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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说此次选秀落幕，还请陛下过目。” 林渔知道这次逃不过，索性往皇后宫中走。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两位美艳宫女，一个娇媚可爱，一个清理脱俗。 他眉头微挑，知道皇后这是唱什么戏码了。 “参见皇上。” 王皇后向来是温婉端庄的，迎着他坐下正要开口，却被皇帝抢了先。 “你那堂侄女回家备婚，可选好了日子？成亲王年纪不小了，是该早早娶亲生子，为皇家延绵子嗣。” 王皇后的笑容差点没稳住，但很快调整好：“臣妾正是为了此事，才敢叨扰陛下。” “因是赐婚，又是嫁给宗室王爷，是臣妾侄女的福分，不过秀女进宫，不得擅出，还需陛下过目这单子，再一起放出去。” 林渔接过单子一看：“不是说都放出去，怎么还留了几个？” “陛下只想着成亲王，臣妾可不能如此，后宫如今只有三位皇子，合该多进几位妹妹开枝散叶。” 她连声说道：“不如陛下看看人选，再做定夺。” 林渔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却扔了单子：“不必了，朕金口玉言，岂能作假，说都放出去就都放出去，一个也不必留下。” “陛下……”皇后心头一跳，暗道皇帝这是来真的？ 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真的一个都不留？ 林渔起身：“皇后，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眼底的冷意止住了皇后剩余的话。 林渔也是不懂王家的心思，太子是元后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如果上位，对继后只会尊荣，不会过于苛刻。 可弄一个王家女进来，即使能生下孩子，又是儿子，能不能养大，能不能当皇帝都是未知数。 王皇后不想着笼络太子，反倒是一心一意听娘家人的馊主意，也是个蠢人。 扔下警告的话，林渔直接离开了。 王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娘娘，那两人可还要留下？” 皇后脸色一沉：“赶紧打发出去，没听见陛下的话吗，再把人留下本宫成什么人了，父亲和哥哥这是要害我。” 另一头，太子回到寝宫，也正与人说话。 在东宫伺候的宫女太监，除了皇帝派过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先皇后留下的老人。 太子最为信任的，是出身马家的奶娘，算起来是先皇后的堂姐，虽是旁支，但入宫后勤勤恳恳，照顾太子长大。 “奶娘，今日父皇带孤练武，还夸孤武艺出色。”太子高高兴兴的说。 马奶娘也为他高兴，一个劲说：“听说陛下册封了太子三师，可见对殿下十分宠爱，如今更是带着殿下处理政务，定是有心栽培。” 太子听了更加高兴：“是啊，父皇让孤一起看奏折，是手把手在叫孤。” 马奶娘看着他的神色，低声道：“可惜禄国公还赋闲在家，毕竟是殿下的舅舅，长此以往恐怕会被人看轻。” 太子眉头微皱，看向马奶娘。 马奶娘心底觉得不妥，但为了家人，只得继续劝说：“殿下别怪奴婢多嘴，实在是听人说老夫人因此病重不起，几位夫人小姐日日啼哭，国公爷也是懊悔不已。” “早知道那几个刁奴如此胆大，国公爷哪里会纵容他们，早就打发出去了，如今再后悔也迟了。” “殿下，国公爷毕竟是朝廷上的老人，若能留在朝上，好歹能为殿下探听风声，您说是不是？” “陛下宠爱殿下，但凡殿下开口无有不应，国公爷定会感激不尽。” 太子抿了抿嘴角，最后只是说：“父皇说了，只要舅舅料理完那些刁奴就能回来，你只管让老夫人他们安心。” 马奶娘还要再说什么，太子已经闭上眼睛：“孤乏了。” 等马奶娘轻声离开，太子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一夜翻来覆去，一个个念头在脑中盘旋。 他知道，这是舅舅透过母后留下的人，想让自己为他求情。
第103章 废太子的冷酷父皇（4） 废太子的冷酷…… 太子心里头装着事儿, 林渔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但他没急着问，反倒是领着太子看了一下午的奏折。 一直等到奏折都处理完了，太子还是没能开口。 林渔知道父子俩的关系疏远, 这事儿急不来, 终于开口问了句：“今天怎么了, 心不在焉的。” “父皇恕罪，儿臣……” 林渔止住他后半句话：“别动不动就请罪, 你是太子, 不必如此紧张。” 太子红了脸，反倒是更加不自在了。 “可是想为禄国公求情？” 林渔觉得除了这事，也不会有其他事情让太子为难。 果然，太子犹豫道：“儿臣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林渔挑眉，看着他道：“恒儿, 如果你开口为禄国公求情, 于情于理, 朕都该赦免他, 让他官复原职才对。” 太子却不觉得开心，反倒是心底咯噔一下。 果然, 林渔继续说：“但是你真的要为他求情吗？” “禄国公是皇后的哥哥，原本是该给他体面的，可惜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些年来竟惹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实在是让朕烦不胜烦。” 太子眉头微皱，听出皇帝话里话外对禄国公极为不满。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若是他识趣，朕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马家养育了皇后, 是一国太子的亲舅舅。” “偏偏他不识趣，整日里的上蹿下跳，看得人心烦。” 林渔看向太子：“朕这次可以赦免他，可若是赦免，禄国公便知道，你这位太子就是他身上的免死金牌，你说他是会吃了教训，痛改前非，还是变本加厉，愈演愈烈？” 太子没法回答这话。 心底觉得以舅舅的脾气，大概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毕竟这些年来，父皇也曾训斥过禄国公，但每一次都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 因此养大了禄国公的胃口，越发不知所谓。 太子叹了口气：“儿臣也觉得舅舅需吃个教训，好长长记性，免得将来惹出塌天大祸，害人害己，只是听闻老夫人惊吓重病，心底总有些担心。” 林渔淡淡道：“哦，老夫人病了，那该早些派太医去诊治才对。” 太子敏锐的意识到，皇帝对马老夫人很是冷淡。 在此之前，即使不满禄国公庸碌无畏，但父皇对老夫人还是有几分情面的。 林渔看到了太子脸上的不安，心底无奈。 他没法解释马老夫人比禄国公更加搅屎棍，为了保住禄国公府的荣华富贵，硬生生将马家女推进太子后院，弄得太子宫中鸡飞狗跳。 这家人仗着马皇后留下的情分，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若是你还不放心，大可以亲自走一趟，好安一安这位老夫人的心，她担忧的，无非是禄国公府的前程罢了。” 太子想了想，还是摇头：“儿臣就不去了，去了，老夫人哭诉，儿臣也不知道如何答应。” “刘长柱，你亲自带着太医过去，务必给老夫人好好诊治，将内库的药材也带一些过去。” 刘公公立刻领命去了。 太子听了这话，脸颊燥红：“儿臣又让父皇操心了。” 林渔没说话，招呼他来身边坐下：“你身边有许多老人，都是当初皇后留下的，这些人或许忠心耿耿，但跟禄国公府多有勾连，恒儿，你要注意分辨。” 这话让太子脸色微变。 他喏喏回答：“父皇，是儿臣自己不忍心，想为舅舅求情，与他人无关的。” 林渔没有反驳这话，只说：“现在你是太子，将来你会是皇帝，切记一件事，别人的话可以听，但要注意分辨。” 太子意识到什么，沉默下来。 许久，他抬头说了一句：“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若有人让儿臣为禄国公求情，定是有所私心。” “你明白就好。” 林渔笑道：“其实人都有私心，有私心不是坏事儿，有私心才好把控。” 太子若有所思。 “饿了吧，先传膳吧。” 林渔没再说深沉的话，反倒是给他夹了不少饭菜：“如今你学业繁忙，还得习武学习处理政务，多吃一些补补身体。” “若是吃力，可一定要告诉父皇，你还小，不着急。” 太子也没再深想，撇开心思埋头吃饭。 另一头。 装病的马老夫人没等来太子，更没等来赦免的圣旨，只等来一群太医。 太医们轮流给她把脉看病，药开了一箩筐，颠来倒去都是应付上头的话。 送走刘公公，禄国公急忙开口：“母亲，殿下让刘公公过来，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 马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若是陛下消气，此刻来的该是太子。” 她揉了揉眉心：“怪我，那刁奴犯事的时候就该一棒子打死，没想到区区一个奴婢，竟然害得我儿至此。” “谁能想到呢，这样的事情哪家没有，偏偏就我家倒霉。” 禄国公满口抱怨：“母亲，你说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但让太子当众宣旨，还让儿子停职闭门，这岂不是狠狠下了太子和先皇后的脸面。” 马老夫人拧着眉头：“你还没看出来吗，陛下已经给太子找了三座大靠山，哪里用得上你。” “可是我……”禄国公急了。 马老夫人继续说：“人走茶凉，你姐姐走了都快十年了，如今的皇后姓王，跟你又有什么干系。” “那我怎么办，禄国公府可怎么办？” 马老夫人叹气，觉得这双儿女生错了，若是当初马皇后的聪明，有一两分在儿子身上，何愁禄国公府不兴旺。 如今禄国公府只能靠着太子，否则长此以往，京城哪个还瞧得起他们。 “别急，既然陛下让你在家整顿，那你就好好整顿整顿，让你媳妇拿出本事来，但凡身上有不干净的，直接捆出去卖了，绝不能再留下。” “甭管是谁的陪嫁，一个都不能留。” 禄国公一惊：“母亲，若是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让满京城看了笑话。” “现在笑话还不够吗？”老夫人反问。 禄国公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那往后呢。” “等，过个一年两年，陛下总会消气的。” 马老夫人又说：“你毕竟是太子的亲舅舅，只要太子安稳，禄国公府就不会有大事儿。” “倒是太子那头，你可得多多走动，绝不能疏远，家里头三丫头长得最出挑，你找机会让两人多见一见，培养感情。” “等将来三丫头进了太子府，生下皇长孙，禄国公府才能一直兴盛。” 禄国公府一一答应了。 宫里头，太子可不知道亲舅舅的算计。 随着一日日过去，皇帝倾囊相授，手把手教他处理朝政，这样的姿态彰显太子的位置很稳当。 太子是元后嫡长子，早年就被册封，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在林渔摆正态度的状态下，淑妃惠妃娘家的那点心思都被压了下去，至少现在是不敢显露出来的。 宫里头，王皇后也正惴惴不安。 皇帝离开时说的话分明带着言外之意，王皇后越想越是后悔。 她做得太明显了，都是往宫里头塞美人，可这一打眼就是王家送进来的，皇帝看着能高兴才怪。 那日皇帝忽然赐婚，将王涓赐给成亲王，或许就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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