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倪大将军的话,裴颂安便“卧床养病”,不急着回去,只是脑海中一直琢磨着倪忠实为什么突然来看他了。 宁山县的日子风平良静,但是京城却在暗潮涌动,流言四起。 他们虽然远离京城,但阳晖一直在接收京城那里的消息,稍有风吹草动,他们立马就能知道了。 阳晖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见裴颂安了。 裴颂安在床上躺久了,整个人的骨头都要废了,见是阳晖来了,便下床活动活动身体。 “有人按捺不住呢?”裴颂安一看到阳晖严肃的表情,就知道有事发生。 阳晖:“是。京城那边出现了一些流言。” “说来听听。” “昨天都挺好的,全是夸将军英勇无比,保家卫国。永泰朝有您是他们的福气,但是今日就有一些不利将军的言辞。” “是什么?” 阳晖犹豫地说道:“今日有流言说您和苍狼国勾结才取的成功,不然为啥只有三千骑兵,杀了一万多的敌军。” 裴颂安挑眉:“那我为啥要勾结苍狼国?为啥我会杀了这么多苍狼国的人呢?” “他们说您是谎报战果,是为了迷惑皇上,等皇上完全信任你之后,再自己取而代之。 将军,这些话真是无稽之谈,怎么就有百姓信了呢?“阳晖说到最后,非常生气。 裴颂安反而很冷静:“很正常,百姓本来就容易被煽动,何况他们不知道实情,有心人在旁边散布谣言煽风点火,他们肯定会跟风。” “那现在怎么办?流言多了起来,皇上即使很明智,也会有所顾虑。” 裴颂安道:“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回京。” “是。” “等等。”阳晖刚要转身离开,裴颂安就叫住了他。 “将军,还有事吗?” “帮我调查一下最近宁山县发生的事,特别是有关庄雨眠的部分,一个信息都不要漏。” 阳晖领命后就出去了。 他出去之后,立刻吩咐人去收拾东西。没过多久,裴颂安要回京城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庄雨眠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找裴颂安了。 “裴颂安,倪大将军不是说可以迟点回去吗?再说了你的伤还没有好,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留下后遗症的?”庄雨眠神色着急,脸颊气得通红。 裴颂安愕然,他只是做了一个寻常而又普通的决定,这个决定没有任何的危害,他不明白为什么庄雨眠会如此生气? 但他还是认真地解释了:“京城里有突发情况发生,必须得要现在离开。” “什么大事必须要有你参与,这个大事比你的命都重要吗?”庄雨眠的情绪异常激动。 裴颂安虽父母早逝,但也是侯府的公子,是天之骄子,很少有人敢对他发火,他心中亦是生气。 只是看着双眼泛红,紧咬嘴唇的庄雨眠,他的内心忽然变得柔软了,安慰道:“放心,我问过郎中了,他说我只要小心点,坐马车回去是没有问题的。” 庄雨眠还是直视着他,气鼓鼓的。裴颂安温声细语道:“相信我,我一定没事的。” 庄雨眠的眼中滑落了一滴泪:“真的吗?” 不知为何,看到庄雨眠掉眼泪,裴颂安也有些不舒服,他坚定地点了点头:“真的。我还会把郎中带上,绝对不会出事的。” 庄雨眠的情绪勉勉强强地缓解过来,无奈道:“好吧,那我再相信你一次。” 随后她仿佛是意识到自己哭了,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庄雨眠打开门,正好和外面的阳晖碰到了,阳晖尴尬地解释道:“庄姑娘,我刚刚到,没有听到你们谈话。” 庄雨眠没有说话 ,快速地跑掉了。 阳晖走了进去,将门关上了。裴颂安一直盯着阳晖,盯得他头皮有些发麻。 裴颂安沉着脸问道:“都听到了?” “将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我不好进来打扰你们。” 裴颂安的脸越来越黑:“下次走远点。不然,自己去接受惩罚。” “是。”阳晖额角冒汗,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接着他又问道:“将军,庄姑娘如此担心你的安危,若是她知道您的伤是假的,怎么办?” 裴颂安的脸更黑了,整个房间的气息也更加的令人恐惧,他冷然道:“她不会知道的。” 第22章 回京这光芒在整个史书上都非常得耀眼…… 天空无月,夜色漆黑。 倪大将军府的书房中正在点燃着一盏油豆大的灯,灯光很弱,并没有让这间屋子更加得亮堂,反而让它显得昏暗。 倪忠实负手而立,他的后面跪着一个人,那人长相阴狠,看上去就像个心术不正的人。 “京城的流言是你放出去的吗?”倪忠实的声音略显疲惫。 “不是。” 倪忠实怒道:“还说不是,手下的人都告诉我是你做的了。” 雷超低头不语。 倪忠实气道:“之前的事就算了,我给你收好尾,但不代表我想包庇你,你要是再执迷不悟,我会亲手解决你。再说,他是为了国家在作战,和我们并无仇恨,何必针对他了?不要再错下去了。” “将军,别忘了。他的光芒本身就是错误,若不是他,将军还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还是会受到皇帝的重用,还会有封侯的机会,可惜现在都被他给打破了。” 说话的人抬起了头,昏暗的烛光照着他的脸,照着他的三角眼,让人想到了阴狠的毒蛇。 “那又如何?裴颂安是凭借自身的能力才受到皇上的赏识的,我老了,也该退下了。” “将军,你真的甘心吗?你守了三十年的边境,和苍狼国大大小小打了将近六十场战,始终没有让苍狼国的军队攻进中原。可是得到了什么?没有一句慰问。现如今不用你了,就当没有你这个人。你真的甘心吗?”雷超挑唆道。 倪忠实依旧正气道:“别说了,皇上自有皇上的安排,我们做臣子的理应听从皇上的命令,何况打攻击战,裴颂安是天降奇才,我心服口服。” “倪将军,要不是你这些年守护边境,正面牵扯苍狼国的军队。裴颂安怎么可能取得如此大的功绩?京城里的官员都说皇上要给裴颂安封侯,他才多少岁,他才打了多少仗?” 雷超继续道:“倪将军,你甘心吗?甘心辛苦多年,却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到了最后不仅没有封侯,还要被皇上遗忘,被百姓遗忘,他们只记得裴颂安,而记不得你曾经的付出。” “够了,保家卫国,不需要别人铭记。没封侯,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倪忠实的声音中有一丝凄凉,但更多的是坦荡。 雷超见倪忠实一根筋,怎么都说不通,便激道:“倪将军,你要是真的甘心,当初怎么会默认我将军情泄露给苍狼国的人呢?” “啪。”的一声,倪忠实给了雷超一巴掌,将他的嘴角都打出了血。他怒发冲冠地道:“你自己做的事,不要污蔑到本将身上。本将念你当初救过我一命,这次就留下你的命,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亲手处决了你。” 倪忠实警告过雷超之后,就拂袖而去。 雷超奖将嘴角的血迹擦去,看着倪忠实的背影,眼神越来越阴狠,他喊道:“倪将军,一直退让只会让别人骑到你的头上。” 倪忠实的背影顿了一下,就立马走了。 宁山县裴将军府,府里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庄雨眠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她看着忙忙碌碌的人,心中焦灼。 不远处,阳晖正在指挥着小厮将东西搬上马车,庄雨眠按捺不住走了过去,问道:“阳大人,你们家将军伤没有好就离开真的没事吗?” 阳晖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庄姑娘放心,将军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庄雨眠眉头轻蹙,只是行程已定,无法更改,她即使再担心,也无法改变裴颂安的决定。 裴颂安知道皇上十分重视苍狼国的问题,之前就已经让人带着苍狼国的俘虏和苍狼国的右将军回京城了。 他的身边只留下了五百的骑兵。 庄雨眠看着这缩小了不止一倍的队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裴颂安坐在马车里,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庄雨眠进来,打开车帘一开,庄雨眠正皱着眉盯着不远处的队伍。 裴颂安猜到了庄雨眠的心思,问道:“看到这么少的人害怕了吗?” “不是害怕,是担心。你的光芒太闪亮,太耀眼了,必定会引起别人的嫉恨的。如今你只带了这么点人,要是路上遇到袭击怎么办?” “这有何难,直接将他们打走就行。” 庄雨眠不说话,紧皱的眉毛能够看出来她对这件事还是心存疑虑。 自从裴颂安“受伤”之后,庄雨眠一直愁眉苦脸的,整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如今,这份担忧仿佛更深了。 裴颂安并不想庄雨眠陷入这样的情绪中,于是他转移话题:“宁山县的百姓说,那日是你一人站在城门之上,将苍狼国的军队劝退了。” 庄雨眠的脸蛋红了起来,难为情道:“我只是狐假虎威,借助你的名声才将苍狼国的军队吓跑的。若不是你的名气够响,我也没办法令苍狼国的军队撤走。” 庄雨眠说的简单,但是裴颂安却知道这是需要多大的胆识才能做到,当初他听阳晖讲起的时候,可是惊讶了好一会儿。 “眠儿,你谦虚了。光是这份胆量就是多少男子所不及的。” 好久没有听到裴颂安叫她名字了,如今听到,她不禁愣了一下,心都漏跳了一拍。 “有你这样的聪明才智,再加上我的作战指挥,即使来了一万的敌人,我们也能够将他们打败,全身而退。” 裴颂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仿佛有了他们两个人,打败敌人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就像平日里喝水吃饭一样。 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愈发显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松弛随意,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一样。 算了算了,裴颂安就是一个喜欢冒险,喜欢出其不意的人,你让他安安心心地养伤是不可能的。何况,现在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还有挽救的机会。 庄雨眠将自己内心的担忧都放下了。 阳晖已经命令所有的人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发了。 当知道裴颂安和庄雨眠要一起走时,宁山县的所有百姓都挤到了城门口,他们感谢裴颂安将苍狼国的人赶出了宁山县,感谢庄雨眠带领他们守护了宁山县。 感激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令人心生温暖。 庄雨眠掀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看到外面的人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层又一层,眼中尽是对他们的挽留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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