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厄大步过去抢了跟筷子,往桌面上钻了记下发现根本不行,刷漆的桌面很滑,根本不可能摩擦生热点燃。 “火笼呢?不能引火笼里的火点燃吗?”薛厄又问。 “早灭了。”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道:“下午时便灭了。” 薛厄这才想起下午睡觉时似乎听到有人说过,睡醒后见天色已黑便焦躁的来回踱步,倒没注意到殿内的温度已经下降很多。 他抬手撸了把头发,将本来柔顺扎好的头发彻底弄,心不在焉的把夹在手指上掉下来的头发扯得分成七八段。 【薛兄,你到底怎么了?】薛启兴疑惑道,眼下的危机其实并不算什么,至少还不到万分危险的时候。 为何薛厄变得如此焦躁不安? 薛厄抬手捂住额头,“我只是总是会忘……我习惯不了。” 【什么意思?】薛启兴更加疑惑。 薛厄却没有继续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又走回桌边。 “各位对不住,我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说着薛厄举起酒杯,走向最近的一名小太监。 小太监惊恐的连连后退,扭头钻进其余太监宫女中,薛厄并不紧抓着一个不放,一个跑远了就跟另一个更近的。 薛启兴见状不禁惊呼道:【薛厄,你在干什么!】 眼见随着太阳落山后殿内越来越黑,近乎只能看清近身的一米左右范围。 薛厄也顾不得当众和薛启兴说话,惨然笑道:“我只能将毒酒喂给他们,老皇帝知道我的确不能复活他们后就能放我离开。” 【万万不可!】薛启兴哪能容忍薛厄当他的面杀这么多无辜的人。 但薛厄下定决心后便不再毫无目的的胡乱抓人,而是一手稳稳的拿着酒壶,明确地悄然靠近一名最是胆小只知蜷缩在柱子旁的小宫女后,抓住她的头发就要倒毒酒。 薛厄靠近这名小宫女的过程,薛启兴全部看在眼里,但他除了能在薛厄的脑海里呐喊,什么也帮不上忙。 眼见毒酒即将流入小宫女的嘴里,薛启兴不管不顾的吼道:【薛厄,我能趁着你睡着后出来掌控身体!如果你在这殿内杀了任何一人,只要我再掌控身体,就立刻自杀!】 薛厄动作顿住,目光望向黑暗的半空,幽幽道。 “薛启兴,你在威胁我?” 薛启兴坚决果断地回答:【是!】 “呵、威胁我……殿内任何一人……” 即便小宫女察觉到薛厄抓着她头发的手力道渐松,已经吓破胆的她全然忘了逃跑,只埋头蜷缩起来呜呜地哭。 最终却是薛厄松开了手,踉踉跄跄地在已经完全黑暗的大殿中行走。 “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七百九十一、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七百九十六、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八百零一……” 【薛厄?薛厄?】 “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八百三十六、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八百四十一、哼……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八百四十六……” 【薛厄!!!你到底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唔……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八百七十六、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八百九十一、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八百九十六……” 在薛启兴的呼喊中,薛厄撞到柱子,拌到桌子,只轻微的发出些许语气词,速度没有继续停顿的继续数数。 很快薛厄浑浑噩噩地走到殿门旁。 “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九百一十一、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九百一十六、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九百二十一……” 薛厄额头抵着冰冷的殿门,忽地举起始终拎着的酒壶,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 一切发生的太快,薛启兴还在呼唤薛厄时便感受到熟悉的剧痛从喉管一路延伸到胃部升腾而起,才意识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薛厄……】 “一百七十三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三千九百三十六、一百七十三亿、一百七十三亿八千………………—”
第17章 叛国将军17 历史,交错,陈明声…… 北国宣正八年,农历腊月初四。 这天除了天气有点阴沉外,最初与之前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时的人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平平无奇的一日深夜会发生困扰后世数千年的宣正宫变。 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飘荡着许许多多的谜团,但无论哪一个谜团都没有‘宣正宫变’那样令人着迷。 不同于其他因年代久远记录缺失而形成的历史谜团,宣正宫变发生的次日,就被史官不吝笔墨的详细书写下来,而在之后,各种正史也好,野史也好,甚至于当代以及其后世人进行探索都留下了记录。 这无疑为宣正宫变提供了各种角度的详细载述。 可正因为所记录的内容南辕北辙,完全不同的说法频出,才为宣正宫变笼罩了一层与众不同的迷惑面纱。 其中最惹人在意的记载便是由宣正宫变的次日,史官在得到还未登基的北昌帝赫连祁命令下所书写的正史。 在白纸上的一行行文字,细细看去藏满了巧合二字,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了所有的发生,除此之外根本无法合理解释这天所发生的事情。 这哪里像是由史官写出,明明更像是书斋门口走量售卖的怪志奇谈。 由于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正史总是着既权威又容易被推翻的矛盾地位。 不是没有人提出这段正史记载是史官在北康帝授意篡改事实的情况下写出的。 可文字中种种不利于北康帝的言论,又让这种说法站不住脚。 其实世人之所以觉得正史的记录难以信服,是因为史官只在正史中只记载了宫 内的事,根本无法窥见宣正宫变的全貌。 如果将整座上京城的地图以沙盘的形式具现化,搜寻各方记录找出所有关于那日的记载,就能够发现有许多明明毫无预谋且此时互相毫无关联的事件 只有将所有事件串联到一起,倒果为因重新来看,才会明白这些事情无论是少了其中的任何一环,都难以形成最终拥有惊涛骇浪般巨大影响的‘宣正宫变’。 为了掀开宣正宫变的全部面纱,我们必须一件件的去看。 首先将时间从薛厄饮下毒酒向前拨动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之前。 上午时分,薛厄还在薛府审问着两名不安分的天外来客,门外的下人们瑟缩的捂住耳朵,想要挡住从屋内传出的惨叫。 名叫乔仁的老管家跑进院中,听清惨叫声的瞬间脸色苍白。 乔管家不知道,就在短短的一个半时辰后,他会亲眼目睹亲生孙子孙女的死亡,并且在他人眼中,凶手就是他。 一对龙凤胎兄妹的诡异死亡,一名老人伤及灵魂的悲痛,只在在即将被宣正宫变的浓重阴影笼罩的史料上留下短短的一句。 我们的视角也必须无情的离开悲痛的老人,离开将军府,移动到刑狱下的隐匿牢房之中。 没有任何窗户的地牢阴冷湿寒,在半空中却有一个奇异的红色光点正在闪烁着,并有微弱的惨叫声随着闪烁传出来。 不过牢房中着诡异的一幕并没有被狱卒察觉,因为在牢房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距离这里最近的狱卒也有十多米米,并且他们得到明确命令,不许擅自靠近这里。 借着红色光点的闪烁,我们能看清被禁锢在黑暗地牢中的是一男一女,他们手脚捆着锁链,被紧紧绑在十字木架上。 如果给两个人换身华贵的衣服,擦去脸上的血污,就能够认出他们正是之前进入皇宫的假南国公主与假南国皇子。 红色光点发出的惨叫声时断时续,明显能听出越来越痛苦。 假南国公主微垂着头,如同没有感情的假人,瓷玉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旁边的假南国皇子却不如她这般淡定,双眼紧盯着红色光焰,紧咬的牙关发出野兽般不耐的粗重喘息。 通过红色光点发过来的求助没能等到回应,痛苦的惨叫随后转成了求饶,开始倒出所知道的一切。 “呸!没出息的两个东西!”假南国皇子骂道,又向假南国公主委屈地问:“姐,我知道你在惩罚我鲁莽行事,是走是留你给我个痛快话吧,这两个废物的下场我看到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假南国公主眼波一转,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 这几日她只是思考中忽略了时间流逝,其实并没有什么深意,不过傻弟弟满脑子肌肉,这次险些误了大事,借机教训教训也好。 于是她淡淡地笑道:“小九,休假结束了。” 假南国皇子双眼瞪圆,不敢相信惊喜来的这样快,然后像是怕姐姐反悔似得转动手臂,哗啦啦的声响中铁链落下。 “好嘞!”他跳到地面后只微微一停,又窜到了姐姐面前,帮她解开锁链,嘴巴里激动的重复,“开工开工开工!” 兴奋的嗓音中满含期待。 — 上京城铜洼巷一处五进宅院新近搬入了一户人家。 由于铜洼巷离皇宫不远,许多颇有家私的官员都会在这里置办宅院,方便晨起去上早朝。 这户人家搬来没多久,邻居们认出户主人是刑部少司寇陈明声,私底下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要知道铜洼巷名字普通,住这里的人也都低调,但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住进来了。 起码这位寒门出身的陈大人,现下就没有这个资格。 陈明声何尝不知道旁人眼光中的深意,他顶着压力命老仆有礼的对邻居的登门拜访一遍,就低调的整日蜷缩在家中,竭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以他的出身能爬到刑部少司寇,依靠的是他从来不端出寻常寒门人的清高,竭力发挥自小爬滚打出来的逢源能力。 旁人眼中陈明声只是个擅长讨好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也很满足自己给人的印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陈明声就要当一个让所有人都不将他放在眼里,用起来非常放心的的真小人。 可逢人讨好,也容易面临两面都讨不到好的危险境地。 前段时间陈明声就落入了这种险境。 他当机立断的选择了一边,放弃了一边,虽然保住了性命,获得了靠山,但却开始过上了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日下朝,陈明声照例乘坐轿子回府后就紧闭宅门,一脸苦兮兮的练字。 小妾胡氏送上一盏清香的花茶,随后乖巧的站在一旁研磨。 “相公可有什么难处?妾身虽是妇道人家无法为相公分忧,却也不愿见相公整日愁眉苦脸,茶饭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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