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具体栽什么,她打算去山里转转,碰到什么挖什么,全看运气。 顾高飞也没多劝,只是道:“行,有什么事只管来叫我。” 喝完汤,他便告辞离开。 等人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满满一锅木耳烧鸡就做好了。 姜双双没让盛起来,而是直接弄了一个煤炉烧着,干锅这玩意必须炖着,里面的油脂将鸡块越烧越香,吃起来的口感也越来越好。 “嘶,好吃!”程经连着吃了好几口,都顾不上脸上的伤疼不疼,只顾埋头干饭。 不过这人很喜欢在气氛好的时候说一些倒胃口的话,“就是太费油了,一顿饭费了人家好几个月的油,这要不是程缙那小子……”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姜双双踹了踹他的小板凳,“不想吃就去国营饭店,想来有人愿意陪你吃顿饭。” “……”程经缩了缩脖子,抵着板凳往边上挪了挪。 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暴躁的女同志,也不知道程缙怎么偏偏就娶了她,搞得他这个大伯哥连生活的资格都没。 他可不愿意走。 一来这顿饭比国营饭店还要好吃,吃得他都停不下筷子。 再来,他这辈子都不想去国营饭店了!想想今天在国营饭店发生的一切,他就觉得自己抬不起头了,这辈子就没这么委屈过,偏偏这份委屈还是…… 还是他觉得最重要的人给予的。 在他最无助时,是林琳想拉起他的手,将他带入他们的圈子中,让他觉得自己不至于和他们格格不入,显得跟一个土包子似的。 可同样也是林琳牵着他的手让他处于更难堪的处境,栽赃他耍流氓、让他被众人暴揍,完全没为他解释过一个字,反而让他身上背负一个罪名。 要说不恨肯定不可能。 他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但从未对不起过林琳。 这么多年付出的一切算什么? 他恨不得对着她大吼大叫,恨不得拉着她去广播站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但……他又害怕见到她。 这份恐惧说不清道不明,就总感觉如果自己再和她见面的话,肯定会发生一些自己不想发生以及无法承受的事。 所以…… 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就先缓缓吧。 等、等以后再去找林琳对峙,现在的他只想当一个缩头乌龟……没错,缩头乌龟,什么事都不想面对。 程经觉得自己很怂,他的行为也能很明显表示他怂。 姜双双一句话就让他不敢吭声,甚至每次伸出筷子都是悄摸着,就怕这个暴躁的弟妹一气之下真将他赶出去,这么好吃的鸡肉,他哪里舍得放下筷子。 是真好吃,好吃到一个个筷子都停不下来。 所以姜双双还真没太在意这个怂货,专注力都在鸡肉上,“等下回和对院的搞好关系,和他们换点芝麻油,肯定更香。” 说到对院,她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要是后天天气不错,咱们约着她们姐妹一块上山吧?有熟人带路总好过自己乱逛来得强。” “行呀。”冯三溪指了指自己二哥,“二哥常往山里跑,让他弄一些工具,运气好咱们说不准还能带点什么野物回来。” 冯二川点了点头,要是能多弄几只野鸡就好。 一部分留给二妹,一部分带回家。 就按今天的做法,媳妇肯定也喜欢。 几人商量着要带些什么物件,还决定将对院的两姐妹一并带上,一旁的程经听得很不是滋味,听来听去,这里面好像都没自己的份,总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他忍不住道:“和对院的人少来往,我可是听说了,那位柳团长原先有个对象……” 他说得都是从林琳那听来的。 靠着对象的吃食柳团长才能顺利入伍当兵,结果那人命不好早早死了,柳团长转头就另娶一个,这种男人哪里有心? 等一切说完,他还评点了几句,“这种人品性不好,还是少来往省得在他们身上吃亏。” 姜双双微微蹙眉。 程经一看,赶紧表示,“我真没骗你,那人的妹子也在拖拉机厂做活,要不是觉得理亏,哪里会愿意把这么重要的工作指标让出去?” 部队家属是有工作指标的。 但这个指标也不是谁要就有,一家最多申请一份。 柳家的指标就让给了前对象的妹子,直接去拖拉机厂干活,在程经想来,如果不是亏心,柳家干嘛把这么珍贵的工作指标让出去? 他觉得这话能说服自己,同时也能说服其他人。 却不想姜双双问了他一句,“你听林琳说得?” “对啊。” 姜双双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那你还记得她怎么说你的吗?” “……” 程经整个人一僵,完全说不出话来。 甚至面上还带着些许哀求,哀求她别继续往下说。 姜双双脸上的笑意更深,她继续往下说,“看来你没忘,就在今天中午林琳还指着你的鼻子说你对她耍流氓呢。” 她是真觉得好笑。 觉得这位大伯哥蠢得可笑。 白天才吃了被污蔑的亏,这会就开始用同样的方式搞臭别人,这种人真的是记吃不记打。 “光‘听说’就能认定一个人的罪,那你现在就是耍流氓的犯人了,哪里还有脸坐在这里啃鸡肉?”姜双双一把抽掉他手里的筷子往边上一扔,“去边上站着,麻烦你说话之前过过脑子,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你要因为几句话就确信对院不是个好人,那因为林琳的几句话是不是也能证明你是一个流氓?” 她没等他的回答,抬起腿踹了他几脚把人赶到边上的墙角罚站去。 对院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其实也不清楚。 毕竟也就打了一次交道而已,到底是不是一个负心汉、两姐妹又到底是不是撬人墙角,这些可不会因为程经几句话就确定下来。 更搞笑的是,程经这个烂人居然还会说别人薄情寡义,对院的情况她不清楚,但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他烂吧? 而且比起去听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感觉。 就现在来说,至少人家唐小燕比林琳来的感官好。 人家好心好意送来蘑菇饼,总不能转头就诽议她们吧? 其他的,以后相处再说。 反正有足够的时间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现在还是吃来的重要。 满满一大盆的干锅烧鸡最后吃得干干净净,除了程经之外每一个人都吃撑了,姜双双实在是坐不住,拉着冯三溪就去散步消食。 那些吃后的锅碗瓢盆就让大伯哥去收拾了。 这一顿饭即使没吃到最后,但也不能让他白吃,甭管吃了多少也得替她干活! …… 接下来两天天气不太好,虽然没下雨但也是阴沉沉的,姜双双也就没约人一块去上山。 这个天气上山那不得踩一脚的泥巴? 所以干脆待在家继续教姐夫怎么组装自行车,组装自行车的工序其实没那么复杂,因为它最主要的两个地方都是在轮胎部位,大部分的组装方法都是一样的,除了在上面需要装载一些特殊的配件,几乎百分之六十的工序都是差不多。 而且组装自行车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活,在教了一遍之后她又将自行车拆开,紧跟着又让姐夫自己上手弄一弄,记得再多还不如手上自己来几回,一回生二回熟总有他熟悉的时候。 而这两天程经也没闲着,家里的活都干得差不多,家具都摆放整整齐齐跟着又将该收拾的地方收拾好后他就没什么活了,但是这两天他并没有呆在家里而是一直往外跑。 姜双双对他的行踪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搭理,只不过发现每次出去没多久他回来后脸色就有些奇怪。 不像是那种委屈犯了错的神色,而像是一种隐忍又内疚的感觉,反正古古怪怪,搞不懂他在干什么。 程经这两天还真的挺忙的,他忙着去证实一件事,先前被弟妹赶到墙角去罚站,一开始还有些不甘心,觉得自己也没犯错,干嘛拿他跟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相提并论? 可站得双腿发麻后他就越想越不对劲,弟妹说的那番话也没错,总不能因为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吧? 但是想让他承认这点又挺没面子的,所以他想去证实! 这两天他就不住地往外跑,就是想打听打听对面柳家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证实自己说的没错,还是想去证实林琳到底是不是那种因为几句风言风语就认定一个人品性的人。 其实有些事他心里自己都没想明白,还是乱糟糟的一团糊,但就是想做一些事,这样才不至于一直想下去,想得头都要爆炸了。 所以这两天就一直找人聊,本身就经常和人打交道,早已经不是那个刚刚从乡下来容不进大院圈子的呆子,他要想找一个人聊,有很多话题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就像现在,无非是掏了把瓜子就引得周边的几个婶子和他畅聊。 他也不着急,毕竟柳团长是不对的人,打听人家干部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说不准会被抓起来拷问。 他就想着先找些其他的话题说说话,在她们放下心中警惕时再提起柳家的事。 这会就顺着婶子的话往下说,“你家小子条件好,年纪轻轻也不着急结婚。” “就是,不着急。” “哎哟喂,那小子考了个二级证就飘了,我不就是想着让他找个媳妇回来管管他嘛,省得他做错事。”老婶子说归说,可脸上的引以自豪谁都能看出来。 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欢喜着呢。 也是一个小年轻能考到锻工二级证可不容易,他这么有天赋以后想往上升还不简单? 说什么怕他做错事,人家小子不是上工就是跟着师傅学习,哪有工夫在外做错事? 无非是借着这个话显摆显摆罢了。 有的人愿意捧几句,有的人就不乐意聊,直接把话题一换,“说到做错事你们听说了没?前两天有人在国营饭店耍流氓,好险着群众出来制止,要不然啊……” 对面的程经脸上的笑意一僵,还来不及说什么边上人就特别的积极,赶紧附和,“听了听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狗杂种,居然敢在部队附近欺负人家女同志。” “只可惜没抓起来,像这种人就应该拿出去枪毙。” “这种人生儿子没□□,迟早遭天谴!” “!!”程经瞪大眼,这婶子怎么能这么诅咒他呢,顾不上遮遮掩掩,立马就道:“那不是没被抓吗,说不准有什么内情!” “能有什么内情?人家女同志还会冤枉他一个男人不成?” “就是,可不少人看见他把她压在地上,就不该把这种混蛋放出去祸害人,搞得我都不敢让家里姑娘出门了,就怕她遇到这种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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