清晰的吐字。 祝遥栀的颈窝被蹭得有些痒,她才发现窝在她身上的小怪物身形拔高了很多,也不需要一直浸在水里了。 “长得好快。”她用指尖挠了挠祂的下巴,像逗一只猫。 然后小怪物抬起脸,将她的手指含进口腔中,冰凉滑腻,舌尖像花一样绕着她的手指绽放,然后咽得更深。 “我看看你的牙。”祝遥栀摸了摸祂嘴里那排尖牙,刺刺的,她只大略查看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嫣红的唇舌缠了上来,“我帮你,弄干净。” 她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那些细软的银发,小怪物连体温都和她相近了,很暖和,暖得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隔天,祝遥栀顶着一头乱发去洗漱,小怪物黏在她身上,触手卷了梳子帮她梳头发。 她晃悠进了厨房,教了一下怎么使用各种家具后,她就只用坐在餐桌边等饭吃就行。 餐桌上的桌布是她挑的,浅淡的米色,带着小雏菊花纹,玻璃花瓶里插着那些白色的苞芽,她一戳就开花。 阳光太好,她枕在桌上嗅着花香,看着小怪物在厨房里给她做饭,触手多就是方便,一边切菜一边煮汤,触手卷着平底锅给她煎蛋。 甚至担心她无聊,还有一只触手伸过来放在她手上,挠了挠她的手心,在她合拢了手指去抓的时候又一下子溜开,片刻后又吸在她手上,就这样引着她不断去捏它,像是在陪她玩。 祝遥栀惬意地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触手玩,嘴里轻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触手抬起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栀栀,很开心。” 隔着厨房的玻璃门,小怪物现在的身形已经接近少年时,像一段青竹。 “嗯,很开心。”祝遥栀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烦恼了,很快就可以回家,唔,等小怪物变得更像人一些。 片刻后,门铃被按响。 祝遥栀还以为是外卖,趿着拖鞋走过去,一开门就被朋友抱了个满怀,“快带我看看你的新家。” 她才想起她昨晚顺势在闺蜜群里说了一下。 要是平时,祝遥栀当然欢迎,但问题是现在小怪物还藏在家里。 她眉心一跳,先拉着朋友去了卧室,朋友坐在飘窗上看着海景,啧啧赞叹:“你这也太爽了。” 祝遥栀趁她在看海景,连忙闪到厨房,让小怪物先藏起来。 “她看不见。”小怪物还在给她煮面。 “她看不到你,但能看得到厨房里没有人却在做饭。”祝遥栀戳了戳祂。 “面记得放盐。”小怪物扒拉在玻璃缸上,触手指了指锅里的面。 “行。” 祝遥栀抄起一个眼熟的罐子往面里加盐,从她卧室里晃悠出来的朋友一把搂住她,“哎呦,你还会做饭了,让我尝尝手艺!” 祝遥栀:“行吧,给你吃。” “怎么不情不愿的,”朋友和她打闹,“我亲你一口好不好啊?” “咦惹。”祝遥栀伸手把她按在椅子上,“你的嘴还是用来吃饭吧。” “我最爱吃遥栀姐姐的软饭了。”朋友和她打闹。 “遥栀姐姐要你闭嘴。”祝遥栀把筷子递给她。 朋友吃了一口,然后说:“你这面怎么比我的性生活还清汤寡水的?” “嗯?”祝遥栀有些奇怪,“我明明放了盐的。” 她走去厨房抄起那罐“盐”,细看之下才发现,哦,这不是盐,是她的灵息,之前小怪物还小的时候,她就想喂鱼一样把这些灵息洒进水里。 祝遥栀收起灵息,对朋友说:“酱油在厨房里,自己来拿。” “哎呀,这才几步,你帮我拿过来呗。” “浇你头上。”祝遥栀放狠话,但还是把酱油给她拎过去。 朋友吃完了那碗面,忽然凑近了盯着她。 祝遥栀:“干嘛,我脸上贴着钱?” 朋友说:“奇怪,这才几个月不见,我怎么觉得你气色好了不少,面相也变了,看上去很滋润。” “有哪里不一样?”祝遥栀特意变化了身形和容貌,因为在另一个世界她没有刻意驻颜,要更成熟一些。 “嗯……”朋友挠了挠头,忽然一拍脑袋,“哦,我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会,你前桌和那个谁谈恋爱,也是你这副嘴脸。” 祝遥栀哽了一下,“我这副嘴脸怎么你了?” “没什么,挺好的。”朋友耸了耸肩,“男人嘛,玩得开心就好,反正你这性格也吃不了亏。” 祝遥栀一时无言。 她只觉微凉的双臂环在腰间,小怪物又贴在她身后,埋头蹭她的颈窝。 还好她的朋友看不见。 没过几天,某日祝遥栀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轻抚她的脊背。 虽然隔了许久,她还是能够熟稔地找到祂怀里最舒服的位置,连眼睛都不用睁开就蹭了进去。 她睡了回笼觉,睡足了才睁眼,看见铺了一床的墨色长发。 “李眉砂。”她轻声唤。 “我在。” 一隔十年,终有回应。 祝遥栀不自觉地弯起眉眼,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绿丝绒窗帘洒了进来,落在少年铺散的墨发上,她一伸手就能抓住,那样暖,暖得心都要化开。 她支起身,坐在李眉砂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祂。 少年玉面如皎月,墨发被她抓乱,眼中噙着些许笑意,眉间朱砂已经淡去,只留下一道艳红剑痕。 好像更漂亮了。 祝遥栀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问:“你知道这十年来,我每天醒来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李眉砂勾着她的发尾。 “只要我想,就能随时亲到想亲的人。”她携着灿烂暖阳,低头亲吻祂眉间那道剑痕。 李眉砂深深拥住她,许久才轻声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他们对视了一眼,不必宣之于口,祝遥栀就后仰着躲过祂的吻,“等一下,我还没刷牙。” 于是她被抱到了浴室,牙刷漱口杯毛巾等成双成对的日常用品,终于被同步使用。 李眉砂伸手转了一下水龙头,给她换成了温水。 祝遥栀忍不住说:“我们才搬过来几天,感觉你都要比我熟悉这些东西。” “不难。”李眉砂拿了梳子,梳她那一头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她低头刷牙,忽然觉得头上有些重,像是被戴了什么东西,抬头看着镜子,她头上挽了一个简洁优雅的发髻,簪了一支黑色簪子,上面缀了细碎白花。 她伸手摸了摸,触感细腻冰润,有些熟悉,她很快就想起来了,是外骨骼。 “这支发簪…”祝遥栀有些迟疑,“你自己做的?” “嗯,很早之前就想给你了。”李眉砂低头,亲吻落在她唇边。 她弯了弯唇,“跟我一起去见妈妈。” “嗯,栀栀要回家。”李眉砂轻抚她的鬓发。 祝遥栀看着祂轻声说:“我已经回家了。” 李眉砂怔了片刻,而后眉眼都弯起好看的弧度,很清很浅的笑容,如晴光照山雪。 接下来祝遥栀带着李眉砂回了老家,一处临山近水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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