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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这个大户说什么要捐粮捐钱，反正这种卖主求荣的人宰了也能把家产充公。 至于那些仅存的、也给苍月国低过头的百姓，梁毓景倒是没怎么样，只是把人分散安置，让周围几家军户看着。 毕竟，也不能排除这些百姓已经投敌了。 除此之外，还得防着苍月国又打上来，梁毓景忙得连着半个月都在太原郡没回府一次。 而这半个月里，太原郡被夺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大梁。 负责嘉奖的御前太监、礼部官员等人已经快马加鞭赶往太原郡。 而江南一带最热闹的，其实还是户部牵头的清丈田亩。 嗯，没错，在梁毓景和苍月国打生打死的时候，朝廷终于吵出了一个结果—— 百姓们要清丈田亩，那朝廷就清丈田亩。 只是小吏们去一寸一寸地丈量土地也是要时间的嘛！ 缓个七八年不成问题。
第272章 秋收农忙 百姓们自然不知道朝廷用的是缓兵之计，他们只以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孩子，都不用卖身为奴了。 加上夺回太原郡的好消息传来，一时之间，百姓们都不由为大梁有如此圣明贤德的君主、文武双全的太子而庆幸。 只能说，淳朴天真的百姓还是很多。 那些了解内情的，要么心生怜悯，却也只是怜悯；要么冷冷嗤笑，嗤笑一群泥腿子想得美。 其实元香雪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感慨了一句大梁好像完不了了。 毕竟按照清丈田亩搞下去，起码得续命几十年啊！ 结果梁毓景就无情地戳破了这个朝廷上下一起编织的谎言。 哎，还是那句话—— 这大梁，吃枣药丸！ 不过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毕竟底层老百姓还有希望嘛！ 六月初，朝廷的一干人马终于来了。 离谱的是，本着嘉奖的名头，却送来了两名监军。 这两名监军也不干别的，主要是军务上他们也插手不了，就只能琢磨着捞油水了。 但周边的大户们，几乎都被梁毓景犁地似的犁了一遍，军中财务更是他亲自上手打理，这油水也没地儿捞啊。 于是这两人便开始拉拢军中将领…… 有点脑子的也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毕竟这可是在前线战场上，要是梁毓景这个大将军故意派他们去送死……那些贪墨的钱也得有命花啊！ 这捞不着油水，还每天都和兵卒们吃一样的食物，睡一样的床，两个监军很快就受不住了，于是开始写密信。 有夺回太原郡的功劳在前，密信里也不能写太多坏话，但功高震主这句话却是没错的，只需多描写描写边境百姓对梁毓景爱戴与崇敬…… 金陵那边可不得炸了？！ 这一炸，百分之百就是召回梁毓景，只要人一走，身负皇差的监军们想怎么捞油水还不是怎么捞？ 这想法很好，但是梁毓景不走啊！ 明睿帝下一个召令，他就回一道边境告急的八百里加急，反正就是不回去。 而且，也不是全然作假，苍月国确实卷土而来了。 但梁毓景又恢复了前期那种缩头乌龟的打法，就算苍月国露了破绽，他也坚决不追。 想也知道，苍月国死了太子，这会儿肯定军心正盛，硬碰硬不是脑子抽了吗？ 只要抻上一阵子，消磨掉此时的报仇之心，之后才好打。 而且，这种打法也能积聚己方的情绪，等到能够出城作战的时候，兵卒们爆发的憋屈之气也是一种利器。 明睿二十六年，深秋时节。 元香雪已经领着一大家子人搬到太原郡住，这也是表明太子一家要与兵卒们同进退的决心。 可能是习惯了吧，元香雪现在也不觉得吵了，甚至有时候大半夜苍月国来夜袭了，她都能闭着眼睛穿好衣服…… 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体验一番连夜跑路，也是有点小遗憾。 值得一提的是，苍月国似乎还没转变思维，虽然占据的城池，却没有下地耕种，也就是说，他们的粮食，还是只能通过抢掠而获得。 那么，愈发临近收获的季节，太原郡便愈发肃然。 梁毓景又住进军营去了。 元香雪倒也不无聊，因为羲和、云梦天天跟着富贵、平安上蹿下跳，一天到晚闹腾得都叫她烦了。 瑶光本来也挺乖巧一小孩，但现在也是每天枪不离身，院子里的竹林被打得没几片叶子也是没处说理去。 谢侧妃也差不多，每天跟着几个孩子练得起劲儿，甚至还一起去下河摸鱼…… 这事儿吧，元香雪觉得她去干还算有可能，但谢侧妃那么一个娴雅的人，竟然也去下河摸鱼……就离谱。 不过不得不说，现摸的小鱼烤着吃确实美味。 咳，虽然元香雪吃了鱼，但她还是把摸鱼的人都罚了，毕竟那是河水，着凉了怎么办？一不小心被河水冲走怎么办？ 虽然只到小腿高的河水想要把人冲走确实不太可能，但谁叫几个孩子还小呢，一听还以为是真的被唬住了。 元香雪顺势又安排几个小孩学游泳…… 反正细究起来，她还挺忙的。 秋收农忙时节，元香雪特意带着几个小孩去庄稼地里转了一圈。 什么小麦、青稞都得认识认识，她可不想把几个小孩养成当初梁毓景连麦杆都认不出来的样子。 回程的时候秋霜来说苍月国又打上来了，据说这次规模很大，动了真格。 平安在一旁听了，就问元香雪：“母妃，他们要来抢我们刚收的粮食吗？” “嗯，他们不会种地，所以只能抢别人的，这个行为是不对的。” 瑶光握着量身打造的一杆枪，气愤道：“等我再长高些，就去收拾他们！” 富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瑶光：“姐，我也去！” 瑶光看了眼她的小身板：“那要等你和姐姐一样高才行，而且你枪术不行，还要多练练。” 元香雪在一边听得嘴角微抽，说得好像你俩长高了、枪术练好了就能去一样。 “行行行，你们三个都要好好练，多吃饭长高高，回头带你们学骑马。” 瑶光顿时就扒上来：“母妃，我要大黑！” 这里的大黑，就是梁毓景最新的坐骑，以前那匹马老了，只能荣养。 大黑是一匹特别高特别俊的黑马。 元香雪当时看了也想要，就是驾驭不了，还是梁毓景带着她骑上去才算是享受了一波风驰电掣的感觉。 大黑这个名字，也是元香雪因为不能单独骑，特地给人家骏马取的，骏马本马也是没处说理去。 元香雪看了瑶光一眼，心说你这小身板……啧，大黑连我都看不上，还能看得上你？ 于是敷衍道：“你还没大黑的马腿高呢，长高再说吧。” 瑶光恹恹“哦”了一声。 富贵在一边小声说：“姐，我们给大黑找个媳妇儿，明年就可以从小黑养起了！等我们长高了，小黑也长成大黑了！” 瑶光陷入沉思，然后心动……
第273章 够用就行 元香雪没管几个小孩琢磨什么，反正大黑眼光高着呢。 回到府里，隐隐约约能听见喊杀声，但见城里百姓神色，也知道问题不大。 果然，傍晚时分，苍月国退了兵。 梁毓景深夜才回来，这时候元香雪早就睡了，连人爬上床来都没醒。 第二天起来如果不是秋霜提了一句，元香雪甚至都不知道梁毓景回来过。 不过梁毓景也就回来这么一次，之后就一直住在了军营。 因为苍月国可能迫于没粮可吃的压力，不停歇开始了攻城。 梁毓景只能驻守在军营里，按住想要出城冲杀的将领们，毕竟时机不对。 这么一个月下来，天气渐冷，军营的开支又要多加毛衣、蜂窝煤等物，好在粮食不缺，不然大户们还真要被榨干了。 但太原郡这边平稳了，金陵皇城却是有些动荡—— 先前就说了，百姓们以为朝廷已经派人丈量土地了，但这都半年过去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尤其户部派去各地丈量土地的小吏，那真是装样子都装不明白。 不提什么怠懒到每日午后才开始查验，就说这小吏只逮着大户家去就很有问题。 而且，现在丈量土地也是有猫腻的，因为完全是靠一脚一脚走下来算长宽的，那步子大一些，小一些，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如果给小吏送钱，小吏就放大步子，于是本来三亩的土地，愣是搞成了一亩…… 不提这其中虚报会产生的种种问题，就说来年这家大户该缴纳的税款，瞬间就少缴了二亩地啊！ 也是行事不密，这事儿被大户家中的奴仆瞧见，再往还没有卖身为奴的同乡处一说，农户们可不得闹嘛！ 而最妙的是，这事儿就发生在会稽郡，百姓们直接跑去了金陵，堵在宫门口要说法。 最后的处理方法……当然是小吏背锅咯，毕竟是他收了钱办事的嘛！ 但余怒未消的百姓们却也没走，毕竟他们所求，也不是罚个小吏，而是要清丈田亩！ 尤其是与别处的百姓一对情况，就发现朝廷派下来的小吏们都没怎么做事，那怎么行？他们还等着明年多种些庄稼呢！ 于是又聚众开始闹腾。 于是朝廷又开始头疼。 这么纷纷扰扰吵上一阵，江南观望的望族、大户们不乐意了。 因为清丈田亩严格来说是在削减他们的利益，而朝廷这般拖拖拉拉，其实也放出了不好的信号。 于是大户们在朝堂上的口舌也开始施压…… 私底下更是买通县令、里长等小官，企图强占土地、强买为奴…… 乱象迭起。 又是一年冬季，明睿帝下了旨，召诸皇子回京过年。 梁毓景以苍月国蠢蠢欲动为由，拒绝了。 平王、恒王纠结犹豫一天，终是选择回去。 毕竟，他们在这里也只能打打下手，不如回了金陵，起码能给梁毓景上眼药啊！ 而且，宫里可是还有个真正备受圣宠的嫡幼子十五皇子呢，不得想想办法解决？ 虽然他们也不想给梁毓景解决拦路石，但归根究底也是为他们自己解决拦路石。 对此，梁毓景只能说：希望你们成功，并期待来年还能见到你们。 大约是今年苍月国损失惨重，因此这个年倒还算平静。 明睿二十七年，正月初一。 元香雪给梁毓景的生辰礼依旧是亲自雕刻的印章。 不过今年换成了只有一点点相像的盘龙印章，底部的字也换成了“天下第一，举世无双”。 梁毓景：……还是只能看看，不能用。 不过心意到了，还是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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