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天,她能用鞭子打谢泠燃,除非是对方心甘情愿。 不然乘风剑就将鞭子与她一块儿砍了。 摊位不大,就这么几桌人,谈话声多多少少都能互相听去。 所以方才阮棠偷摸看她一行人时,金铃萝耳朵也顺带听了几句他们两的谈话。 于是她理解一番,自以为是地排解道:“妹妹,你夫君这般爱吃醋,可得好好管教管教。要我看啊,干脆休了算了,留着做甚?” 大抵是对这话忍无可忍,谢泠燃指尖已有微抬的趋势。 阮棠一惊,双手牢牢压过去,将还未溢散出的灵力搅乱,“不休不休,我乐意宠着他。” 因阮棠这突然起来的动作,金铃萝视线跟着移到了那交叠的双手上。 她对男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用正眼瞧的,就算站在这儿也是当谢泠燃空气般不存在。 可那双被捂着的手实在漂亮,纤细如玉,骨骼的每一寸弧度都恰到好处,净白皮肤下还隐约可见淡青色纹路。 金铃萝目光停了一会儿,随即往谢泠燃脸上移。 睨到他正脸的那一刻,忽然愣住,明白了什么才真正叫作惊为天人。 谢泠燃照例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清冷倨傲,从始至终都未奉上一个眼神。即便淡着张脸,那美色也足够令人恍惚。 金铃萝被迎合惯了,没见过气质如此与种不同的。 “你们俩已经成婚了?”她朝阮棠发问,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游移,半晌,下定决心般厚颜无耻道,“不如,你这夫君,让给我如何?” ? 阮棠瞪大眼睛,对这惊世骇俗的话感到难以置信。 谢泠燃周身气压也骤然低了下来。 还是阮棠先骂了句难听的:“呸,做梦!” 她辛辛苦苦攻略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让给别人。 “……”从未被这样当面骂过,金铃萝脸色也难看起来。 阮棠拉上谢泠燃就走,连碗中剩下的馄饨也不吃了,膈应得慌。 金铃箩再看了眼自己带出来的三人,瞬间觉得个个都艳俗至极。 他们一围上来,她就宛若被坏了心情地扬了扬手中长鞭,“滚滚滚。” - 一路上,阮棠埋头生着闷气,手上一刻也没放松。 谢泠燃纵容地由她牵着,直至快撞上人,才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他陈述道:“你生气了。” 阮棠不说话,她自然生气,而且此刻谢泠燃如此平静的反应,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谢泠燃盯着她发红的眼,问:“气哭了?” 若是谢泠燃没在意这情绪倒也算了,但被这么一问,情绪放大,阮棠直接撇起嘴,把脑袋转向另一侧,心里边酸涩得不行。 谢泠燃无奈地唤:“小九。” 人来人往的街上,阮棠跟个没得到想要 东西的小孩似的,不顾面子抽抽噎噎,“是我先喜欢你的,你不许、不许——” 谢泠燃:“不许什么?” 不许喜欢上别人。 阮棠不敢无理取闹说出这几个字,茫然地睁着那双水汪汪的杏眼。 对上那双眼,谢泠燃蓦地心软下来,既是安抚,又仿佛保证,淡声道:“我不会。” 语焉不详,可阮棠是个好哄的,闻言,唇畔一弯,自己擦干净哭得跟花猫似的脸。 谢泠燃失笑,也拿不准她方才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为让他心疼而演出来的。 然而随便哪种,反正都是对他,这便足够了。 一日奔波,半座城都快逛完了,收集到的有用消息寥寥。 兜兜转转,两人最终还是住上了打着漠原金字招牌的酒楼,房间相连,仅隔一堵墙。 阮棠还厚着脸皮问了能不能住一间房,自是遭到谢泠燃没有犹豫的拒绝。 以至于半夜睡觉,她还做了个噩梦,菱纱以半狐半人的形态进入梦中,九条白尾摆动着,像是随时要发动攻势的样子。 梦里,阮棠被一条白尾卷至她面前,动弹不得。 菱纱细尖的指甲抚过她脸庞,语调悠悠问:“还记得我交代你的事吗?” 阮棠怕被划伤,忙点头说记得记得。 “若我妖化,找不见你与谢泠燃,可就去找你那好哥哥的麻烦了,不要让我失望呐。”菱纱温声细语,白尾却在收紧,勒着她腰。 阮棠感到喘不上气,大喊了声:“不要!” 睁眼瞧见四周黑漆漆一片,才反应过来是在梦中。 梦境过于真实,被白尾勒住的感受仿佛还在腰侧停留。 初夏已过,房间里闷得快窒息,阮棠下床推开窗,好让风流进来。 却见月色底下,谢泠燃披衣站在房门前,大抵是听见了她在梦里也睡得不安分,特过来瞧瞧,想敲门的手停在半空,抬起又放下。 阮棠声音低低的,像是做贼:“燃哥哥。” 谢泠燃问:“做噩梦了?” “梦里有妖怪一直缠着我。” “说我要是不替她干一件事,就会伤害我身边的人。” “可吓人了。” 谢泠燃凝神,周遭似乎是有很淡的妖气。 若无邪异之心且从未伤害过人的妖,擅于将妖气掩藏得很好。 物竞天择,以此自保,于他而言是很难分辨出的。 阮棠没一直提起噩梦,她将手支在窗台上,懒懒撑着下巴。 “今晚月色真好……”前半句说完,她特意顿了顿,看着谢泠燃的眼睛,舔舔唇把后半句补上,“很适合亲一下。” 那梦或多或少是有些影响的。 否则阮棠也不会莫名其妙提起这茬。 此时此刻,气氛压根就不对。 明明是乌云蔽月,不知哪配得上“好”这个字眼。 谢泠燃没有对这拙劣的说辞提出异议,而是朝阮棠迈进两步。 阴影笼在侧方,他近距离地在她面前站定了。月凉如水,他嗓音也是沁人心脾的凉,瞳孔漆黑:“小九,你确定?” 阮棠撑下巴的手有些虚软,视线不得不往上抬,才能看清谢泠燃。 她眼神从他眼睛、鼻梁游到唇畔、喉结,脑子里想入非非的画面纷至沓来。 “嗯……”阮棠确定,以及肯定。 若上次舔唇是故意撩拨,那这次就是美色当前,她口干舌燥控制不住。 于是缓缓地,阮棠不自觉闭上眼睛,心跳砰砰。 可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一声轻笑,谢泠燃不过是捏了捏她的脸。他再无过分的举动,眼含笑意道:“回去睡。” “什么嘛!”阮棠恼羞成怒,不满抗议。 果然,没有那个什么破钟情印,谢泠燃根本就不会主动亲她! 什么快攻略成功,都是她太自信了而已。 阮棠甩甩发酸的手腕,直起身子,真打算回去睡了。 哪知她刚一转身,手腕却被扯回去,谢泠燃轻轻替她揉了两下,问:“手酸?” 阮棠点头,盯着谢泠燃手上动作,劝自己亲不到就算了,摸摸小手也是好的呀……攻略嘛,还是不能太得寸进尺,否则就会患得患失。 神思岔开时,额上忽的一凉。 阮棠怔愣,谢泠燃的唇印在了她额头上。 一触即分,却显得格外珍重。 他居然主动亲!她!了!
第45章 漠原帝姬 “谢、炤,他叫谢炤。”…… 晨光泛起亮白。 五月的天, 明得极早。 阮棠还没睡醒,揉着一双困倦的眼睛,披头散发去敲隔壁房门。 她手里还抓几根发带, 主动来找谢泠燃替她绾发。 敲了一会儿,门内却无人应, 谢泠燃并不在。 阮棠便趴到廊道栏杆上, 百无聊赖地向下看街景,顺便等他回来。 城内主街, 笔直通往漠原皇宫。 方位居于东侧,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正冉冉升起,普照到每个角落。 而城中百姓的生活热气而蒸腾, 活生生的。 阮棠发呆地盯着太阳,看得眼睛有些恍惚时,一双手伸过来替她挡了挡。 她心里一喜, 抬眼看向谢泠燃,“燃哥哥, 你一大早去哪了?” 谢泠燃抽过她手中发带, 推门:“进屋说。” 屋内与昨日刚住进来时无异, 干净整洁。 有了第一回 ,谢泠燃已经轻车熟路, 迅速地将阮棠绾好发。 与此同时, 酒楼中的伙计将他方才在楼下吩咐的早点端进屋,笑晏晏道了声“慢用”后才离开。 漠原吃食与洛京大相径庭。 洛京过于讲究美观,一块小糕点都得精雕细琢上繁复花纹,还得费尽心思取个风雅的名字、编排些典故,却反而失了食物本身的可口。 相比之下,漠原就没那么多瞎讲究, 还原了食物本身的样子,色香味一应俱全,一碗阳春素面都吃得人酣畅淋漓。 阮棠用过早点,谢泠燃才将带回的告示推来。 那告示右下角盖了方正朱砂印绥,出自宫中,签文日期正是近几日。 谢泠燃没有喊醒阮棠,而是自己去搜寻了这些消息。 此时,他已能做出判定:“妖物,或许在宫中。” 其实告示上并没有写明什么,含糊其辞。 只言小帝姬自打上月在淮阳坡踏青后,患病长久不愈,御医束手无策,遂急招民间郎中术士入宫,若能为陛下宽忧者,重重有赏。 阮棠反复多扫了几遍,才琢磨出来其间联系。 淮阳坡乃向阳南坡,水草丰沃,一江之隔的对岸也是坡,却背阴少日照,植被稀疏,两者分属于漠原与洛京。最重要的一点,沈娘埋尸未焚之地便是那里,妖灵炽盛。 漠原小帝姬还是心智未开的孩童,纯良真善。 妖物若要寄于其身,轻而易举,只是恐怕对小帝姬身体大有损害。 想到这,阮棠一刻也坐不住了,“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进宫。” 谢泠燃拦了拦,缓道:“小九,你不必与我同去。” 任何险境,他心里总归是不愿带上她的。 阮棠明白,却也坚持,“我得去,宫中多有权有势的贵人,如果你独自前往,有人又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怎么办?” 两件全然不同的事,就这么被混为一谈。 想她昨日余气还未消,谢泠燃只得无奈让步。 - 漠原自安一隅,百姓丰衣足食,对钱财并不盲目热衷。 加上小帝姬安危系关国事,少有人敢胡乱应告示入宫,否则败露,训诫不轻。 于是阮棠和谢泠燃不必大费周折,便被引进宫中。 既是首先来的,也是唯一来的。 领着他们的宫人透话:“待会儿先领二位去拜见宗姬大人,小帝姬的事,陛下全交由她负责。” “宗姬大人?”漠原与洛京的称呼有所不同,阮棠不太理解。 “宗姬大人乃陛下胞妹。”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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