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自喃,又像是询问。 床上的人睡得安宁,浑然不知危险降临。
第18章 误会 沈儋掀开衾被,手指搭在她腰上,就在他即将扯开腰带的时候。 身后一道黑影猛地逼近,泛着寒光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沈儋,别拿你的手碰她!” 谢景珩站在他身后,手中长剑寒光凛冽,声音冷冽至极。 他胸上同样抵着一把剑,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刺入他的心脏。 沈儋掀眸道:“左蔺,退下。” 左蔺剑尖微颤,最终还是顺从地收回了武器,身形悄然隐退。 沈儋轻轻拨开颈边那柄剑刃,转过身来,与谢景珩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谢景珩的目光如寒冰般锐利:“你若再敢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非分之想?” 沈儋嘴角扯出一丝凉薄的笑意:“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为何不能成为我的妻?又如何轮得到你在这里阻碍我们?” 谢景珩眸底寒意尽显,手指死死紧攥剑柄。 “你对她生出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你让她如何承受那些流言蜚语?你有替她考虑过吗?” 沈儋脸上满是森冷骇人的气息:“无非是群无关紧要,迂腐死板之人,谁要是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我就杀了谁!” 他守了她两年,将这份不得宣泄的感情硬生生压抑了两年。 就算被天下人痛骂,也绝不允许有人把她从他身边抢走。 谢景珩拳头作响,与他阴云密布的眸子对上:“你这个疯子!你一厢情愿留住她,无非是令她生厌!” 听到他的话,沈儋眸底泛起彻骨的冷意,不再掩饰往日的温和。 “一厢情愿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只要她永远陪着我,哪怕是让她厌我,恨我,我也不在乎。” 沈儋指尖抚着她的唇,一颗药丸悄无声息滑入她的口中。 这一切,令人毫无察觉。 他起身朝谢景珩逼近:“你与她相处不过短短时日,你说她是更信任我,还是你这个外人呢?” 沈儋轻轻掠过他紧握的剑尖,毫不掩饰心中的恶意,字字句句皆是刻意编织的谎言,意在触怒他。 “宁音自小便喜欢亲近我,她年幼时还曾许下诺言,待及笄之年,要嫁与我为妻。” “她生辰时,我送她亲手做的发簪,为她绾发,为她做羹汤。她的喜好,她的厌恶,乃至所有的喜怒哀乐,我都看在眼里,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而你——” “一个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之人,妄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简直可笑!” “沈儋!” 谢景珩脸色骤变,怒不可遏。 手中的长剑猛然挥出,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肩膀。 皮肉撕裂的声音,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雪霜听到动静闯了进来,待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吓得魂飞魄散,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空气。 “大公子!” 她疾步冲上前来,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疯了!你竟然想杀大公子!” “滚出去!” 谢景珩双眼赤红,怒喝一声,阻止了她的靠近。 随着他的话落下,他手中的剑又加深了几分力道。 “我的确想杀了你!” 谢景珩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意,手腕用力,剑尖彻底贯穿了沈儋的肩膀。 沈儋喉间发出一声极力压抑的闷哼,脸色苍白如纸。 他却还不罢休,眼看便是拔出剑,再次逞凶要沈儋的命来。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一个微弱而颤抖的声音。 “谢景珩,你在做什么?” 谢景珩身体猛地滞住。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稠的化不开,钻进肺里,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宁音连鞋子都没穿,跌跌撞撞下床。 磕了绊了,弄得腿上都是淤青,也不管不顾,朝沈儋的方向靠近。 雪霜跑过去搀扶她:“小姐!” 沈儋之前受的伤还未好,如今肩上又添新伤。 伤口血流不止,顷刻间染红衣襟。 他脸色本就苍白,被剑硬生生贯穿了肩膀,连森森白骨都能隐约瞧见,令人触目惊心。 沈宁音触到一手的粘腻湿热,耳畔传来沈儋极力压抑的闷哼声。 她顿时红了眼,扭过头来质问谢景珩:“谢景珩!你怎么敢!” “他是我的兄长,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你想杀了他,你疯了吗!” 谢景珩看到她腿上的淤青,扔下了手中的剑,朝她急步走来:“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大——” 沈宁音甩开他伸来的手:“你别碰我!” 谢景珩的手滞在半空。 他眼睁睁看着她脸上对他满是失望,转而对另一个男人心疼不已,为他流眼泪。 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住。 “咳、咳!” 沈儋虚哑地咳了几声,声音微弱极了:“宁音。” 沈宁音扶着沈儋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眶红地更厉害:“兄长,你别说话!我去叫大夫过来!” 哪怕过去谢景珩对兄长多有不满,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何曾像今日一样做出伤人性命的举动来。 方才听到那些话,她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原来竟是想杀了兄长…… 沈儋握住她颤抖的指尖,唇色苍白道:“宁音,咳咳……这点伤不碍事,我与他之间起了些口角,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件事不全是他的错,我也有责任。” 沈宁音喉咙微哽,眼睛湿润不已:“他那样对你,你还肯原谅他吗?” 沈儋声音虚弱道:“你自小没了母亲,我心疼你,所以才会不自觉偏心于你,却被他误会了什么,让他以为我对你……生出了男女之情。” 沈宁音听得愣住。
第19章 生辰宴 崔远寒说这话就罢了,如今连谢景珩也说出这种话。 沈儋待她如何,她心中自然清楚,从来都是克己守礼,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沈儋转头看向谢景珩,面色异常冷静:“我不知你为何如此认定,若是传出这些子虚乌有的话,只会有损她的名节。” 沈宁音心中也生出一股怒火,对谢景珩道:“你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谢景珩听着沈儋那些虚伪的话,在她面前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只觉可笑至极。 那双漆黑充血的眸子静静看着她:“如果他偏就有呢?”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听到她的话,谢景珩忽然笑了,然而那笑意不达眼底,隐忍着浓烈的怒意:“你信他,不信我?” “兄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用不着别人来告诉我!如今你动手伤了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谢景珩脸上蒙上一层寒霜,看着沈儋那张伪善的面容,微露讽意道:“若我真的要杀他,那一剑,刺的就该是他的胸口!” 视线掠过沈儋那张脸,冷笑道:“他没死,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罢了。” “谢景珩,你够了!” 沈宁音红着眼,斥声道:“你明知道他是我最在意的人,你要是敢伤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最在意的人?” 谢景珩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那我呢?对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 “若是我被他打伤,你也会像现在这样,站在我这边吗?” 他攥紧手指,似要把她骨头捏碎,倾身靠近,强势逼问。 “还是不管他做什么,你都只会相信他?哪怕明知道他说的都不是真的,都是虚情假意的谎话,你也会毫不犹豫选择他?” 沈宁音一时哑然。 谢景珩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她。 就连沈儋也垂着眸,仿佛在静静等着什么。 沈宁音呼吸发紧,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气氛僵滞许久,直到耳畔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沈宁音才猛地回神,焦灼不安道:“大夫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雪霜急匆匆领着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提着药箱,经过谢景珩身侧时,看到地上还在淌血的剑,吓了个哆嗦。 他忙低下头,什么都不敢问,走到沈儋身边。 谢景珩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皮下寸寸青筋暴起。 他未再出声,最后瞧了眼沈宁音,转身离开了此地。 大夫看到沈儋肩膀上鲜血淋淋的伤口后,蹙眉道:“这下手也太狠了!有什么仇什么怨,也不该伤人性命啊!” “大公子,您之前的伤还没好,本就需要好生修养,如今又伤着了骨头,您这身体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听到大夫的话,沈宁音心脏仿佛被狠狠攥紧:“兄长的伤,要多久才能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大公子,这药上着有点疼,您忍忍。” 沈儋面容苍白地几近透明,额头渗出细汗。 随着药膏缓缓渗透进伤口,一声无法压抑的闷哼从他胸腔里滚出。 沈宁音担忧地厉害:“是不是很疼?” 沈儋:“宁音在这里,我就不觉得疼了。” 大夫闻言,包扎的动作一顿,偷偷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即便是亲兄妹,也鲜少有这般亲近的。 更何况,大公子还只是相国收养的义子。 且大公子看向二小姐时的眼神。 那分明就是…… 大夫心中一惊,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完药,左蔺将沈儋送回扶风阁。 离开前,沈儋朝大夫道:“去开些活血化瘀的药给二小姐。” 经他这么一说,大夫这才发现沈宁音脚腕也磕碰起了淤青。 于是忙不迭去拿药了。 到了半夜,沈宁音沉沉睡过去后,一个黑色身影从半掩的窗户里跳了进来。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前,在床边伫立片刻,俯下身掀开衾被一角,轻轻握住她淤青的脚腕。 谢景珩从怀里拿出药,抹在掌心,往那几块淤青的位置涂抹上去。 梦里的沈宁音睡得并不安稳,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握拳贴在胸前。 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谢景珩躺下去,将她揽入怀里,手掌贴在她背上,轻轻拍了起来。 等到沈宁音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才给她重新盖上被褥。 离开前,在她眉心落下浅浅的吻,随后消失不见。 …… 沈儋受伤的事并没有传出去,要是将此事张扬开来,谋害相国之子的罪名将会坐实在谢景珩身上。 如今沈儋圣眷正浓,就算谢景珩是将军府的人,也免不了被圣上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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