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她先洗干净脸,看着一直站得笔直笔直的跟一颗大白杨似的男人,暗叹了口气。 谭明月向来娇气惯了,最不喜欢让自己不舒服的男人,要不是这家伙脑子不好,就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没什么自控能力,换个正常点的他们肯定已经前往民政部的路上了。 想到他惊慌失措要自宫,缓过了那阵如遭雷劈的震惊后又有些忍俊不禁,没见过这么傻的,傻得有点可爱。 “周钰,那个丑东西以后你要当成命根子保护,别伤害它,要记住了!” 听到她的语气明显缓和了,周钰稍微有了一丝安全感,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许。 “它不是,”那么丑也配当命根子,他的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你才是。” 闻言,谭明月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是自己才是他的命根子,心里的怒气消散了些许,她拍了拍身侧的椅子,“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周钰乖乖走过去坐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因泪水还没完全干显得鸦黑秾艳,分外好看。 原本应该是高冷疏离的凤眼,因为人傻了,看起来清纯无辜,反差不要太大。 不过谭明月现在不怎么吃高冷这一款,她的第一任男朋友就是高冷男神,追了两个月才追到手,结果自己一作妖他就受不了了,然后很快就跟他分手了,从此以后她都懒得追人,从追求者中挑选合适的,对自己比较热情耐作的男人。 目前看来周钰算是比较热情耐作的,就是承受力有点差,一不搭理他就要挥刀自宫,谭明月忍不住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收敛一点。 “小月,你要是生气了就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一定会改的,不要不要我,更不要离婚。”周钰主动开口对她说。 他实在是害怕被离婚,不想她找别的男人,到时候肯定会更讨厌自己那么傻,什么都不会,还总是惹她生气。 谭明月见他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忍心,“周钰,我们约法三章,以后这种事白天不许做只能晚上做,咱们七天最多做三夜,每夜只能两次,不许超过。” 周钰连忙点头,“我都听你的,你不要就不做了,你别生气。” 其实他还是觉得那个丑东西剁掉挺好的,它长得不好看,还会变大变硬难受得很,洞房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一直一直那样让小月亮不高兴,剁掉以后就不会再有这种事了,虽然可能会很疼,但还是很值得的。 可是她不同意,还要自己好好保护不能受伤,周钰也只能歇下心思,大不了就像前天晚上那样忍一忍就过去了。 见他这么听话,谭明月彻底不再生气了,现在更重要的是给他上上生理课,省得什么都不知道再闹出这种事来。 小夫妻俩一个红着小脸教,一个认认真真学,直到外面传来纪兰妮叫他们吃饭的声音才停下。 谭明月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刷牙,拿着搪瓷杯和牙刷,对跟着自己的大尾巴微微眯起眼。 “要剁掉它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碰了别的女人,不守男德,身子脏了,就该被剁掉!” 周钰连忙摆手,“我不碰别人,那是流氓,犯法的。” 公公婆婆大概也就教了他不许碰女人,所以第一次见面救下自己时那么怕被误会成流氓,谭明月不禁笑了。 “想也不许想。” “我不会想的。” 周钰不太理解为啥要交代这种没有用处的话,自己有媳妇为啥还要想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又没他媳妇长得漂亮,而且他的脑袋瓜子只能装很少很少东西,结了婚要记住很多道理,哪有心思想别的女人。 谭明月对他挺放心的,这么多年公公婆婆的恐吓式教育很管用,他根本不敢和外人有过多交流。 …… 摆酒的日子定在正月十二,这会还没开始春耕,比较空闲。 谭明月穿着一身土气的大红花布棉袄,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用红头绳绑着,小脸没有化妆但白白净净的,五官精致,容貌清丽,看起来一点也不土气,当然也没时尚到哪去,就好比一些漂亮的演员演年代剧一样。 早知道婆婆要用这块大花布给自己做棉袄,她肯定会阻止她的,可惜花棉袄已经成型,只能硬着头皮穿上。 虽然又花又土,但这年头红布少,更别提花布,村子里的女人见了羡慕得很。 “新娘子可真漂亮,打扮得跟朵花一样。” “那是,她娘当年就是村里一枝花,现在好好养养比她娘还要长得好看,一点也不输给县城里头长得漂亮的姑娘。” 前来参加酒席的村里人互相耳语。 有的说周钰傻人有傻福,也有不少人说谭明月眼光好,跟谭家断绝关系后挑的小周家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厚道人家,傻子丈夫又是个能干的,可想而知日子过得有多好。 其实周钰成年后也不是没有姑娘愿意嫁进来,但是纪兰妮看不上,倒不是看不上女方,毕竟自家儿子是个傻的没道理挑三拣四,主要是看不上女方的家人,能看上傻儿子的人家大多不是啥好人家。 娶个媳妇容易,彩礼钱贵点也能掏得起,可是将来要过一辈子,儿子脑子不好性子又闷万一受了欺负吃了亏咋办? 或者受不了气动手打人,以他那力气劲儿轻轻松松就能把人打死。 所以,她只能打消了让儿子结婚的心思。 也就现在的儿媳妇跟谭家彻底断绝了关系,又在村里闹了一通,多多少少会让村里人心存芥蒂,这样一来反而让她安心了不少。 如果能好好过一辈子,她肯定会把谭明月当成亲闺女看待,如果过不下去那就留个孩子给儿子养老也成。 周钰穿着青黑色的棉袄,胸口戴着红花,唇角微扬,眉眼间透着满满的喜色,跟着爹一起招待客人。 虽然他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很多人明里暗里说过他傻,但是今天摆酒是对外证明他和小月亮是夫妻,心里还是高兴的。 也正因为高兴,不喜欢喝的酒也喝了不少,以前几乎没有喝过酒酒量比较浅,一会儿就上了脸。 好在他喝醉了不怎么闹腾,乖乖地跟在他的小月亮身边,犹如星星伴月般。 等所有宾客都坐下吃饭,公公周建霖敬完一轮酒,没有他们什么事了,谭明月和李弄璋扶着他进屋里休息一下,等缓过了酒劲再吃饭。
第17章 李弄璋本来要把人扶到床上躺着,刚到床边就听到他醉醺醺地说:“不要上床,我还没有洗澡,脏,不能上床睡觉……” 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以前他们两个都是单身汉的时候好哥们因为纪大娘教的比较注意卫生,为了赚钱没少结伴去山上打猎,有时候时间来不及晚上会在山里过夜,他也要去河边洗脸洗脚,现在结了婚有了媳妇了更爱干净了。 不过有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儿天天作伴,稍微麻烦点拾掇拾掇自己也成,可惜没人肯嫁给他这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李弄璋将人扶着坐在椅子上,周钰顺势趴在桌子上,阖上双眼呼呼大睡。 谭明月拿了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虽然他身体好,但是睡着了免疫力下降容易着凉。 “嫂子,你让我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在第二战区。”李弄璋压低声音说。 “不会让他发现是你查的吧!” “不会。” 谭明月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封信,“这封信是匿名的,有没有办法帮我寄给他的上司,最好不要让他查出来。” 能这么坑害一个女孩子的人必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事得做得隐蔽一点,虽然事发还是很有可能会被恨上,但起码不要牵扯太多人进来。 李弄璋点点头接过信。 其实这事也挺凑巧的,周彦邦那狗东西最近立了功可能要升官了,部队里肯定有跟他不对付的人,可以稍加利用一下。 这次除了帮嫂子解气,主要还是因为大周家的人不厚道,当年要不是有周叔介绍和他的人脉打基础,他周彦邦哪有那么容易出头,结果周叔一受伤退下来两家就分家,还各种看不起他的好哥们,新仇旧恨加起来怎么也要狠狠坑周彦邦一把,最好让他再也不敢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李弄璋将信揣进兜里,有些期待周彦邦知道投河的前未婚妻根本没死反而坑了他们一家,还嫁给了钰哥时会是啥反应。 可惜这事只能在心头里想想,现在他更担心一件事。 “嫂子,上次派出所那事闹得那么大,周彦邦如果有心去查很容易就能查到,不知道会不会想啥阴谋诡计来报复你。” 这事谭明月倒没有害怕,事情闹得那么大到时候部队派人查也容易查到,处分也会越重。如果他要报复自己,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至于要了她的命。而且她身边有周钰这个大力王护着,只要不犯法基本不会出什么事。 现在主要担心的是帮自己忙的李弄璋不要被抓到把柄,周彦邦到底是军官,而李弄璋是投机倒把的二道贩子,一旦对上会很不利。 “你要小心,如果不能万无一失,还是让我自己来寄信。” 知道她在担心自己,李弄璋将信收好笑了笑,“嫂子放心,这事我肯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你就安心跟钰哥好好过日子吧!” 见他信心满满,谭明月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等他离开屋里,她找了把椅子坐下。 周彦邦是军官,地位权利相对来说比较大,但是这年代的部队非常注重风气和记录,行差踏错便会成为明晃晃的靶子,谭家这种普通小老百姓反而比较棘手。 上一回让他们赔了一百五十块钱了断绝了关系,可他们才是真正给小可怜带来无尽痛苦的人,这么多年的折磨加上一条人命哪是一百五十块钱能还得清的,只是想对付还得寻找合适的机会。 如果一切能顺利,尽快将所有的仇怨彻底了结清楚,到时候自己也能安安心心和周钰一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好过日子了。 只不过他们一大家子想要离开村里也没有那么容易,现在是七四年年春,距离改革开放还有好几年,那会也只是在农村实行改革。在牛蒡村推进家庭联产承包制得找几家人合伙一起干,周钰虽然干活一把好手,但不懂这里头的事,公公周建霖年纪不小了,不能兜着他们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他们自己闯。 牛蒡村不在对外经济开放的特设区,自己没有学历和文凭不好找工作,改革全面推开还要不少时间,农村户口要去城里生存没有那么容易。 其实最好的捷径就是高考,如果能考上大学就会彻底改变命运,届时周彦邦手段再厉害也会掂量一下,只是作为一个学渣本渣谭明月有点担心自己考不上。 村子里有工农兵推荐名额,插队的知青们抢破头,根本轮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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