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小师父,我儿子为什么会被鬼缠上啊?他身体从半个多月前就不好,断断续续发低烧,还总是做噩梦,是不是因为那个鬼?” 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一张纸片,双手递给虞妗妗:“我姓胡,这是我的名片。” “我妻子王安惠。” 虞妗妗示意他把孩子放到地上,而后伸出指尖纤细的手,在晨晨的头颅顶、额头眼皮、后颈、肚脐上方等处摸了一遍。 她动作又轻又快,收回手后说道: “我刚才说了,你儿子的‘窍’很松,浑身上下几处关键的穴眼穴位全部通着,身体锁不住魂魄,外头的孤魂野鬼一勾就跑,应该是被‘阴魂踩窍’了。” “踩窍……是什么意思?”胡铄和妻子王安惠对视一眼,二眼迷茫。 虞妗妗没有立即为二人解释,询问道:“小孩儿的生辰八字方便给我看看么?” 王安惠点点头,在草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是晨晨的农历生日。” 拿到生日、排了胡晨的八字四柱后,虞妗妗心里就有数了:“胡晨的八字很轻,是天生就能看到、容易招惹阴煞邪祟的体质。” 又由于八字轻压不住,胡晨的部分‘窍位’也应当是生下来就通的。 这对一部分从事特殊职业的人——比如出马仙、下阴人、赶尸匠……这类偏门术士来说,是极佳的天赋。 但对无心此道的普通人来说,就很头疼了。 “人的身体里有很多‘窍’位,常年闭塞不通的作用是锁住三魂七魄,让魂魄和身体牢牢契合,也正因为这样寻常人看不到鬼魂邪祟。”虞妗妗看着懵懵懂懂的晨晨,说: “如若要踏入玄学一行、为了通灵做准备,才会有领进门的师父专门为其通‘窍’,‘窍位’一旦打开就可以看到鬼。” “但‘窍位’通了也就意味着魂魄不稳,普通人没有自保能力,没法让魂儿牢牢待在身躯里,很容易就会被阴魂勾走,更甚者受到惊吓也会掉魂。” “我刚才是在摸胡晨的‘窍位’,很不幸,你儿子身上的窍基本没有闭合的,大概率是被勾魂的次数太多所导致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老太太鬼往晨晨脑门上一抓,他直接魂魄离体、当场昏迷。 王安惠夫妻俩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手足无措: “什么?!我们没听过晨晨的身体还有这个说法啊!” 虞妗妗:“这也是我想问的,他之前没有撞过邪吗?像这样跑魂生病也没有过么?” 王安惠想了想,说道:“好像还真没有,这是头一次。” “行我明白了,方便去你家看看吗?”虞妗妗双手交叉,说道:“按八字和体质看,胡晨早该经历过这些,既然你们说他是第一次跑魂,我觉得你们家中可能有什么玄机,以前护过他。” 王安惠夫妇连连答应:“没问题,现在就去吗?” “不急,麻烦把地址发给我下属,我们收摊后自己过去。”虞妗妗忽地又开口:“冒昧问二位一句,你们有没有流过产?或者有没有夭折的孩子、胡晨是否为双生子?” “这肯定没有!”王安惠果断摇头,“我和老胡才结婚几年,晨晨是独生子,我俩有要二胎的想法但两边工作都太忙了,谁都带不了婴儿……” 她说着,忽然脸色一紧,扭头瞪着丈夫:“胡铄!你不会在外面背着我…?” 胡铄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连声说:“我清清白白,你瞎想什么!” 虞妗妗摆摆手,慢吞吞道:“我只是问一下,你们别多想,具体情况等我晚上过去看看再说吧。” 从两人的夫妻宫和子女宫看,他们的确没有多余的桃花,目前也仅有一条子女线。 不过…… 在给胡晨看相、算命时,虞妗妗发现他的命格很奇怪。 他原本的命理线上,叠着第二条很淡的命理线,似乎与他的命格有着某种联系。 这条虚线不带阴气煞气,胡晨也没有兄弟姐妹,到底从何而来? 约定好上门时间,王安惠夫妻因儿子犯困,先带着孩子回家了。 一家三口走后,这个小插曲也让不少看客觉得虞妗妗颇为神秘,竟又有三四个客户来算卦,大抵都是问问姻缘学业。 收到的香油钱不多,一共二百出头,但相比最开始无法开张要好太多了。 看着功德箱中的纸币,虞妗妗又将视线落在箱子旁。 桌面上趴着一只毛又长又炸的布偶,两只后脚就这么露出深粉色的爪垫,是饱满的饭团型。 它被摸得晕晕乎乎,此时抱着自己的前爪舔得忘我,一下一下沿着毛脑袋跟着用力。 似是察觉到了注视,布偶舔毛的动作停住,抖了两下脑袋,一扭头就对上了大猫虞妗妗复杂的目光。 “喵呜。” 它嗲叫了一声,撑着桌面站起,往虞妗妗的方向走。 被不动声色避开,又有点委屈地在桌上转圈,仰着毛茸茸的头。 虞妗妗没想到,这些流浪猫真的给她引了人、带来了客户。 她盯着桌子上还在撒娇的猫布偶,拿起功德箱晃了晃:“要么?” 这香油钱和接下来给胡晨看事收的钱,理应有这些猫的一份,尤其是这只布偶。 布偶歪歪脑袋:“喵?” 为什么还不蹭蹭我,摸摸也行。 鸡同鸭讲的虞妗妗有些为难,也对,流浪猫和她又不一样,要钱有什么用。 就在她沉思时,属下小祝手里提了个袋子,买完东西回来了; 他一眼看出虞妗妗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在想什么,抬手示意: “给它们喂点猫粮吧。” 祝檀湘独自离开的这段时间,竟是去找了宠物店,买了一袋子猫粮以及猫条、罐头之类的。 他打趣说道:“也算是它们被撸一下午的工资了。” 虞妗妗:!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祝檀湘这个下属找得真不错。 青年把猫粮袋子撕开,又拿出买的几个一次性碗,往碗里倒。 哗啦啦的猫粮粒粒发出的碰撞声,引得原本趴在四周的猫咪纷纷站起身,急切地‘喵喵’叫着,目光直勾勾盯着祝檀湘手里的粮。 还有原本不怎么搭理、亲近人类的流浪猫,为了干饭夹起嗓子,凑到祝檀湘脚边,用尾巴蹭他的腿,一个个仰着脑袋急得不行。 连一直坐得最远、并不乐意被人撸毛的田园白猫,也难得急躁; 它站了起来,白尾巴一晃一晃,在猫群最后面观望。 至于它的盟友——那流浪猫中体型最圆滚的狸花猫眼神最真诚,‘呜啊呜啊’仰着小胖脸叫个不停,祝檀湘走到哪儿它就贴着跟到哪儿,用前爪扒拉扒拉。 青年被一群猫猫围住,混在此起彼伏的‘喵喵’声中,裤腿都被不停用爪子扒拉他的流浪猫弄脏。 但他毫不在意,像个大家长,哪怕听不懂猫猫们到底在叫什么,也很好脾气地跟着它们碎嘴子,自顾自地回应: “别念了别念了喵师父们,马上弄好。” 待他把猫条和罐头大致分一分,把食盆放到树荫下,一群流浪猫猫扑过去抢食,场面略显混乱。 田园白猫也混了进去大快朵颐,它聪明又敏捷,抢得过任何一只猫。 桌子上的布偶终于跳了下去,但它胆子小,不敢进去挤,急得一通喵喵乱叫。 祝檀湘弯腰把它抱起来,在虞妗妗的目光中放到桌上:“布偶算是今天的功臣,把那个小朋友吸引过来,给你单独加餐。” 于是布偶猫不仅有了一碗粮,还有一个单独的罐罐和猫条。 它吃得狼吞虎咽,一会儿嚼两口粮一会儿吃口罐头肉,嘴边毛毛浸湿,吃得吧唧吧唧响。 虞妗妗看属下轻轻松松搞定一群猫,大为震撼。 半晌她发表感言:“给你加工资,以后这些猫都归你管。” 很快这边单独开小灶就被猫猫们发现,它们又围了过来,念经一样喵喵叫个不停,偏偏还用眼睛盯着祝檀湘。 个别胆子大试图往桌上跳,又被虞妗妗一个眼神制止。 猫群中的狸花小猪咪舔舔嘴,吧唧两下软软叫出声,它脑袋不算聪明,但在‘吃’上就像多长了个脑子。 狸花猪咪认为,一定是那傻猫躺倒任人摸,所以给它单独开了小灶,它很不服气,慢慢晃着尾巴用肥肥软软的身体蹭到祝檀湘脚边。 一个趴身滚在地上,抬起的爪爪张开露出黑色的火箭型爪垫,试图引诱祝檀湘撸毛来换取罐罐。 祝檀湘抬腿跨过小猪咪,“不行喵师父,没有了喵师父,人家布偶那是优秀员工,给它颁发绩效。” “呜啊…咪呜。” 摸摸我呀!给我罐罐! 你是忍者吗??这么可爱的小猫都不给口粮?! 不远处的田园白猫:…… 它撇过脸,不愿承认自己和这样的猪咪是盟友。 狸花小猪咪见青年走了,又起身吨吨跑过去,碰瓷一样再次脚边躺倒。 只可惜祝檀湘‘铁石心肠’,蹲下去狠狠rua了两把念念有词:“如果要开小灶,就得努力干活……” 虞妗妗瞳孔震荡。 她的下属好像很快就要自己翻身当老板了。 至于丢了同伴的橘猫到处寻找、姗姗来迟,就看到它蹲在‘敌人’的桌子上,呼噜噜吃得喷香,气得当场炸毛,就是后话了… ######### 当晚八点,卡着吃过饭的时间,虞妗妗领着祝檀湘登了胡铄夫妇的家门。 夫妻俩早就准备好了,笑脸殷勤把二人迎进家门:“两位师父,你们快请进!”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虞妗妗环顾四周打量着家中布局,在王安惠把两杯水放下后,她直接开口道: “说说胡晨这些天的情况吧。” 王安惠‘唉’了一声,开始回忆。 “大概是四月初的时候,晨晨就发了一场高烧,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天天做梦。” 开始时,王安惠夫妻俩并没有把孩子的话放心上,只以为是做噩梦。 但每次醒来,胡晨都嚎啕大哭、浑身冰凉,不停抱着他们说害怕,还说梦里的叔叔婆婆们要把他吃掉,说他再也回不去家里、要他下去陪他们…… 这样的话并不像小孩子胡话能说出的,引起了夫妻俩的怀疑。 胡晨描述梦中的场景,也让他们不寒而栗。 有时是梦到一座山丘,上面全都是隆起的小土包; 有时梦到死水沟子,梦到自己在山林里…… 他甚至梦到自己去了一片灰蒙蒙的地方,到处都是排放整齐的石碑,上面有很多人的照片。 照胡晨所说,他梦到的分明是坟包和坟墓! 夫妻俩这才觉得儿子身上的事儿无比诡异。 甚至有几次晚上,王安惠根本叫不醒儿子,拍打半天胡晨都浑身冰凉没有意识,好半天才幽幽转醒,哭着说抓着他的奶奶不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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