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柱见他神色不明, 还以为他心底难受, 开口安慰:“是林大自己坏了心思想害你,现在也是罪有应得, 别为这种人伤心, 不值得。” 林渔微微点头:“我知道,只是心中有些感慨。” “谁说不是呢,林大一家以前过得挺好的,哪知道他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折腾。” 林渔心底嗤笑,以前林大家过得好, 那是建立在原主一家的痛苦上, 有原主当牛做马, 有三个侄女卖彩礼养家。 一旦林渔不再愚孝, 林大家的缺口就越来越大。 这样的结局,对他们而言正好。 回到家中, 因为被泼了许多桐油,原本的屋子已经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地基。 林昭正带着两个妹妹清理残骸,想找出一些可用的东西, 可惜除了石头,其他都烧没了。 “爹, 咱家全烧没了。”看到林渔回来,林昭忍不住红了眼眶。 村人见了也纷纷落泪,开口安慰:“人没事就好。” “哎, 太可惜了,多好的房子,里头还有那么多东西呢,现在全没了。” “林大四个也太狠心了,这是存心要林二一家的性命。” 虽说县太爷判抄林大家,值钱的都用来补偿林二损失,可谁都知道林大家没值钱的东西了。 眼看林渔一家好不容易起来的家业,一夜之间全没了,村人们都替他心疼。 林渔心底却不觉得可惜,他早就看这破屋子不爽,如今烧了反倒是方便:“没了咱们就重新建一个,造大一些,让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 林盼听了发愁:“如今东西都没了,光是家当也得要不少钱,咱家怕是拿不出那么多。” “我们找了好久,只找到几颗碎银子,铜板都被烧化了。”林莱闷闷说道。 她怪自己睡得太死,居然没发现有人放火 烧屋子。 林渔一笑,问隔壁借了个锄头进屋。 他找到位置抡起锄头,很快从地底下挖出一个坛子来。 三姐妹看了都大吃一惊。 林渔直接打开坛子,里头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是之前知府赏赐的,我想着一时半会儿用不上就埋在了地里头,这些足够我们造新房子买新家具。” 看到银子,三姐妹纷纷松了口气。 在林渔回家之前,她们都已经开始想如何死命挣钱了。 “待会儿我就去找村长新划一块地基,要大一些,直接造青砖房,这样就算再有大火也烧不起来。” 三姐妹纷纷点头,开始期待起未来的青砖大瓦房。 忽然,林昭开口问了句:“爹,奶还在他家。” 林老娘年老,如今瘫痪在床,县太爷自然不可能处置,如今林大一家死的死,活着的也得去服劳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 瘫在床上的老娘只能由林渔来养。 “我可以照顾奶,反正她都瘫了,说不了话骂不了人,不就是端屎端尿吗,我顺手就做了。”林昭开口道。 林盼也说:“我也一起,爹,把她接过来养吧,省得别人说你闲话。” 林莱心底很不喜欢林老娘,毕竟谁会喜欢自小对她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 但想到大伯一家都下狱了,她们总不能留奶在那边饿死,最后还得管。 林渔问她们:“你们不恨她了吗?” 三姐妹都是一愣。 “谈不上恨不恨,只是觉得她也可怜,总不能真的扔着不管。”林昭说。 “我挺恨她的,要不是她娘也不会走的那么早,可大姐说得对,总不能扔着不管。”林盼也说。 林莱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哼哼道:“爹,你说她要是知道大伯一家都下狱了,往后只能靠着我们养,会不会后悔当初那么对我们?” 林渔不知道林老娘会不会后悔,他只知道不能让三个女儿因为世俗去伺候她老死。 她们三个的心太好了,这样的孩子太吃亏。 林渔便道:“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她身上,我会先请村里人帮忙照看,等房子造好就把她接过来,到时候单独请个老婆子伺候。” 三姐妹面面相觑。 在亲爹回来之前,她们都想过这问题了,毕竟大伯一家不在,奶养老就得落到她们头上。 可没想到爹居然这么说。 “爹,这样好吗?”林昭犹豫道。 林渔反问:“有哪里不好,单独花钱给她雇一个伺候的人,整天只照顾她。” “可是这也得多花钱。”林盼说了声。 林渔笑了起来:“咱家不缺那点钱,与其让你们憋着气受委屈,倒不如多花几个钱。” 这话林莱第一个赞同,用力点头:“这办法好,咱们既不用去伺候奶,别人也说不了闲话,一举两得。”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知道林渔要造新房子,村长毫不吝啬,大手一挥给了一大块地皮。 林渔一看,不止能造新房子,还能圈出一个大院子来,到时候也许能派上用场。 他舍得花钱,请来造房子的人也多,很快新房子就蹭蹭长起来。 林昭三个临时借住在隔壁,她们不愿意去林大家,觉得住着不自在。 每天除了手头的活儿,她们最喜欢做的就是去工地上转一转,看看自家房子建造的程度。 造之前,林渔特意问过她们三人的要求,决定参考二进院子的房型,建造四个相对独立却又互通的小院子,这样到时候住起来更方便。 得知自己能有一个小院子,三姐妹迫不及待的商量起来,每个人想要的屋子都不太一样。 自打新屋子开始建造,三姐妹一改老房子烧没的颓丧,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造房子得花钱,她们总不能只看着爹干活,自己也得努力。 十年后 青山村依旧是坐落在山脚下的小山村,只是比起十年前热闹了许多。 一座青砖大瓦房坐落在山村中央,与乡间别的房子不同,这座大瓦房里分隔出不同的四个院子,相互独立又融为一体。 大清早,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刘婆子早早的起来做早饭,不过她只熬粥,其他的得等二小姐起来做。 想到自家二小姐做的饭菜,刘婆子就想咽口水,天底下都没有比二小姐手艺更好的,怪不得府城那边的富贵人家也千里迢迢的请她过去做饭。 很快,白粥就熬好了。 刘婆子往里头撒了糖,又抓了一把肉糜,这才端到了东边屋子。 屋子里躺着的林老娘已经醒来,看见她就瞪眼睛吹鼻子,一副哼哧哼哧的样子。 刘婆子一屁股在床前坐下来,把人搀扶靠在床头,这才开始给她喂饭。 林老娘甩了甩脑袋,不想吃。 “大妹子,你说你咋就这么想不开,你那大儿子一家都走了多少年了,现在骨头都烂光了,你咋还要闹。” 刘婆子一把扭过她的脸,直接塞进去:“你说你瘫了后全靠老二照顾,老爷对你多好啊,吃的好穿的好,就你身上的这一套,这可是皇后娘娘才穿的贡缎。” “要不是老爷小姐们出息,就你一个乡下老婆子哪能穿这些,你却还不惜福。” 刘婆子口中说着,动作利索的直接给她灌下去大半碗。 林老娘挣扎也拗不过她力气大,还是吃下去了。 吃完了,刘婆子给她擦了擦嘴,继续说:“当初你瘫了,老大家才伺候一年,背上全长了疮,最后还不是老爷花钱给你治好的。” “这么好的大屋子,整个房子就这间光线最好,老爷都让给你住,这还不够孝顺啊,他要是不孝顺,那这天底下就没孝顺的人。” “寻常人家瘫痪的老人,能活个三五月就不错了,可你呢,你都活了十一年。” “这都是老爷大把大把银子撒下去才从阎王爷那儿买回来的,不然你早就下去陪你那宝贝孙子喽。” “人啊,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是老爷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能好起来,可你好起来第一件事就要闹,要告老爷不孝顺,非逼着他把你大儿子一家弄回来。” “结果怎么着,人没回来,倒是又把自己弄瘫了,你这不是自找苦吃。” 刘婆子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顿,这才端着饭碗出去了。 身后,林老娘一双眼睛已经坏了,再不能流出眼泪。 她心底那叫一个懊悔,为什么那次身体勉强好一些后自己非得闹,要是没闹,她现在指不定还好好的,而不是只能躺在床上等人端屎端尿。 林老娘是真的后悔了,她没觉得自己虐待孙女,偏心老大,苛待老二有什么错。 她只后悔折腾坏了身体,如今老二这么有钱,这么富贵,她居然沾不上边,只能躺在这屋子里,每天盯着那一小块屋顶度过余生。 要是身体好,那她就是老太君,老二和三个赔钱货都得听她的话。 可惜,她瘫了。 刘婆子刚出去,就瞧见林盼已经在厨房忙活。 她身边跟着两个小丫头,一个七岁,一个五岁,都长得玉雪可爱,正跟着她学做饭。 林盼对女儿很是耐心,低声道:“先看再上手,要是你们喜欢做饭,以后可以跟娘一样成为厨娘,要是不喜欢,以后也有别的路子。” “娘,我喜欢,你快教我吧。”老大笑盈盈的说。 林盼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看见刘婆子就问:“奶吃过了吗,她今天身体怎么样。” 刘婆子满脸是笑:“好着呢,能吃能拉的,就是脾气不好。” 林盼淡淡道:“她打年轻时候脾气就不好,难为你了,快中秋节了,到时候多给你发些节礼,你带回去吃。” 得了这准话,刘婆子更是高兴异常,连声道谢。 她 心底越发觉得林老娘不知道享福,这么好的人家,这么孝顺的儿孙,她偏要闹腾。 自打她来林家干活儿,每天只需要伺候伺候老太太,别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一个月都能拿到一两银子的工钱,就这样,隔三差五还有节礼。 刘婆子照顾的越发精心,生怕林老娘熬不住死了,到时候自己的月钱和节礼都没了。 林盼笑了笑,继续教女儿做饭,却压根没提进屋看一看奶奶。 自打几年前林老娘略微恢复一些,能说话能起身了,变开始闹腾着要去衙门告爹不孝,非得逼着爹将服劳役的林大一家弄回来。 三个孙女就对她彻底寒了心,再也没踏入过那扇房门。 等林渔几个起来走进客厅,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吃食。 小丫头瞧见他过来,大声喊道:“爷爷快来,今天这点心可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林渔一看,是一叠简单的小米糕。 二女儿林盼在做饭上极有手艺,自己研发出不少新菜,如今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厨娘,就连在府城也有美名。 她在长河县开了一家美食坊,竟然吸引来全国各地的食客,生意兴隆。 林渔笑盈盈的夹起一块小米糕,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他笑着夸道:“好吃,看来我家阿璇也有做饭的天赋。” 林璇顿时更加高兴,乐颠颠的说:“我以后要跟娘亲一样,成为首屈一指的厨娘,做世界上最好吃的给爷爷吃。” “你一定能做到的。”林渔笑着夸道。 很快,林昭林乐林莱几个也出来了,林乐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性格很是活泼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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