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像是女孩子的东西。 不过既然是苏凌烟的马车,那也不至于是别人的。苏苒苒将发带绑在了她和燕离的手腕上,浅浅肯定自己,“这样你就跑不了。” “要把我安全送到边关。”她咬重“安全”二字。 燕离眸光在捆绑住两人的鎏金暗纹发带上流转了下,神色自若,唇角的弧度至此没有下来过。 他低声道:“孤挣脱不得,只能送你过去了。” 苏苒苒狐疑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要放低我的警惕心把我喂狼吧?” “孤向来磊落,自是不会做这种事。” 苏苒苒:...... 这话说了你自己信吗? 苏苒苒丢了一个马夫,身边平白多了一个危险的燕离。 她信不过燕离,但也确实不敢一个人走。 就这样拉着燕离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走了一会儿,苏苒苒困得眼皮子都开始打架。 她觉得这样不行。 怕自己深睡后燕离做什么,苏苒苒干脆把那条发带抽出来,把燕离两只手绑在了一起。 燕离也不阻止她,在苏苒苒低头之际,饶有兴致看着她乱来。 胡乱折腾一通后,苏苒苒揉了揉自己快要困得闭上的双眼。 “你好好呆着,不许跑了。”想了想,她感觉自己有点像是恶霸。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只是要一个人陪着不要被狼追就好。 谁让燕离把她的马夫给替换了。 苏苒苒打了一个哈欠,再也撑不住,趴在边上的毛毯上睡了过去。 马车的帘子很是厚重,呼啸的寒风一丝一毫都进不来。 在暖洋洋的车厢内,面容瑰丽异色双瞳的男子外裳被半拉下来,双手被一条发带紧紧绑住。 旖旎横生,可偏偏另外一人已经睡着了去。圆嘟嘟白嫩嫩的脸颊一起一伏,额前的碎发被她呼气吹起,转而落下。 “王上?”外面赶车的暗卫没进来,只出声问道。 燕离随手便挣开了苏苒苒绑的死结,手指落在了她后背,挑起一抹青丝。 “继续赶车。”他对外说道。 暗卫来去无影,苏苒苒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却是一点没发现。 这辆马车可一直都不止只有他们两个人。 见她睡得深,燕离也不逗弄她。 像是在梦境里那样,将她放在了榻上最舒适的地方。 那大概是他当时作为暗卫,生出的最为难以想象的体贴。 脑袋上的东珠过于碍眼。 燕离知道那是什么,将之给摘了下来。 眸光又一扫。 褚晏准备的裙子也碍眼。 再一眼。 绣花鞋也碍眼。 燕离动手拆了她的发髻,取了她的发簪,嫌弃得丢掉。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流动,绑起了辫子来。 苏苒苒一觉睡到天亮,起来之后摸了摸脑袋,发现自己多了一头的辫子,发髻落开了簪子也没了。 “燕离。”她掀开帘子喊道。 视线往下,发现身上穿着的裙子也换了新的。 苏苒苒:!!! 手里被递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苏苒苒下意识接过。 她低头一看,是一个手柄镜子。 铜镜其实并不很看得很清晰,苏苒苒凑近了睁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这才看清了自己脑袋上的变化。 发髻被拆开来,乌黑顺溜的发被编成了一条条辫子。前边后边还不一样,也不知道谁编的,手艺确实不错。 辫子上方每隔一个地方都坠了宝石。五光十色的宝石被雕刻得精致小巧,看起来倒不会浮夸,在发丝上闪烁着光芒,有一种独特的抑郁美。 身上的衣裙被换成了黎国才有的独特服饰。收紧的袖子应当是融合了大夏的风格,毛茸茸的镶嵌着圆圆细细的黑绒。 整件裙子是黑色调的,裙摆和衣裳上都有鎏金暗纹。 苏苒苒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 昨夜那根发带,不就是这个色系的嘛。 衣服是好看的,头发也编得不错。可苏苒苒一想到她的东珠和那条用夜明珠涂料的裙子,心滴血一痛,盖过了这点欣喜。 “燕......” “你唤孤何事?” 刚刚递镜子给她的就是燕离。 苏苒苒光顾着照镜子了,都没来得及往上看。 此时抬头看去。 已经换上了黎国服饰的燕黎真站在她的身侧。身上的服饰和她是一个色系的,鎏金暗纹浮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的头上也有编发,一直垂落到腰腹。数条发丝落下来,并不显得花里胡哨也不像是姑娘,反而透露着凌厉锋芒。 妖冶的面孔在这身装扮的衬托下,更显得靡丽。只是那双眼睛过于冷戾,看起来反而压迫性十足。 “你的额头。”苏苒苒指了指他的脑门,呆愣愣的。 也不怪她愣住。因为燕离额间绑着的发带,正是昨日她从车厢里翻出来的那条。 纯黑、鎏金。 比之少年气息,他没有那种意气风发朝气蓬勃;比起沉稳,他又散发着独树一帜少年郎一样的凌厉。 还真挺...... 苏苒苒晃了晃脑袋,坚决不要再为别人的美色买单。 她已经被美色刀了好几次了。 “对孤可还算满意?” 苏苒苒脑子里想的是不看,眼睛却没能挪开,耳朵动了动,嘴巴没和脑子通话,脱口而出,“满意。”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猫儿似的瞳孔瞪得圆溜圆溜的。 “才不满意呢。”她甩下这一句话。 远处是一座城,苏苒苒抬手放在脑袋上,挡住了阳光去看。 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过京城临北,想来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边关。 身前忽然落下大片的阴影,苏苒苒放下手抬头去看,是燕离在帮她挡阳光。 他很高,比褚晏还要高上许多,和江煦差不多。 站在她另一侧,把阳光都给挡得严严实实的,没叫她被晒到一点。 “我的裙子和发簪呢?”她问。 “丢了。”燕离语气有些冷硬,似是不满她问起这个。 苏苒苒感觉天都塌了,“丢了?” “你丢哪里了?”她要回去找。 先不说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出门在外,要是银票银子被抢了或者用完了,这些东西留着说不定还能解燃眉之急。 到了边关交界处,谁知道会不会流落到他国去。 万一银票不能用,那珠宝可还是硬通货呢。 “喂狼了。” 苏苒苒把气收了回去。 她含泪接受了这个事实。 坐在马车外的踏板上,苏苒苒的心碎掉了。 她捧着脸闷闷不乐。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真的丢了吗?” 可怜兮兮的。 “你就那么喜欢褚晏送的东西?” 似乎是苏苒苒的错觉,她从中听到了一丝咬牙切齿。 苏苒苒跟他彷佛有深仇大恨,离了他远一点,哼哼两声,“价值连城的宝贝,我当然喜欢了。” “我就是这么庸俗!”她扬起下巴来,颇为自豪。 燕离身上的冷寒褪去,流光自他双瞳逝过。 “那你可知道,你发上的宝石,一颗便可抵万金。” 苏苒苒惊了一下,脑袋都不敢晃了,生怕把宝石晃下去。 她准备等会进去马车就将宝石都给拆下来。 全部收藏起来,一个都不许掉。 “黎国最不缺的就是珍宝。” “黎国的王宫有着最为珍贵的宝石。” “你跟着孤回去,那些便都是你的。” 苏苒苒心动了一刻。 一刻后,她坚决不为所动。 “我不去,我要去边关。” “你要是不送我去边关,你就自己下去。离开我的马车。” “你确实这是你的马车?” 睡了一夜,苏苒苒也猜到苏家的马车还不至于豪华成这样。 她默不作声。 “你不去,那我走。”她站了起来。 “送你去。”燕离冷声道。 刚刚散去的寒气又凝聚起在他的周身。 “褚晏不愧和褚云笙是兄弟,他也是大方得紧。”燕离嗤笑。 他算是看明白了。 京城里的都是没必须争的,真正落在苏苒苒心尖上的人甚至还没出现。 那就去边关看看,江煦究竟有什么好。 希望他还能坚持一会儿,别等他们到的时候,他已经病逝了。 昨夜听到“边关”,苏苒苒心跳得很快,涌现出无数激动来。 可是今日听到这两个字,莫名有些心慌。 “马车还可以再快一点吗?”她不想去前边的城池落脚了,她想要快点到边关。 燕离看了她一眼,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 “自是可以。” 马车一路飞奔。 越是临近边关越冷。 这大抵不是此处冬日的第一场雪。路边的树桠上都挂了厚厚的一层雪,管道还算是干净,两侧是被雪盖住的土堆。 苏苒苒裹着厚厚的狐裘,出来一眼就瞧见了漫天飞雪和白茫茫的一片。 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间都敞开了。 只不过外面太冷了,冻得一张脸泛红。 苏苒苒抖了抖脖子,又回到了马车里。 最临近边关的城池,城门紧闭,城门口管道上的落雪也没有人来打扫。 高高挂在城门上的“临关城”三字也有一半盖上了雪,在肆掠的风中长存。 漫天落雪厚厚铺盖在地上,四下寂静无声。 难不成是雪太大了,两国交战暂停了下,各自回去休整,来年开春再打? 苏苒苒有些奇怪。 燕离没下来,她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双脚踩着厚实的鹿皮靴,将松软的雪踩得嘎吱响。 城墙之上,有人在值守。 “临关封城,来者何人?” “我是京城来的,佘清霾之女苏苒苒,我找江煦江将军。”这倒是和苏苒苒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高,喉间酸涩。在临近见到江煦之前,有许多不好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之中,混乱得她花眼。 上面值守的将士交接了两句后,将苏苒苒放了进来。 “今日不同往日,临关瘟疫四起,苏姑娘还请戴上面罩。” “进城之后,没有将军的指令,不能再出城。苏姑娘可决定好了?” 苏苒苒接过他手中粗糙的面罩戴在脸上。 和现代的口罩差不多,没有现代那么轻薄,更为厚实,布料也更为粗糙。 面罩能把眼睛以下的半张脸全部遮住。 冬日里倒也不算难熬,并不会燥热。 “我已经到边关了,你自己回去吧。”苏苒苒敲了敲马车的车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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