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言挠了挠脑袋:“小师妹你别笑我呀,这不是你第一次乘师兄的剑我给你搞个氛围嘛。” 许知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御剑的确是畅快,只是单单坐着,便感觉这天下无比渺小,尽在自己脚下。 路程虽远也不过御剑之快,很快,二人落地。 仙尊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许知一没想过。 她入宗,一直都是抱着暂时免于系统惩罚的想法而来的。她想的不多,一直都是希望自己尽可能地轻松一点,过得好一点。 她的志向向来不大。 只是,现在呢? 表面上她拜入宗门,甚至受了长老的赏识,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这本该是无上荣光。 可是,那个叫叶凌烟的女孩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这就意味着,她依然没有摆脱过去的苦痛。 她不是没有想过寻求帮助。 可是…… 十二岁那年的夜里,在那位修士爆体而亡的血雾中,许知一不仅仅有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害怕。 当时还有另一种东西。 那是,系统在灵魂中给她烙下的烙印。 那是个堪比死亡的警告。 告诉她,违者必死。 那股力量太强大,以至于她甚至明白,哪怕她如今已经拜入飘渺宗,哪怕她求得这些长老出面,这个系统依旧不会被解决。 系统站在更高的维度。 …… 法华长老意外的很和蔼。 许知一曾听楚息息讲过,法华长老崇尚苦修,他的山峰兴许还比不上主峰繁华,因此楚息息总是对于许知一要拜入法华长老名下而担忧。 但当许知一见到法华长老时,这位只存在于众人口中对她而言近乎传说中的人物,看起来却只像一位普通的老者。 法华峰旁便是灵脉,以至于这里灵气充沛浓郁,而长老居所更甚。在这浓郁到近乎出现实体的灵雾中,法华长老一身正气端坐在大殿上方,瘦而不弱。 他似乎是因为没收过太多弟子而有些不知所措,面对着大徒弟带来的小徒弟,只是草草嘱咐了两句便陷入了沉默。 程之言看起来并不怕他,声音带着笑:“师父,你干嘛把小师妹安排得离我这么远,我又不会欺负她……这样多妨碍我们师兄妹之间交流感情。” “胡闹。”法华长老此刻倒是声音威严,只是在转头又对着许知一说话时,有些刻意的放缓了语气:“知一,你还未正式开始修炼,便且跟着那些普通弟子上一些基础课程。之言也是作为凡人由我带进来开始修炼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先问他。待到你即将筑基之时,再来找我寻几套合适的功法吧。” 修炼一途最终靠的还是自己,在最开始尤为重要,甚至决定了一名修士之后所走的路。法华长老并不想将自己的理念强加于弟子身上,路是要靠自己走出来的。 说罢,法华长老便让程之言带着许知一回自己的住所休息了。 * 法华峰因为法华长老崇尚苦修的缘故,在整个宗门中都算得上清贫。 但当许知一看到自己的居所时,却是吃了一惊。 在春日的天光下,这里的小院子里开着大片大片的花,五颜六色,姹紫嫣红,每一株都生机勃勃,带着生命的气息。而院子的中心是座由竹子和木板搭成的二层小楼,窗户正对着太阳,在他们现在站着的角度,许知一甚至能看到桌上摆好的花瓶。 这明显是程之言的功劳。 因为他此刻脸上的笑容,是许知一过去从未见过的璀璨与得意。 “嘿嘿,这是我特意请教别峰的师姐师妹们搞得,法华峰太穷了,师兄也想不好见面礼应该送点什么,就只能在新意上搞点 小花招喽。” 走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程之言近乎邀功似的语气。 “我可听说了,从来没有师兄会送师妹一间漂亮的房子的。” 他走快几步,站在小楼的门前,迎着阳光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新晋小师妹,无比真诚道: “小师妹,别人住的都是普通的木屋洞府,但你不一样,你是我唯一的小师妹,我希望你无论过去如何,但未来,要像这些花儿一样盛放。” 程之言真诚而热烈,有的只是再纯粹不过的祝愿。 他的小师妹过去该受了怎样的苦啊,能够被他以苦修闻名的师父看中,以凡人之躯通过入宗测试。 但无论如何,程之言想说的是,今后不管怎样,你有了师父,有了师兄,你过去的苦痛我会努力帮你消解,师兄希望你的前途光明灿烂。 许知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以她抱住了这位相识不过一天的师兄。 谢谢。 许知一的拥抱如是说。
第5章 早起上课 依照惯例来说,像是长老收下的亲传弟子,基本都是有一定修炼基础的。 他们大多天赋极高,又或者出身世家,自出生起便被天灵地宝喂养着长大,往往不必参与普通弟子所要修习的门派设立的统一课程。 但许知一却是个例外。 她是个彻彻底底实实在在的凡人。 这样一个在飘渺宗几乎从未出过的例外发生时,就意味着许知一将会考虑一些别人根本不会考虑的问题。 比如…… 她该如何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从法华峰移动到主峰赶早课。 许知一闲暇时曾用过走的试了一下。 结果就是她整整走了两个时辰。 可早课开在卯时…… 许知一很发愁。 第一次上早课时,她背着装着玉简的小包袱,在天还未亮时,风尘仆仆地出发了。 这是一个安静的时间,万籁俱静,一片祥和之气。 许知一努力睁着眼,一边打哈欠,一边赶路。 自从知道叶凌烟不在这里后,她再也没有了上进心。反正无论如何,系统的威胁始终存在,除非自己找到叶凌烟。 她想得过于出神,直到撞上人。 “哎呦。” 许知一摸着脑门小小惊呼了一声。 其实这也怪不得许知一,这天黑路远的她本来就又困又累,再加上被撞这人还穿着一身黑直直站在路中央,想避开都难。 毕竟谁能想到除了不得不早起赶早课的许知一,这黑灯瞎火的还会有其他人在呢。 不过这么一撞,倒是把许知一撞清醒了。 她抬眼望向对面男人,浅浅衡量下两人武力值的差距,随机低眉顺眼地道了个歉。 “师兄好,抱歉撞到师兄了。” 语气却没个道歉的样子。 大概还是带着起床气。 殷游脸色冷冷的,眉眼间凌然,“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做什么?” 这也不该问我呀。 许知一叛逆地想。 还不是你们飘渺宗自己设的早课。 许知一不高兴,却不敢随便表现出来,她是刚进门的小师妹,对方是冷硬但有资历的师兄,方方面面来说飘渺宗是人家的主场。 所以她只是简单回答:“来上早课。” 早课? 殷游没上过,却并不妨碍他觉得奇怪。 “这么早?” “对啊。”许知一语气温和,“路太远了。” “路远?为何不御剑?” 许知一简单明了两个字:“不会。” 可以说是菜的理直气壮。 殷游不太关心外界事物,自然也不清楚这位小师妹竟然是个凡人。 索性他也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让开道路对着许知一道:“嗯,你先走吧。” 许知一跟他也不熟,背着小包袱继续赶她的路,只是刚走了没两步便又退回来。 “师兄,你可不可以御剑带我一下呀,我好累呀。” 她是真的很累,还困。 殷游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小师妹,眉头微微蹙着。 天太黑,许知一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从这长久的沉默中来看,这位师兄看起来不太愿意。 好吧。 许知一跟他挥挥手,“师兄不愿意的话那就再见喽。我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许知一到底是习惯了一个人的。 就像过去一样,她都是一个人,所以也并不会因为被拒绝而伤心。 她早早就学会了只关心自己。 “且慢。” 殷游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他对着许知一面无表情道:“上来吧。” 许知一眼睛一亮,笑起来声音甜甜地道谢:“谢谢师兄!” 殷游对她自然是比不上程之言对她好的,不会特地为她凝个防风的结界,也不会关心她坐得稳不稳。 这样的后果便是,这次坐剑是一次令人非常痛苦的体验。 殷游一路上只顾飞行,长期修炼导致他周身自然而然生成的结界让他根本意识不到,他这把高速飞速前行的剑对他毫无修为的小师妹带来什么。 而许知一也因为直直拍向她的猛烈的风而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一路是极快的。 甚至未等天边泛起亮光,殷游凉凉的声音便在许知一耳边响起。 “到了。” 而许知一是个怎样的情况呢? 她头发凌乱,脸被凉风拍的冰冷僵硬。 嘴里也是,因为几次想要开口,被灌了一肚子寒风。 许知一蔫成了小白菜。 她一边理着头发,一边委委屈屈。 “谢谢师兄。” 说完她偷摸抬头看看对方,却发现这位师兄仍然摆着一个冰块脸。 简直了。 殷游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他没跟凡人接触过。 自然也没料到这种结果。 要知道,这位小师妹当时没掉下来都算命大。 虽然即使对方掉下去自己也有办法。 但伤害却是实实在在造成的。 殷游看起来是个拽帅少年,但实际上却很是纯情,只是自小修炼,也没怎么和人相处过。 但小师妹狼狈的样子…… 多少还是让他生出愧疚的。 偏生他嘴也笨。 待日后再补上吧。 如此想着,他在心里很能将自己劝服,于是便依旧面无表情地,对着小师妹说:“你要上早课,我就先走了,有不舒服可以去找蔺书亭,她是医修。” 这话冷冰冰硬邦邦,算不得让人听了欢喜。 许知一点点头。 时间有点太早了,学室还没开门。 许知一只能一个人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揪狗尾巴玩。 这狗尾巴草和凡间的还不同,这是一种灵草,可以用来做令人发笑的药粉,一般都是弟子们打闹玩的东西。 万籁俱静,百无聊赖。 许知一托着腮帮子嘟嘟囔囔:“不是吧怎么这么冷。” “不是说这飘渺宗内的天气都是由修士控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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