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时候可以?”朱福宁眼下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做,连忙追问一个准确的时间。 黄锦瞄了嘉靖一眼,嘴上不确定的追问:“后天?” “明天。”朱福宁才不呢,一天一天的拖像什么样?必须是明天。 因此,朱福宁站在嘉靖的面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道:“明天我要上课。” 嘉靖乐了,谁家孩子像朱福宁一样上赶着要读书的,他眼下就一儿一女,儿子不说了,朱福宁以前心思单纯,从来不会惹嘉靖不高兴,如今痊愈了瞅这机灵上进的劲儿,当父母的谁不喜欢。 “明天,依我们福宁的就明天。”嘉靖一高兴立刻答应爽快,朱福宁乐呵的拍掌叫好,并不掩饰她的好心情。 嘉靖心情不自觉更好了,不过是能读书而已,看朱福宁高兴的,谁敢不把这件事办好,他绝不饶恕。 黄锦表示收到,“还是让严大人安排?” “让他仔细的挑,别弄些闹心的人。”嘉靖补上一句,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 不确定的瞄了嘉靖一眼,嘉靖已经将朱福宁抱在怀里问,“这么喜欢读书,为什么?” 朱福宁本来挺高兴的,嘉靖一问,朱福宁立刻垮下了脸,肩膀都垂了的道:“我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 啊?如此理由属实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嘉靖哈哈大笑,朱福宁幽怨的瞪了他,果然人的悲喜是不能相通的,有嘉靖这样的吗?她不会写自己名字有那么好笑吗? “这些奴婢怕不是不会,是不敢写。来,父皇教你。”嘉靖乐归乐,很清楚问题所在,因此非常大方的起身决定教朱福宁写她的名字。 这必须朱福宁是愿意的。 自打知道福宁是公主封号,大名是朱载垣,朱福宁就想是哪两个字,无奈宫人们愿意教她读书写字,一说到她的名字,他们哪敢写。 嘉靖愿意教,朱福宁乐意无比的想写。 嘉靖也不说让别人代劳,抱着朱福宁到了案前,一旁有小黄门摆好纸笔墨砚,走近一些人朱福宁已然闻到一阵阵的墨香。真好闻呢。 “福宁还不会捉笔,父皇教你。”嘉靖既说要教朱福宁写她的名字,丝毫不介意的让朱福宁站在案上,他既取了一支小笔,手把手的教朱福宁怎么执笔。 朱福宁其实上辈子的字写得相当不好,她最羡慕字写得好的人,这辈子大概她的遗憾可以弥补吧,大明的公主,想练一手好字,但凡她不懒绝对能找到好老师入门,剩下的,靠她自己。 此时朱福宁乖巧无比的听嘉靖说起怎么执笔,又要怎么落笔。 没有练过毛笔,字还写得极差的朱福宁听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枯燥,嘉靖也就说得越发来劲。 随后,朱福宁由嘉靖手把手的写下在大明朝的第一个字,朱福宁的大名,载垣。 “太|祖当年定下辈谱系,至于你们这一辈是载,再以五行相配,载垣,你虽为女儿身,父皇依然希望你一生平安康健,又赐你封号福宁。”嘉靖说起给朱福宁取名的由来,朱福宁瞅了嘉靖写的字,苍劲有力,笑眯眯的转头冲嘉靖道:“我想要父皇的字。父皇的字真好看。” 没有技巧,全是真诚的夸赞,谁听了能不高兴。 嘉靖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大手一挥非常大方的道:“拿去拿去。” 朱福宁立刻小心翼翼的抱起纸,欣赏着上面的字,“苍劲有力,气势如虹,好字好字。” 观朱福宁煞有其事的样儿,嘉靖当即笑出声来,一把捏了朱福宁的小脸蛋道:“小小年纪装老成?” 本来痴傻的女儿突然开窍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机灵劲,嘉靖心里未必没有犯嘀咕,但骨肉亲情,血脉相连的感觉骗不了人。嘉靖尤其在观察朱福宁后确定,女儿依然是女儿,一如之前的道士说的,朱福宁先前是魂魄不全,补全了,自该是这般模样。 他的女儿若非有人动了手脚,又怎么可能痴傻。 “我可以临摹父皇的字吗?我想要将来像父皇一样写得一手好字。”朱福宁眼睛亮闪闪的询问,她的要求不高,只要将来的字能够写成嘉靖这样足矣。要知道她对自己上辈子的字是半点都不喜欢,丑得拿不出手。 朱福宁一手拿纸,一手抚过上面的字,满眼的希冀和欢喜,嘉靖说不出拒绝的话,“好。” “父皇真好。”得偿所愿,朱福宁马上扑向嘉靖拍马屁,“父皇英明神武,睿智无双......” 反正好话不要钱,朱福宁并不吝啬。 嘉靖听着朱福宁一套一套拍人马屁的话出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词谁教的? 有问题必须问出,嘉靖等着朱福宁的答案,朱福宁理直气壮的道:“我身边伺候的人都这么说父皇,我跟他们学的。” 嘉靖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失望,终于不再是梦里的老道士教朱福宁的了,可要是那么一个老道士这样夸他,他得多高兴? 朱福宁是不遗余力的帮身边的人在嘉靖这里刷好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朱福宁能做的有限,力所能及的她一定想方设法做好。 “还不错。”嘉靖对有人在朱福宁跟前说他的好话这一点相对满意,朱福宁等着墨迹干了,小心的折好,只是她的小胖手啊,又短又笨重,小心也弄不太好,嘉靖都没能忍住要伸手了,黄锦笑眯眯的先一步接过道:“陛下,公主,奴婢来。” 朱福宁一脸郑重,生怕人弄坏的叮嘱道:“慢一些。” 嘉靖因为作为皇帝,太多的人为了表忠心在他的面前表露出对他的敬畏,他赐下的东西人人都似是视若珍宝,事实如何嘉靖不知。 但见朱福宁一脸认真的叮嘱,眼睛不错的盯着黄锦的动作,等黄锦折好了,她拿出腰间的小包包,意示黄锦帮她放好,朱福宁小心的扣好扣子,拍了拍小包包,才放心的道:“收好了,等回去我再拿出来练。”对嘉靖而言是最真切不过的认可。 嘉靖的心情非常好,望向朱福宁的眼神越发疼爱。 朱福宁倒是无所觉,她一向佩服字写得好的人,就她那手字,反正她是嫌弃无比。这辈子有机会,她一定要练一手好字,不都说见字如见人吗?朱福宁坚定要成为一个用字惊艳八方的存在。 心里乐呵呵定下目标,朱福宁没有忘记她申请过的另一个学习课程,习武! 心情非常好的嘉靖哪怕是接受了朱福宁读书,毕竟读书识字这个事从来不是只有男人能做,至少在嘉靖这里绝对不是。习武嘛,瞧朱福宁的小身板,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吃练武的苦? “习武太苦,福宁不必学。”嘉靖本意要拖上一拖,没准拖久了朱福宁会忘记,再也不提。结果朱福宁落实了读书识字的事儿,一个转头追问起另外的事,对啊,习武呢。 嘉靖并不想骗孩子,他虽擅权谋,和臣子博弈,对上朱福宁真诚的请求 ,他能拖,更希望能够说服朱福宁打消念头。 “我不怕苦。我只怕将来有一天父皇遇险,我还像上回一样救不了父皇。父皇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到现在都没有好呢。”朱福宁此言不虚,任谁一睁眼便看到杀人的场面都不好受,她不希望将来有一天她想救一个人,因为她无能而救不了。 命运只有真正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时,才是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嘉靖能说什么,一次两次朱福宁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她想保护父母。拳拳爱护父母之心,让嘉靖自小没有感受所谓的亲情而变得冷酷的心渐渐染上了暖意。 “好,父皇等着福宁学好一身本事,将来保护我们。”孩子心不会假,嘉靖再不想让朱福宁吃苦,还是同意了。 朱福宁已然意识到一点,得了嘉靖的承诺还不行,须落实。“一言为定,明天我上午读书,下午练功。” 言罢视线落在黄锦身上,办事的是黄锦呢。 黄锦......办事的是我不假,做主的是你的皇帝老子。
第8章 讨人落实 最终,嘉靖没有反悔余地的让黄锦把朱福宁要的文武老师都定下,朱福宁真正欢喜无比,随后追问起嘉靖读书识字练武应该要准备些什么? 这真是问住了嘉靖,他一个不练武的人,当年启蒙的时候要备的东西,都是府里伺候的人准备的,他还真不是知道。 朱福宁表示,不知道可以学的啊,她想要嘉靖参与更多她的成长,唯有如此才会在日常的相处中生出更多的牵绊,于朱福宁有益。 嘉靖不知道的,黄锦说得条条是道,纸笔墨砚这一些,朱福宁毫不客气请嘉靖给她挑。 皇帝这儿,别的东西或许没有,纸笔墨砚必须是集天下名家之最。 嘉靖不是吝啬的主儿,尤其朱福宁好学上进,等待嘉靖给她挑样儿,嘉靖便将自己用得顺手,而且认为适合朱福宁的东西都给朱福宁补上,朱福宁顺势又问出早课的时间,黄锦都清楚,一一答来,朱福宁一听卯时末要上课,立刻眨巴眨巴的冲嘉靖申请,早上上课的时间能不能改一改。 “谁刚刚说不怕苦的?”嘉靖打趣问,朱福宁板起小脸认真答:“不怕苦不等于自讨苦吃,卯时末太早了,算算时间我起不来。父皇,我还小,睡不够会长不大。读书练武不是为了长不大。” 没错,朱福宁绝不能接受七点上课。 她还是个孩子,哪怕芯不是,七点起来读书上课,睡不够会学不进去,更会长不大的。 “都这样。”嘉靖的视线又落在黄锦身上,等黄锦答话,黄锦无法,唯有如实而答,这一直如此。 朱福宁立刻道:“父皇当年上课的时候想在那样的时辰起身吗?” 嘉靖突然被追问,当年读书时的痛苦记忆瞬间袭来,由衷认上一句,如果能够选的话,谁也不想起太早。 嗯,他指望朱福宁将来承继江山吗? 本来嘉靖也不想让朱福宁太辛苦,既如此,也不必要求她和皇子们一样,每日早起晚睡。 “你想什么时辰?”嘉靖在有些事情上压根没有要求,只问朱福宁的想法。他已经看明白了,朱福宁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她想做的事,要做的事,千方百计都会做到。 瞧,嘉靖已然连着两回都被朱福宁劝服。 无关紧要的小事,嘉靖乐意让朱福宁如愿。 “辰时过半。”朱福宁算了算时辰,八点上课,很好,可以多睡点。 嘉靖本以为朱福宁要拖到下响,结果一听竟然只是要推后小半个时辰,无奈的同黄锦对视,眼底闪过一丝宠溺,黄锦连忙低头一笑,也同样为朱福宁没有多大志向的要求震惊住了。 “行,那就辰时过半。”嘉靖既不认为此事不妥,分外爽快的应下。 “谢父皇,父皇真好。”好人牌必须要发,朱福宁乐呵呵的张嘴即来,嘉靖挑眉有意戏谑的问:“凡事依你就好了?若不依就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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