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民国武侠四大家…… 苏椰又看了眼快递单—— 收件人：小椰子，可能有重名； 收件人手机号是她的，收件地址是这里。 那就是，没寄错人咯？ 她困惑地拆了封签，发现涂鸦盒子里面，还有五个小纸袋。 而小纸袋的包装，就不是手工自制了。 标标准准，正是2008奥运年，喵喵食品公司推出的一款特别的奥运五福饼干，特有的包装纸。 她看了一眼生产日期：2023年8月23日？ 更加困惑了。 据她所知，这款官方定制的奥运五福饼干，与奥运的频率同步，每隔四年，才返场一回，还搞限量发售。 每一个有幸得到的人，都会收获满满的福气。 因而，又被称为FortuneCookies。 2008年，是她出生的那一年。 2012年，她才四岁，哪里有什么见识，懂得欣赏五福饼干的好？ 2016年，她第一次吃到五福饼干，并第一次有了“审美”，认为一个小哥哥长的很好看，就像传说中居住在古堡里的王子，不！他就是王子。 2020年，她再次吃到了五福饼干，过期的。 …………………………… 她又想起了临近的，三年前的味道，胃里没来由地一阵翻涌，差点把刚喝进去的牛奶翻出来。 2023年8月23日？ 距今还不到一个月，按理说，是在保质期内的。 但，怎么会有2023年生产的五福饼干呢？ 不过，她来不及多思考了。 崔秘书的信息发来，通知她明天到山海今，正式派送第一单外卖。 她得养精蓄锐，早点睡了。 *** 天不遂愿。 第二天醒来，苏椰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当初升的太阳光透过纱窗，晒到半边脸上时，她已经意识到，时间不会太早了。果然！闹钟没响。 她一向定时起床，保持着良好的作息。 一定是她不在家的时候，闹钟到点响了，没人拍死、响个不停，老妈吵得难受，直接一步到位，拔了它的电池…… 她哀叹一声：大意了！ 就转身去厨房，开了罐牛奶，又顺手撕开桌子上的五福饼干，刚着急忙慌地吃了两口，就把自己吃愣了。 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张口就吃啊？ 也不怕有坏人暗中投/毒，把自己吃死了？？ 等等！ 这口感，酥脆可口，既不过分坚硬也不显得松软，这味道，清新香甜，恰到好处地融合了奶油与麦香，还有一丝丝微妙的海盐咸鲜作为点缀…… 跟八年前的一模一样诶！ 她不再犹疑，把剩下的四袋也拆了、吃了，颇有古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甘心情愿。 吃完＋喝完，打了个饱嗝，美美地上路了。 *** “这是你的助手，它叫小vi。” 苏椰进入山海今的古今科技部，等待空中传送带上，出现她的食盒。 崔秘书老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她这才晓得，原来，在时空外卖的派送任务中，她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啊！还有一个小伙伴，会陪着她，来去古今。 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啊？ 她确定她没有瞎，因为，崔秘书自始至终都在她的视线里，惨白惨白的胶囊空间里，各式各样她头一回见的先进设备，她也看的清清楚楚。 “你好啊！小vi。” 她一本正经地，微笑着虚空打了声招呼。 她相信，小vi看得到。 “这是我的使用说明书，你先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我。” 她看不到的人，开口了，声音单调而平稳，莫得感情。 接着，她面前的虚空中，飘过来一团傻气（跟复州市秋末冬初的雾天清晨，腾起的浓白色雾气很像），关于“小vi”的功能简介，以黑色隶书字形，一行接一行地缓缓出现，仿佛有人握着龙须一样细长柔软的毛笔，在写天书一般。 全息投影技术，她懂。 不过，这“小vi”的自我介绍，是打哪儿投过来的？她就不知道了。 她想，作为这个项目中，拿钱办事的工具人，她也不该知道那么多，便认真地，一行又一行地看下来，开始了解她的搭档—— “我是你的专属小vi，在异时空，只有你能感受的到我。” 小vi，未来的v。 它无形物质，会随她一同穿越时空，忠心地陪伴在她的身边。 在她到达目的地，派送外卖的过程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召唤它，寻求它的帮助，它会以全息投影的方式现身。 不过，它的功能相当于百科全书。 可以辅助她，解疑答惑，不能直接帮她将外卖塞到作者手中，或者强迫人家签下授权合同，主线任务，她还得自己来。 “傻气”飘走的同时，食盒也到了。 苏椰没有见过这样的食盒—— 像一盏十二面走马灯，足有半个阳阳那么高； 每一面，都有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儿，要么在耍棒、打拳、扎马步，要么在挥鞭、舞剑、提刀，气势雄雄，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共计十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苏椰忍不住赞叹。 崔秘书很满意她的反应，证明工艺部工作到位，“待会儿，小vi同你讲了刀戈先生的人生经历，你便会明白这个食盒的特殊含义。” 苏椰点了点头，表示她虽好奇，但不着急。 食盒不能开，开了就不保鲜了。 一团傻气又飘了过来，虚空展开了一个三维立体的画框，叫她看清楚了，食盒里面装的，是一道新鲜热乎的“福禄双鲜粥”，出自刀戈的经典武侠著作《近代豪侠列传》。 食盒构造里，加入了特殊的保温材料，只要不揭盖儿，永远新鲜热乎。 所以，她不必担心，抵达目的地当天，假如没能顺利找到刀戈本人，过了夜了，饭馊了该怎么办。 一切准备得当。 苏椰听从崔秘书的指示，踏上了外形看上去优美流畅，仿若飞碟一样的球状物，套上有氧防护服，坐在机器人驾驶员身后的座位上，几个按钮按下去，一系列的安全措施全面开启。坐定后，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她的四周一片静寂，身体仿佛轻了很多，感觉自己飘了起来，缓缓地腾空，后移、右移再左移，无方向、无目的，又一阵剧烈晃动，她不受控制地坠落下来，很像回到十二岁那年，在土耳其的高空跳伞…… 心中有忐忑，但能克服。 早在很小的时候，栾宗廷为了反击韦振针对她体弱，发出的“不好养活”的恶/毒预言，带她参加各种惊险的，富有挑战性的户外运动，培养出了她顽强的意志力，和大无畏的勇气。 这也是当初山海今在茫茫人海中，选择了她、聘用了她，很看重的两点。 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平和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小vi不停地嘱咐，而她不住地点头—— “我们要完成的前四单外卖，都在民国。 20世纪初，白话文运动兴起，有别于古典小说的通俗小说，在卢巡、胡守隽等南、北文坛领袖的倡导下，得到迅速发展，近现代武侠小说（也称旧派武侠）应运而生。 民国最著名的四位武侠小说家，分别是刀戈、引剑堂主、夷陵老叟和慕云生。 除了晚出生很多年的慕云生，其他三个人，都是彼此熟识的老朋友，刀戈是引剑堂主的小竹马，有cp美名‘北刀南剑’，引剑堂主与夷陵老叟还在天桥附近的电报局，做过几年同事呢。 所以呢，你在派送这一单外卖的时候，若是遇上了另外两个人，一定要提前搞好关系。” 通过小vi的科普，她了解了民国武侠的源起。 后面，它专注于介绍第一单外卖的收货人“刀戈”—— “刀戈呢，家里是开武馆的，颇有些家底。 从小耳濡目染，练得一身不错的拳脚功夫，刀枪棍棒，耍起来都不在话下。 民国时期那些个著名的武术家，像霍元甲、杜心五、黄飞鸿、王正谊等，都是父辈的故交，他打小就认识，也有过切磋。 一开始呢，他毫无写文著书的想法。 父母送他去学堂，不过是指望他多识点字，涨涨文化，将来少吃文字上的亏，念的差不多了，就回来继承家业。 某天，他的小竹马引剑堂主找到了他，说自己正在构思一本武侠小说，但完全不懂武术，武打招式写起来十分吃力，要他现场耍几套，自己照着写。 几次下来，刀戈自己也手痒了。 他想，引剑堂主一个书香世家的子弟，都能写武侠小说，而自己出身武术世家，从小习武，又上过几年学，也认了不少字，怎么就不能写一本了？ 嗯，写什么呢？ 他想了一圈儿，想到了他从小认识的叔叔、伯伯、小兄弟们的经历，或锄强扶弱，与当地恶霸斗智斗勇，或热血赤诚，教训欺负中/国百姓的傲慢外国人，或急公好义，协助官府人员追缉狡诈凶徒，都十分精彩。 不如，就写写他们的故事吧！ 刀戈是个急性子，说写就写，很快完成了六个单元。 听说《品报》开了副刊《快意林》，专门连载小说。 他不清楚自己写的怎么样，便投稿到了《快意林》，若是人家同意连载，说明他有点写作上的天分，再续写几个单元，若是被拒稿了，他也就封笔了。本来么，写着玩儿的。 在等待《快意林》回复期间，传来了元识楷复辟称帝的消息。 他和武馆的师兄弟们都义愤填膺，坚决反对这种开历史o倒车的行径，于是，加入了反元大军。没过多久，便遭镇压。 父母花了银子托了人，紧急送他去东京避难，以留学的名义。 在日本东京，他不忿于诸多中国留学生的不良习性—— 表面上说，出国是为了学习先进的文化、思想和制o度，实际上，只学会了享乐主义，在东京的大学里过着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堕落日子。 怒而写下了一本极尽讽刺意味的《在东京》。 他的同学一看，就对号入座了，好家伙！这不是在讽刺自己么？ 同学们不欢迎他，排挤他，他也懒得再浪费生命，继续待在东京。 等他回国后，才得知，家中已遭逢剧变，武馆被查封，父母和留下来的师兄弟们，都被投进了大狱。他的妻子，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外出给人做针线活计，贴补家用。他的一双小儿女，没等到母亲领了工钱，带回食物，就活活饿死了…… 其实，这个时候，《快意林》已经收下了他的《近代豪侠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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