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丢人啊,一个办差多年的皇阿哥,再去上书房,与一群奶娃娃一起读书。 “你们几个,更当引以为戒,”康熙又开始敲打起余下诸人,“都退下吧。” 又赏赐了一些金银字画,给璟瑄做补偿。 众人松了一口气,跪安之后,起身欲走。 “老大和太子留下。”康熙继续说道。 胤禟气得满脸涨红,老爷子把他俩留下,这说明这事情和他俩绝对脱不了干系。 皇阿玛的心一直就是这样偏。他早就知道了。 大哥和太子的面子,倒是保全了,他老九的脸都丢光了。 八阿哥胤禩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收敛,出去再说。 偏老十这个呆头鹅,叫嚷着,“九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你不用这么害羞,去上书房也挺好的,反正打瞌睡师傅也不好意思骂你,那些功课你也早都做过。”胤誐只觉得他九哥是抹不开面子。 其实他是气得!!! “大阿哥,你来说说,什么是孝悌?”康熙猛地发问。 胤禔长相英武,平素颇为豪放,连忙跪下,恭敬道:“孝敬父母,友爱兄弟,此为孝悌。” “保成,你说呢?” 康熙态度颇好,唤了太子的乳名,似乎并不为了之前的闹剧,只是想与他们兄弟二人闲话家常。 胤礽长相气质俱是上流,颇有几分清贵之气。一双杏眼像极了逝去的赫舍里皇后。 他思忖片刻,缓缓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好一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都回去吧,写篇文章递上来,若是作不好,便也陪着老九再去读书。” 康熙只怒了一瞬间便忍了下来,打发他们回去了。 只是他们前脚刚出乾清宫,后脚康熙就狠狠往地上一扔,砸烂了他最喜欢的珐琅彩牡丹纹杯。 撺掇老九的人是老大派去的,因为老九是他的钱袋子。 “老大便也罢了,一向过于鲁莽了些,”康熙一字一句道,“可是太子实在是令朕失望,他是在怨怼于朕吗?” 父不慈,所以子不孝。 兄不友,所以弟不恭。 近来太子与索额图动作频频,结交大臣,党同伐异。江南文人更是称赞太子之贤名。 在人群中大喊“吃死人”的,便是推波助澜的太子党人。 而此时,回过神的胤禟,恶狠狠道:“这次的仇不报,我也不用再去朝堂上了。” 八阿哥本有心想拦着,奈何老九是个疯起来管不住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是个光头阿哥。 胤禟生的极美,但素有“毒蛇老九”的称号。 他常常眼波一转,便是一条毒计。 那日真不是他的本意,否则也不会这么拙劣了。 只有十阿哥吗,摸不着脑袋,傻乎乎道:“九哥,报啥仇?” “过几日你便知道了。”胤禟阴恻恻地说道。 而此时的璟瑄,正在阿玛的书房里,与胤禛一起,做出了同样的分析。 “不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璟瑄暗道。
第15章 舐犊情深?叔公,你不该来的。 康熙四十一年秋,丹桂飘香,数点金黄。 璟瑄粗粗扫过庄子的账本,对着那凭谁看了都觉得非常好的进益,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怎得就叹起气来?”乌拉那拉·慧宁柔声道,“你才七岁,又不是七十岁。” “额娘知道你聪慧过人,是个有主意的。但不论是遇上了什么问题,都有阿玛和额娘,做你的后盾。” 璟瑄扑进乌拉那拉氏的怀里,嗅着额娘身上特有的味道,像晒过阳光的棉花一样,暖暖的。 她心道,旁的问题都好说,唯独此事,额娘不能知道。 距离弘晖的死亡时间越发近了。而被担忧的弘晖,看着造化脸上的抓痕,正在与花臂对峙—— “谁让你天天欺负造化的?” 弘晖抬手,控制住力度,轻拍大胖猫的额头两下。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教训,妹妹也不会放过花臂的。 到时候可能就不是轻拍额头了,搞不好还附赠大嘴巴子。 造化似乎也是听懂了,嗷呜嗷呜地附和着。 但是花臂无所畏惧,这两下跟挠痒痒一样。 其实它是和造化闹着玩呢,这么多年,它一直拿造化当暖床小弟。冬天枕着造化睡觉什么的,太暖和了。 它其实一直是收了爪子的,这不是刚刚玩的太嗨了,不小心伸了爪子出来。 之前有个仆人替换了造化的镶金玩具球,想拿出去换钱,照顾造化小福子还没发现呢,房中便响起一阵惨叫声。 只见一只黑白色狸猫左右开弓,上蹿下跳照着那个仆人的脸,邦邦就是几拳。 弘晖一把将胖狸猫捞起来,便去前院继续做功课了。 瞧他这个活泼的样子,璟瑄无法想象他会在明年生病,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药方她现下已经拿到了。她发愁的是如何制药——这个药方并不是中药药方。 她需要用于蒸馏过滤的玻璃器皿,更需要懂得现代制药的人来帮她。 苏文正在想办法学习她给的资料,加紧制造所需实验仪器。 但是璟瑄还是很不放心。 她不知道,之前她碰见的那个假道士,便是破局之关键: 在他穿来之前的那个世界,化学是包含制药的分支的。且他来到清朝以后,也被老道士按头,炼了两年丹药。 回看这一年多,她的庄子铺子已经颇具规模,更是慧眼识珠,发现了许多杰出女性。 比如给她接生的祁太医的妹妹,祁书意,已经同几个医女一起,开办了女性诊所。 不仅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乐意请他们诊治,她们还经常义诊,许多妇人,包括农妇和女工,也因此受益。 …… 去岁,她和九叔的商战也是开展的颇有意思,今天你降价,明天我推出vip政策,两方缠斗不休。只恨不得在铺子门口拉踩对方了。 “我们用的可都是第一等的蚕丝制的衣服,可不像某些小门小户,棉花都是给小老百姓穿的。” 一群穿金戴银的妇人便进了九爷的铺子。 “我们这个棉花做得衣服,可是皇太后都在穿的。蚕丝的衣服再稀奇,那也是有得。可是各位大人都追随当今,崇尚简朴,两袖清风。” “本店郑重承诺,每卖出一件衣服,便会捐给灾区两个铜板!各位妇人不只是在买衣服,还更是在行善积德。” 一群妇人便急急止住脚步,为了老爷的官声,也为了自己的仁善名声。扭头去了璟瑄的铺子。 “谁知道你们最后捐不捐!”九爷手下的掌柜气得不轻,一张脸已经变成猪肝色。 周围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是呀,谁知道他们到底把这个钱怎么样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的铺子每日卖出的数量,大家也有计较。我们要捐的银子,每十日着人抬去提督衙门,在座各位皆可见证!” 这事其实是璟瑄一早就想好的,并非全然是为了与九叔争地盘。毕竟九叔的实力不容小觑。 于是,京城的老百姓们,今天一股脑排在这边,明天一股脑去那家——哪里优惠大,他们就去哪里。 璟瑄与胤禟的生意,那可谓是红红火火。 就在这,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较量中,璟瑄倒也摸清了几分九阿哥的脾性—— 阴险是真的阴险,狠毒是真的狠毒。 胤禟生的好,一双桃花眼,眉目如画。他面容颇有几分阴柔,却不失俊俏,笑起来更是颇为清雅。 可是只有他的门人才知道,他这一笑,多少人又要倒大霉。这位爷一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起来比谁都疯,活脱脱一条疯狗。 但是偏他还是有些原则的,之前那般拙劣的栽赃,绝非他的真实水平。 其实他们和八叔关系尚可,毕竟两家是邻居。胤禟时常来找八阿哥,少不得与璟瑄他们打过照面。 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倒也不是。他们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毕竟在这个时代,九阿哥胤禟喜爱经商,一直被视作是不够上进,康熙更是没少批评他“与民争利”。 他与璟瑄,却是难得的棋逢对手。 别看他几次与璟瑄交手处于下风,但作为表面上大千岁的人,实际上是未来八贤王的钱袋子的“财神九”,在京城之外,亦是实力不凡。 江南地界,大小商人,实力盘根错节,更有许多商会会长,唯九阿哥马首是瞻。 至于胤禛,每次见到老九,依旧是阴着一张脸,甚至懒得多看两眼。 虽然胤禛一向是面无表情,颇为严肃,但是面对老九,周身的寒气都能再添几分。 若说与老八的关系是,政见不合,彼此争斗。那对老九,用现代人的话说,就是纯恨。 毕竟自小因为剪狗毛便结下了梁子,长大后胤禛更是看不惯老九的做派。前世今生,俩人都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 璟瑄正盘算着,雍郡王府上却接到了南巡的圣旨。 “朕欲巡视南河。皇太子胤礽,雍郡王胤禛与十三贝子胤祥随驾。” 从圣旨看来,虽然最近索额图一党行事骄横,到底皇玛法是在意这个一手拉扯大的太子二伯,此次南巡,点的都是太子一党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放心太子留在京城,因此特地带在身边。 璟瑄毕竟是缺乏政治经验,虽然智商颇高,熟读史书,人情也称得上是练达。到底是带了几分现代人的天真。 她总以为康熙就如同她前世在书上看的那样,对这个又当爹又当妈带大的儿子,是舐犊情深。只是后期年老,太子又荒唐,才酿成最后的惨祸。 其实不然,她的阿玛,胤禛,是最清楚不过了。 上辈子,二哥与皇阿玛走到那个地步,皇阿玛的责任占了七成。 一手将人捧到天上,在人飘起来的时候,狠狠记账,最后斥责他辜负了自己。 太子的吃穿用度,甚至是超过皇阿玛许多的! 就连大哥,一直不过是太子的磨刀石罢了。只不过最后,刀断了,磨刀石也毁了。 次日,胤禛一行人便启程。 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江南。旗帜飘扬,胤禛与十三在马上眺望远方。 “再往前不久,便是德州境内了。”胤禛似乎是回忆起了梦中,虽然前次他只是贝勒。 “四哥,你我二人赶路这数天,皇阿玛也没见过我们,只跟太子爷坐在马车里。”十三阿哥胤祥,此时也觉得不对了。 上一世也是在德州出的事。 十月初五,行至德州,刚刚驻跸。胤礽忽然病重。 果不其然,皇阿玛真的如同前世一样,做足了慈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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