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幸福的孩子才有任性的权利。 注意到了娘娘的不对劲,清歌便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陛下,宋怀川也注意到自从宋婉音去上学之后,姜明月的情绪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了,他当即就放下手中的政务去乾清宫了。 等到宋怀川回到乾清宫以后,无论他怎么问,姜明月都是默默坐着流泪。 她这个样子,宋怀川一看就能猜出来恐怕是宋婉音惹到了她了,当然他也知道平日里她将宋婉音看的跟琉璃眼珠子一般,此时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将宋婉音喊过来训斥一顿了。 只能一会儿他单独去找宋婉音。 自从生产之后姜明月的身体似乎就虚弱了许多,生病是常有的事情,但那时候姜明月生产的时候明明都很顺利,太医们也都说当时她并没有留下任何病根。 这么多年,宋怀川遍寻天下名医替姜明月看病,可是那些太医都说她没有病,要有的话也只会是心病。 她之前的心病是因为他的强求,可如今分明是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 甚至他们两个人还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也是她主动开口要的。 可她为何还是郁结于心? 宋怀川能看出来姜明月十分关心这个孩子,甚至关心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她似乎是总想要寸步不离地跟在这个孩子的身边,一刻都不能分开。 只要分开短短的片刻,她的情绪似乎就会陷入到前所未有的焦虑之中。 他知道这种状况不对,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开了一些安神的汤药。 看着泪流满面的姜明月,宋怀川的眸色微沉,他想,宋婉音也应该懂事一些了。 如果她还是一直惹她母妃落泪,他也不得不用一些旁的手段了。
第112章 花灯节。 宋怀川很快就想好了要给宋婉音怎样的教训。 许久过后,姜明月总算是止住了哭泣,她知道最近婉音读书实在是太累了,她每日都随婉音一起去书房读书,婉音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太傅对婉音的要求自然是要更高一些,每日会要求婉音背诵一篇古文。 婉音会觉得累也是所当然。 想到此,姜明月的心中又浮现了些许愧疚,是她不好,是她从来都没问过婉音的意见,是她这个母后做的不好。 如果她能做的好一点,再好一点,是不是婉音就不会这么累了? 归根结底,婉音也只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正是喜欢玩闹的年岁,可是现在却需要整日待在书房中念书,背诗句、背古文,如果是在现代的话,婉音也不过是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 如果是在现代的话,婉音就不用过得这么累了。 脑海中仅仅是浮现了这个念头,姜明月就觉得更加愧疚了,她想到了婉音同她抱怨的一些事情,婉音年岁还小,正是需要玩伴的年纪,这宫中也确实没有什么人能跟她一起玩,或许让婉音跟同龄人相处一下会更好。 前朝的皇子公主们都在太学学习,同时还会选一些大臣的子女前来陪读,婉音没有什么兄弟姐妹,那就从大臣的子女中选一些人来伴读吧。 于是姜明月便同宋怀川说了这件事情,其实她很清楚,一直以来宋怀川对她已经算的上是有求必应了,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是会觉得不满意。 从前,她一直觉得爱是一个只可远观的字眼,她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得到爱。 那时候她只是远远地躲进了人群之外,如同一只阴湿的小老鼠一般注视着旁人的幸福,心中总是藏满了酸涩的嫉妒。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亲手剥开一颗橘子,明明早就嗅到了橘子酸涩的味道,却还是要一口一口将这颗酸掉牙的橘子吃下去,一瓣一瓣都吃干净,最后往往是酸的掉下了眼泪。 这样近乎自虐的行为她做了很多次。 每次都是嫉妒的发狂,嫉妒的掉眼泪。 为什么别人都是那样幸福,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泥潭中挣扎。 她知道自己如果想要过得开心一点,就应该将视线从那些幸福的人身上移开,她每次都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姜明月,不要再去关注那些你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了。 可是每次她都忍不住。 谁幸福,她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人身上。 近乎自虐。 长大之后,没有人再欺负她了,是她一直在欺负自己,是她一直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是她一直没有办法放下过去的事情,是她一直对自己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心存期待。 她那时候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得到了爱,就能得到幸福。 可是为何此时日子还是那样难熬,她没有怀疑宋怀川对她的爱,毕竟他一直以来对她都算得上是有求必应,或许真心瞬息万变,可至少此时他是爱她的。 她隐隐猜到了一件事情,或许她的病比她以为的还要严重一些。 她最近晚上的时候总是有些谁不着,太医开的那些安神汤似乎也没有效果了。 姜明月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宋怀川这件事情,片刻之后,她还是决定先隐瞒下来这件事情,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宋怀川一直都是个办事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就下了圣旨,宣布要从大臣的子女中选出来几位伴读。 自古以来,能够成为皇子公主的伴读都是子女的荣幸,大臣们当然是非常重视这次伴读的选拔,让家中的子女一个个都好好准备一下。 旁的事情暂且不提,最起码先去给孩子置办两身体面的衣服,不能邋里邋遢的进宫。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对曦月公主恭恭敬敬,不能有任何不敬的行为。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最高兴的莫过于是宋婉音了,她终于要有玩伴了! 这两日宋婉音十分开心,她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像是藏着无数只扑棱翅膀的鸟雀,她就胃口都好了很多,觉得自己吃饭的时候可以吞下一头牛。 每日背书也更加积极了,也不再像是在往日那样不情不愿了,只是看上一遍就能背下来。 谁知太傅非凡没有觉得高兴、更没有夸奖她,反倒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说她平日里都没有好好念书,当场就罚她多背了一篇古文。 其实宋婉音也不是觉得背书有多难,她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在书房里面坐着。 宋婉音的脾气一直都是有些骄纵的,毕竟整日皇宫中除了父皇和母后,她就是身份最尊贵的人,向来都只有别人怕她的份,哪有她怕别人的份? 但是对于太傅除外,宋婉音是有些害怕太傅的,毕竟就算是如此疼爱她的母后,在读书这件事情上也不会纵容着她如此胡闹,况且平日里太傅十分严厉。 况且宋婉音也知道自己平日里没少偷懒,这次也难得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再去耍小聪明偷懒,而是坐着将那篇古文背了。 一直等得到太傅首肯之后,宋婉音这才迫不及待地跑出了书房,而身后两个贴身侍女也急急忙忙跟了过去。 很快,宋婉音就亲自挑好了自己的玩伴,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有些腻了,毕竟就算是有了伴读又如何,太傅还是只盯着她一个人,每日她还是要背上那么多古文。 况且平日里那些伴读顾念着她公主的身份,平日里对她更是恭恭敬敬,就连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细细斟酌过言辞。 宋婉音也很快就觉得有些无聊了,但身边有些人也算是热闹了一些,也就这样将就着过吧。 春去秋来,一晃就到了清玥九年,这一年宋婉音就已经有八岁了,她身边那些伴读虽然对她还是恭恭敬敬,但是一晃四年的光阴都已经过去了,她也习惯了他们在自己身边了。 只是这几年来母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总是在喝着汤药,想到此,宋婉音也不由得低低叹了一口气,身边的伴读也多少知道了曦月公主近日是在为了何事忧心,便提出过几日就是民间的花灯节。 相传到了花灯节的这一日,只要在护城河旁放下写着心愿的花灯,花灯就能顺流而下穿到河神娘娘手中,届时河神娘娘就会保佑百姓们心想事成。 伴读们说可以等到夜晚的时候去替她许下心愿。 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宋婉音思索片刻,当即就决定了,她要亲自前去护城河为母后祈福。 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随着她年岁越来越大,母后本应该是越来越放心她的,可母后却似乎是对她更加不放心了,看向她的目光中时常有一种这个年岁的宋婉音解不了的忧心忡忡。 宋婉音不明白母后都在担忧什么,她可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平日里这些人巴结讨好她都来不及呢,又岂敢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可是任凭她将这话说了千千万万遍,可是母后都仍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每日对宋婉音都看的十分紧。 父皇也是任由母后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有时候宋婉音甚至觉得她在父皇眼中就连母后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在父皇心中,母后要比她重要的多。 宋婉音并不嫉妒这件事情,因为她也知道,在母后眼中她比父皇重要千千万万倍,只要她不开心,母后就会训斥父皇,每当这个时候,宋婉音就会得意洋洋地在父皇面前炫耀。 这个时候,宋婉音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子。 花灯节的这一日,宋婉音在心中偷偷开心了许久,她知道母后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私自出宫的,莫说是出宫了,哪怕是平日里宋婉音有片刻消失在了母后的视线中,母后都会十分焦急,吩咐宫人们匆匆去找她。 宋婉音实在是不懂,母后平日里都在担心忧虑着些什么。 母后如果不同意的话,父皇也一定不会同意。 父皇很爱母后,爱到了虚设六宫的地步,母后不愿意再生孩子,父皇也都由着母后。 有时候宋婉音也会希望母后能够再生一个小孩子,这样母后平日里就不会一直盯着她了,有时候宋婉音实在是太不耐烦了,也会在母后耳边吹风,央求母后再给她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可是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母后都是微微一愣,神色在那一瞬间往往会变得很是复杂,那是年幼的宋婉音所不能解的事情,她不明白母后在忧虑什么、她不明白母后为何会如此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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