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可有事?” 云疏月看得出,武元帝比上次见面疲惫了不少。 她开门见山道:“贵妃为民女赐婚的对象是恒王,婚期定在十日后,贵妃娘娘叫民女安心待嫁,届时从昭华宫出嫁。” 武元帝翻阅着奏折,漫不经心回了句,“嗯,朕知晓了。” “圣上!”云疏月忍不住多嘴道,“民女担心……” 武元帝抬手阻了云疏月继续说下去。 他只道:“贵妃既说了叫你安心待嫁,你便不要多想,照她说的做便是。” “可是……” “待嫁,”武元帝开口再次打断,“就要有待嫁的样子,你既从宫里出门,朕就封你为昭和县主,再为你添妆。” 云疏月摸不透武元帝到底在想什么,贵妃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再没有比婚礼这样隆重又宏大的喜事更叫人放松警惕,更容易浑水摸鱼了。 一旁的福顺公公提醒道:“昭和县主,还不快跪谢圣恩。” 云疏月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虑,跪谢道:“昭和谢圣上隆恩。” 回到宫殿,云疏月去小厨房拎了一同热水到房间里,与青荷换回来。 “云小姐,你给我的经书,我看了。”青荷道,“我会交给我兄长,带去皇城外好好的供奉给佛祖。” 云疏月看向青荷,有些愧疚,“青荷,昨日我要你做的钱袋其实不是我自己用的,我借花献佛给了恒王,对不起。” “云小姐说什么呢?不过是个钱袋,云小姐若是还需要再找我拿便是,若是现有的不够,我还能再做。” 青荷说得诚恳,云疏月心中微动,见之不忍。 “青荷,我的婚期在十日之后,到时候会从昭华宫出嫁。无论你想什么法子,务必在那日告假回家,切记。” 青荷脸上的笑意渐渐僵硬,“为什么?云小姐大婚,我该留在身边张罗才是啊。” “你别问这么多了,答应我。”云疏月见青荷不应下,有些急了,“青荷!你答应我!” “好好,我答应云小姐,在那日肯定告假回家探亲。” 云疏月闻言松了口气,又说道:“对了,今后你不要再绣竹叶纹了,现在有绣好的也全部烧掉,今夜就烧!” 青荷也一一应下,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想云小姐是不会害她的。 从贵妃处回来之后,云疏月每日除了挑定头面婚服之类的婚礼琐事,就是抄写经书,每日一卷从不停歇。 趴在她墙头的耳朵每日准点离开,大约是去回信,云疏月早已习惯。 直到第八日,也就是婚礼前两日的深夜,墙头上的耳朵离开时。 两个黑影从墙头飞跃到云疏月的窗前,一个翻身就进了屋。 “谁!” 云疏月随手拔下一直簪子握在手中,警惕地盯着窗户的位置。 “云姑娘,是我,雁书。” 云疏月听着声音确实是雁书,但不敢掉以轻心,握着簪子靠近,在窗前借着月色看到了雁书那张不正经的脸。 “真的是你。” 见到熟人的欣喜还没维持多久,云疏月骤然想到那日在山石后听到的对话,一股酸涩从心底蔓延。 云疏月收起了笑,“你来做什么?” 雁书不知云疏月为何情绪变化,他还有些兴奋和期待。 “云小姐,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带我离开?” “对!”雁书一招手,身后跟着进来的人走上前。 云疏月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不止雁书一人翻窗进来了。 而当她看清来人的脸时,更是惊出一身冷汗,身上的汗毛全都颤栗。 “她,她,她她她……” 云疏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人几乎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云小姐,这是来接替您留在这座宫殿的……” “什么人!” 雁书话还没说完,宫殿外忽然火光闪动,听脚步声来了不少人。 “大胆贼人,胆敢夜闯皇城,来人,给我射杀!”
第68章 皇城(五) ◎“二哥,这么晚了兴师动众的在做什么呢?”◎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了禁军。 雁书下意识想要想办法护着云疏月冲破重围,只是敌我悬殊,云疏月也不想让雁书以寡敌众。 “你们先走!” “云姑娘,你随我走,她会留下替你。” 云疏月看向那个所谓的会替代她的女子,顶着一张与她一般无二的脸,却两眼空洞无光,形如布偶,宛若没有生命一样。 云疏月推开一步,雁书的手落了空。 他急道:“云姑娘,皇城危险,赶紧跟我离开这里吧。” “跟你离开?去哪儿呢?”云疏月轻嘲地笑了,“你若是不想走,那我现在就去打开房门,放那群禁军进来!” 云疏月作势走到房门那儿,毫无疑问,只要她弄出更大的声响,外面的那群禁军就会立马冲进来。 “云姑娘!”雁书还想要再劝。 只是当他看到云疏月脸上的决绝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何云姑娘的脸上会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两厢僵持了没多久,雁书就败下阵来,带着那位赝品原路离开。 他虽然无法相信,但他隐隐觉得,只要他坚持下去,云姑娘肯定会打开房门。 雁书刚离开,云疏月就打开了房门。 二皇子赫然站在禁军之间,一双鹰眼锐利冰冷,穿透云疏月探究着身后的房间。 没等云疏月彻底打开房门,二皇子抬手一挥,就要让禁军进屋搜查。 “住手!”云疏月将禁军拦在门口,朝着二皇子说道,“二皇子,更深露重的,一群大男人无缘无故搜查我的房间不太好吧?再过几日我就要做恒王妃了,难道二皇子不怕恒王怪罪?” “怪罪?”二皇子冷哼一声,“皇城闯入了贼子,本皇子奉父皇的命满城搜查,探寻贼子踪迹至此,云小姐如此阻拦,难不成是想包庇贼子,违逆圣旨?” 二皇子咄咄逼人半步不肯退让,云疏月心中则是生出些不解来。 娴贵妃娘娘很显然是想要拉拢她的,哪怕是拉她作棋子,却从未如此针锋相对过。 二皇子为何与他母妃行为大相径庭? 只是此时的云疏月来不及细想,二皇子根本就不将她当做一回事,已经命令禁军冲进房间。 云疏月以一人之力无法阻挡,却又不想让这群男子冲进自己的房间乱翻一通,心里着急之下张开手拦在门前。 “二皇子执意要进民女房间搜查,这是笃定民女房间有贼子了?可若是进去搜查之后没有呢?二皇子又当如何?若是此事没有个交代,民女恐怕豁出去性命也要去圣上面前递交状纸!” 云疏月态度强硬,禁军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等二皇子下令。 二皇子也没想到此女竟然如此刚烈,他方才明明追寻着那两人一路到这宁安殿,此时放弃他定然不甘心。 属下来报,那二人中有一位是自小跟在沈酌身边的亲随。 若是抓住了他,戴罪之身不在北地服役,足以治沈家一个违抗圣命,意图谋反之罪。 到时候沈家就不仅仅是抄家流放那么简单了。 二皇子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云疏月,心里火气蹭蹭直冒,三两步上前,就要亲自动手将云疏月拉扯开。 只是手刚扯住云疏月的手臂,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 “二哥,这么晚了兴师动众的在做什么呢?” 云疏月趁机抽出手臂,揉揉被捏疼的地方,看向出现在宫殿门口的来人,感叹着今晚当真是热闹的一夜。 二皇子收回手,回身站在台阶之上,态度倨傲。 “本殿奉命前来捉贼,难道也碍了四弟的眼?还是说四弟仗着父皇的宠爱,已经不将我这个做哥哥的放在眼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云疏月的错觉,她好似看到四皇子走进来时朝她点了点头。 四皇子气质温和,不似二皇子那般咄咄逼人。 他走至二皇子面前,不着痕迹的将云疏月挡在身后,隔绝了二皇子的视线。 “二哥说的哪里话,父皇虽是你我兄弟的父皇,更是天下共主,我岂会心生不敬之心,二哥是兄长,我自然也会恭敬相待。” 四皇子向来说话都是如此叫人挑不出错。 “不过……”四皇子话音一转,道,“二哥说是奉命前来,那可有调令?可有手谕?” 二皇子一噎,面色有些僵硬。 他那有什么手谕和调令,这些禁军本就是他的人,奉皇命一事本就是一个托词。 “自然是有的,四弟这是在质疑本殿?”话虽说的强硬,但语调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有底气。 云疏月和四皇子都听在耳里。 “不敢,我只是担心二哥。云小姐的父亲是工部侍郎,是大晏的重臣。云小姐先是被*贵妃娘娘请进宫中,又强留下来相伴,后又被二哥带军搜查闺房,若是这事被云大人知晓了在朝堂上参了二哥一本……” 四皇子说到这略作停顿,见二皇子听进去了,继续说着:“若是二哥抓到贼人了那还有个交代,若是两手空空……哦,当然,二哥有父皇的手谕和调令,自然也是可以为自己辩说一二的,是弟弟多虑了。” 二皇子咬得牙痒痒,这个上官景和说话想来都是温吞的很,但听着又觉得胆寒,叫人不舒服。 与他纠缠这件事没有好处,二皇子也自知自己理亏,只好转了话题。 “这宁安殿与四弟的宫殿并不顺路吧,不知四弟今夜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二皇子看了一眼身后的云疏月,“难道是来偷偷见什么人?” “二哥不也从这宁安殿搬出去了吗?二哥说自己是奉皇命来此捉贼,正巧,我也是奉命前来宣旨。” 众人此时才看到四皇子不是孤身前来,宁安殿外还站了一片等候的宫侍,手里无一例外都托着托盘。 宁安殿内如今只住了云疏月一人,这旨意冲谁而来的不言而喻。 这下不仅是云疏月有些晕乎,二皇子也晕乎了。 这大半夜的,圣上有什么样的旨意要给云疏月? 四皇子双手持圣旨,长身玉立,高声宣读,云疏月跪下接旨。 “云氏有女疏月,容端行规……特封昭和县主……” 一封圣旨不长,在四皇子的宣读下很快就念完了,云疏月恭敬接旨。 “民女叩谢圣恩。” 四皇子将云疏月扶起,“今后要自称县主了。” 他手一挥,一直等候在宁安殿外的宫侍一拥而入,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赏赐。 “父皇说,既是贵妃赐婚,定是一门好姻缘,这些都是父皇特意嘱咐给昭和县主添的嫁妆。还望县主不要辜负父皇一片心意,安心待嫁,欢喜出嫁,成婚后能琴瑟和鸣,互相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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