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见他和哪位姑娘走得近,这一介风尘女子,为什么又入了他的眼! 胸口不断起伏,江茹音勉强克制着激动的嗓音,“宋公子怕不知这人的底细身份,被骗了吧,她可是……” 话还没讲完,就被宋嘉辰截断, “云舒为人如何,家世几许,想必宋某这个朋友,应该比江小姐更清楚些。” 沐云舒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宽阔背影,听他话里话外的维护之音,心头微感熨帖,稍稍放松了全身紧绷着的肌肉。 江茹音的话头被堵在喉咙里,看着宋嘉辰依旧温和的眼神,气得小脸闷红。 赵坚仁拧着眉头,“宋兄,我们几位本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沐小姐喝杯酒,怎料她不肯赏脸也就罢,竟还对我大打出手,实在可气。”宋嘉辰此人,交际甚广,朝里朝外,甚至在天子跟前都露过面,不好得罪得狠了。 “今日沐小姐多喝了几杯,有些不甚酒力,既是某的客人,某代她致歉。改日我做东,请赵兄好好喝一杯。”宋嘉辰微微一礼,言辞间却是不容反驳的坚定。 那头谨言适时出现,带着身后一帮小厮,“东家,马车已经备好。” “恩,送沐小姐回去,务必把人平安送回府。” “是。” 沐云舒没动,侧头看着宋嘉辰。 宋嘉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 沐云舒知道今日是自己莽撞了,眼前这帮权贵子弟,向来横行,何时被如此下过脸,若今日没有宋嘉辰出手相助,实难善了。 遂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跟着谨言离开。 赵坚仁盯着沐云舒离去的背影,目光阴鸷逼人。 -- 今夜下过一场春雨,雨停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沐云舒靠在车窗上仰头看着深蓝的天空,任由风吹乱头发。 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忘了如今你身在何处——这里是封建王朝,就是有人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你的生死。莽撞和冲动只会害人。受不得委屈又如何,如果不是有权势更甚的宋嘉辰出声相助,你以为你今日又能如何,满口的凭自己的本事保护家人,保护朋友,沐云舒,你的本事就只是惹祸。 闭了闭眼,沐云舒狠狠咬住舌尖,直到感觉一阵刺痛,在微冷的夜色中醒神。 往后的日子里,容不得你行差踏错。 …… 马车稳稳停在家门口,沐云舒扶着云渺下来,收拾好情绪对谨言说:“回去替我谢谢你们少东家,也说声抱歉,我大概给他惹了些麻烦。” 刚转过门前石屏,就看见举着灯笼等在这儿的二娘。 沐云舒连忙迎上去,“二娘,你怎么在这里?” “大晚上的,见你还没回来,我不放心。”许挽晴满脸的担忧和爱怜,抚了把沐云舒的脸颊,察觉到,“喝酒了?”说着就皱起眉头来。 沐云舒娇娇抱住许挽晴,把脑袋埋在她肩头,轻嗅了一下,是家的味道。 “一点点,就是和朋友喝了点,你放心,是马车送我回来的。” “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要注意分寸,别让别人说了闲话。”许挽晴止不住念叨起来。 沐云舒耐心地听着,一点都没有反驳,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好,知道了二娘,都听你的。” “嘿,今儿这是怎么了,咱家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两人搀扶着,头偎着头,步步行远。 -- 看着手上这封明显是在匆忙之中写下的信,沐云舒没什么表情。 “急事,莫念。” 沐云舒刚回到明悦轩就发现这封信置于廊下,而那个小库房内,早已人去无踪。 怔愣地在石桌旁坐下,突然就觉得这个院子有些空荡荡的。 云渺急忙跑过来,“呀,小姐,这个凳子是湿的呀,你怎么直接坐上去了。” 沐云舒这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呆呆站起来,摸了摸后边裙摆,一手的水迹,不好意思冲云渺笑笑,只是脸上却不带多少笑意。 …… 等沐浴更衣洗漱完,沐云舒坐在台前,云渺替她擦拭着头发。 看着还有些愣神的自家小姐,云渺小心翼翼出声询问,“小姐,那人……走了啊?” “啊?好像是的。” “怎么这样,怎么说我们都救了他一命,还留他在家养伤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也太过分了。”云渺有些不满地抱怨着。 沐云舒拿过梳子,侧着脑子梳头发,“不是说了嘛,有急事。” 自己的眼神却还飘忽着。 是什么让自己遗忘了他的身份。 皇帝身边的要紧人物,怎么可能会一直待在这个小院子,待在自己身边。 沐云舒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看来这具身子是真不能喝酒,一喝酒,瞧这都出了什么事儿,满脑子浆糊。 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都达到了,鬼面这救命之恩算是欠下了,总有机会让他还,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只能祝大佬平安顺遂,不要再受这么严重的伤咯。 沐云舒随意捋了几把头发,半干不湿的,拿了簪子随意挽了起来,就往院子右侧的书房走去。 “诶,小姐,还没擦干呢!” 沐云舒摆了摆手。 如今一品轩到手;顾子川那边的剧本初稿也已经完成,就等排演过程中再不断进行细节修改;别庄那边,演员们对于新的身份适应良好,正不断进行着表演基本功的练习…… 沐云舒得赶紧把一品轩那地的改建图纸画出来,再找工匠师傅们早日动工进行内饰重修,还有牌匾定做,舞台布景,道具等等一系列事情需要去处理。 哦对,再加上刚刚答应宋嘉辰的,和宋氏名下相关产业进行合作的内容。 桩桩件件,想想都头大,实在没有别的功夫瞎想了。 这一夜,书房的灯始终没有熄灭。 ------ 皇宫大内,御清斋,帝王日常起居办公之所。 灯火通明的寝殿内,郁初瑾独自坐在榻上翻着一册书,左右皆无人伺候。 突的,灯火一晃,面前跪下一黑袍男子。 “鬼面参见皇上。” 郁初瑾放下手中书册,起身亲自扶起男人,“快免礼,身上伤势如何了?” “无妨,多谢圣上关怀,”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这就是从王钧那边搜出来的名单。” 抬头便看见一张鬼头面具,来人正是消失在明悦轩的鬼面。 郁初瑾浏览了一遍名单,嘴角一抹冷笑,“郁明德真是好大的本领啊,半数朝野,皆归顺于他。”身上寒气阵阵,帝王之威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鬼面又拿出一块玄金令牌,“还有这个,是信使刚要从王钧那边带走的东西,我正巧碰上,就截了下来。” 郁初瑾扫了眼令牌,“郁明德的信物?” “是,那信使交代,赣西那边有一个据点,屯了私兵。” 郁初瑾的眼神一瞬深沉似海,良久未言。 踱着步子走到窗边,看着月色铺陈,“朕的好皇叔,这是打算做点什么呢?” 鬼面只是静默立于一旁,等待帝王下一步指令。 “寂无。” “在。” “说来好笑,朕贵为天子,身边可用之人,可信之人,竟唯你而已。” 鬼面单膝跪地,“寂无誓死效忠陛下。” 自这条命被郁初瑾捡起,就注定了结局,为帝王生,为帝王死。 “你去赣西走一趟吧,带着朕的密诏去找左之棠,从他那领兵,给朕清剿干净。”话音才落,人已走远。 “寂无领命。” 说罢悄然隐入黑暗中,仿佛此处从没有发生过这段谈话。 鬼面穿行在夜空下,准备回隐阁点人,脑海里却显现出一女子的面容。 “纪大哥,我来给你送药啦!” “纪大哥,今日我从外头带来好些吃食,你也用一些?” “纪大哥,今夜月色正好,你要不要来院子里赏月?” 纪大哥,纪大哥…… 鬼面沉沉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今日正圆的月亮。 她现在在做什么。
第22章 欢天喜地剧院盛大开幕! 一个月后,京城,朱雀大街。 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 一群穿着干净麻衣的小孩儿突然从四面八方地小巷冒出来,领头的几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就分别挤进人群中。 “速报速报,欢天喜地剧院盛大开幕,欢迎各位父老乡亲捧场观看!今日试营业,前十位入场者免费观看,前二十位入场者门票便宜一半,前五十位入场者门票便宜二十文钱,今日每位入场者都送小吃爆米花一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去看一看啊!” 一群人一边跑着喊着,猴儿似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嗓音又洪亮,吆喝得起劲,一边往路过的行人手中塞着简易小报。 巴掌大的纸页,上面是Q版的剧院和门前几个小人儿形象,颇有野趣,望之使人惊奇。又上书剧院的具体地址和今日的优惠活动,粗笔重点标识出来,简洁明了,一目了然。 大家伙儿或许听不太懂什么试营业啊折扣优惠啊是什么意思,可是都分明看到了“免费”“便宜”的字眼。 恩?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本着凑热闹和占便宜的心态,有不少人往剧院方向涌去。 -- 何以安和一个矮个儿小子两人蹲在皇宫外城重华门外不远处,隐蔽地探着脑袋。 久久没见人,何以安有些焦急,“确定是这扇门么?” “以安哥,不会错的,兄弟们蹲了十来天了,确认就从这个门走。”身后矮个小子回道。 眼看着原定的剧院首演时间就快到了,何子安刚想先走一步,就远远瞧见两个寻常打扮的女子走出重华门侧门,门口的侍卫还下意识地鞠了半个躬,感应过来急忙顿住了脚。 -- 郁景宁大摇大摆地走出重华门,狠狠地伸了伸懒腰。 呼~还是宫外更舒服,宫里头闷死了,一点都不好玩。 回头招呼自己的贴身婢女,“杜鹃,快点快点,今日街上好热闹的样子!”说着就往人堆里扎。 暗处偷偷护佑的暗卫纷纷头疼,又来,每次公主出宫,都是他们受苦受难的日子,因为这位主儿,那真是专往人多的地方凑,越是有热闹有八卦可瞧,越兴奋。大大地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难度。 没错,这位穿着低调的女子就是当今圣上哥哥的女儿,大裕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永宁公主。 也是何以安此行的目标。 何以安两人远远地跟着,牢牢记着沐云舒所说的,一般这种身份顶顶贵重的人出行,暗中没有十个八个顶尖高手保护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而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佯装着路人,混在人群中老远坠在公主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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