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利刃,把人的琵琶骨一根一根剃下来,便是弹琵琶。”胤禟平静地开口,“像你这样的人,合该做成琵琶。” 琵琶女花颜失色,斟酒的手已经开始抖,酒杯里的酒也逐渐溢出来。 好一个琵琶骨,好一个弹琵琶。不愧是毒蛇老九的狗腿子,简直是令人发指。 “我可以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苏文似乎是被吓得不轻,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慌乱,“我要你随我出去单独说。” 胤禟笑了,他爽快答应。这倒是有些意思,他方才随随便便,就能制住她,倒也不怕她耍花招。 “哥,小心他阴你!”一旁的胤誐倒是还记得九哥之前的叮嘱,让他出门在外只叫哥,不许喊排序,他担忧道,“我陪你去吧!” 胤禟只觉得好笑,老十这呆子,该小心的不小心,不该想的瞎操心。 “就随这小子去看看。”胤禟拎起苏文的领子便将她拖到了船外甲板上。 “咳咳咳……”苏文被他勒了半天领子,作出一副要吐的样子,她继续跑到船的最边上,一边吐一边等。 她向来有耐心。 胤禟见此人一直躲在角落,便上前去:“你在耍什么花招?” 随即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被眼前的“毛头小子”制住了,竟是半分动弹不得。 下一秒,他便被此人带着,掉进了河里—— “扑通,扑通……” 随着他二人掉进河里,胤禟的侍卫也跳入水中,可奈何苏文她不仅力大无穷,身法敏捷,还识得水性。 如鱼得水,她拉不断挣扎的胤禟,便到了璟瑄的小船旁边。 相比船上那么多侍卫,制住一个男人,还是够的。 而此时,她发现,璟瑄的小船上,已经有胤禟的人来查问了,隐隐约约她听见了几句对话:“快把人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是何意?你们难道是想行强盗之事吗?”秦远已经出来,与他们对峙。 不行,不能上船了,苏文一记手刀,把胤禟劈昏了,拖着他往岸边游去…… 而璟瑄此时已经明白了,苏文恐怕已经出事,而苏文走的时候,怕是带走了对方的重要人物。 “你们要搜便搜吧,记得放尊重些,我可是京城九王爷的小舅子。”璟瑄大声道。 “要抓的就是你!”对方甫一听此话,开始还只是要搜查,便开口要抓人了。 一定是身份被识破了,璟瑄暗恨道。难道是九叔的心腹来了?那张地主果然不安好心。可他又怎么能知道,九阿哥的宠妾的亲戚们。 一片打斗,刀光剑影,却不难看出都是宫里侍卫的招式,秦远趁乱带着璟瑄溜了出去,而剩下的侍卫则被如数抓走,与王掌柜作伴去了。 “九哥找回来了吗?”胤誐急得上蹿下跳,他恶狠狠对王掌柜道,“你们扮成九哥的人,到底有何居心?” 随即又开始叹气,他哀痛道:“九哥呀九哥,你就是不听劝。” 老十一着急,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毕竟他刚刚喊得可是“九哥”。 而此时,璟瑄与秦远正在赶路。经过一整日的逃窜,终于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宅子,璟瑄望着面前两排黑衣杀手,震惊地望向了秦远。 “咳咳……这是四爷派来的,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秦远倒是难得的尴尬了一下。 难道这就是臭名昭著的“血滴子”?璟瑄在心里盘算着。 “事不宜迟,我们便带人杀回去,把王掌柜他们救出来!”璟瑄跃跃欲试,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叮嘱了一番,“不过你们不许杀人,拍晕了便是。” 这一来回便是两天。 璟瑄刚一上船,便看见了被拍晕的一堆侍卫,甚至包括了被误伤的王虎、郑龙他们。毕竟秦远手下的人刚打进来,这堆人自己就打成一团,他们也不认识,到底谁是谁呀! 他们只能把人都打晕了,等璟瑄过来再行处置。这一看不要紧,璟瑄听见了自己难以置信的声音—— “十叔?!”作为一看就身份不凡的人,胤誐有幸只被五花大绑起来了,他也是一脸震惊。 而王掌柜已经上前秉明自己了所知的一切。 “璟瑄?怎么是你!”胤誐如遭雷劈,“既然是你的人,你快把九哥放了呀!” 四哥怎么教的女儿,居然连亲叔叔都绑起来!他刚刚差点都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为什么这些人身手这么敏捷? “那个,十叔,我暂时也不知道,九叔在那里,”璟瑄硬着头皮,示意秦远亲自去给胤誐松绑,“我们会尽快找到他的……” 胤誐面如土灰。他心说:“九哥,都说了让你小心,你却总觉得我笨,这下可算栽了,欸。” 而此时,被胤誐念叨着的胤禟,头上包着纱布,纱布还沁出些许血迹。他打了几个喷嚏,躺在一个稻草铺满的床上,悠悠醒来—— “这是在哪里,”他看向眼前已经换了一身粗布麻衣的苏文,试探着缓缓开口道,“娘子?” “……”苏文沉默不语。 “哎呀,公子你可算醒了,你娘子这两天可没少伺候你,”旁边一个妇人扯着大嗓门道,“当家的快来,小苏的男人醒了!”
第23章 只能送你下地狱了:莫不是贪图他的美色?^…… 妇人话音未落,一位虬髯大汉便闯了进来,他身材颇为魁梧健硕,侧着身子才堪堪挤进门,来人便是此处的渔民,谢长生。 谢这一字,也算是大族,旧时王谢堂前燕的“谢”,又为何会居于此小渔村? “娘子,唤我何事?”看他身形高大,面容硬朗,却不想对妇人说起话来,是如此的文雅温柔。 这妇人名唤钱凤,乃是钱屠户家中独女,性子泼辣爽利,却嫁给了谢老头的孙子谢长生。说来谢老头也算可怜,前明的秀才,刚中了举便该换了朝代,偏偏又死心眼不肯效忠清廷。 他唯一的儿子谢无量病死了,儿媳妇也跟着去了,孙子成亲第二天,老头儿便撒手人寰,听说是笑着走的,也算是含笑九泉了。 这谢长生幼时本读了些书,他爷爷谢举人走之前留下一封信,言道,他受了大明的恩,生是大明的秀才,死了也是大明的鬼,不想临了,却希望谢长生能投效清廷,好生活下去。 说来也怪,谢长生颇读了一些书,他向来坚持“大丈夫立于天地,便要成就一番事业”。他早就看不惯爷爷的迂腐,劝过几次,可爷爷真去了,他反倒是安稳地在这小渔村住了下来。 “贵客醒了,你去铺子上取些大肥肉,再把家里的鸡杀了,给他们好生补一补。”钱凤向来不是个善心大发的,盖因苏文给了她二两银子——苏文自逃荒那年,便也养成了随身带钱的习惯。 此处常有天地会等组织活动,又有水匪出没,几方势力缠斗,没点子银子,钱嫂子怎么会趟这个浑水?至于扮作夫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在水中与她缠斗之时,便发现了她的女儿身,上了岸更是招招下死手—— 他是真得狠得下心,也是真的要杀她。苏文便也只是力气大些,奈何体力与武艺,都比不得弓马娴熟的胤禟,渐渐也落了下风。 她眼尖地看到了另一侧的悬崖,便心下一横,装作更快地溃败,诱他下杀手,而他又何尝发现不了,他一个闪身,止住脚步,并未如苏文预期一般,掉下悬崖。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胤禟缠斗许久,又许久未进食,其实也已经脱了力,“告诉我,你是谁?” 他步步紧逼,苏文步步后退,二人都早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只能送你下地狱了,”胤禟狠辣地笑了,“滚吧!” 随即抬起一脚便朝苏文踢去,倒是没收半分的力气。 而苏文又岂是真的没了力气?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扑住了胤禟飞来的这一脚,十成十的力道踢在胸口,倒是疼得很,但也够本了—— 她将胤禟一起,拽下了山崖,更是将胤禟当成了垫背的。悬崖不高,她落地也只是轻伤,可胤禟却撞到了石头上,头上流了不少血。 她到底是不忍心,带着胤禟寻到了钱嫂子,只说是她与相公被歹人劫财,才掉下山崖。 于是便有了钱嫂子这些日子,一口一个“你男人”,真的令她颇为烦恼。 “嫂子,您可否帮我寻些细棉布,我再制些衣裳,夫君穿粗布穿不惯。”苏文无奈开口道。 “我都懂,你们夫妻二人定是还有些私房话要说,”钱凤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还贴心的带上了门,喃喃道,“这小苏的男人,到底是太娇了些,小苏刚给他做了身麻布衣服,这又要做。” 哪有男人生的跟妖精似的,看他那样子就不像个能干活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都流落到这种境地了,还要穿细棉布。 胤禟闻言,有些感动,一把握住苏文的手,柔声道:“娘子……” “我不是你娘子,”苏文手被烫了一般,飞速抽开,她本也没想瞒着他,做什么话本子里的假夫妻,只想快些回去,“事急从权。待你痊愈,便莫要再见了。” 可胤禟其人虽阴狠毒辣,对自己人倒是一等一的好,他口口声声说“狗奴才”,却也没见他放弃出身不高的八阿哥,去选择出身高贵的太子,反倒是为胤禩肝脑涂地,自己并没捞得什么好处。 此时看到苏文丢给他的包袱,红玛瑙戒指,还有他身上的玉佩,他确定,这个人不贪图他的财。 他对着不远处的铜镜看了一眼,心想,莫不是贪图他的美色? 而此时,璟瑄与胤誐一行人,便被迫凑到一堆,开启了寻人(玩乐)之旅。 “大哥,你现在怎么又不着急了?”璟瑄是真的无奈了,前一秒急得跳脚的是他,现在玩得不亦乐乎的也是他,“你就不担心吗?” “祸害遗千年,九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胤誐一边吃着新买的鱼脍,一边补充道,“再说了,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都说了,不要再叫九哥。”璟瑄又一次纠正了胤誐。 如今他们一行人又换了身份,胤誐扮演王大,璟瑄依旧是男装的王小公子,至于秦远么,喜提王二公子的称呼。可怜的王掌柜再一次超级加辈。 而那失踪的胤禟与苏文,便是王三公子与三少夫人,余下的侍卫皆扮作家丁,身量矮些的便扮作侍女…… 他们便沿着河流往下找,一路到了扬州府,第一站便是扬州府下辖的高邮。 恰好璟瑄回忆起来课本上写过的高邮鸭蛋,便先在此处落脚。而秦远此时也颇为支持,不光是因为此处距离淮安近,更是因为此地当铺的生意颇为兴隆。 “三弟与苏文,约莫不会带太多银子在身上,那么必然要典当东西。来当铺查一查,应当会有收获。”秦远此时已经习惯作此富贵打扮,言谈举止之间,便更添几分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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