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更快的,边关传来的捷报便向所有人证明,白康帝没有错。 势如破竹的薛将军不仅快速收回三城,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断往南国首都进发。 刚因捷报压下去的各种呼声又响了起来。 不是给薛启兴论功行赏,而是招他回京。 以这样的趋势任由薛启兴继续进攻,等真攻入了南国上都,南国到底会改姓赫连还是改姓薛,可就不一定了。 如今满朝文武再回想起来,无不敬佩新帝的魄力。 新帝顶住了所有压力,质疑支持薛启兴继续进攻。 薛启兴势如破竹的攻到距离南国上都只三城的一座城池,可那座城池地处要塞,易守难攻,城主又只自己责任重大,紧闭城门要死了要打消耗战。 一路奔波的北朝军队早已疲惫不堪,薛启兴压根没有上报朝廷,直接往回撤。 待到战报传回上京城时,薛启兴已经回到了新打出来的边界线上的重要城池,准备长久驻守。 反?是丝毫看不出反意的。 若真要反,还有彼此时更好的时机吗? 满朝文武看明白后,不禁都面露喜色。 只要薛将军没有反意,有他在边关驻守,至少能报北朝百年无忧,而南国如今势弱,要是朝堂上再起争端,薛将军趁机拿下南国,实现数百年始终未成功的南北大一统也未尝不可能。 放眼朝堂之上,只一人面色阴沉,那便是龙椅上的新帝赫连祁。 现在的赫连祁既不是后世史书上君臣和谐一统南北朝的北明帝,也不是如今臣子眼中年纪虽轻但破例不同小觑的新帝。 没有人知道,他给了薛启兴那么多的便利,其实是在期盼着薛启兴谋反的。 只有薛启兴谋反,他才能够理直气壮的去…… 砰!!! 赫连祁恨恨地一圈砸在龙椅扶手上,感受到百官霎时一静,咬了咬牙,起身甩袖离去。 一旁的太监慢半拍的唱道:“退朝——” — 叮咚呛~叮咚呛~叮了咙咚呛~呛~呛~ 金红灿烂的舞狮子队伍随着鼓点节奏,在长街上蹦蹦跳跳的起舞。 街道两旁掌声雷动,不时有人将打赏的碎银碎银扔到鼓上,啰上,随后鼓点音乐声更为欢腾。 北朝人总觉得南国人放荡,而南国人又总觉得北朝人古板,实则不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朝人的古板其实端方,南国人放荡其实是豪放 而这里便是兼具了南北方之美,并充斥着梦想和期望的一座城池。 赫连祁一入这座城便险些被迷了眼。 正值盛夏,街道上男男女女衣着艳丽,布料碎布华丽,但轻衣薄纱,言谈举止秀纱飞舞,自有一番别样的美。 只赫连祁入城仅仅半个时辰,便有三四个或老或少打人热情过来招呼他打尖住店。 赫连祁从小只在上京城呆过,出行让人打点好行装,也是上京城的百姓模样,让人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外乡人。 对于他人的话,赫连祁迷迷糊糊的应了几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便挥开人群继续走。 赫连祁想要去找薛启兴。 按理说薛启兴是驻守在这座城池的将军,随便找个人问,对方都应该知道薛启兴住在哪里,可麻烦便麻烦在这里,赫连祁知晓只需他开口闻出,恐怕不禁得不到薛启兴的住址,消息还会快速传到薛启兴的耳朵。 赫连祁却并不想见面的情景有任何受制于人。 他心有算计,按照对他事先找出舆图的分析,知晓薛启兴的府邸定在主干道上,只需沿着这条长街径直走,不怕找不到。 可走了没一会 ,赫连祁接连被人群冲的偏离路线。 一条舞狮子的队伍太长,跟着敲锣打鼓的人有太多,而街道两旁的百姓有的站在原地看热闹,有的则欢欢喜喜的跟着舞狮子的队伍走,导致街道上拥挤不堪。 赫连祁被挤进小巷子几次,险些超不回来,开始不耐烦。 不能问薛启兴,别的还不能问吗。 赫连祁心中恼怒,随便揪着一个人就问那舞狮子的队伍要去那里。 对方露出讶异的神情,“当然是去薛将军的府上,你不是来参加薛将军的大婚吗?” 说着对方又露出狐疑的神色:“那你来干什么?” 赫连祁连忙撒开对方,眼睁睁看着对方被人群冲走。 得来全不费工夫。 赫连祁用力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跟着冲进了人群,一脸生无可恋的被推动着走。 终于来到了将军府,赫连祁立刻钻出人群,少喘口气,抬头望见比上京城的将军府宏伟数倍的门头,不禁冷笑了声。 果真天高皇帝远,仅一个住处便可看出,薛家张狂起来了。 赫连祁嘴唇微动,在吵闹背景下近乎无声的叽里咕噜一直骂,双丶腿却像钉死在地上一般,始终未动。 他……不敢进去。 巧的今天是薛启兴成婚,可那新娘子到底是谁? 赫连祁的脑海里只稍稍一出现那模糊的身影,他便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去。 可走吧……舍不得,进去吧……又不敢。 一时间赫连祁停在门口,难以抉择。 婚礼分内席和外席,内席在府内,给两房家庭的亲朋好友,外席则直接摆到大门口,占据街道的一半块,往东西两个方向延展,吃外席无需有什么请帖关系,来往无论士农工商,即便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均能落座吃席。 赫连祁站了会,便吸引 附近席上人的注意力,看他一身纯正的北朝装束,热情的将他拉过来。 “坐坐坐,兄弟北面来的吧,尽管坐下吃。” 赫连祁没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按住坐下,一脸尴尬。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北面来的。” 一旁的络腮胡男人摆摆手,“害,不是被北面来的能站这么久,别不好意思了,咱这没那么多穷讲究,吃好喝足,一会薛将军出来好好说几句祝福话,么个也别担心。” 赫连祁见络腮胡男人喝的口喷酒气,心思一动,毫不嫌弃的借过对方递来的碗筷杯子。 “谢谢大哥。”赫连祁捏着酒杯并不喝,“一会薛将军要出来。” “哈哈哈,外乡人。” “有意思。” “你们北面没这规矩吧?” 满座皆笑你,胡乱起哄道。 赫连祁比在朝堂上更专心的听着,努力分辨着不熟悉的口音。 他点了点头,老实回答:“没有。” 这更激起了在坐众人的解说欲,一言我一语的插嘴。 听了好一会赫连祁才勉强听明白些。 婚礼的外席要小流水席,随来随吃,会不断将空盘子扯下,换上新菜,持续整整一天。 谁来了都能坐下,吃饱后就可以离开,如果想要给主人家恭贺,除了去门口那送礼以外,拿不出东西的也可以等到晚上,新郎新娘会亲自出来感谢众人参加喜宴。 赫连祁喉咙有些发紧,“新娘子不在洞房里吗?怎么还能出来?” “那有么个,新娘子在这一天见越多的人,喜气才越足哩!” 赫连祁攥紧杯子沉默地闷了口酒,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只恨不得像那后羿似得立刻将太阳射下来。 日头在赫连祁的盼望下,度秒如年的向地平线滑动。 不过赫连祁还没等到日落,却等到了一番意料之外的热闹。
第27章 叛国将军27 大闹,死仇,认错人。…… 台阶上守门的护卫已换了好几波,撤下的都去欢欢乐乐的吃席,新上来的几个护卫刚吃饱饭,懒洋洋的掀起眼皮子左右张望,心想薛将军的婚宴上,谅谁也不敢来撒野。 凡是最怕在心里念叨,护卫正这样想着,就见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径直冲了过来,没有丝毫停留的就要进将军府的大门。 护卫们皆是惊出一身冷汗,想也没想的将长刀一架,拦住两人。 “两位……额……请先去那面递交请帖,方可入内。” 不怪护卫称呼两人的时候一顿,这一胖一瘦的两人,着实让人闹不明白该如何称呼。 胖的是个男人,又高又壮,发须夹杂丝丝的白,面容却极为平滑,看起来既老且幼。 而那个瘦的女人,则怪异的更甚,蓬头垢面,飞扬的发丝遮挡五官,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弱柳扶风,穿的虽是轻飘飘的薄纱单衣,布料脏的仿若多穿了一层似得,只手脚突兀的裸露,也没穿鞋子,能看到上面不仅脏,且满是粗糙的老褶。 所以这两人说是兄妹也可,父女也可,即便说是母子仍不会让人太过惊讶。 不过胖男人很快揭晓了两个人的关系。 “呸!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的女儿是谁?” 护卫不禁看了眼蓬头垢面辨不清模样的瘦弱女子,随即不耐烦的晃了下长刀。 “我管她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有请帖才能进去。” 不远处的赫连祁看了那个护卫一眼,不动声色在心里又给薛启兴记了一笔,继续将注意力放到那对父女身上。 即便这两人外表与以往大相径庭,赫连祁还是认出他们是薛启兴的发妻曲婉娥以及前岳丈曲景林。 曲家与薛家是世交,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薛家一代代的渐渐式微,对薛家马首是瞻的曲家日子自然好过不了。 不过曲婉娥祖父是个看得开的人物,依旧教导小辈们与薛家孟不离焦,俨然并不在意是否会随着薛家撤出朝堂的危险。 曲婉娥正是曲祖父在世的时候被许配给薛家,据说当年曲父还曾闹过一阵,希望将样貌学识出挑的曲婉娥高嫁到对家族更有利的人家,好让曲家名正言顺的脱离薛家,直至薛启兴在边关一战成名,曲父才又换了副嘴脸。 当年曲父能在薛启兴大捷回京后无缝切换态度,如今为了不离开薛家这个大树,听得薛启兴驻守边关后,不顾曲婉娥疯疯癫癫的状态,立刻带着她赶了过来。 若薛启兴顺利成婚,曲家则更难与其有瓜葛了。 曲父心里算计的明明白白,他是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能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这点曲婉娥便是从他身上遗传来的。 眼见着护卫阻拦,就要错过吉时,曲父干脆撕扯掉所有的脸面,站在府门口吐沫星子飞溅的大骂起来。 曲父不怕薛启兴出来找他算账,从小长大的孩子,他还不清楚薛启兴的性格? 他要的就是这婚结不成。 没等护卫将曲父架走,街道上来凑热闹的百姓先忍不住涌过来要将曲父狠打一顿。 北朝南国之间百年间连年静站,彼此都有数位帝王曾立下雄心壮志要一统南北朝,一代代下来,你打我几座城,我打你几座城,可苦了边关附近城池的百姓,不仅得不到安宁,更是隔上许多年就换了国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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