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男生瞬间噤声。 原因无他,这位哥真上了。 “干脆去泰国做个手术,跟她们做姐妹好了。” “……” 一男生就要干起来。 另一男生连忙拉住他:不能惹不能惹不能惹你忘了这位爷是谁了? 其实真干起来谢星沉也不带输的。 即使他现在给人的形象是超有钱的那个谢氏集团的二公子,敢惹他还想不想在附中混了? - 谢星沉回到位置上坐下时,赵菁正在一旁从书包里摸出草莓零钱包清点家当。 少年懒懒散散靠椅子上,随手掀开桌板,从里面抽出本资料摊桌面上,钢笔松松托在指尖晃了晃,忽然目光一转,问:“跟我当同桌你很嫌弃吗?” 赵菁数完本就不多又因为掉钱雪上加霜的家当,将草莓零钱包放回书包,唉声叹气:“很光荣要拉个横幅再放挂鞭炮吗?” “……” 反讽一流。 谢星沉试图挣扎,目光飘忽了一会儿,又敛眸淡淡说:“不至于吧。” 他自认为还算是个不错的人,不至于那么不堪。 “嗯,是还可以。”赵菁低头翻手机。 谢星沉才勾勾唇。 “至少有钱。”赵菁开机,“谢谢大少爷今天帮我付钱。” 谢星沉:“……”只是有钱。 “我扫你还是你扫我。”赵菁打开微信。 “……” 两人沉默着加上微信。 赵菁立马把钱转了过去,再点开谢星沉个人主页,头像是一张深蓝色的星空,昵称则是——B612。 没想到这哥这么有童心,浪漫中又透着幼稚。 其实前世她并没有谢星沉的任何联系方式,只在班群见过,从未发过言,头像也是这样一张星空,深蓝纯净的夜空中闪着几点星,并不十分亮,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全黑,隐秘而深邃。 前世他跟她是一个没什么交集的人。 只有这么几个月的同桌情分。 赵菁才出神着,手中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弹出一条消息。 妈咪:【葵葵,下了晚自习早点回家,今天炖了玉米排骨汤[亲亲]】 赵菁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那两行字,目光千回百转,犹豫好久,在键盘上打打删删,才终于痛苦又释然地发出去一条消息。 好好吃饭:【妈,最近学习好忙,我打算在学校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晚上就不回去了,就在寝室住[爱心]】 活了十六年,她才知道自己的妈妈其实是自己的远房小姨。 十六年前,计划生育,她的生母头胎是女儿,婆家坚持要个儿子,又不想丢掉体面工作,远房表妹不孕不育,就这样,她被养母领养,自此萧北赵南,再无联系。 十六年后,政策宽松,她的养母通过试管成功怀孕,生母生活安逸思及寻女。 前世这一年冬天,一个周末,她在图书馆瑟瑟发抖写完作业,打算回家喝一碗妈妈炖的暖暖的玉米排骨汤,可一背着书包走到路口,脚步就是一顿,蛋糕店旁的人行道上违章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 清冷高雅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人拎着一大堆礼品堵在店门口:“丽春,你就让我们见孩子一面吧,十六年了。” 她的妈妈沈丽春是一个温柔又坚韧的普通女人,当时坚决拒之门外:“当年不是说好了这辈子都不见面。” 她不敢走近,也不敢想,立马转头狂奔,迅速搭了公交车去学校上晚自习。 也正是她在楼道撞破陈泽和李秋雅的那一天。 那一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第二年,养母诞下一子,但有严重的先天病,为了做手术,开了十六年的蛋糕店被变卖,夫妻俩倾家荡产还不够。 她的抑郁症和厌食症也越来越严重,没钱去更好的医院,只能一个人整天待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反复折磨,折磨家人,也折磨自己。 生母生父愿意资助一大笔钱,代价可想而知。 就这样,刚出生的弟弟有了救命钱,她也能接受更好的心理治疗,她离开了待了十六年的家,去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家。 新家在北方的大院里,家里有保姆,喊她小姐。 家里也不止一个孩子,她有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妹妹,还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弟弟。 她从平凡的蛋糕店家的女儿,变成了流落在外多年的市长千金。 这世上最让人痛苦的是不完整的爱。 她的养父养母只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也曾为了幼时的她倾家荡产,也在无数个岁岁年年里为了让她健康长大不知疲倦地给她投喂美味的食物,可是爸爸妈妈,这辈子能不能不要抛下我。 她的生父生母千里寻女,一掷千金,可为什么是十六年,她只是他们在位高权重后的一个经年追念,那时年少夫妻,忍痛割爱,谁料日后平步青云,才起追思无限,她不光有年幼的弟弟,还有在她被送走几年后出生的妹妹,被抛下的只有她。 重来一世,再次触及,赵菁心头依旧爱恨翻涌,热意难平又隐有钝痛。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现在还很难平静地去见爸爸妈妈,她暂时还不想回家。 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是住宿,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 可她的钱掉了,现在浑身上下一百块钱不到,这一段时间要怎么办。 赵菁静静地坐在那儿,头越埋越低,极力忍住眼中的酸意,良久,才克制着低低出声。 “谢星沉,能借我点钱吗?”
第6章 又是钱。 这姑娘很缺钱? 谢星沉眉一挑:“转账我就不收了,那点钱还要你还我以后不用在附中混了。” 赵菁还在间歇痛苦着。 前世她就只有李秋雅这一个朋友,这一世与李秋雅绝交,她在这个学校再没有一个可以借钱的人,竟还要求助于与她没什么交集的露水同桌谢星沉。 怎么重来一世,还是这么狼狈。 赵菁极力让声音平静。 “我知道我们不熟。” 谢星沉:“?” 不熟? 一个多星期同桌,哥不光帮你付钱,还抱你去过医务室,不熟? 行,不熟。 “既然我们都不熟,那你朝我借钱不合适吧。”谢星沉语气漫不经心,单手支着下颌,远远望着课桌另一侧的少女身影,眸微敛,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 赵菁一听,眼眶中更为酸涩,头压得更低,声音也再抑制不住:“可我想不到别人了。” 细幽中夹杂着破碎,隐有哽咽。 谢星沉一听就觉着不对劲,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侧偏着身,深埋于书本,隐去所有神色,连忙凑过去低头看。 这一看就不得了。 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少女稚嫩柔软的脸庞缓缓滑下,在流畅圆润的下颌处摇摇欲坠,一瞬间,砸落到书本上,晕开一朵灰败的花。 “好好好我借!” 谢星沉瞬间慌了,不停在心里骂自己,谢星沉你他妈还是人吗?就为了这点破事把人好端端一小姑娘给弄哭了,长本事了啊你,借点钱给人家能死吗?你又不缺那点! 跟着一通手忙脚乱去兜里掏去抽屉里摸去书包里找。 “诶诶诶你别哭了,我没纸了……” 赵菁本来已经将泪水忍下,这一听,眼睛瞬间如洪水开了闸,湿热模糊一大片,哗啦啦根本止不住。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想被人看到软弱。 可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都需要谢星沉来可怜她。 谢星沉觉得自己真是遇上祖宗了,拿这小姑奶奶一点办法没有,他这辈子最见不得女孩哭。 少年慌不择路,拍了拍前桌女同学的肩膀,平生第一次有求于人:“同学同学借点纸!” 前桌何田田身子瞬间僵住,脑袋缓缓加载中。 什么?谢星沉跟她说话了?要知道从开学到现在谢星沉跟她一句话都没说过,估计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纸?谢星沉找她借纸? 何田田慌忙回过头,眼神惊恐:“纸?” “对,纸,擦眼泪的那个纸。”谢星沉累了,怕何田田听不懂,耐着性子表述,又扬眼示意一旁,“我同桌哭了。” 何田田点头如捣蒜,立马转身从桌上拿过抽纸。 谢星沉迅速抽了一张两张三张觉得根本不够,索性把一整包都拿走:“我下课还你。” 少年又乱七八糟将一大堆纸往她边上堆。 赵菁瞬间被淹没在了白色纸巾的海洋里,胡乱扯了一张又一张擦眼泪。 一旁又传来那薄荷味的漫不经心声音。 “刚刚跟李秋雅她们差点打一架的时候不挺厉害的,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哭啊?” 赵菁瞬间怒意上涌,眼泪也没了,通红着眼眶冷冷转过头,狠狠去瞪谢星沉。 谢星沉还在那副吊儿郎当模样,懒洋洋的桃花眼甚至微微上扬,笑意散漫地看着她,唇轻勾,说出来的简直不是人话:“这不就不哭了。” “……” 服了,狗逼。 赵菁依旧双眼通红地死死瞪着他。 谢星沉正了正色,一本正经:“人啊,还是要有点斗志。” “……”赵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谢星沉顺手收了收桌上的一堆纸:“下次要哭的时候跟我说,我提前准备好纸。” “……”怎么有人可以刻薄成这个样子啊啊啊啊啊!!!!! “我发现吧。”赵菁慢悠悠看着谢星沉,“你长得挺人模人样的,但说的完全不是人话。” “……”谢星沉长睫一闪,挺好,能骂人了,证明恢复的不错,又抿了下唇,“说吧,要借多少钱。” 总算说到正事,算这家伙还有点良心。 赵菁估计了一下她维持一周基本生活需要的钱,说了个数:“三百。” “啊?”少年眉肉眼可见就是一挑。 赵菁小心翼翼掀起睫,巴巴望着他,低声问:“是太多了,借不了吗?” “……” 这姑娘该不会以为他是不肯借吧? “不是。”谢星沉下意识舔了下唇,觉得这事搁哪都没面子,他平时吃顿饭都不止三百,“我还以为你家出了什么大事要三万呢,结果就三百。” 赵菁:“……”不愧是大少爷。 “喏,三百。”谢星沉随手拿过手机按了几下,“转过去了,不用还了。” 赵菁没立刻收,想着等到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会还你的。” -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赵菁桌前来了个不速之客。 黎梦站那儿,蹙眉看着她:“罗雨晴到现在还在哭,你去给她道个歉呗。” 赵菁瞬间气笑了,一下下点着笔,悠悠打量着黎梦,想知道她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罗雨晴哭关我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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