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这个可能,元香雪就在原身记忆里复盘了小产事件—— 小产那天,是林侍妾巧立名目说要赏梅花,然后邀请了岳侧妃、石侧妃、卢侍妾、程侍妾来汀兰院。 类似这种小聚其实很常见,毕竟不能出门,大家都很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嘛。 然后这种场合一般都要炫耀,所以两位侧妃就带了孩子。 府里一共三个孩子,皇子妃生了大姑娘,岳侧妃生了大公子,石侧妃生了二公子。 当时众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汀兰院侍候的宫女也勤着换茶,倒霉的原身就喝了那一轮新换的茶! 然后就这么中招了。 后来检查,那一轮的茶全都添加了东西,且剂量不小。 怀孕的喝了小产,身体弱的喝了腹泻。 所以,结合立太子的风波来说,那茶说不定是瞄准两个小孩去的! 现代的小孩若是腹泻,治疗不及时都有可能出事,更何况还是古代的寒冬腊月里呢? 元香雪只觉前途一片无亮,瞬间悟了:这九皇子最高也是个圈禁的命啊! 至于最低? 头身分离呗! 元香雪也不是没想过另一个可能。 但宫中虞贵妃乃是人人喊打的妖妃,朝中虞家还被戏称虞半朝,九皇子别说贤名了,压根就没什么好名声。 虽然这些很可能都是政敌弄出来的污名,但没压下去这种“谣言”,也说明妖妃、虞半朝什么的有水分啊! 眼瞅着,就是烈火烹油、死期不远了啊! 所以,她还有必要病愈吗? 烤着暖烘烘的炭盆,喝着沁人心脾的清茶,元香雪下定决心: 虽然躺是躺不赢了,但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至少得让洗衣房把她衣裳洗了啊! 别说什么自己洗,大冬天的要热水洗澡都难,还洗衣裳?冷水洗就更不可能了。 再说了,元香雪还怕自己粗手粗脚把衣裳洗坏了呢。 至于让秋霜去洗? 可别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嘿,咱就是这么有原则! ᕦ(ò_óˇ)ᕤ 很有原则的元香雪在第二天看见了洗衣房送来的衣裳。 已经洗好的薄荷绿衣裳。 就很…… 凎,秋霜这丫的不会是故意卡着时间激她病愈出门吧? 可惜心理准备都做好了,社死也死无全尸了,元香雪也只能心里无声尖啸一番。 明睿十九年,十一月二十日。 今日正巧九皇子休沐,元香雪便打算早早去正院给皇子妃请安,然后再去前院谢恩。 天色灰蒙蒙亮时,元香雪就被秋霜叫醒了,之后洗漱、梳妆,又吃了两碟子糕点一杯茶,主仆二人就出了汀兰院。 汀兰院位于西厢偏后方,若要去正院,沿着府中花园子的回廊走过去最方便。 元香雪怕冷,出了门就走得快,拐过弯就远远地就瞧见前方有人。 不出意料,便是同住在西厢的卢侍妾与程侍妾了。 这两位侍妾几乎每隔两三日就要去正院请安,因此,元香雪半路上遇上她们,也不算意料之外。 元香雪没放慢步子,渐渐地就追上了,只瞅见前方两人慢悠悠赏着景,隐有笑语声。 也是奇怪,天刚破晓呢,就有兴致赏景,还一边赏一边谈笑。 问题是这两人都进府好几年了,这花园子还没看够吗? 虽说怪石嶙峋、松竹傲然,间或还有几株梅花妆点其间,但也只勉强算是一步一景。 元香雪身为一个旅游达人,比这好看的园林不知逛过多少。 后方多了脚步声,前头的人自然听见了。 卢侍妾上一句还说着竹林,回个头的功夫,就自然地拉了一下程侍妾。 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宫女自然地往回廊边上靠,留出了空处。 三人于是相互见礼。 “卢姐姐好,程姐姐好。” 卢侍妾笑盈盈问:“元妹妹好,你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元香雪懒得假笑,只淡淡的回了句:“是。” 卢侍妾笑容有些微僵,程侍妾便接过话来: “妹妹是去给皇子妃请安的吧?前些日子陈嬷嬷回了正院,还以为能见到你呢,没成想竟拖到了今日。” 元香雪轻哼一声:“若不是妹妹连杯热茶都喝不上了,妹妹确实还想将养将养呢。” 这话一出,程侍妾脸上的礼貌性微笑也僵了。 “这……妹妹这话说的……” 元香雪一点都没有说错话的自觉,反正早晚玩完,那当然要随性自在一些咯。 卢侍妾与程侍妾对视,眼中都是惊讶。 元香雪可懒得站着吹风说话,她一个侍妾,冬衣可穿不起皮裘,虽然尽量穿厚了,可还是觉得冷。 “两位姐姐,妹妹病初愈,实在受不得冷风,这便先行一步了。” 说完就越过两人,大步流星走了。 跟在元香雪身后的秋霜低眉顺眼,心中暗想如此行事不好,却也只能亦步亦趋跟着。 待两人走远了些,秋霜才低声道:“姑娘方才为何不与卢姑娘、程姑娘一路同行呢?” 元香雪淡淡道:“我冷。” 秋霜心里那叫一个无语啊! 这位主儿今天非要多添两件衣裳在里层,又穿了一件十分厚重的斗篷,手里还拿着暖炉,如何还冷? 而且这身打扮,瞧着人都粗壮了一圈,更别提还有苗条的人做对比…… 方才那卢侍妾、程侍妾就很美姿仪啊。
第5章 正院请安 回廊上。 卢侍妾、程侍妾依旧慢悠悠走着。 “这元妹妹的脾性……似乎尖锐了些。” “哎,好不容易有孕,竟遭了无妄之灾,脾性变尖酸些也正常。” 这两人一言一语,元香雪的脾性就成了尖锐与尖酸。 卢侍妾微微一笑,低声道:“你瞧见没?她像是胖了,听说皇子妃特意吩咐膳房那边紧着她来,当时还以为她发了善心……如今看来,真是用心险恶啊……” 程侍妾深以为然点点头,也低声说:“她方才口不择言,说是连杯热茶都喝不上,怕是岳侧妃那边叮嘱了热水房……这可真是恩将仇报啊!” 卢侍妾一听这话,也道:“可不是嘛!听说石侧妃那边也吩咐了炭火房,汀兰院的炭火怕是呛人,这元妹妹也是可怜,还病着呢就得出来了。” 话音落下,两人面面相觑。 等等—— 若是没有这些事,汀兰院岂不是还要继续闭门养病?! 卢侍妾忍不住低叹:“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程侍妾也扼腕叹道:“这元氏小产本就叫殿下心疼,如今一出来,怕是……哎,东厢那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提两人如何叹惜,今天也是巧了,或许因为明日就是冬至,今儿来正院请安的人竟然齐了。 人是陆陆续续来的,元香雪是第一个。 林侍妾是第二个,一来就瞅着元香雪瞧,话里话外炫耀着自己搬去东厢,经常与两位侧妃相谈甚欢…… 然后又说一会儿请过安后,要陪她去前院给九皇子谢恩…… 嗯,就很无语。 不过幸好有林侍妾嘚吧嘚吧,不然不言不语地坐在偏厅也挺无聊的。 等到卢侍妾、程侍妾联袂而来,偏厅就热闹许多了。 因为林侍妾没宠,可卢侍妾、程侍妾却是底气较足的。 元香雪就柔柔弱弱地看戏。 还别说,林侍妾战斗力还行,以一敌二的同时还能挑拨一下卢、程两人的结盟。 等到岳侧妃、石侧妃来了,皇子妃才出来。 众人行过礼后便一一坐下。 “元妹妹身体大好了?” 元香雪起身,浅浅一礼:“多谢皇子妃看顾,妾已病愈。” 皇子妃露出轻松姿态:“如此,我也好向殿下交代了,你可去谢恩了?” 元香雪垂眸恭顺道:“妾如何能随意去往前院?只等皇子妃哪一日有空,领着妾一同去便是。” 其他人一听:哟呵,这是打算抱皇子妃的大腿了? 不然何必卖这么一个大好处出去? 皇子妃听了,脸上的笑意都真诚了许多。 “今日我正好有些冬至的琐事要寻殿下说,下午过去时就叫上你。先坐下吧。” 元香雪应声坐下。 便听皇子妃又问起别人来。 “岳妹妹,大公子近日可好?” 岳侧妃依旧坐着,笑盈盈回答:“托皇子妃的福,大公子身体康健,今早还缠着妾玩九连环呢!” 皇子妃点头,看向石侧妃:“石妹妹,二公子如何?” 石侧妃也依旧坐着,只表情恭顺些许:“回皇子妃的话,二公子并无不妥,多谢皇子妃关心。” 皇子妃又看向林侍妾:“前几日听你说蘅芜院有枯枝,可收拾妥当了?” 林侍妾笑盈盈起身:“皇子妃发话,那些奴才自然麻利,已经收拾妥当,妾多谢皇子妃。” 这话说的不巧妙,有暗讽东厢的宫人不听话之嫌,而东厢的两位侧妃自然首当其冲。 毕竟御下不严嘛! 元香雪瞄了瞄两位侧妃,想看看这两位的神色,倒是正巧与岳侧妃对上了眼。 嗯,你不看我,怎会知我在看你? 所以,就巧了嘛。 岳侧妃轻启朱唇:“元妹妹病愈,按说合该庆祝一番,不过明日就是冬至,倒是一道庆祝了。” 元香雪淡淡回了句:“岳姐姐这话说的不对,妹妹不知自己有孕,以致于吃错东西而小产,有罪才对,皇子妃不罚妾已经是开恩,如何还能庆祝?” 岳侧妃眉梢一扬,温声细语安慰:“妹妹年纪虽然不小了,可却是头回有孕,不知者无罪嘛。” 元香雪柔弱一叹:“话虽如此说,可妹妹还是自责不已,本想在汀兰院了此残生……” 她悠悠地停顿下来,引得众人疑惑起来。 卢侍妾与程侍妾眼神交流一番,觉得接下来的话怕是会很熟悉。 果然—— “妹妹自小产之后,只觉身子没力气,冷风一吹便浑身骨头疼,日日只能躲在屋内守着炭盆,可眼见这天越发冷了,汀兰院却连杯热茶都喝不上……” 说到此处,元香雪捏着手帕故意擦擦眼角,仿佛她已经哭出来了一样。 当然,其实就是眼眶水润了些而已,这种戏没必要真哭。 元香雪泫然欲泣地哭诉道:“妾也知道,府中人多事多,慢了些时辰也情有可原,只是妾这身子实在不争气……求皇子妃怜惜。” 被求怜惜的皇子妃:…… 喜滋滋看戏的众人:…… 仔细想想最近汀兰院的消息,这元侍妾一直闭门不出,一点幺蛾子都没闹,莫非还真是自责不打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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