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下大雨的缘故,还是这个沙发太窄了,林安怎么都睡不着。 她听着外面的下雨声,瞪着眼睛到天明。 早上,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但还下着毛毛雨。 她转过身,看见傅听白也蜷缩在另外的角落,沙发太窄,放不下他两条长腿,因此他只有半截身子蜷缩在沙发上。 林安喊了他两声,“傅听白,天亮了,快起床去卖废品了!” 喊了两声没反应,林安又伸出手去推了推他。 忽然,她感觉到手掌下传来的温度,有些吓人,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林安也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 林安脸色变了变,伸出手去摸傅听白的额头。 “我去!这么烫?” 这里连药都没有,体温计也没有,林安咬了咬牙,把傅听白拽起来。 “走,我送你去医院!” 傅听白缓缓睁开眼,沙哑地开口,“不去了。” “你都烧成这样了,不去医院怎么行?别犟了,快点走了。” 傅听白摁住她的手指,他的手掌也十分滚烫,“别浪费钱,还要交房租。” 林安又气又急,没好气地说,“你都烧成这样了,还管什么房租!” 她想了想,给小张打了个电话。 小张听说他发烧了,也急匆匆赶来,“林助理,傅总怎么了?” “发烧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钱,都借给我。” 小张一脸为难,拿出手机支支吾吾道,“我就两百块了,不知道够不够。” “你怎么也这么穷?” 小张羞愧地说,“还房贷了,这不失业了,存款都拿去还房贷了。” “……” 林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不管了,先送他去医院。” 傅听白却死活不肯去,他抓着林安的手,别看他生病了,力气却大的出奇。 小张见状,“既然傅总不愿意去,我去给他买点药吧。” “也行,那你去吧,要是吃药没效果再去医院。” 小张点点头,转头跑了出去。 林安又给白媛打了个电话,白媛倒是很爽快,转过来两千块钱。 白媛现在工资也不高,自己也欠着一屁股的债,能拿出两千也很不容易了。 手里有了这里两千块,林安心里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林安不由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傅听白,他明明可以找很多人借钱的,却偏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死要面子。 很快,小张把药买了回来,还顺便买了些生活用品。 林安拿起矿泉水瓶,将感冒药分好,把傅听白扶起来,“来吃药。” 小张买了个烧水壶,帮忙将水烧好,“林助理,这边我烧了热水,晚点可以给傅总喝。” 林安扶着傅听白,回头道谢,“麻烦你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好嘞,林助理再见!” 等小张走后,林安把药递到傅听白的嘴边,“张嘴。” 她将药塞进傅听白嘴里,又将矿泉水塞他嘴里,吃过药,她把傅听白放在沙发上躺平。 又用毛巾给他降温。 傅听白一直浑浑噩噩的,甚至不太清醒。 林安在他身边守了一晚上,到了后半夜,他的烧终于退了,还有一点点的烫。 她已经两个晚上没睡觉了,坐在旁边一直打盹。 傅听白一咳嗽,林安便倏地睁开眼,看见他睁开眼,林安神色一喜。 “你醒了?还难受不?” 傅听白半阖着眼,盯着她看了会儿,沙哑地开口,“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林安怔了怔,表情有些不自在,“你病成这样,我上哪去啊,你还没告诉我我家别墅的具体位置呢。” 傅听白扯了扯嘴角,声音十分虚弱。 “你就这么想回去?” “倒,倒也还好……” 傅听白又缓缓地闭上眼,好似昏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呼吸有变得气促起来。 林安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了,但是很冷,冷的吓人。 “怎么会这样?” 林安左看右看,这里连条能盖的毯子都没有。 傅听白抱着胳膊,浑身抖的厉害,嘴里不断的说着冷。 林安心一横,直接俯身抱住他。 没办法,这里一穷二白,连一件外套都没带来。 她抱住傅听白,他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折腾了一整晚。 外面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天一亮,她感觉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今天不论说什么都要送傅听白去医院。 林安正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这男人将她抱得死死的。 她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她只能先把傅听白喊醒。 “喂,醒醒,我们去医院。” 傅听白艰难的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安,“我不去。” “为什么?我都借到钱了,听话我们先去医院,别担心钱的事。” 傅听白好似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你是不是嫌弃我穷?” 他嗓子沙哑的厉害,林安离得这么近,都险些听不清。 林安觉得他这话问得怪怪的,“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后面还有半句:跟我又没关系。 这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始终没说出来。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当……”林安脑子忽然宕机了,她惊恐地看着傅听白,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烧糊涂了?” “你还是嫌我穷,罢了,你走吧,我会把地址给你。” “……”林安茫然地看着他,“你怎么一点前摇都没有啊?好歹铺垫一下吧,上来就……” 她话还没说完,后脖颈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她的头压了下去。 随后,她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放大的一双眼睛。 还未反应过来,傅听白忽然放开了她,扯着嗓子咳了好几声。 “抱歉,差点把感冒传染给你。” 换做先前,林安多少得杠两句。 然此刻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一张嘴,嗓子就好像烫的厉害。 林安连滚带爬的从上他身上爬起来,脸色极其的不自然,“你还真是烧糊涂了。” 傅听白艰难撑着沙发坐起来,脸色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他虚弱地靠在沙发上,看着林安,“我没烧糊涂,你真的不明白吗?” 林安闪躲着他的视线,硬着头皮道,“我,我明白什么?” 傅听白怅然地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无力的闭上眼。 他突然不说话,林安反倒是有点着慌了。 她偷瞄傅听白,看了好一会儿。 她试探性地开口,“去,去医院不?” 傅听白扔进闭着眼,“不去了,我没事。” 他睁开眼,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到林安手机上。 “这是你父母新家的地址,你去吧,我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确实不适合跟着我。” 林安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傅听白说,“我知道,你现在还跟着我,是觉得我早晚会回到傅家,重新继承家业,但是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总公司现在是我堂叔在坐镇。” “这次我管理的公司破产,曾经和他的对赌输了,输掉了手里的股份,已经失去了回去的资格,所以,你不用期待了。” 林安怔怔地看着他。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衬的仓库里格外安静。 良久,林安才开口,“真的啊?” 傅听白点头,他睁开眼,盯着林安,“你还不走吗?” 林安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走了。” 傅听白目光闪了闪。 “你不走,我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这有什么,我明天出去找工作,以我的能力,找个高薪工作完全没问题。”林安说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养一个你,肯定没问题的。” “我欠了很多钱。” 林安鼓励他,“没事,我相信你,一定能翻身的!” 林安拉住他的手,认真地开口,“你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我,要是当时我不抢你方向盘,你公司也不会破产。 既然是我的责任,那我也不能逃避。” 傅听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又问了句,“那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怎么又绕回来了……” 傅听白失望的叹了口气,抽回自己的手。 林安急忙把他手拉回来,“我又没说不愿意!我愿意还不行吗?” 傅听白有些意外,“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林安看了他好一会儿,表情有些纠结,“当然不是了。” “你现在都落魄成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傅听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意思?” 林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不是…以前你太高高在上了,我,我怕自己把握不住嘛。” “所以,你知道我的心思?” 林安眼神有些闪躲,“本来是不知道的,翻车的时候,我才知道到了。” 傅听白眼皮跳动,“那你这些天都在演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再耍我?反正话都说到这了,结婚没问题,以后你得听我的!” “……没问题。”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 不过林安心情爽了,现在这个家伙落魄了,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那她也没啥心里压力了。 傅听白强撑着身子要站起来,“走吧。” 林安也急忙跟着站起来,“我先挂个号。” “去民政局挂什么号?” 林安身形一僵,“你都病成这样了,有这么着急吗?” “有!现在就走。” 他掏出三轮车钥匙,拽着林安便往外走去。 “你好歹先去医院看看啊!” 傅听白不答,将她拉到三轮车上,随后发动三轮车扬长而去。 两人先是回了一趟租房,拿上证件,再出发去民政局领证。 林安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急的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要死之前领个证才安心。 不过看他病成这样,林安叹了口气,算了随他去吧。 她主动坐在主驾,开着红色的三轮车。 半小时后,三轮车稳稳地停在民政局门口,下了车往民政局走去。 傅听白脚步虚浮,可步伐却走得很急,林安都差点跟不上。 从进去到拿证出来,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林安茫然地看着手里的证,总感觉有些不对。 “这下可以去医院了吧?” 傅听白沙哑地咳嗽了两声,虚弱的点头,总算答应去医院了。 重新回到三轮车上,傅听白在兜里摸车钥匙,刚摸出来,林安脸色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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