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死死握拳的邵濯霖猛然抬头,嘴角悄无声息地浮现一抹笑容。 直到程月舒彻底离开时,小厮脸颊抽搐,轻声问道。 “少爷,她已经走了,您快起来吧。” 教主的心肠可真硬啊,刚才他在旁边看着,即便明知道是假的都不禁动容,教主却丝毫没有转圜。 邵濯霖却有不同看法。 “不,她的态度已经变了,不然不会管我的死活,现在是关键时刻,我绝不能松懈,必须让她看到我的决心。” 邵濯霖就这样又跪了两天,假戏真做,等程月舒接到他昏迷不醒的消息,让人将他送回房间时,邵濯霖的膝盖都差点废了。 程月舒立刻派了教内最好的医师前去治疗。 程月舒身旁的侍女,也是原本舞姬中的一个,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教主,依奴的粗鄙见识,总觉得三少爷是故意做给您看的。” 可偏偏这样粗略的法子,教主竟然真的心软了。 程月舒叹口气,状若惆怅。 “小莲,你不懂,我不能让他死。” 侍女的确不懂,也实在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醒来的邵濯霖比戏子更会搭台唱戏。 眼泪涟涟地诉说悔恨之情,甚至拿出匕首打算以死明志。 小莲觉得这人就算死也只是脏了屋子,谁知教主竟然真的表现出原谅的模样,将之前的事轻轻揭过,不再追究邵濯霖的背叛。 小莲满怀不甘,恨不得偷偷暗杀邵濯霖,可惜教主不允,并敲打了她一番。 这以后,邵濯霖又成了血衣魔教名正言顺的三少爷。 明明是将那杯酒端给教主的人,可比较起被发配去当苦工的大少爷,和被教主扔到山脚赎罪的二少爷,竟是唯一被原谅的。 还能继续作威作福。 不知多少人暗地里心生不忿,可这次他们却不敢阴奉阳违,再去找邵濯霖的麻烦,反倒要好好捧着他。 小人得志,邵濯霖很快张狂起来。 听说程月舒身旁的侍女背地里说自己坏话后,邵濯霖在对方的饭菜中下了药,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却很阴毒。 这药能让人全身奇痒无比,最痒的时候恨不得抓烂皮肉,用刀将身体每一寸划破以止痒。 看着侍女难受到恨不得用脑袋撞树的模样,邵濯霖哈哈大笑。 当晚,邵濯霖刚上了床,大门倏尔被推开。 “是谁?” 他猛然起身,冷风顺着敞开的门不住往里钻,让他狠狠打了个激灵。 程月舒出现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条玄色长鞭,上面布满了倒刺, “阿、阿娘。” 邵濯霖咽着口水,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程月舒冷淡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你爹死的早,按理说我应该来主持大局。” 邵濯霖的脑海中浮现那日宴会的种种惨状,如筛糠般发抖。 一骨碌但从床上滚下来,不住发抖和求饶。 “阿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程月舒叹了口气:“你呀,真不是个乖孩子,” 话音未落,程月舒手中长鞭宛若露出尖牙的毒蛇,狠狠朝邵濯霖抽去。
第45章 魔教教主的风流继母(15) 程月舒没有留手,早就被废了武功的邵濯霖被打得满地乱滚。 他忍不住哀嚎:“阿娘,我好疼。” 程月舒面色不变:“疼就对了,阿娘说过要疼你嘛。” “为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侍女……” 程月舒停了手,月光从窗外落到她的面上,半明半暗,一双眼眸翻滚着暴虐的情绪。 卑贱,多么熟悉的词,原剧情中的邵濯霖不就一直这般看待她吗? 连听她发出的惨叫声,都担心污了耳朵。 啪! 邵濯霖的脸上仿佛被一道火焰灼伤,鞭子带起的血珠落到他的眼中,男人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只有朦胧的红雾。 剧烈的疼痛这才姗姗来迟,邵濯霖疯狂叫嚷,从嗓子中挤压气音。 “脸,我的脸……” 程月舒这个贱人不就是看上他的脸了吗?怎么敢伤它的。 更随之而来的则是惶恐,邵濯霖的脑海中浮现起女人生辰宴当天如地狱般的惨况,他真的怕了,不该试探程月舒的底线。 邵濯霖挣扎着伸手,看不清晰的双眼无法找到程月舒的具体位置,他只能在地上胡乱摸索着。 好不容易摸到一双鞋,邵濯霖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爬过去。 “饶了我阿娘,我真的不敢了。” 程月舒看着他的模样,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笑容。 “当坏孩子就得受到惩罚,以后是不是要乖一点呀?” “是,我乖,我一定乖。” 邵濯霖毫无尊严地连连磕头,脑袋恨不得将地面砸出一个坑般。 他恨极了但也怕极了,活着才是一切,他不应该像个可怜虫般死去。 程月舒并未停手,一直抽到邵濯霖晕死过去,喉咙肿的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后才停手。 小莲听说教主这般为她出气后先是热泪盈眶,而后又觉得恐惧。 “教主,此人还是尽快处理了吧,他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只怕以后反噬。” 程月舒:“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小莲是真的不理解,教主为什么非要留邵濯霖一命,忍不住小声道。 “人有百密,亦有一疏,万一日后他……” “无妨。”程月舒抬手,如抚摸情人面颊般摩挲着鞭柄:“他能求饶就不是狼,是狗,既然是狗,就能被驯服。” 对于驯兽,程月舒还是很有心得的。 很快邵濯霖过上了冰火两重天的日子。 那个女人时而待他极好,钦定他为下一任魔教教主,从此以后他不再被称为三少爷,而是切切实实的少主。 可偶尔只要他犯了针尖大点的错误,程月舒就会用那条长鞭将他打得皮开肉绽,月余都无法下床。 就这样持续了一年,邵濯霖只要见到程月舒便忍不住全身发抖,再也提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到最后即便小莲都觉得邵濯霖有几分可怜。 上次教主不过是抬手打算饮茶,邵濯霖便立刻跪倒在地,将头贴在地上,丝毫不敢抬起。 宛若最忠诚的奴隶。 程月舒掀开眼皮,淡淡道:“看见你便觉得晦气,滚下去吧。” 邵濯霖连连应是,竟真的翻滚着离开了大殿。 两旁立着的人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现在整个血衣魔教俨然是程月舒的一言堂,反正众生平等,大家的武功都得从头修炼,也不敢起什么争端。 程月舒筛选出较为清白的舞姬、奴仆甚至马夫,让他们组成监察小队,但凡发现有作奸犯科的斩无赦,若有欺压良善的则先处以鞭刑,再以奴隶身份为苦主做工三个月才能被赦免。 魔教中人哪里受得了这个,一时间无数人想逃走,可魔教大本营设立在雪山之上,马厩被程月舒掌控,他们想逃走又谈何容易? 作为武功全失的普通人,恐怕还没等离开,先冻死在半道上。 于是所有人只能忍气吞声,留下来继续劳动改造。 还有人想用信鸽联系以前的老朋友,求得鬼医门中玲珑香的解药。 只可惜鬼医门早就在两年前被不知何人覆灭,亲传弟子都葬身火海,解药哪里能轻易找到。 只有老教主这类位高权重的才有一些藏货,可他们会为了喽啰般的人拿出来吗? 但程月舒也知道一味的强权手段是很难持续发展的,同时她也定下奖赏激励政策,只要诚心悔过且做了好事,就能从她手中拿到老教主珍藏的武功秘籍。 虽然不如血衣神功那样能一日千里,但也不是寻常秘籍能碰瓷的。 程月舒亲自赐下几本秘籍给进步分子,那些人的武功精进的很是迅速,让其余人也看到了希望。 于是江湖中出现了无比滑稽的一幕,血衣魔教的人竟一改往日烧杀掳掠的风格,开始四处行侠仗义。 有时还会遇到其他魔教的老朋友正在作奸犯科,两边很快打了起来。 那些人叫一个气啊。 “阻止我干嘛?你是不是有病!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仁义君子?” 血衣魔教的人仰头看天,叹息道:“曾经我有的选,可现在没得选了,我只想当一个好人。” 其余魔教众:“……” 血衣魔教打算改邪归正的消息传遍江湖,信者寥寥,大部分都觉得是在憋着坏。 还有些听说血衣魔教的现任教主是女子,只是以前老教主的夫人,更是嗤之以鼻。 “这便是妇人之仁了,血衣魔教在她手中也算毁了。” 江湖中人的评价传不到程月舒的耳中,可据点山脚下的百姓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好处。 以前他们出门都得弯腰弓背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血衣魔教的人,迎来灭门之祸。 可现在魔教上下无人再敢欺辱他们,甚至不少百姓都期盼着出点事。 家家户户都劳动力紧张,魔教的人都是身强体健的,能给他们当奴隶三个月,恰好春耕或者秋收,那岂不是赚大了。 甚至还有人开始碰瓷,动不动就躺倒在地口中哎呦哎呦地喊着。 血衣魔教的人简直泪目,他妈的,为什么。 到底谁是魔教啊? 时光荏苒,很快来到了五年后。 程月舒收到消息,来传信的教徒毕恭毕敬。 “禀告教主,十年一次的武林大比将在三个月后举行,我们血衣神教是否需要早做打算?” 程月舒这才想起来有这回事,这可是男女主相遇和相爱的重要剧情,她怎么能错过呢? 程月舒吩咐下去:“让邵濯霖过来。”
第46章 魔教教主的风流继母(16) 邵濯霖以最快速度赶来,再以最谦顺的姿态跪在地上。 “阿娘……” 程月舒随意地嗯了声:“起来吧。” 邵濯霖低着头,却没有起身。 “我不配在阿娘面前站着,还是这个姿势适合我。” 程月舒一步步从台阶走下,当她站在邵濯霖面前时,后者已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我们血衣神教蛰伏已久,江湖上都少了我们的传说,近日武林大比,正是扬名的好时机,阿霖和我一起前去吧。” 程月舒俯身,轻轻将掌心落在邵濯霖的头上。 明明没有用半点力气,邵濯霖却像脑袋上压了块石头般,将脖子深深弯下,一直到贴着地面,如同一条温顺的狗。 “谨遵阿娘吩咐。” 程月舒很满意地笑了,五年啊,这五年她真是过得——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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