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宋云棠冲着方才萧翊站的方向小声呸了一下。 “这不是咱们的沈夫人吗,怎么还在站在这里,是因为自己如今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没脸见人吗?” 这才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而且来的这一个还是一直跟她不对付的薛曼曼。 这尖酸刻薄的声音听着真讨厌,宋云棠抬脚就往前走,并没有打算要理薛曼曼的意思,从前她们两个参加宴会必定会发生争执,只是现在她已经成亲,加之嫁的不是高门,自然没有了正面杠薛曼曼的资本。 最主要的是她如今在公主府,长公主又是薛曼曼的表姐,要是她们俩真掐起来,被赶出去肯定是她自己。 薛曼曼见她这样,以为她是没脸见人,于是趾高气扬地拦住了她的去路:“沈夫人,你下嫁去了沈家,怎么连身上都多了一股小家子气了,亏你还是宋府的姑娘,这规矩礼仪都忘了吗?” 宋云棠对上薛曼曼那张精心画过的脸,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如果你是来吵架的话,我没心情,还请让开,如果要找太子的话,他往那边去了,不过你正与别人议亲,还缠着太子不太好吧。” 她一直都知道薛曼曼喜欢太子,后期还因为太子而屡次陷害宋云姝,与薛曼曼做的那些事情相比,她简直可以用善良来形容。 心事被对方看穿,薛曼曼脸上挂不住,她刚才就是追着太子哥哥来了,正好撞上了宋云棠。 “你管我找谁,倒是你,嫁给一个小官还有脸在这里出现,沈砚即便是状元出身,到底是比不上太子哥哥,而且还是个低微的六品小官,依我看啊,他一辈子就算是到头了,谁让他那祖父父亲死得这样早。” 这些话对于宋云棠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一想到沈砚在两位亲人相继过世之后还能凭借自己的才能考上状元,而薛家的子弟因为与皇后有些一层关系,所以不用努力就可以轻松得到想要的。 真是让人恼火。 见宋云棠不说话了,薛曼曼以为她是恼羞成怒了,于是更加得意:“被我说对了?拔毛的凤凰不如鸡,我劝你还是好好呆在沈家别出来丢人现眼,你现在一个小官之妇哪里上得了台面。” 宋云棠斜睨她一眼,突然认真道:“薛姑娘,死者为大,背后说人家是非,大概是会遭报应的。” “我看你是受打击太大了,都开始相信这些了,罢了,本姑娘今日心情好,就不同你在这费口舌了。” 宋云棠懒懒地看了她一眼,轻飘飘道:“慢走不送。” “哼!” 薛曼曼冷哼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宋云棠这回没有像从前一样挡着她,而是侧身让她先走。 然而就在薛曼曼挺着胸膛不看脚下的路时,她不动声色地伸出了自己的右脚,一下子就将没有看路的薛曼曼绊倒了。 “哎呦!” 看见薛曼曼成功地摔进了旁边的花丛里,宋云棠差点大笑出声,她假装关心地上前:“呀,薛姑娘你没事吧,你看我就说不能议论已逝之人,会遭报应的,你还不信。” 倒在花丛中的薛曼曼抬头就对上眼中满是笑意的宋云棠,头上的珠钗因为刚才的一摔已经乱了,她对上宋云棠无辜的脸咬牙切齿道:“宋云棠!”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沈砚和萧淮看在了眼中,萧淮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嫂子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沈砚并未说什么,他原本没有什么情绪的眸中因为她的话染上了笑意。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外人面前维护沈家了。
第14章 薛曼曼带在身边的丫鬟赶紧过去将人从花丛中捞了出来,这小丫鬟方才在宋云棠身后,并未注意到她伸出来的那只脚。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受罚,只得对着宋云棠道:“奴婢明明看见方才沈夫人绊了姑娘一脚,沈夫人这是想要赖掉吗?” 即便是被雪漫漫的丫鬟指责,宋云棠也不怕,她瞥了这个小丫鬟一眼,装出一脸的无辜:“污蔑朝廷命官夫人的罪你可担不起,你确定真的看见了吗?” “就是,我们夫人好好的站着,无缘无故去绊雪姑娘做什么,你们是不是看我们夫人好欺负,所以故意自己摔倒栽赃!”沁雪也在一旁帮腔,这样熟练地话术一看就是宋云棠以前没少干这种事情。 她气势汹汹的模样让指认宋云棠的丫鬟打了退堂鼓,因为她确实是没有看见宋云棠是否伸了脚,当时只顾着注意自家姑娘,并未特意去瞧宋云棠主仆这边的动静。 “这,奴婢分明是看见了......” 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倒是薛曼曼抬手止住了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宋云棠,从前你看人不顺眼就喜欢给人使绊子,现在成亲了还敢继续这幅做派,听说你沈大人是位光风霁月的君子,他知道自己娶了个什么玩意回去吗?” 早就听说了沈砚行事一向温和有礼,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娶宋云棠,毕竟这两个人的性格品行南辕北辙,京中与她认识的贵女都知道宋云棠是个骄纵难缠的主儿。 见宋云棠秀眉微蹙,薛曼曼以为她踩到了她的痛点,继续道:“你以为沈大人知道你真是的性子,还会继续待你一如既往吗?” 宋云棠皱眉并不是被她的话冒犯了,而是在忍笑,毕竟薛曼曼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在她眼前晃实在是好笑得紧,至于对方说的她喜欢给人使绊子,那也是别人先得罪了她,她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一旁的沁雪看不来去,想要挺身而出替宋云棠说话,只是还未站出来就被拦住了,宋云棠就先开了口:“薛姑娘还是收拾一下自己吧,你这幅样子别说在太子跟前出风头,别是给你们薛家和长公主丢脸。” 说罢上下打量了一下薛曼曼,最后故意翘起了唇角,眼中分明就是嘲笑。 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的薛曼曼瞬间血气上涌,眼前的罪魁祸首不仅没有被她气哭,反而自己倒是要先被气哭了,她顾不了那么多,扬手就要往宋云棠的脸上招呼。 宋云棠没想到薛曼曼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眼看着那只手掌就要落在自己的脸上,她反应不及,呆在原地。 她从前只知道薛曼曼对待下人不好,一旦做了错事就非打即骂,没想到对方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会对外人动手。 巴掌在离她还有一寸得地方停了下来,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薛姑娘,这里是公主府,我夫人也不是可以随你处置的下人。” 宋云棠转头,就看见沈砚微沉的脸色,她见状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他身上,仰头对着他怯怯地说道:“我不过是与薛姑娘说了几句玩笑话,她就要动手打人,本以为薛姑娘出身名门世家,没想到会动手,简直就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般。” 说完还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仿佛是真的被薛曼曼吓得不轻。 沈砚松开钳住薛曼曼的手,他见宋云棠面色如常,且还能说出这些话来继续气薛曼曼,想来是没有真正被吓到。 他对着她温声道:“没事就好。” 没想到被恶人先告状,薛曼曼被他们二人落了面子,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宋云棠,她气得脸色通红,对着沈砚愤怒道:“是你夫人先把我绊倒在花丛中,你与她是夫妻,自然是只相信她说的,我这就去找长公主评理去!” 说着也顾不得身上凌乱的发髻与沾了花叶的衣裳,就要往花园里去。 本来长公主的邀请的名单中没有宋云棠,是她知道宋云棠低嫁之后,非要想着借这个机会当面羞辱一下她,没想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幸好现在这里人不多,不然她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宋云棠哪里能让她真闹到长公主那边去,长公主是薛曼曼的表姐,自然是会偏袒自己的自己的表妹,到时候挨训的肯定是她自己,于是想要开口叫住她。 不过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只见一名小丫鬟急急地往薛曼曼这边走去,很是着急道:“姑娘,奴婢有事情要同你说!” 薛曼曼回头见到了那丫鬟的脸,原本抬起的脚又重新放了回去。 那丫鬟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与她耳语,才说了几句她的脸色就变了,眼中还隐隐有嫉妒的神色一闪而过。 她看向宋云棠,咬着牙道:“不愧是姐妹,一家子都是狐媚子!” 突然被骂狐媚子的宋云感到棠莫名其妙,正要回敬她几句,开始薛曼曼已经快速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衣裳,很快就跟着那前来报信的丫鬟匆匆往花园的反方向离开了。 宋云棠回身对着沈砚撇嘴道:“郎君不用管她说的话,她以前就是这幅性子,仗着皇后这一层关系没少欺负别的姑娘,刚才如果不是郎君及时赶来,她的巴掌怕是已经落在我脸上了,郎君以后见了她也不要理她,免得沾上晦气。” 但她还是好奇地往薛曼曼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直到她消失在了视线中,这才将目光转了回来。 沈砚原本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跟着收了回去,刚才他见薛曼曼要教训宋云棠,下意识就大步走了上前,替她拦住了那一巴掌。 他也算是有点了解宋云棠的性子,倘若她真的被薛曼曼打了,估计不会管对方是不是皇后的侄女,定会当场报复回去,以他现在身份还不能好好地替她收拾烂摊子。 宋云棠这才反应过来沈砚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问道:“郎君为何会在这里?” 沈砚回她:“驸马有事托我帮忙。” “什么事情?” “再过两个月便是陛下的千秋,驸马请我给他画幅画当做贺礼送给陛下。” 说起这个,宋云棠倒是想起来了,前世在这一年皇帝的千秋宴上,驸马就是凭借着一幅画获得皇帝的连连赞赏,就连太子精心挑选了许久的礼物都被比了下去。 能够得到皇帝这样赞赏,想来沈砚的画技应该是非常的厉害,想来也是,他生于书香世家,精通君子六艺,除此之外还有琴棋书画,这些自然也不会差的。 她突然好奇,仰着一张娇嫩的脸问他:“郎君的画技很好吗?” 沈砚看着她那双好看的杏眼,默了一瞬才回答:“尚可。” 知道他是在谦虚,得到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她开心,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想起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曾经还被同族的一个姊妹笑称是草包,她突然意识到,论门第沈砚确实配不上她自己,但是论学识,她好像更配不上对方...... 见身边的少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高兴了,沈砚以为是自己的回答她不满意,便道:“今天路过西市那边,看见街口有卖烧饼,便给你买了几个。” 听见烧饼,宋云棠心里的不高兴暂时被扫空了,以前在宋府的时候娘亲从不让她吃外面的东西,说不如府上做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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