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说法能自圆其说,其他的叶晓媚自己都找不到借口了。 女人见叶晓媚没再想要急着走,赶紧柔声道: “老五,你先出去,我和恩尊好好说说。” 老五憨憨的看看媳妇儿又冲着恩尊磕了个头,起身听话的出了门,还带上了房门。 唐不辞已经周有一圈,正在门口喝着老五刚才给他倒得那杯羊奶茶。 唐不辞自然不会放过,赶紧凑上去:“老大哥这咋了?” 老五担心的看向房间内,也听不见屋里头二人说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兄弟啊,实不相瞒,我儿子一出生就得了病,皮肤上老长小疙瘩,而且还冒脓水,每次一到换季的时候最严重……” “呦,还这种病?”唐不辞不嫌事大,风轻云淡的跟人唠上了。 屋里。 “一出生就有。” 女人心情沉重的跟叶晓媚说着: “恩尊肯定能治,不然,我离开苗疆之前就不会收到老祖宗的指点,既然已经应验遇到了您,那说明您一定有法子。” 叶晓媚往窗外看了看,窗栏拉的严严实实的: “好吧,你说是皮肤病的话,兴许还真有点法子能治,先让我看看。” 叶晓媚最想说的是,治好了她得立刻走了。 “请” 等引到隔壁那个房间门外的时候,叶晓媚心神一动,阳神荡漾出来的一圈波纹状,那股反馈回来的气息更加的清晰。 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 吱呀一声,门开了。 叶晓媚不得不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床上鼓起来一个像是用竹篾支撑起来的镂空物件,上头盖了一层薄被。 “因为一换季,孩子身上就会有脓疙瘩,所以没办法贴身盖被,老吴就想办法用竹篾做了个支撑的。” 说着,女人掀开被子,果然,拱形如同猪笼一样的支撑物下躺着一个皮肤黝黑一脸毒疮的孩子。 瘦的蜷缩在一团,就连枕头都是用竹子编的,上头垫着的纱布还有不少液体。 因为浑身长满疙瘩,这孩子从来没穿过衣服,也不能贴身盖被,样貌五官更是影响很严重。 咦?叶晓媚倏然又有了一丝熟悉感,它身上怎么会有黑蟾的气味。 对,很臭,本来叶晓媚以为是化脓后的那种腥臭味。 但是,如果真是这简单也就罢了,里头掺杂的根本不是单纯的腥臭,而是单纯的臭。 这是咋回事? 定睛一看,这孩子身上有一些还没破开的脓包发黑,还真有点像黑蟾身上的疙瘩。 我靠,这大婶儿不会是生出了个黑蟾经吧。 想到这,叶晓媚摇摇头,咋可能呢。 “天生的?”叶晓媚下意识又问了一句。 “恩尊,确实是天生的,一出生就这样,因此,我还被赶出了老家。” 女人迫切的眼神看着叶晓媚:“恩尊,您就救救他吧。” “等等。”叶晓媚当即打断:“没记错的话,我听你老公说,你是苗疆的人?” 女人原本哀求的眼神瞬间一怔,一股警惕和恐惧感一闪而过: “不错,我祖籍是苗疆的,不过自从跟了老五,我就没有再回去过,恩尊,您就显灵这一回救救我儿子,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叶晓媚拿出手帕搭在小男孩的胳膊上。 紧仅是两秒钟,叶晓媚后背发毛。 他的脉搏和呼吸没比灵魂出窍的树先生好哪儿去,这就意味着,这个小男孩的魂魄是不全的,生命力弱到可以当死人看了,可是他的的确确是有生命迹象的。 叶晓媚眯着眼看着气息微弱紧闭着双眼的疙瘩男孩,心里好似笃定了什么,一把掀开了所有的遮盖物。 女人楞了一下,条件反射上前阻止的动作戛然而止。 叶晓媚还是看见了,用竹篾编制成的笼子下,小男孩的下半身近乎于萎缩,双腿已变形,还没有普通七八岁孩子的胳膊粗。 可那肚子却吓人的大,就连男孩该有的生殖体征都萎缩的分不清男女。 叶晓媚心里一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方才阳神一探,会有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磁场波动出现了。 只是,亲眼看见,还是让她吓得退了两步,与此同时,叶晓媚心里的笃定也越发肯定了: “你不说实话,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 此话一出,原本方才想拦着的女人,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垂暮,六神无主的喃喃道: “这事儿,追根究底还要从我十六岁那年开始,那是苗疆最盛大的成人礼。 我是家里唯一一个被选中的蛊女,自幼便跟随长老修习蛊术,三岁就开始了,每个蛊女都有自己的本命蛊,本命蛊是从五种蛊虫养在同一个蛊罐里饿着它们,让彼此互相残杀,随后剩下的那个,便能当成本命蛊血养,我的,是一只黑蟾。”
第502章 胎中胎 “就等到十六岁那年参加斗蛊大会,也是苗疆最盛大的成人礼,如果家族出现一个被选中的蛊女,即便最后整个北苗只有一个做圣女,那也是莫大的荣耀…… 只是家族选出来的蛊女出行都是受限的,也是不可以结婚生子的,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结婚生子。 只知道成人礼之前的那一天才有机会到山上玩,就在那年我在山头找蜜蜂的时候,遇到了放羊娃……” 兰花很好奇,怎么还有放羊的。 男孩长得笨笨的,皮肤黑黑的。 兰花看着崖壁上的蜜蜂窝说,那里的蜂蜜最甜,蜂蜜我吃,密封留给我的本命蛊吃,男孩满头大汗的坐在树下乘凉。 兰花记得他摇手指向远处,那是一层层山峦外的地方告诉她,他的羊跑丢了,如果丢了一只羊的话,他半个月的饭都没得吃了,所以,找了三天才找到这里来。 兰花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放羊娃就说起来了。 那年,兰花还差一天十六岁,放羊娃二十一。 她回去后,晚上还在联想着放羊娃说的烟花如何如何的灿烂,就像是满天的星星落下来一样。 不过她们也说好了,等今天成人礼过后去看烟花。 斗蛊大会,兰花的本命蛊特别厉害,黑蟾百毒不侵大杀四方。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前的女人笑着眼里有泪: “好威风,恩尊可能想象不到我当时有多威风,我的阿爸阿娘特别高兴,但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因为我当上独一无二的圣女被很多蛊女嫉妒了,后来,第二天就是封圣大典的前一天晚上,我半夜被人掳走了。” 叶晓媚不由得蹙眉,她猜到是什么原因,但是不知道这么周旋。 叶晓媚下意识看了一眼猪笼下蜷缩的小男孩: “然后呢?” 兰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一口气又把眼泪吸了回去,强颜欢笑道: “恩尊,你知道北苗还有个地方是干什么的吗?像猪圈一样。” 叶晓媚瞳孔一缩:“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人蛊罐。”兰花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神里尽是惶恐。 “……”叶晓媚当时脚跟都软了,她没听到这个词之前,只觉得是黑化的写照,可从她嘴里说出来,脑子里还是嗡的一下。 “当天晚上我就被抓进了那,并且……并且被做了下体置入的人蛊罐做法,那里很多女人大着肚子,就像是喂猪一样喂养它们,看上去特别可怕,可我,被放了。 我心想我很庆幸不会成为她们,我就朝着放羊娃指的方向一路的逃出了大山。 等我饥肠辘辘找到他的时候,我以为生活平静了,因为老五的家庭特别的贫寒,我们北苗的姑娘各个都长得水灵,婆婆很喜欢我,我们当年就成亲了。 后来我的肚子就莫名其妙大了,我以为我怀了老五的孩子……” 说到这,兰花眼里仅存的方才那点温存和向往都不见了。 她身子颤抖了起来: “我后来才懂什么是人蛊罐,是拿女人当做养蛊的器皿,等到蛊虫出胎的那一刻,也是人死蛊生的那一刻,恩尊,这个世界太黑暗了,全都隐藏在看不见的角落。 我本以为可以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可是我的孩子却……” “问你一句,老五知道这些事吗?”叶晓媚长出了一口气,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但是过程叶晓媚没想过,只是看到小男孩体型猜到这个可能性。 兰花摇摇头:“他不知道,我担心他知道了会害怕,所以一直没说过,只是说得了怪病。” 叶晓媚若有所思:“你们镇上有医院吗?” 兰花点点头:“有,医院太小了,没有办法治我儿子的病,恩尊说这话是不是还不愿意救我儿子?” 叶晓媚见她又想磕头,摆摆手:“你的是女儿,不是儿子,而且这不是你儿子,只要去妇产科看就行了。” 兰花顿时愣了:“妇产科?” “嗯,你这个儿子是蛊,他肚子里的那个才是你和老五叔叔的闺女,而且长得很好看。” 叶晓媚长出口了一口气,她说的对,人心总是在角落里藏着黑暗。 兰花瞳孔一缩。张张嘴竟没说出一个字来。 叶晓媚倒是轻松了,这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气,挺好喝的: “婶儿听说过胎中胎吧,有些病例可能偏僻的乡镇没听说过,有时候怀孕本来是双胞胎,结果最后就生下来一个,或者是长大之后发现这个孩子里有个肿瘤,那就是胎中胎,这个例子就像这样。 所以婶儿不用有心理负担,因为,这个孩子还活着。” “啊?闺……闺女?我闺女。” 兰花高兴的望着笼子里蜷缩的男孩。 “你可以把手放肚子上。” 叶晓媚说完,兰花迫不及待的放在肚子上。 那一刻,她捂着脸热泪盈眶。 “黑蟾这蛊王还是有人性的,不然早就把这孩子给反噬了,相反,要不是它养着,恐怕你女儿早就死了。” 可下一秒,叶晓媚站了起来,她眼巴巴看着肚皮开始翻腾,从内开始顶撞,把表皮的脓包都挤出来些许脓水。 接着肉眼可见的从男孩的肚脐眼处开裂。 叶晓媚吓得后退两步,虽然已经知道所谓的人蛊罐,可这眼前的场景还是令人头皮炸毛,胃里的东西不听使唤的翻腾。 兰花一个踉跄坐在地上,许是身子骨虚了摔得她大气提不上来。 叶晓媚眼珠子看直了。 那身体随着一声哭喊,竟变成了纸片包裹的干尸模样,一个比正常婴儿大无数倍的孩子嗷嗷哭起来。 浑身长满毒疮的小男孩瞬间干瘪了下去,所有的气息瞬间荡然无存。 嗷嗷的哭泣声音把叶晓媚拉回现实。 天,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小女孩本是蜷缩着的,如今没有了束缚四肢伸展开来,竟有三四岁孩子那般大小的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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