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说剧情一贯会有的套路,艾兰猜测“宴儿”的身份多半就是白家遗孤。 她有心想要查明当年的白家惨案,虽说“宴儿”如今的身份就是嫣红阁里一位普通的花娘,但艾兰有预感,“宴儿”的底牌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对方要真是这样普普通通平平无奇,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八仙楼?还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勾起了艾兰对白家惨案的兴趣。 要不是系统专门提醒,艾兰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宴儿”刻意为之。 更重要的,“宴儿”明明与当年的白家有关联,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白家后人,嫣红阁的情报网却没发现“她”身上的异样,就这样把对方当作普通人家的女孩儿招进来了。 要说这人背后一点势力都没有,艾兰绝对不信。 当然,出于要完成“查清白家灭门真相”的这一目标,艾兰现在对“宴儿”并不抱有多少敌意。 但她还是想先试探一下,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态度什么想法。 看自己究竟能不能开诚布公的、放心的与对方合作。 “记得。”宴儿,也就是花宴放下手里那杯茶朝艾兰点了点头。 “事实上……八仙楼当初排的那场戏,就是我找人刻意安排的。” 艾兰惊了。 虽然她是有心想要试探一下对方,但她没想到“宴儿”居然会这么直接,这么坦诚! 【宴儿肯定没问题啊。】新时代系统忙里忙慌地上线了:【不然我怎么会让你跟他多多接触呢?】 因为系统是直接在艾兰脑子里跟她交流的,艾兰当然听不出“他”和“她”的区别。 【行吧,这样也好,方便我们共同合作。】 系统不了解花宴,艾兰也不了解花宴,不知道作为白家遗孤、清月教头领的花宴一人就有八百个心眼子。 他会观察,懂伪装,在这方面的道行可是作为小说男主的柳墨风都望尘莫及的。 当然,也是因为有这样的能力天赋,在过去这段并不算漫长的相处时间里,花宴早就摸清了艾兰的性子品行,知道自己想要有所收获,就必须诚实一些。 更别 说是女生已经开始试探的当下。 至于坦诚之后的后果,花宴同样清楚自己有力承担。 毕竟……他已经了解艾兰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姐姐想必也有所猜测了。”花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唤艾兰为姐姐,“你想的没错,我确实与当年的白家有关——我想借姐姐之手,得到有关当年白家惨案的线索。” “为什么是我?” “因为姐姐与岑玲玉交好,而岑玲玉是岑仲生夫妇唯一、也最宠爱的女儿。” 艾兰反应很快,“你觉得岑仲生也是凶手?” 花宴十分敏锐,“也?” 艾兰深呼一口气,把自己之前得到的那些信息还有她个人的一些猜测尽量简明的告知给了“宴儿”。 “我也很想查清楚当年的这件事,不过,就目前获知的情况来看,岑仲生只是知情者,而非加害人,他也想为白家人讨回公道,只是能力实在有限。” 花宴没说话。 他在认真消化自己刚刚得知的这些消息。 盟主府不是一般的地方,不但很难通过常规手段进去,成功进入后,还极容易露出破绽。 在事实尚未明了前,花宴不能冒险去见岑仲生,而想要成功接近岑玲玉,同样不是一件易事,岑仲生夫妻俩把女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岑玲玉身边负责服侍她的那些下人,都是从小就挑选好陪在她身边的,压根不存在中途塞人这种情况。 而且,岑仲生余梅两人都很谨慎,有谁稍微流露出那么一点刻意接近女儿的苗头,都会被他们在第一时间察觉。 花宴没办法靠任何身份接近岑玲玉,但他知道对方是绝佳的突破口,当年的白家惨案……岑仲生一定脱不开关系,还有很大概率参与其中了。 在这之前,花宴一直是这样想的。 ——“三弟,都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儿啊?” ——“去见我一个朋友。” ——“小宴儿,爹爹有事要出门一趟,你乖乖在家里陪着娘亲,不要调皮,知道吗?” 十多年前,白家掌门人的三儿子白临邑与彼时同样年轻、名声不显的岑仲生乃是至交好友,白家灭门前夕,白临邑外出与岑仲生会面,并且相约了第二天会上门拜访。 结果,真到了第二天,岑仲生却没出现,白家被一大帮看不清面容的武林人士围攻,从上到下,从老到幼,共计一百一十三人,都被这些黑衣人合伙灭了个干净。 那时尚且年幼的花宴是第一百一十四个。 他本该是死于那些人刀口之下的第一百一十四条冤魂。 “……你相信岑仲生说的这些话?” “事实上,这里面大部分内容都是我自己猜测推敲出来的。”艾兰很诚实地说:“岑仲生有顾虑,性子也谨慎,他并没有很直接的将这些内容告知给玲玉,但那又怎样呢?我想做的,只是查清当年的白家惨案。”艾兰的思路非常清晰,“我不会因为目前拥有的这些线索就停止调查,也有可能……可能岑仲生是在骗我,但他‘骗’不了真相。” 艾兰有势力,有耳目,更重要的,是她还有系统这个强大的外挂。 她想查清楚一件事,就算最开始被误导,被欺骗着走了弯路,最后也还是能抵达正确的终点的。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人也是一样,凡是发生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而这些痕迹还有证据,就是我们通往最后真相的钥匙。” … 是夜,乌云蔽日,晚风微凉。 花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嫣红阁,然后独自一人潜入了盟主府中。 ——以他本来最真实的样貌。 “岑仲生。” 站在烛光笼罩的书房内,花宴并不避讳的喊出了书房主人的名字。 提笔坐于案台前的岑仲生一脸气定神闲地写完了帖子上的最后一个字,然后慢慢抬起了头。 下一秒,岑仲生的表情突然变了。 他原以为今夜悄声闯入他书房中的“客人”是对他怀抱恶意的敌对之人,亦或某些暧昧势力派出来敲打、试探他的小卒。 可很显然的,花宴并不属于这当中的任何一方。 并且,虽然是在预料之外,但岑仲生在看到花宴的第一眼后,便明晰了对方究竟为何而来。 “再进来一些吧。”岑仲生放下笔站起身,语气里略带着叹息般说道:“今晚夜风凉,小心别染了风寒。” 花宴其实是个很懂伪装很能忍耐的人,但今夜,此时此刻,他一点假装委婉的意思都没有。 男子并没有听从岑仲生再走近一些的建议,停在原地直接问:“十五年前,你为什么没有遵守约定上门拜访?” “因为阿梅怀孕了。” “什么?” “因为我的妻子,我那时的恋人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她说她腹中已经怀了我们的骨肉。” 岑仲生跟余梅是一见钟情,自由恋爱,余梅出身自江湖第一大门派三千门,岑仲生那时却只是一有微薄名声的普通武林人士,但家世带来的巨大差距并不能淡化真爱,余梅是出身显赫的三千门大小姐,但她更是岑仲生唯一的恋人。 她更愿意成为岑仲生永不抛弃,永不背叛的爱人。 “我那时觉得很欣喜,也很幸福,我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临邑,但阿梅说我太着急,还说她主动告诉我这件事情,不是让我去陪别的男人的。”说到这里,岑仲生似是感慨般的微微笑了下,但这个笑容并不持久,他眼底同样含着悲伤的愁绪。 很快,这种酸楚悲伤便冲没了他所有快乐的回忆。 “我那时想,反正时间还长,确实没必要急于一时,反正……反正我想跟临邑见面的话,随时都能见到。” 但悲剧的发生太突然也太迅速,那时的岑仲生还不明白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的道理。 他只是迟到了一晚上。 一个晚上,就得用他往后余生的所有日子去愧疚,去偿还。 “真是可怕的巧合啊,不是吗?”岑仲生这样说道。 他幸福的起点,却是好友、是所有白家人生命的终结。 曾经很多次,很多很多次,岑仲生总会忍不住去想,想他没有改变主意的话,如果他按照约定去了白家,跟好友一起去见了他的家人,最后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当然,那个时候的他大抵也不会是那些凶徒们的对手,如果他去了白家,很大概率会跟白临邑他们一起丧命当场。 但这样的结局,真的很可怕吗? 岑仲生不知道。 他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 如果他死了,余梅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他的爱人还有孩子何辜? 可白临邑也有爱人。 他也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我知道,这一切听来实在过于荒谬,如果你不愿相信,也是情有可原。”岑仲生的语气非常平静,脸色也很平静。 但他能感觉到心中正在燃烧的那团灰烬。 已经烧了足足十五年,唯有一切真相大白,一切尘埃落定后才能止熄的灰烬。 花宴没有说话,岑仲生主动走近两步,看着他,脸上忽而有了一点笑。 怀念的,同时带着酸楚的遗憾感慨的。 “你跟你父亲长得很像。” 花宴沉默地对上男人的目光,突然说:“其实我已有预料,参与当年白家灭门的势力,绝不止一家。” 人心的恶念,人性的贪婪。 江湖,名门,正派。 为了得到,必须毁掉,无法得到,那就更要毁掉。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你没有忘记我父亲。”花宴目光直视着面前的岑仲生这样说道。 “既如此,便将你知晓的所有——都告知于 我吧。” 第125章 比武招亲铃铛的弱点。 盟主府的比武招亲大会正式开始了。 在小说原著里,这一段是属于男主柳墨风的绝对高光,他一人力压所有挑战者,不仅牢牢守住了脚下的擂台,还借此赢得了岑玲玉的好感以及武林盟主岑仲生的关注欣赏。 但剧情只是剧情,有艾兰这位穿书任务者的强势干预,柳墨风还想像在原著里那么风光,显然不可能。 没了崖底秘籍的帮助,柳墨风虽是顺利疗完了伤,也卡着点出现在了比武招亲大会的现场,但他的实力远不如有作者亲妈宠爱秘籍加身的那个自己,这一点,从他当下守擂台的艰难形状中就能看出来了。 艾兰是三观端正的华国好女儿,自然乐得看不干人事儿的狗男主吃瘪,她跟岑玲玉一起坐在台下,真的要很努力控制,才能让自己笑得不那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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