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不知哪家的黑猫四处乱窜,踩到松动的瓦片“啪”的一声脆响,砸落在了石板街上。 秋婵心里一阵打鼓,擅自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停下,我就先不进宫了。” “怎?” “麻烦你禀告王上,天亮了我再回去,若是没等到我,也就不用找我了。” 虽说那侍卫一头雾水,可还是乖乖听话赶回宫去,将秋婵所说的话转达给了大王。 在窗前喝茶的姒琢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得出宫一趟了,这梓青竹还真是胆大妄为,敢在王城脚下给秋婵下套,真是生怕死的不够惨呐。 她换上夜行衣,背上弓和箭筒,跳上屋脊,并不显眼的逐渐消失在了乌云半遮月的夜色下。 第48章 姒琢躲藏在巷子暗处,手拉弓箭紧紧盯着站在马边踌躇不安的秋婵。 忽地,一个陌生人影从高处闪现,秋婵甚至来不及挥刀,三支箭同时从后方窜出瞬间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其中两只穿过胸膛,最上面那只深深扎进了喉头,人不过抽搐几下就脖子一歪一命呜呼了。 看清箭的形制后秋婵瞬间明白,朝着箭射来的方向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臣秋婵参见王上!” 戴着墨色面纱的姒琢缓缓从巷中走出,拔下那人身上插的三支箭,抬手间飞到了一旁的公示牌上,以示守城兵将办事不严的警告。 她蹲下身,缓缓将那人面罩拉下 ,是个长相平常的男人,混在人堆里都看不见。 “你可面熟?是不是梓青竹身边人?” 秋婵站迷茫的眨了眨眼,俯身仔细看去,连连摇头:“微臣不曾见过。” “人肯定是梓青竹的人,既然你都没见过,守城的士兵也没察觉,那就是他早就安插到在京的了。” “只这男子一人?” “不好说,这事得各处同办了,正好趁此机会把京城里面的盘踞已久的各国探子都给揪出来。” “诺!微臣定当全力以赴,那王上,我们现在去哪儿?” “大理寺。” 秋婵还从没去过大理寺,她将尸体丢上马,牵着马跟着姒琢的脚步来到了大理寺大开着的门前。 守门的那位灰衣衙役并没有认出遮的严实的姒琢,更没见过秋婵,还奇怪宵禁了竟然还有人来这里,不知道要大白天来吗? “你们两个明早再过来吧!”高瘦的衙役抱着剑凶狠道。 “你是瞎了眼没看见马上面有尸体吗!?”一听对面语气不善秋婵可不惯着她们。 “看见了,怎么着?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大理寺!岂容你一个小丫头在门前造次!”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秋婵最后警告着,眼前这位要是再不识数后果可不是他能担得起的。 姒琢笑着拍了拍手:“这位娘子好大的官威呀,不知在这大理寺当差多久了?” “不是你到底谁啊?我凭啥告诉你啊?” 姒琢摘下面纱,对着她莞尔一笑:“就凭寡人是一国之主。” 衙役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肉眼可见“唰”的一下白了,腿不受控制的发抖,最终匍匐在地:“您您您……您是王上……小的见……见过王上……是小的狗眼不识泰山!您怎么罚都成!” 姒琢笑容灿烂的点了点头:“不用那么害怕,宫里正缺狱卒,你这脾气特别适合去看司徒嫣这样的重刑犯,一会儿就跟寡人走吧。” “司徒……嫣……” 衙役傻眼了,那司徒嫣说把人胳膊卸了就卸了,她那人神叨叨的,被打残了都拿她没办法,奈何已经得罪了大王,她只得磕头谢恩,然后屁颠屁颠的拴马被尸体。 姒琢急匆匆的大步往里走,秋婵小跑着跟上去:“王上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如果因为这点事就把她砍头了,百姓要怎么看寡人?在大理寺她能一步步往上爬,去当狱卒那才是真的一辈子看得到头了。” “嘿嘿,秋婵知道了。” 姒琢揽过秋婵的肩膀带着她绕到了内院。 “元大人!别睡了!出大事了!”姒琢一嗓子把睡的正香的元翡从床上吓到滚掉了地,衣服都没穿好就爬过去开门了。 “王上你怎么来了?” “怎的,不欢迎寡人?” 元翡边系衣服边回答:“微臣哪敢。” 姒琢拉着秋婵抬脚要往屋里走,元翡却刻意岔开步子挡着了两人:“有点乱,不太方便,王上,秋婵小侍卫,我们还是去宴厅喝茶吧。” 姒琢一个眼神示意后,秋婵一把推开元翡,冲进了屋子,只见那床上的被子凸起,里面肯定是有另外一个人在的。 “王上,元大人做了对不起栀公子的事情!” 元翡是真的慌乱,连连摆手:“不是啊王上,你听臣说,床上那位是……是……是别人硬塞给我的。” 姒琢面露嫌弃:“你都同意了怎么能叫硬塞?” 元翡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最近不管出不出门身边总是有古怪。 “臣最近不知怎么了,在外面卖个东西都能碰见好几次卖身葬母的,臣是百姓父母官,不管不好,好不容易掏钱平息了,又有无家可归的清秀男子来门前没日没夜的哭,臣就让他住进来了,一起喝了点酒他主动投怀送抱……然后就……” “爱卿的意思是他勾引的你?” “正是!” “行,把他叫起来,让寡人好好审审。” 知道有好戏看的的姒琢坐到正对着门的椅子上,淡定的喝着茶,刚一入口就发现不对,怎么跟宫里的一个味。 “喝这么好的白茶?谁给的?” 元翡眼珠子乱转,朝着床上躺着的男人指了一下:“他。” 姒琢肯定是不信的,这元翡真是撒谎撒过头了,倒不如说是慕容栀带给他的。 那男子睡的不是一般的沉,元翡好半天才给叫起来,起来的时候还伸了个懒腰,细软的腰身暴露无遗。 姒琢对除子莺之外的男人毫无兴趣,秋婵倒是不好意思的原地转了一圈。 “元大人,怎么这时候把人家叫起来?是要再来一次吗?”韵儿半露香肩,眼看就要当场脱下。 “韵儿不得无礼!快下来给王上行礼!” “王上?”韵儿那妖娆的眼神瞬间锁定了姒琢的身上,普通人这辈子都看不见的人竟然让自己在这种场合瞧见了,他能不激动吗。 双眼放光的快速下床,穿着单薄的里衣跪到姒琢面前:“奴家见过大王,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行礼的瞬间姒琢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领口处不该看到的吻痕,没了喝茶心思的她放下茶碗手指揉着不停眉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说,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奴家自己来的嘛,王上可要奴家伺候伺候,您保证会满意的~” 这话一出四周瞬间安静下来,秋婵抽刀挡到他面前:“大胆!再不好好说话就让你人头落地!” 被吓呆了的韵儿总算跪直了些:“奴是确实是被人安排进来的,只是那人遮的严实,就给了钱,让我到门前哭丧,然后勾引元大人睡觉,别的什么都没说。” 元翡一脚踢到韵儿身上:“臣这就去查个明白!” “你踢我!”韵儿也是个不服输的,抱起元翡的大腿就是一口,怎么都甩不开。 眼前这场闹剧看的姒琢头疼,捏紧眉心重重的摔了一下茶盏:“你们的事不用再查了,姜姐姐干的,把暗探揪出来才是要紧事。” 第49章 姒琢真的受够了自己身边这帮不靠谱的,明明云翡半年前还不是这样的,看来还是自己对这些当官的太好了些。 母上当初的心狠是有道理的,不对手底下的人严格,遭殃的就是自己和百姓。 “元翡这个少卿你不用当了,跟你那个衙役一起滚过去当狱卒吧,你们老大呢,让他滚出来干活。” “诺!”元翡飞奔出房门前去找大理寺卿。 还在地上跪着的韵儿一脸的无辜:“大王,人家不想去当狱卒嘛。” “嘘,寡人没让你去,你我自有妙用,好好歇着吧,这间房暂时给你住了。” “多谢王上~您让奴干什么奴就干什么。” 犹豫韵儿说话的姿态过于扭捏,姒琢真是一刻钟都不想再这儿多待,干脆眼不见为净的去到宴厅边看案牍边等人。 男子的尸体也让衙役摆在了宴厅的正中央。 大理寺卿在外有府邸,赶来还需要些时间,姒琢就想趁着这个空挡让秋婵锻炼锻炼,跟着仵作一起学习验尸,看看尸体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有用的线索。 “秋婵,跟着洪师父从头到尾细心检查一遍,好好学,寡人信得过你。” 秋婵受宠若惊:“我……我吗?” “当然了,放心检查,说不定寡人就会赏你个官做做呢。” 小孩子就是好哄,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当官,秋婵激动到难以言表,带上洪师父给她的羊肠手套就开始了人生第一次验尸。 洪师父为人和善,教的极为细心,知 道是大王有意锻炼秋婵,与她完整讲解了一遍要如何操作后变全权交由她来寻找线索。 但当秋婵真的有意想要找到点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因为除了衣服外,这个人身上真的是空无一物。 因为大理寺的其她官员陆续赶来围观,她多少有点手心冒汗。 姒琢耐心安慰:“不着急,一步步来,先看头再看手脚和胸腹。” “知道了王上。” 秋婵听话的检查起来:“王上,尸体年纪轻轻,头顶发丝却并不均匀,有折痕,发量偏少,似乎常年被发冠所压,姒国男子长年披发,可见这人并非本国人士叛变。” 姒琢拿过桌上摆着的别国人员登记册,确实没有能和这人对的上的人像,现在战乱查户籍查的频繁,这都没被发现的话只能说明有人给他伪造了户籍。 “不错,主簿呢,记下疑点,方便追责,看看是哪位为他伪造的大姒户籍。” 姒琢和秋婵已经差不多把线索查完后元翡才带着大理寺卿姗姗来迟,来了之后就是各种打官腔,净说些姒琢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没有任何实用性的话。 “能办办,办不好滚。” 这个大理寺卿是两朝元老,恍惚间还以为是先王在说话,连声答应后目送她们坐马车回了宫,转眼间变了表情,赶走所有人后样起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元翡的身上:“都装这么久了!差一点就成皇亲国戚了!我真是恨铁不成钢!” “娘……” “娘什么娘!现在知道我是娘了?你以为我从小把你送去下乡给别人当女儿,隐瞒身份秘密培养,硬是用钱用老师把你砸成了状元,现在你去给我看大牢?真有你的!” 而这一切都被偷跑出来的韵儿看了个真切,他笑嘻嘻的跑回去,边跑边感叹:“真好,又有钱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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