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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谢霓裳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她难受到浑身上下无法动弹。 就连有人来送饭，她都没有办法到门口去将饭菜取回来。 第21章 雪中送炭 冷宫的冬天，格外寒…… 冷宫的冬天, 格外寒冷。破旧的屋子四处透风，谢霓裳躺在冰冷的榻上，又不能及时补充食物和水分, 嘴唇干裂起皮, 面色苍白如纸。 恍惚间, 谢霓裳似乎感觉在远处看着自己，可惜她头晕脑胀, 分不清楚面前的人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因生病痛苦产生的幻觉。 人影越走越近, 谢霓裳看不清面前人的脸，觉得大概是幻觉, 她缓缓合上双眼。 新调来冷宫看守的侍卫王虎, 他新入对皇宫里的一切感新奇, 当值时，借口出恭，偷溜到冷宫里面，偶然间瞥见了谢霓裳，尽管她面容憔悴, 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美貌。 王虎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人, 心中顿时起了歹念, 他想着，这女子反正快要死了, 不如在她死前自己快活一把。 王虎朝谢霓裳伸出咸猪手。 谢霓裳感觉到异常，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王虎满脸淫邪的笑容。她 她心中一惊，本能地躲开，声音颤抖沙哑地问道：“你……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王虎步步紧逼, 嘴里还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小美人，你都快死了，不如在死前让爷我好好疼疼你，在极乐中死去。”说着，便伸手去扯谢霓裳身上破旧的衣衫。 谢霓裳拼命挣扎，她用尽全力去推搡王虎，可她一个弱女子又生了重病，力气在王虎看来不过是蚍蜉撼树。 王虎一把抓住谢霓裳的手腕，将她按倒在榻上，谢霓裳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喊道：“你若敢胡来，定不会有好下场！” 王虎却不以为然，大笑道：“没事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谢霓裳已经是冷宫弃妇，没有什么值得畏惧，况且他也不相信什么因私报应厉鬼追魂。 就在王虎低下头准备亲向谢霓裳的时候，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揪住王虎的后衣领，将他从谢霓裳身上拽了起来，扔到地上。 王虎踉跄着转身，看到了一脸冷峻的燕修宁，不满道：“你干什么坏我好事？” 燕修宁双目无神仍可见眼中的愤怒，呵斥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冷宫之内岂容你放肆！” 王虎恼羞成怒，对着燕修宁破口大骂：“还当自己是暗卫统领不成，如今，你不过是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也敢在你王虎大爷面前叫嚣。”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快些让开。” 燕修宁挡在谢霓裳面前纹丝未动。 于是王虎挥舞着拳头朝着燕修宁冲了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今天这女人我要定了！” 燕修宁侧身躲过王虎的攻击，迅速出拳，重重地打在王虎的腹部。王虎疼得弯下腰去，但他仍不死心，又抬腿踢向燕修宁。燕修宁一把抓住他的腿，用力一甩，王虎摔倒在地，吃痛抱住自己摔骨折的腿哀嚎。 谢霓裳在一旁害怕的看着两人打斗，外面的太监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为首的大太监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虎恶人先告状：“这瞎子打断了我的腿。” “王虎胆大包天想在冷宫之中对废妃行不轨之事。”燕修宁说，“公公来得正好，不如将他带去净身，省得将来惹出祸端连累你我。” 大太监一听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燕修宁所言极是，若是真让王虎得了手，再将此事传扬出去，谢霓裳哪怕是废妃传扬到太子的耳朵当中，他们这群在冷宫做事的下人也难逃其咎，污了皇家颜面。 “赶紧把他抬走，今日之事切莫传扬出去。” 小太监连忙上前，王虎才出了房间。 “大人放心，咱家不会向上的禀报王虎是因何受伤，就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了，只是冷宫这边的侍卫向来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伤了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劳烦大人多担待些。” 燕修宁爽快答应：“无妨，冷宫事少，我一个人也能顾过来。” 大太监听到燕修宁答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随即领着几个小太监去处王虎的伤势。 “已经没事了。” “嗯。”谢霓裳的声音气若游丝。 燕修宁走到谢霓裳身边，用手去摸索谢霓裳的状况，当触碰到她的额头时，发觉她浑身上下特别烫。 “你发烧了。” “等我，我去给你找些药。” 燕修宁立刻起身去为谢霓裳拿药，燕修宁双目失明后，在皇宫中的地位比不上从前，但是想拿到一包退烧草药还算容易，他在冷宫的院子里支起了一个小药炉亲自煎药，煮好后端到谢霓裳面前，“把药喝了吧。” 谢霓裳接过药汤，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汤，此时在口中如同久旱的甘霖，世间的美味。 谢霓裳病的重一副药，没办法，药到病除，但烧总算是退下来，体温有所下降，也有了些说话的力气。 “没想到你竟然会被赶来冷宫当值。”谢霓裳此番算是彻底看透了燕昭，不单是对敌人心狠手辣，哪怕是对跟了自己多年的手下也是如此，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立刻就会一脚踢开。燕昭人性凉薄又丑恶。 谢霓裳看向燕修宁曾经炯炯有神的双眸，如今只剩一片空洞的死寂，可能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吧。女主心中一阵刺痛。她如何能想到，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子，会落魄至此。 “无所谓，在哪里当值，反正皇宫还是在皇宫之内。”燕修宁的手在谢霓裳的踏上摸索摸索了半天，并没有找到棉被。 “这么冷的天气，你连一床被子都没有，难怪会生病。” “是啊，我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燕修宁沉默良久，终是打破了寂静：“你那日为何要折返救我？” 谢霓裳声音微弱：“你救过我不止一次，我我应该救你。” “况且做好事总是会有些福报的，不是吗？若我当日没有救你，你伤重而亡，今日便没有人来阻止那禽兽了。” 燕修宁那日并不希望谢霓裳回来救他，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纵使胸前和眼睛受了伤，他也能将几名刺客全部击杀。他厌倦了在皇宫里面给权贵当走狗的生活，想要挣脱太子的桎梏。他将刺客灭口后准备和地上的尸体便互换衣衫，而后纵火焚尸，毁去面容，至此，消失秘迹，可惜还没等他完成互换衣衫的动作谢霓裳带着人匆匆赶来救援。 他失去了一次绝妙的逃脱机会，回到皇宫治疗伤病时，他对自己的眼睛又动了一些手脚使自己短暂失明，太医诊断出他双眼没有恢复的可能，燕昭认为他此后难当重任，叫旁人取代了他的统领之位，将他赶来了冷宫守门。 面前的女人坏了他的计划，燕修宁记恨她愚蠢又不忍心看他去死，只留下一句：“你会熬过冬天。” 从那以后，冷宫便由燕修宁一人当值。他时常会给谢霓裳送一些干净的食物，治病的药材，以及棉被等必需用品。 谢霓裳在冷宫里的生活水平因为燕修宁有了质的飞跃，在坚持每日服药的一段时间后，谢霓裳的身体逐渐康复。 她与燕修宁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关系，燕修宁会给她送东西但并不会与她聊天说话。 两个月的光景，两人说过的话，一个手就可以数完。 谢霓裳明白，她不可能一直仗着恩情要吃要穿，如果想继续过得不那么艰难，就要和燕修宁搞好关系，交个朋友。 关系的维系很难绕开金钱，即便是再好的关系也是如此，可是谢霓裳如今穷困潦倒，怀中掏不出半块铜板。她需要想些办法换些钱财。 燕修宁再来时准备放下药就离开，谢霓裳身子健好，能起床后燕修宁就不再为她亲手煮药。 谢霓裳拦住燕修宁：“你别着急走，我有些事想问你。” 燕修宁：“什么事？” 谢霓裳：“我在冷宫里面，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吗？” 燕修宁：“你想要钱财。” 谢霓裳：“对。” 燕修宁：“有，不过你做不到。”： 谢霓裳：“你说出来呀，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 燕修宁：“我听说从前冷宫里的人会托人带进去绣线绣布，做些女工刺绣，再托人拿出宫到集市去卖，你连最简单的刺绣都是丫鬟代劳，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刺绣女工谢霓裳确实不会，她再次拦住想要离开的燕修宁，“别走别走，刺绣女红不行。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燕修宁回答地干净利落：“没了。” 谢霓裳不相信只有用女工刺绣的方法赚得钱财。一定能想出别的方法。她苦思冥想她最开始吸引芊芊公主和燕昭的手段不就是讲故事嘛。 虽然他现在身在冷宫之中，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绘声绘色的讲述故事，但是她可以通过默写将所知道的故事写成书本，拿出皇宫去贩卖。太子和公主都会被没听过的新奇故事吸引，百姓们必然也会被吸引。 如今有燕修宁在，笔墨纸砚好得，她不会写古人懂的繁体字是一个大问题。 第22章 在假盲人面前换衣服（修） …… 燕修宁身着浅灰色衣袍, 身姿挺拔如松。他听觉异于常人的灵敏，可以通过响声的频率以及声音大小，判断出来人是谁。 谢霓裳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 发出轻微的响声, 燕修宁非常轻易的确认谢霓裳已经站到冷宫大门的后面与他仅有一墙之隔。 谢霓裳隔着门缝, 轻声说道：“燕修宁，这冷宫本就少有人来, 你没必要一直在门口站着，进来坐会儿吧。” 在冷宫里呆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谢霓裳算是彻底摸清规律，几时有侍卫巡逻, 几时有太监送饭, 几时就只有她和燕修宁两个大活人都一清二楚。两个时辰内, 冷宫周围都不会出现除他们二人之外的一个人有，正好燕休宁今天还要给谢霓裳送药，他一个利落的翻身，动作轻盈流畅，进到了冷宫院子里。 两人进屋, 谢霓裳请燕修宁坐下, 瘸了一条腿的破桌子, 被她垫上一片瓦片，勉强四条腿平衡, 凳子也是破破烂烂，谢霓裳刷洗过后勉强算得上干净。 原先发现干尸的那间屋子里有两个好一些的凳子，可惜即便是干尸被太监们处掉了，谢霓裳依旧不敢踏足那间充满恐怖气息的房子，她现在屋子中的零散家具是从其他几间破屋子里面搜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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