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你再紧张下去,本公主可就亲别处了。” 殷春山:…… 一个时辰后,殷春山躺在贵妃榻上混混沌沌、半梦半睡。 富贵则是看着桌上的画作——姝丽无双的美人毫不设防地躺着,胸前白皙的皮肤上散落着几片粉红花瓣,仔细看,又觉得那不是花瓣。 殷春山的婚假是半个月,富贵就画了十五幅画。 姿态各异,甚至有浴池里玉体横陈的那种限制级……不得不感叹,富贵确实学了些了不得的东西。 厮混半个月,殷春山终于能够换上官服、兴高采烈地上朝去了。 而最近朝廷的大事,除了边境与苍月国的对阵,就是关于女子能不能做官的议题了。 朝中都是男子,女子做官,岂不是抢他们的饭碗?即便是保皇党,也是嘴上同意,背地里议论纷纷。 殷春山只是翰林院的小官,这种大事她其实是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微言轻嘛。 但今上广开言路,文武百官都可以上折子发表看法。 因此,殷春山有备而来。 说到底,一个是男女是否平等,若是平等了自然要把男女的权益都平等; 另一个就是是否刚需了,若是需要女官,那自然无可争辩。 殷春山只简单论了论男女要平等,毕竟当今如此宠爱皇后,又对公主皇子施以同等教育,加上十年来的态度倾斜……现在可没谁敢说自己重男轻女。 她的重点在第二点—— 其一,妇科病,这类病症大多需要望闻问切,但许多妇人、或者妇人的丈夫因为不愿意男性大夫碰触,只能胡乱医治,导致小病变成大病。 如此看来,太医院是不是需要女医官? 不是医女,而是正经授予了官职的女太医,毕竟说得功利些,只有这样,才有女子去钻研医术,不是吗? 其二,都说言传身教,但男子其实经常在外奔波,家中孩子都是跟在母亲身边长大,既然如此,母亲是否需要加强学识? 如此说来,女子也不应该只粗略学一学女四书了吧? 那么,国子监是不是也应该设立女祭酒? 其三,激将法。 都说巾帼不让须眉,尔等不同意,难道是怕自家的儿孙,在科举场上考不过女子吗? (话说,这个还真的是。) 大略就这些,但殷春山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纸…… 富贵当时看了,立刻叫她赶紧删减删减,父皇最不喜字儿多,嫌弃浪费时间。 于是,今天的殷春山揣着薄薄三页纸的折子,送到了司礼监。 说实话,殷春山的论调其实并不如何新颖,但她是今年的状元,还是当朝第一个驸马,官职虽小、份量虽小,但无人敢轻视。 而女子做官一事的推进,其实早在当今提出来的那一刻起,文武百官都清楚拦不住。 毕竟他们都清楚,当今想要做成什么事,向来不以赞同的人数多寡为基准。 但殷春山在其中还是出了一份力的,毕竟她其实可以代表长乐公主的态度,也就代表皇后的态度。 女子做官一事通过后,也没谁就走马上任了,而是隔年于京城开启了试点——第一届女子科举考试,考题与男子的无异。 为表身先士卒,三位公主都坐在了考场里,京城贵女们也纷纷下场。 考完后的答题卷子还被展示出来,让京城人一睹为快。 其中,云梦拿了魁首,富贵进了前十,瑶光堪堪中游。 知道内情的,都调侃一句富贵:有个状元驸马就是好啊,瞧瞧,补课两三月就能考进前十了。 虽成亲还不到一年,但京城人士都知道:长乐公主与驸马那是相当恩爱,还臭味相投。 这夫妻两个,不仅逛青楼,也逛南风馆,还喜欢办文会诗会、赏花宴,最近更是搞了个以诗文会友的局,不论男女,只要诗好就能入场谈论古今,算是把文人墨客的圈子给立起来了! 当然,这其实有搅风搅雨的嫌疑,毕竟这种现象久了,那是个人都要想方设法融入其中,然后扯大旗招摇撞骗去…… 而且,诗文好又不代表能做好实事。 于是会搞事的公主与驸马又新组了个局,叫做实践出真知。 反正就是一种打补丁的手段,姑且不提这其中的乐趣,倒也确实有几分作用,但也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 短短几年下来,朝廷众臣便发现,这朝中竟然多了一个派系——平时看不出来,但一旦有事,长乐公主的声音总是特别大。 有个别朝臣不免杞人忧天起来:如今女子亦能为官,那若是长乐公主对那个位置有意…… 只能说,权势这个东西,不管多还是少,果然都令人多思多想。 富贵当然是没那个心思的,虽然她感觉如果她说有,那母后肯定会说服父皇给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但真的,起不来,富贵还是更喜欢睡懒觉。 而且,这些年她与殷春山越来越合拍,已经彻底没了再找男宠的想法。 如此一来,还是让平安弟弟辛苦辛苦顶上吧。
第307章 平安 景元二十一年,十月。 景元帝颁布退位诏书,传位于九月十二日刚过了而立之年的太子殿下。 大名梁湛,小名平安的太子殿下就这么上位了。 登基大典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短短半个月,这大梁便换了一个主人。 而太上皇也不讨人嫌,大典一过便带着太后旅游去了。 平安坐在龙椅上,听着耳边的“万岁”声,心里一片平静—— 毕竟,在他及冠那年,父皇就想要传位于他了,只是他有自知之明,当时的几大摊子大事,他根本没那个威望压住。 这一拖……准确来说,是平安这一学习,便直到今时今日才真正接过了玉玺。 平安将年号定为【兴平】,其一:寓意大梁在父皇的治理下兴盛,他算是承接,也当不改父志,继续让大梁兴盛下去;其二:苍月国、南曦国都服顺恭敬,寓意大梁已是承平之年。 说实在的,平安觉得自己的皇帝其实没多少事情干,小事确实很多,但大事也真的没有。 就算是碰上了天灾,在现如今道路通畅,官员廉政的情况下,也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当然,平安也没有因此懈怠政务,毕竟他很明白上行下效的道理,他这个领头的皇帝都耽于享乐了,那底下的大臣也清廉不了太久。 不过话是这么说,平安还是觉得,他比当初的父皇要清闲许多。 过了年,大梁正式进入兴平元年。 今年是科举年,三月殿试时,平安觉得,他可能和当初的父皇一样,终于遇见一见钟情的人了—— 平安十八岁便成亲了,那时候他已经被立为太子,因为他没有喜欢的姑娘,母后还为他在宫中办了一个赏花宴选妃。 当时,平安凭着眼缘,选了云氏女为正妻。 如今后宫之中,皇后云氏,膝下育有大皇子、二公主、五皇子;淑妃万氏,膝下育有二皇子、四皇子;丽妃路氏,育有大公主、三皇子;另有李昭容、武修仪、周充容、刘充媛。 于女色上,平安不热衷也不排斥,有大臣劝他选妃,他也懒得选,反正皇子皇女也足够多了,总不能这么多个还教育不出来一个合格的吧? 但平安觉得,真就是造化弄人。 他对后宫众人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相处这么多年,也不过有了几分默契,当然,更多的还是别人来迎合他,但也无所谓了。 可偏偏,在金銮殿上,他看上了他亲自点的女状元——赵望舒。 平安没有立刻行动,甚至心思也没有表露出分毫,因为他知道,赵望舒是来一展宏图的,不是为了进他的后宫生儿育女…… 平安悄无声息地开始了暗恋。 暗恋的滋味既让人沉醉其中,又让人难以忍受,尤其每天都能见到暗恋之人,却连看都不能放肆大胆地去看——生怕自己的眼神透露太多东西。 当然,这其实也是很掩耳盗铃了。 因为一般的状元被授予六品翰林官后,压根就不能天天面圣,更何况还是被召见到御书房里共处一室(虽然有很多侍候的宫女太监在场)…… 但赵望舒是个聪明人,既然皇上不说,那她当然就当做不知道了。 不然的话,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怎么办?她对当娘娘这事儿还真没兴趣。 虽然皇上瞧着风度翩翩吧……但事业明显更重要,毕竟也说不准,人家皇上就喜欢她忙事业的样子呢? 赵望舒能考上状元,智商、情商都不低,且她出身寒门,其实能屈能伸得很。 说好听点,她是个识时务的。 在赵望舒的打算里,如果皇上真的开了口,那为了小命着想,她肯定得从了啊,不仅要从了,还会摆出一副她也深爱已久的姿态来。 心里这么想,赵望舒却是一副冰山冷脸范儿。 又是一天下朝过后,一个眼熟的御前太监过来:“赵大人,皇上召见。” 赵望舒立刻起身,无视了其他同僚的眼神,跟着御前太监前往御书房。 到了门边,那太监掀开帘子,说:“赵大人您进去吧。” 赵望舒点点头,进了御书房。 “微臣见过皇上。” “起,赐座。” “谢皇上。” 赵望舒坐了下来,这才瞧见,一旁还坐着长乐公主与殷大人。 富贵看了一眼赵望舒,心里嘀咕一句:自家弟弟还挺有眼光,就是三十一岁了才遇上,还搞起了这种胜似明恋的暗恋,啧啧啧,没眼看。 她心里点评完,才说起正事:“之前常山郡上报,说有雪灾,朝廷核实之后拨款以赈灾,但昨日有密报传来,常山郡根本没有过雪灾,赈灾银被贪了。” 赵望舒一惊,因为今年是兴平元年,相当于一开年就碰上了雪灾。 这头就开得非常不好,因此朝廷这边为了不死人,拨款非常痛快,还派了许多官员去赈灾。 如果雪灾是假的,那上上下下牵扯到的官员就太多了! 果然,赵望舒很快听见主位上传来声音:“此事牵扯甚大,六部皆有人参与其中,朕打算派出明暗两条线去彻查。明线由赵爱卿总领,只说代表朕去慰问遭遇雪灾的百姓;暗线由殷爱卿总领,彻查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赵望舒只觉得天降金饼,她立刻起身,躬身道:“微臣遵旨。” 富贵光明正大地撇撇嘴,危险她家春山冒了,最后的功劳却要分别人一份,这弟弟哟……真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就忘姐姐! 平安自然瞧见了自家姐姐的表情,心说一会儿可得出出血了,不然这夫妻俩在路上给赵望舒脸色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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