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后他入夜来到宫门的消息传到北康帝的耳中又该怎么办? 太子已经在位几十年,比任何一位皇子都更明白父皇的性情。 只要有任何人能威胁到北康帝的皇位,即便是亲儿子,也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在这皇城门外,面前就只有一条路。 太子长舒一口气,对禁军队长大喊道:“孤受父皇密令办事,需立刻进宫,这里有件信物,队长过来一看便知。” 禁军队长早就看太子从袖中掏出什么,更不敢怠慢。 他立刻下了城墙,待到禁军将宫门打开一点后出去,恭敬地跑到太子面前扑倒跪下。 既然是北康帝给太子的信物,见了便如同见北康帝本人。 太子双手将禁军队长扶起,“不必多礼。” 说着太子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刺进了禁军队长的咽喉。 由于太子近距离拉着禁军队长,角度问题使得其余禁军并没有看清楚匕首,而其余跟随太子身后的亲卫军却看得一清二楚。 随后呼喊声立起,太子亲军涌进了没来得及关上的城门,大开杀戒。 很快敞开的东虎门变得一片狼藉,喊杀声涌入城内,归于静谧的东虎门只剩地上已经成为尸体的禁军,青白的面孔都极为年轻。 落地的火 把仍在燃着,摇曳的暖黄光亮投出几道扭曲的长长影子。 赫连祁震惊而又茫然地望向一地尸体,倒吸一口凉气。 他来不及思考何人能不惊动上京城的屠杀禁卫闯入皇城,连忙派出几人传递消息,随后只带着剩余的亲卫匆匆进入皇宫。 — “马呀马~你告诉我,是不是……来报复我们夫妻俩了……” 叶尚志夜晚睡不着觉,来到马圈中,边抚摸着最爱的那匹银鬓黑马长长的鬓毛边絮絮叨叨。 他知道这匹被他起名踏雪无痕的银鬓黑马即便再通人性,也不会开口回答。 可是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根本不知道能去问谁。 “作孽啊……” 叶尚志痛苦地喃喃,一闭上眼睛便看到那天家中的情景。 听闻女儿被启兴少爷责罚后老夫妻俩都很担心,那日叶尚志听闻女儿回家,立刻也跑了回去。 可进门见到妻子与女儿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却记不清了。 叶尚志只知道他回过神,自己正和妻子依靠着禁闭的房门, 而女儿就站在染红绳结摆成的中央,怀抱木盒,满头满脸涂着鲜血。 三人视线相交,都从中看到了惊恐无措,随后女儿忍不住失声尖叫。 这一切太过诡异,叶尚志连忙将屋内收拾好,他扔掉东西时疑惑木盒到底是什么,没忍住打开看了眼。 木盒中竟然是一个已经化作干尸的婴孩。 叶尚志不敢告诉妻子和女儿,只询问有没有遇见什么异事。 母女俩皆是摇头,随后叶母有些不安的说起女儿不想再顶替已故姐姐的名字。 女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难道姐姐……不愿意让我换名字。” 叶尚志更不敢说那木盒里是什么东西,生怕将妻女吓得魂飞魄散。 一家人都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女儿当晚得到启兴少爷的看重,留在了院子里服侍,忙碌中偶尔见面能看出日渐恢复神采,妻子做了几天噩梦,精神也开始转好。 可就在叶尚志也快要忘了的时候,竟然听到府内的另一个下人开玩笑地问起他之前在院子地下埋了什么好东西,挖的时候怎么喊都不理。 叶尚志闻言如坠冰窟。 那日一家三口失去意识后在屋内摆出来血绳,四处涂鸡血,最终引出了什么? 失魂落魄的叶尚志忽然看到一道鬼祟的身影跃进马棚,他立刻清醒过来,抄起草后却看到对方居然是他的女儿。 “小希、不、小安……”叶尚志近来总觉得怎么叫女儿都不对,“你怎么在这里。” 月光下少女的眼睛黑黝黝的,被父亲发现也毫不惊慌道:“爹!我要一匹马!” 叶尚志莫名惊恐地移开视线,讷讷道:“这、这些马都是主子的,爹不能、不能……” 正在叶尚志吞吞吐吐地推脱时,少女转头望了眼天边,随后像阵风似得与叶尚志擦肩而过,直接跳到银鬓黑马背上,一勒缰绳跃出马圈。 叶尚志目瞪口呆,回过神连忙追了过去,可人的脚程哪里能和马相比,转眼他便失去了女儿的踪迹。 他跑出将军府的小门,面前只有空无一人的巷子,回想起之前女儿的神色,他转头望向天边。 那是皇城的方向,和往常无数个夜晚一样,灯火很亮,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第22章 叛国将军22 不死,会合,炸烟花。…… 初春的深夜,凛冽寒风呼啸穿梭在宫墙之中。 点点烛火的光亮遮不去漫天繁星,诺大皇宫之中,只有一人有心情抬头欣赏夜景。 那便是北国的九五之尊北康帝。 人生苦短,用来形容北康帝此时的心情在贴切不过,如果他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二十一世纪,恐怕会非常喜欢一首叫做‘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歌。 北康帝人生的大半都在东宫以太子的身份渡过,战战兢兢,兢兢业业。 他登基时已经高龄,苍老的身体却并没有磨灭他的雄心,他满怀壮志豪情的想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终究岁月不饶人,北康帝离完成自己的愿望还有很远,便意识到他要没有时间了。 北康帝下了步辇,内心满怀期望,大步走向面前的大殿。 守在殿门口的侍卫将门从外缓缓打开,显露出趴在地上的白发男子。 随行的太监率先走进去,蹲下伸出手试探鼻息后,回身出门禀报。 “陛下,薛将军快不行了。” 北康帝顿住脚步,停在雪地中,暖黄的明亮火光映衬下,掩饰不住脸上的苍白。 他凝视地上的白发男子良久,嗓子忽地发痒,刚清清嗓子,书喜便立刻递上帕子,他用帕子捂住最咳了几声,放下手时再帕子已然染上了鲜红。 周围众人纷纷将头垂的更低,几近埋到地里,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北康帝垂眸望着染红的帕子,胖乎乎的脸不笑了肉便自然下垂,竟有种别样的狰狞。 片刻后,北康帝迈步缓缓走到殿门口,蹲下肥胖的身子。 无需吩咐,近旁的几位太监几乎与北康帝同时动了,凑近将白发男子翻身正面朝上,随后跪下压住其四肢。 北康帝一脸冷漠地伸手捂住了白发男子的口鼻。 随着时间的推移,昏厥的白发男子因窒息而开始挣扎。 北康帝感受着手掌下包含生命力的挣扎,灰白的脸色升起诡异的红晕,眼神也仿若被照亮。 可是很快,白发男子越来越剧烈的挣扎竟然让几名努力用整个身体向下压着的太监都开始控制不住。 呜咽间,挣脱的手猛然抬起一把抓住了北康帝的脖子,指尖精准按住了鼓动的动脉血管。 北康帝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坐,歪了的发冠使他显露出从未有过的狼狈,不过他却并不恐惧,脸色反而更红了,表情满是惊喜。 “看、看没看到……”北康帝抓住嵌住自己颈侧的手腕,顾不得挣脱,激动而又艰难地开口,“他能、死……死而复生……” 周边的人眼见北康帝被控制住,都吓得不敢言语,回应北康帝的只有随着按住他脖子的手臂一同站起的身影。 薛启兴一只手将北康帝提着,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随后看向周围因他挟持北康帝而面露惊恐的众人,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转眼望向面容窒息到青紫的北康帝,表情茫然而又疲惫。 “现在是……哪一年?” 嘶哑的嗓音随即被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压住。 无数禁卫军涌了过来,无法阻挡的战线也随着快速推近。 “护驾!护驾!大皇子谋反了!” 奋力抵抗的禁卫军拼命呼喊,在看清台阶上北康帝的模样后,声音戛然而止。 而更远一点的准备冲进来杀北康帝的太子也不禁愣住。 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薛启兴恍然地松开了手。 “我想起来了……” 喃喃的低语中,北康帝诺大的身体砸到地面,像装满死肉的破麻袋一点点滚下台阶。 太子闯入皇宫后的一路冲杀使他的脸上不免染上疯狂,可眼下那疯狂已然变成了绝地逢生的兴奋。 “救驾啊!薛启兴谋反了!冲!” 嘹亮的声音随着太子胸腔的震动而发出,听者皆能感受到其中包含的激荡情绪。 跟着太子的众人立刻立刻士气大振,喊杀声再起,原本拼命拦着的禁军眼见北康帝被挟持的一幕,也失去了再阻拦的底气,随着太子众人一同向殿门口涌去。 震耳欲聋的声浪犹如实质,扑得薛启兴向后踉跄一步,他表情似哭似笑,喉间溢出苍凉低吟,转头奔进漆黑的大殿。 嗖—— 一支箭矢穿过众人头顶,直直地插到倒地的北康帝的身前,锐利箭头擦破了太子紧握着匕首的手。 混乱中本应很难找到这一箭到底是何人射出,不过太子转过身,眼神立刻锁定骑在马上手持长弓的五皇子赫连祁。 相隔遥遥,这对出身皇家的兄弟视线相对,一个目光很复杂,一个目光很纯粹,致使彼此都没能读懂对方眼神的信息。 所以太子收回了手,而五皇子赫连祁射出了第二支箭矢。 嗖—— 噗! — 薛启兴跨国殿门,外面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霎时间冤屈 ,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充斥着诡异的黑暗与死寂。 这与他曾经在梦中见到薛厄时所在的那个陌生地方感觉极为相似,他心生惊喜,眼下这种情况,薛厄无疑是他最想要见到的人。 可随即他便觉得脚下发软,像是陷入泥沼之中,整个开向下沉,无处着力。 待到脚腕下下去,薛启兴的双眼也已经适应了黑暗,能够模糊看到四周,缩见到的景象不禁使他头皮一麻。 不知从何出涌来的冷风穿梭着,旋转着,在化作如粘稠液体一般的地面荡出层层波纹。 寒气缭绕,半颗头、一截小臂、两只脚,都在地面上,仍被缓慢吞噬着。 那是原本大殿中的太监宫女们,此时都已经变成了或是身首分离,或是七零八落的尸体。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全部被地面吞噬,什么都不剩。 这也是等待薛启兴的命运。 不过视线之内,仍有两个人完好的站立着,距离薛启兴不远不近。 薛启兴正待细看,忽地听到身后传来喊声。 “主子!” 下一秒,两双手紧握交叉,担到薛启兴的脚下,将他像上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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