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见上面,就有任务了? 还什么想不想的,谢泠燃能说这话? “燃哥哥,这么多日未见,可有想我?”阮棠舔了下唇,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可后面越说越来劲,“小九可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想的茶饭不思,都没心思干其他事了。燃哥哥,让你承认一句想我就这么难吗?” 看着阮棠活生生站在眼前,说着些不着边际又轻浮撩拨的话,不知为何,谢泠燃突然就很想碰一碰她。 可他克己复礼,很少对任何人任何事有这么强烈的情绪。一向如此,也本该如此。最终,也只是指尖蜷了蜷。 蓦地,心口一阵牵动,阵痛传来。 谢泠燃反应过来这是因何而起,脸色沉下。 他默念一遍清心诀,阵痛才稍微轻了些,但并未消失。 阮棠看出不对,马上停下满嘴跑火车,担忧地问他:“燃哥哥,你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是不是路上太累了?” 谢泠燃垂眸摇头,“无事。” “我扶你进去坐一会儿吧。” “不必。” 谢泠燃调整好紊乱的内息,脸色已与方才无异,他自袖中拿出一方锦盒,递上前来,别扭开口:“送你的及笄礼。” 阮棠伸手接过,揭开盖子,见里面静静卧着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 这柄匕首非常漂亮,说是赏玩物件都不为过。 整体呈荧蓝色,温和柔美,鞘上缀几颗水绿珠玉,简简单单却足够惊艳,且适合随身携带。 阮棠取出匕首,见薄如蝉翼的刃面上刻了一个“九”字。 她指腹细细摩挲过那个字眼,心又再一次软得不像话。 谢泠燃在一旁道:“若遇危险,这匕首能防身护你。” 阮棠敏锐地捕捉到了“防身”这个词,自然而然联想起系统的上一个任务,隐约觉得冥冥之中像有什么力量在驱使着一切事情的发展。 但她还暂未厘清,暂且按下不表,笑嘻嘻问:“燃哥哥是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对吗?” 谢泠燃:“嗯。” “那燃哥哥你的祝词是什么?”阮棠收好锦盒,将话接回上茬,“要不就说说看,你这些天都有多想我吧?不多的话,少一些也行,只要你说句想我了就行。” 谢泠燃默然许久,就在阮棠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时,忽听他道出四字。 “寤寐思服。” 语调轻悠,如同念诗的节奏,不疾不徐。 四字背后的含义更是迂回,他是想她的,辗转反侧。 阮棠记起两人同在藏书阁里的那个午后,她就故意抄了这首情诗逗谢泠燃,可他当时连个眼神也欠奉,看着并非放在心上。 谁能想到,此时此刻会被重提。 【恭喜宿主顺利完成任务,生存值得到提升!】 阮棠呆呆地问:“燃哥哥,你还记得这诗啊?” 谢泠燃委婉否认:“记性好。” 阮棠摇头晃脑,背起诗来,将前后句子补充完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随即她明眸皓齿,眼带笑意问,“燃哥哥,你想要我?” 谢泠燃稍怔。 一半是因为不知这诗还有上半句,另一半则是因为她那句露骨的话。 至于阮棠,说之前,她心里没觉得这话有多么露骨。 但真说了出来,又有种不害臊的羞耻感。 谢泠燃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我……” 少女额间描的花钿,近在眼底,和那晚小心翼翼护着的海棠太像了。 足以令他失神。 “不不不,是小九说错话了,我撤回。”阮棠认怂的速度相当快。 谢泠燃敛眼,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 阮棠在雪棠宫呆了太久,作为宴会主角,钦安殿那儿还得回去应付。 她想了想问:“燃哥哥,父皇知道你回洛京吗?” 谢泠燃答:“不知。” 他是匆匆来的,第一时间便赶来见了她。 阮棠提议:“那要不你跟我一起回钦安殿吧?” 谢泠燃却道:“今日是你笄礼。” 一生中只此一次。 他不想在这样的时刻分走她的风光。 谢泠燃不愿去,阮棠也理解,“那晚些时候我来找你。” 说完,才觉得这话有些似曾相识。不久之前,在同样的地方,她跟封戏卿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果然,谢泠燃瞥她一眼,话里似乎是带了些嘲弄的。 他道:“你晚些时候便这么忙?” 阮棠尴尬地笑一笑,当没听见,步子一迈就是溜。 水池中,鲤鱼受了惊吓,搅乱一团橙红色。 谢泠燃移步至池边,一层荧蓝色的光芒淡淡笼于其上,是有人同他以镜帘术传讯。 接通,不出所料是任青云。 他面容整肃,语气近乎是质问:“谢炤,你在何处?可是去了洛京?” “嗯。”谢泠燃从没想过欺瞒。 “我不是让你直接去雪域吗?你何必多此一举?”任青云不信谢泠燃会无由违背师命,等他一句解释。从始至终,也以为谢泠燃来洛京只是为把伏魔钉交由雪域世子。 然而谢泠燃只是淡声道:“弟子有急事在身。” 言尽于此,其余便没再多的话了。 “谢炤!”任青云动了怒,“什么事能比伏魔钉还急?!你行事不该如此莽撞!” 伏魔钉一事,虽然急,但时间亦有余裕。 谢泠燃没有辩解一句,只是道:“弟子知错,甘愿领罚。” “你主动想要被罚是吧?”任青云气极,谢泠燃一直是他最不用操心的弟子,从未因为触犯阁规、忤逆师长而受罚。 且他天资绝佳,灵力至纯,浮玉山底那尊大魔,可不就等他飞升成仙了去降。千年时机将至,伏魔钉与阵法皆是徒劳,还能撑得了几时。 任青云扶额,败降似的长叹口气,“这笔账先记着,待你下次回阁中,一并罚了。” 谢泠燃应:“是。” 任青云想起另一事,问: “你此回洛京,可找到星盘异动的缘由了?” 谢泠燃稍顿,终是垂眸违心道:“不曾。” 犹记昨夜出关之时,任青云告知,他在他星盘上多加了一道结制,若再有异动,便能直接感知到,从而趋利避害。 方才谢泠燃心口阵痛,不为其他,正是星盘有所异动的征兆。 可方才…… 谢泠燃不愿去想。 - 收起镜帘术,另一边,任青云同样的心事重重。 他教养谢泠燃十几载,由他细微表情,便能看出他有事相瞒。 昨夜出关,任青云还让他修整一晚再出发,谁知他夜半便离了阁,中途还去了趟小重山。 是了,小重山。 他那终年不出的师弟肯定知道些什么。 思及此,任青云坐不住,直奔小重山而去。 赵无量正在浇花,见到他来,马上笑脸相迎,“二师兄大驾光临,难得难得,我这寒舍最近还挺热闹。” 同他相比,任青云稳重许多,道:“别这副腔调,我问你,阿炤昨夜来你这做什么?你可知,我让他去雪域,他却去了洛京?” 赵无量故作惊讶,语调浮夸:“你说啥?小谢跑洛京去了?他昨夜找我还能做什么,要离阁了,和亲爱的师叔告别呗。” 任青云一眼便看出他早已知晓此事,冷哼一声。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 任青云施了个术法,眨眼间,两人已不在小重山,而到了灵游阁禁地——孤山。 孤山并不如其名,毫无荒败孤寂之色,景致比小重山还好上几分。 松涛澎湃,绿竹掩映,花迷了曲径,通向幽处。 两座墓碑映入眼帘。 石碑之间互相依偎,仿佛比生者还亲密无间。 任青云作揖:“师兄,师姐。” 赵无量正经起来,紧跟其后,也喊一声:“师兄,师姐。” 墓碑无名,亦无言。 任青云脸色自责而歉疚:“青云有愧你们的托付,阿炤他……他似乎被我养歪了。” 赵无量瞪大眼,赶紧否认:“师兄师姐,你们别听二师兄乱说!我保证,这事儿没那么严重啊!小谢,绝对是个好孩子!” 在他们面前,赵无量再不着调,也不会胡说八道。 任青云这是在变相地让他主动道出所知真相,要不然是师兄呢,把他拿捏得相当准确。 赵无量尽可能轻松道:“哎呀,二师兄,你何必如此担心?小谢一个身心健全的少年郎,又是这个年纪,有艾慕之心很正常啊。” “艾慕之心?”任青云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缘由,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的怔愣表情,问,“他艾慕谁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这回赵无量底气足了,“反正他就让我替他铸了一柄匕首,说人小姑娘这个月及笄,要送礼……” “及笄?”任青云想到什么。 赵无量赶紧闭嘴,心说完蛋。 二师兄好像还什么也不知道。他每一句话,都是在把小谢给卖了。
第35章 偷溜出宫 “你带不走她的。”…… 夜凉, 及笄宴在宫中宵禁前散去。 今日亦是民间花灯节,宫外是另一重热闹。 封戏卿回到朝晖宫,换了身轻便衣裳。 万事俱备, 只等阮棠来找他,两人便可径直出宫。 许久, 才听脚步声在殿前停留, 封戏卿下意识便道:“来了?” 可看清来者,他笑意在脸上停住, 略有几分生硬。 料想到阮棠待会儿会扮作宫人模样过来,封戏卿特意吩咐了,无论谁来都不用拦着。不过来者是谢泠燃, 当真意想不到。 封戏卿兴致缺缺,客套问:“大晚上的,泠燃君前来拜访, 不知所为何事?” 谢泠燃从容地瞥他一眼,从衣物到举止, 方才不紧不慢问:“世子殿下着急出去?在下有事相商。”话虽如此, 他却又朝殿内迈了两步。 “要事?泠燃君还能和我有要事?”封戏卿维持着假意的客气, 说的话争锋相对,干脆中带了几分攻击性, “泠燃君是知道我跟九公主约好了吧?偏挑这个时间来?” 谢泠燃平静直视他双眸, “世子说笑了,我不曾过问,如何知晓你们约了什么时候?”他将一织绣锦盒递上,自若道:“这是伏魔钉,本该交至镇淄王,可既然你在洛京, 交由你也是一样,还望世子殿下收好了。” 还真是要事。 封戏卿耸肩,没抬手去接,“现在就交给我,你就不怕我丢了?毕竟来洛京路上你也撞见了,可不太平,有人想杀我。” “伏魔钉上有阵法,丢不了。”谢泠燃将锦盒搁到桌上,淡声道,“至于你,届时,由洛京至雪域一路,我会护送。” 伏魔钉入阵眼,需得灵力才可,他左右都是要去一趟雪域的。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6 首页 上一页 3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