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厄懒洋洋的坐在床边,不太感兴趣的打个哈欠。 “奇怪,怎么最近越睡越困。” 薛启兴老老实实的装鹌鹑,仿佛趁着薛厄睡觉乱跑的人不是他一样。 自从确定薛厄睡着后果真对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薛启兴胆子越来越大,几乎每天早晨都去看叶安。 来来回回一折腾,这具身体的休息时间平白少了一个多时辰,不觉得困才怪。 其实只每天早晨见一回,薛启兴也开始逐渐不满足,但他虽然和叶安定好了暗号,却不敢让叶安轻易出现在薛厄面前,万一薛厄始终对叶安的名字耿耿于怀,再见到后又不由分说的让人打叶安可怎么办。 薛启兴饱受相思之苦,却不想这天晚上,居然看到叶安来到了院中。 “启兴少爷,老夫人命我送来花名册,说继阳小少爷的伴读,必须由启兴少爷亲自选。” 说着身着水粉棉裙的叶安双手递上记录将军府内六到八岁家生子男童的花名册。 薛厄那天将薛继阳吓走后,如承诺那般没告诉任何人薛继阳的身世。 薛老夫人不明所以,只当薛启兴不愿在这种时候留儿子在身边,可七岁的薛继阳早就过了该启蒙的年纪,不能再置之不理,便坚持不懈的让薛启兴参与儿子的教育。 薛厄接过花名册翻了翻,低笑着问薛启兴。 “小兴子,你觉得哪个给你儿子当书童好啊?” 薛启兴因骤然出现的叶安吓得魂不守舍,生怕薛厄认出叶安来,心不在焉的敷衍道:【随你。】 “啧啧啧,真无情。”薛厄又将花名册扔回叶安的手上,“你去回话,小孩子要什么书童,没人陪着就不会读……” 话未说完,薛厄看清手忙脚乱接住花名册的叶安的脸,声音骤然消失。 薛厄蹙了蹙眉,抬起手指勾住叶安的下巴,俯身凑近仔细端详她。 “你叫什么?” 叶安眼神游弋,惊恐的颤抖着声音道:“我叫小安。” 薛启兴吓得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了,连忙道【薛兄,我改变主意了,还是为继阳好好选为书童,稚子无辜,总不该放任他不管。】 薛厄并不理会脑海尝试转移他注意力的的薛启兴,只捏着叶安的下巴左看右看。 片刻后他终于松开手,目光仍有疑惑。 “你不用回老夫人那去了。”薛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确定,顿了顿才继续道:“留在我的院子里吧。” 叶安被看得脸色发白,懵懂的点点头。
第14章 叛国将军14 出门,喝醉,气坏了。…… 薛厄忽然将叶安留下并投之关注,着实让谢明芍松了口气。 而秋实却是又嫉又恨。 有女主谢明芍碍眼也就算了,这个剧情线里压根没出现的叶安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竟然一露面就引得薛启兴如此关注,竟然隐隐有气运往那叶安身上流动的趋势。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将谢明芍送出将军府,秋实的主动示好下,和谢明芍一拍即合,很快送出消息给赫连祁。 先前赫连祁还当谢明芍自愿留在将军府,做事投鼠忌器,收到谢明芍的求救后当即变了脸色,要不是为了万无一失,恨不得赶到将军府要人。 这天傍晚,薛厄吃过晚饭后没一会便有传信的下人匆匆跑来,低声在他耳旁说了许久。 谢明芍兴奋的看了眼秋实,以为是赫连祁赶过来了。 她转眸便发现薛厄正望过来的视线吓了一跳。 “过来。”薛厄对她招手道。 谢明芍心思急转,意识到她没必要再怕薛厄了,昂着下巴大步过去。 “有什么事?” 薛厄握住谢明芍的手,饶有兴趣地反复把玩着,脸上笑眯眯道:“你回房好好打扮,要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样,一会和我一起出门。” 谢明芍被薛厄滚烫的手捏着手指,悚然的直起鸡皮疙瘩。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薛厄的笑怎么一点恶意都感受不到了? 虽然不是猜测的赫连祁过来,但谢明芍又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没有任何迟疑的选择和薛厄一起出门,准备离开将军府找自己找机会逃走。 谢明芍当即转身回房梳洗,想到薛厄的话,打开当枕头用的包袱,换上里面的书生衣袍。 薛厄看到她的打扮后果然很满意,带着她一同乘上出府的马车。 来叫薛厄出门的是他上次去街上遇到的人之一,经过众人努力,终于将自薛厄出狱后便躲着不见人的廖仲文找了出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薛启兴入狱的突然,出狱的莫名其妙,一干关键证据其实并未广而告之。 但这里可是北国京都上京城,最不缺的便是有七拐八拐关系的达官贵人,即便是被压得再死的消息,总有人能通过各种渠道得知。 廖仲文自薛启兴出狱后过得很不好,他没等到呈 上薛启兴罪证时北康帝的那些口头允诺,先等来了薛启兴出狱后风向大变的落井下石。 这次廖仲文露面,与其说是被迫,不如说自愿更贴切。 他想和薛启兴做个了断。 具体该如何,廖仲文也并没有太详细的想法,他和薛启兴幼年相识,两家是世交,长辈同样在战场上接连亡故,家道中落。 只是不同的是,两人参军后薛启兴一路向上,廖仲文的升职速度单看还算喜人,但与薛启兴一比较,就差的太多。 在薛启兴十六岁那年便被封为北朝最年轻的将军,而廖仲文足足迟了四年,二十岁时才只成为薛启兴的副将,之后数年更是止步于此,再无提升。 傍晚时分,廖仲文换上家中最体面的衣袍,望向破旧铜镜中的自己,凝视许久转身出门。 廖仲文赶到同贺楼时天色已经全黑,他望向将酒楼照得亮如白昼的灯笼,不禁面露嘲讽。 什么时候上京城的年轻子弟饮酒赋诗的曲水流觞没了各种风雅讲究,竟能毫无规矩的在这大晚上包下个酒楼随意举办? 世人趋炎附势之态不过如此,着实丑陋不堪。 酒楼中的人越聚越多,众人见面彼此寒暄,皆是心照不宣的望了廖仲文一眼,除了这次宴会的发起人,却没有人过去和廖仲文打声招呼,纷纷往窗边凑近,等待另一个更重要的主角。 直至薛厄带着谢明芍下了马车,宴会才真正的热闹起来。 做书生打扮的谢明芍被认作薛厄的随从,竟无一人怀疑她的性别。 谢明芍初时害怕薛厄故意使坏,欲擒故纵,只垂头老老实实的跟着,当薛厄见到廖仲文后热情的大步走过去,竟浑然忘了她的存在。 惊喜来的太突然,谢明芍反倒有些不确定,她游移不定的站在柱子旁,不知道该不该跑。 正在这时,有人从后面悄悄抓住了她的手。 “是我。” 只短短二字,谢明芍分辨出是赫连祁的声音,立刻放松下来。 “你怎么来了?”谢明芍低不可闻的询问,眼睛仍盯着薛厄。 只见薛厄正揽着廖仲文的肩膀不知说着什么,他满脸开心,反倒是廖仲文表情僵硬,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谢明芍心下唾弃,果然无论谁遇到薛厄都只能自认倒霉,她被困在将军府这么久也不算丢人。 谢明芍对京中大事并不关注,浑然不知廖仲文与薛启兴之间的纠葛,只当廖仲文也是薛厄的受害者。 “我得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你绕过柱子慢慢跟我走。”赫连祁语气一本正经,强忍下想好好捏捏谢明芍手的冲动,小心翼翼不断借助他人遮挡,拉着谢明芍下楼。 直至真正踏出酒楼门口时,谢明芍还有种做梦般的恍惚。 她真的从薛厄身边逃走了? 谢明芍看眼人头攒动的大厅,缓缓呼出口气,转头与赫连祁相视一笑,升起喜悦时加深了些许真实感。 同样心情转喜的不止谢明芍与赫连祁两人,还有楼上被薛厄亲热揽着肩膀的廖仲文。 此行廖仲文是抱着最坏又能怎样的想法才来的,他和薛启兴从小一起长大,最是熟悉薛启兴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当他得知薛启兴突然出狱回到将军府,并没有多少害怕,也就没有第一时间登门。 可是随后听闻的一些列传言却让廖仲文的心里没了底,总觉得薛启兴做所所谓陌生的像另外一个人。 至少这段日子廖仲文在上京城中备受打压,他知晓以薛启兴的性格绝不会任由这等事情发生,就算是报复,薛启兴也会堂堂正正的向陛下进言,而不是这种置之不理的任由他被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插软刀子。 将心比心,廖仲文只疑惑一阵,就理所当然的想通的薛启兴形式风格变化的原因,如果入狱的是他,只会做的更加过份。 不过终于再次见到薛启兴,廖仲文对近日来理所当然的想法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我和廖兄近来有些误会!我要好好为廖兄解释!”薛厄满身酒气,一个胳膊揽住廖仲文的肩膀勉强站稳,另一个胳膊高高举起,吸引众人注意,“一切都只是误会!廖兄你说是不是!” “是、是。”廖仲文僵笑着点头,难掩牵强。 不过除了薛厄外没人注意他的表情,因为其余众人都比他更加诧异。 怎么和预料情景的不一样啊? 能来到楼上的谁不知薛启兴入狱的关键书信证据就是廖仲文呈给圣上,别说两个人是自幼相识的好兄弟,即便是朝中关系一般的同僚,廖仲文此等行径也足够令人记恨。 薛厄却神色极为真诚的对廖仲文道。 “仲文的性格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多年来我在边关全靠有仲文鞭策,才没犯下糊涂事,你怀疑我通敌南国,自是我哪里犯了错,我不去怪那往我屋中藏匿书信的奸人,哪有迁怒你的道理。” 说着薛厄重重叹了口气,先自罚三杯,才举杯敬廖仲文。 “如果仲文愿意原谅我的鲁莽,就接了这杯酒。” 廖仲文垂下眼,不免微有动容,他缓缓接过就被,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仰头一饮而尽。 一场锋锐矛盾消弭在推杯换盏之中,酒楼老板乖觉地迅速撤下台子上讲述恩将仇报的《锁五龙》,戏子只来得及换戏服,便扮做李鸳鸳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去年大热过的《梦情缘》。 薛厄得到廖仲文的谅解后,对其余人皆是来者不拒,众人更是使尽浑身解数的凑近。 台上的人在唱,台下的人在笑,难得出现宴会上下所有人都露出宾主尽欢的满足模样。 直至宴会散场,已经后半夜,烂醉如泥的薛厄非拉着廖仲文不放,廖仲文只好无奈地向众人辞行后跟着薛厄上了马车。 车帘挡住外面的视线,随着马车行进,廖仲文终于推开了薛厄。 他揉揉笑僵的脸,片刻后忽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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