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这可是贼!” 村里人,谁听到贼不是想打一顿才好的。 许二姑冷冷一笑:“人家总归是要偷的,万一把人吓跑了就记恨上咱家,万一哪天就偷到咱们家来了,反正我看是在四顺家周围转悠,今晚上肯定会偷她家了,四顺媳妇心不好,偷她的是她的报应,人家当贼的也不容易,给人家留点活路过个好年。” 你看吧,人长一张嘴,什么都能说出来,如今当贼的都不容易了。 是可怜人家半夜还要加班加点的偷盗,还是可怜人家寒冬腊月的还要干活? 她男人王富贵是个憨人,脑子本来就不是很灵清,衣服脱了就懒得折腾,听她说不用起来,翻了个身就呼呼打起鼾来。 因为贼惦记着前头那家,许二姑觉得自家今晚上肯定安全,也睡得特别安心,也上了床眼一闭就睡过去了。 而外面的几个贼,是一起出来“干活”的。 有人跟他们说,这家里的腊肉很多。 白天他们就踩过点了,知道这家就女人跟小孩儿,而且年猪杀的又大又肥,下午那女人更是说家里还有牛羊肉。 那晚上势必要干一回大的,一百多斤的肉一个人可扛不动。 贼甲负责望风:“屋里的灯都灭了,看样子都睡下了。” 贼乙朝里面看了好几眼:“不行啊,那女人就睡在这屋呢。” 当贼的总是怕人的,哪怕屋里只有个女人。 偷东西是一回事,但犯不着抢劫或是伤人。 贼丙是三兄弟里头最机灵的,往里头看了一眼便道:“这女人警醒的很,手边有刀,还有一桶水,咱们先上梁试试。” 熏腊肉的房间必须是瓦片顶,这样才便于通风,上面有梁有木条,腊肉一般都挂在梁上,经验老道些的贼,在屋子外头随便转上一圈,就能知道谁家的腊肉挂在什么地方,有些人家里老旧些,揭开瓦片就能从上头提溜走。 贼丙身手敏捷的上了屋顶,揭开了瓦片,发现王家这屋子是最近几年盖的,为了防贼屋顶上的木条子钉的很密,腊肉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很难从狭小的缝隙中弄走,他冲下面的几个兄弟摇了摇头,让那几人停止了动作,然后盖好瓦片,轻盈的下了屋子。 “不成,不好弄,除非从门口进。” “屋门口进去动静太大了,她这门口也放了桶,动静一大屋里的人肯定知道。” “那怎么办?”贼一般不走空,除非是被逮到,出门必须要带点东西回去。 贼甲咬了咬牙,看向后头那屋。 其实刚才那女人出来,几个人都是看到了的,当时他们几个都准备撒丫子跑路,只是那女人居然没吱声,反倒是锁上门进屋去睡了。 明明是看到他们了,却一声不吭的,今晚上势必是松懈下来了。 “后头那家我也踩过点的,屋子很旧,熏腊肉的屋子在后头,那边靠山。”靠山就好跑也好躲藏。 几人商量了一下,定下了作战计划,又有贼乙去重新踩点布置,在外头打着哆嗦略等了一个多小时,确定后面那家人也睡熟了,踩着夜晚的露水,轻轻的撬开了后头那户人家的门栓......
第11章 今晚上特别顺利,那家人甚至都没放暗子。 这一夜,突然降温了,后半夜更是下起雪来。 气温骤降,楼小乔睡在火堆边,起初还不觉得冷,半夜竟然被冻醒了。 火坑上的火只剩下一小撮,已经只剩下一口热气,楼小乔起来扒拉了一下火堆,丢了一把刨花下去。 火星子扯着刨花,火一下子就旺了,又丢了一把细木柴下去。 火焰噼里啪啦的烧得旺了,身上也渐渐暖和起来。 外头有声响,轻轻的落在屋顶的瓦片上。 这么静,应该不会有贼了吧。 楼小乔静静的看向头顶,心里觉得很踏实,烤了会儿火,又添了点柴,困意再次袭来。 等鸡鸣响了三遍,突然醒了。 楼小乔睁开眼发了会儿呆,看着头顶上影影绰绰,人是睡不着了,但身体还是不想动,一掀开被子冷的要命,还是躺一会儿吧,正在这时,屋子后头传来了一阵嚎,立刻就被吓得清醒了。 “我家的腊肉,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的腊肉!!!!” 声音是从后头传出来的,楼小乔赶紧披着大棉袄下了床,走到侧门边上打开了门。 后半夜下了雪,昨晚上那个时候被冻醒的。 嚎哭的声音从屋后头传出来,那声音叫的像夜枭般凄厉:“我家的腊肉,一块都没有了啊,这个年要怎么过啊!” 这声音太惨,一时之间都没听出嚎哭的到底是谁。 腊肉可是农家最宝贵的财产之一,谁家丢了腊肉不是丢了半条命? 楼小乔心里暗暗庆幸,昨晚上要不是睡在屋里守着肉,被偷的搞不好就是她家了。 低头一看更是心惊。 门口留着几个泥印子,大概是踩点的时候留下来的,这帮子天杀的贼,昨晚上肯定也是想偷她家的肉! 王桂军家里已经闹腾起来了,王桂军媳妇徐兰兰听到声音也赶紧爬起来,看着梁上头空空荡荡的只剩个猪头,顿时脚一软差点就栽到了地上,这会儿周围的邻居也听着声音起身了。 有些人还跑到王桂军家看,真是惨,连猪下水都没留下,除了个不值钱的猪脑袋,全部都叫人拎走了。 周围人都议论纷纷:“真是可怜呢,许家婶子自己都舍不得吃。” 有人就窃笑:“那可不是,她家腊肉每年都要年头吃到年尾,兰兰整天说他家一年到头不舍得买肉吃。” 许二姑的抠搜是全村有名的,家里据说一年到头不买肉吃,就连炒猪肝都是用水煮,她儿媳妇想吃肉只能去娘家,这老太婆还洋洋得意的跟人家讲:“你看看,这不是把肉钱都省下来了吗,娶儿媳妇就要娶这种娘家能贴补的赔钱货。” 村里人也有人看不惯她这样,私底下经常议论她。 许二姑就在那里嚎,见楼小乔也在人群里面,心里顿时就起了恶劣,跟看到了猎物的狼一样跳了起来,扑向了楼小乔,眼神里头漏出凶光像是要吃人:“那贼本来是在你家的,怎么会偷我家的肉,都怪你都怪你,该偷的本该是你家。” 都怪楼小乔啊,要不是她家招来的贼,怎么会偷自家的肉。 合该楼小乔赔给她才是。 许二姑一时之间有些失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嘘嘘索索的声音。 楼小乔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看到贼了?” 许二姑:“......” 楼小乔想到门口的黄泥巴印子:“大家住这么近,你看到我家被贼盯上的时候,就没说句话喊一声?” 许二姑觉得,周围的眼神都不对了。 同一个村都是要互帮互助,这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凡有一户打破了这个平衡,就会成为另类,许二姑也没有想到自己嘴一秃瓢,竟就把昨天看到贼的事情说了出去,刚才也是她太心急了些。 这会儿她脑子里头都是空的,楼小乔冷笑一声,推开了她。 这就是现世报。 还不等别人骂她,徐兰兰就扑了过来,死死的掐住她婆婆的脖子,歇斯底里的:“你看到了贼,你居然看到了贼,那你看到了怎么不说啊,你脑子有病啊你,前头那家人怎么招你眼了你就这么看人家不顺眼,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人好过了,年猪杀了以后你也不给我们吃,那一头猪就吃了两顿,就两顿都让贼偷了,你说你省着钱是为了干嘛,给自己打个镶金边的棺材吗......” 许二姑继续撒泼嚎,但连平常最护着她的老伴也抹起来眼泪。 王富贵后悔啊,当初就不该听老太婆的,怎么能存了害人的心思呢? 这种人,楼小乔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因为下了雪,今天没打算把孩子们送小姨家去。 出门前单独生了个盆子,里面就都是炭火,让小兄妹在家里烤火和玩。 眼下小帅也快读一年级,这个年代的孩子似乎都是放养,但楼小乔也教会小帅学点东西。 “今天开始,你们就别跑出去玩了,带着妹妹在家里认会儿字,事儿做完了可以看会儿电视。”楼小乔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纸笔,把自己写下来的几个字让他临摹:“这几个字,妈妈教过你的,会读了吧。” 小帅点点头,依次读:“人、中、水、火、土。”这是昨晚上教的。 楼小乔满意的点点头:“照着妈妈写的字,一个字写十遍,写好了再教妹妹认字,妹妹会认了才能玩,可以看会儿电视,但是不要出门,昨晚上桂军叔家里遭了贼了,家里总得有人看着,要是有人进屋,要抢咱家腊肉怎么办?” 小帅很激灵的说:“去外头喊人。” “那中午饿了怎么办?” “妈妈留的馒头,我跟妹妹吃。” 馒头放蒸锅里的,里面有热气,拿出来就能吃了。 中午她也懒得给孩子们做饭,经常是怎么轻松怎么搞,南方的馒头是软软香香甜甜的那种,孩子们也很喜欢吃。 楼小乔点了点头,放心了出了门了。 小帅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懂偷奸耍滑。 楼小乔这一出门,还听见后头那户人家的哭闹声。 在农家,腊肉就是一户人家这一年最重要的收成,家里吵闹是正常的。 村里人知道了原委,本来是有几分同情也变成看笑话。 省吃俭用的,加起来吃了不知道有没有五斤肉,竟全部便宜了贼。 天气虽然冷,但生意却是更好了,县城里面半年货的气氛很浓,听徐佳佳说,正月二十九那天生意会差些,前面这几天每天都是这么忙,见楼小乔面色有些憔悴,徐佳佳关切的问了几句,楼小乔便把昨晚上的事情当做笑话讲给他听,听的徐佳佳直皱眉,她家里只有女人孩子,确实不是很安全。 更何况现在她家的腊肉才是最多的,除了猪还有牛羊。 “往年王四顺都要带走大半,今年我不让他搬走了,都放在家里,反倒是遭贼惦记。”楼小乔苦笑:“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回屋里睡。” 徐佳佳想了想:“不如明天你带上一块来菜市场卖一卖,看看能不能卖掉。” 楼小乔眼前一亮。 徐佳佳点了点头:“菜市场倒是没见卖腊肉的,不过你就试试嘛,又不用费多少功夫,就挂在这里,有人问你就卖。”他示意楼小乔就挂在摊子旁边。 楼小乔眼前一亮,心里也有了点盘算,冲着徐佳佳笑了笑:“那我就厚着脸皮带来了。” “多大点事,再说谢谢我跟你不客气了啊。” “不说了,来客人了。” 楼小乔做事靠谱,徐佳佳跟她相处起来也省心,自然想卖点好处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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