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听到这里就明白过来,“所以你用水泡,是想把种子的外壳泡软?” 林葳称赞道:“聪明!就是这样没错。” “那为什么要把花种放在冰柜冷藏室里呢?”泡水的问题是解决了,可另一个问题却还在。 林葳在心里暗暗思忖着,该如何跟乔巧解释,低温可以刺激休眠的种子,提高种子的发芽率。正当林葳绞尽脑汁思索措辞的时候,她的通讯器急促地响了起来。 响得真是时候! 林葳在心里暗赞一声。 然而,在看清通讯器上显示的姓名,林葳不耐咂舌,只想收回自己刚才的那一声赞。 来电的是张淑娟,原身的养母。 林葳想都没想,直接按了拒接。 对方却锲而不舍,手不方便的林葳刚刚按掉,通讯器下一秒就又响了。 乔巧停下喝汤的动作,看林葳按得辛苦,便道:“谁啊?周曼吗?你要实在不想接的话,要不然就把她拉黑吧?” 林葳对通讯器的使用终究还是不熟练的,便借口自己单手不便,直接将通讯器推给了乔巧,让乔巧帮忙把人拉黑。 乔巧看到通讯器上的显示人,不是周曼,而是妈妈,准备操作拉黑的手指顿了顿。 她抬眼跟林葳确认,“拉黑?” 林葳颔首肯定,“拉黑。” 通讯器终于安静下来了。 整个宿舍也跟着静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林葳的通讯器便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乔巧瞥见通讯器上的来电显示人是弟弟。 由于通讯器仍在她手边,乔巧抬眼询问地看向林葳。 林葳已经被搅得没了吃东西的胃口,她放下餐具,冷声道:“拉黑。” 乔巧见她隐隐有些沉郁发怒的模样,没有多问,只应了一声,“好。”随后便将弟弟这个联系人也拉黑了。 宿舍再次陷入沉寂,这一次,空气中仿佛还弥散着一股令人不愉悦的晦涩。 有关于林葳的母亲和弟弟,在周曼绘声绘色地大肆宣扬下,乔巧就算不曾亲眼见过,心里对这两个人的形象也早已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粗鄙的,贪钱的,对林葳毫不顾惜的…… 过了一会儿,乔巧小小声问:“林葳,你好点了吗?” 林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嗯。”看出乔巧的欲言又止,林葳直截了当地问:“想说什么?” “周曼说,那个填满嘎啦果泥的蛋糕是你弟弟给你买的,是吗?”乔巧心知这个节点这么问不合适,这无异于在扎林葳的心,但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嗯。”林葳毕竟不是原身,倒没觉得扎心,只是心里有些气罢了。 “那他,他知道……?” “知道。”林葳知道乔巧想问的是什么,所以没等她吞吞吐吐地把话问完,便直接给出了答案。 林葳的这个答案一出,乔巧倏地瞪大了双眼。 知道?居然真的知道! 那林葳的弟弟岂不是、岂不是想……杀了林葳! 弟弟给姐姐投毒,太过骇人听闻的事实,令乔巧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乔巧打从一开始就没信过周曼所说的,林葳和她弟弟里应外合骗保的谣言。 林葳是傻吗?用命骗保!若是连命都没了,就是骗到再多的星元又有什么意义? 退一万步讲,林葳没死,可像她现在这般模样,那份人身意外险除非能赔出一个天价的巨额,否则依然还是得不偿失。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乔巧走到林葳跟前蹲下,与坐在轮椅上的林葳平视,“那你准备怎么办?你弟弟应该还没有成年吧?你爸爸妈妈知道他……对你做的事吗?” 其实很多事情光从细枝末节就已经能窥见答案。 若林葳的父母重视她,又怎么可能会放任身体不便的她继续住在宿舍。 乔巧是个感情丰沛、善良的女孩,这一刻,她设身处地的在为林葳的未来担忧。 有那么一个狠心投毒的弟弟,偏心的父母,林葳的那个家还能是家吗?等林葳和练习生部的合约到期,她将无法再住在练习生宿舍,那她又能去哪里呢? 林葳无奈地看着面前眼泪汪汪的女孩,“你傻不傻,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乔巧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愤愤道:“你弟弟真坏!” 林葳道:“这种时候就别用‘你弟弟’了,他叫林飞。” “林飞他真……不是人!”明显不会骂人的乔巧,想不出更恰当的脏话来骂人,更气了。 林葳忍俊不禁地听着乔巧骂人,转而,她垂眼看向自己僵直的右半边身体,叹息一声,道:“是啊,小小年纪心地就这么坏,确实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了……” 她不是原身,偏瘫的罪她不想白受。
第15章 首都星与洛辰星相隔遥远,全区全境都有着将近10个小时的时差。 所以,当林葳独自在练习生宿舍里迎来夜色弥漫时,位于洛辰星3区的林氏废旧电子回收店,还正沐浴着晌午的炎阳。 彼时。 张淑娟正在店中杂物房内清理林世元前一天收到的电子废品,把还能用的电子零部件挑拣出来,归类在一个箩筐里。这些都是能卖出好价钱的。 剩下无用的电子垃圾,张淑娟也没舍得扔,全部堆在杂物房的一角。这些虽说是卖不了几个钱,存多一点,一口价也能卖个百十好几星元。 张淑娟一边埋头清理,一边在心里算着账。 儿子林飞的声音在这时远远传来,张淑娟忙抬头应了一声,“妈在杂物房呢!” 不多时,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林飞出现在杂物房门口。 见一脚踏进杂物房的林飞,像是要褪下脸上的口罩,张淑娟忙出声阻止,“戴着戴着,过滤器没开,你当心着点,别又犯缺氧症了。” 张淑娟身体好,自小到大没犯过一次缺氧症,所以她向来不把空气问题当回事。杂物房里倒是安装了一个二手空气过滤器,不过张淑娟为了省钱,一个人的时候是从来也不会开的。 说起来,从前林微在的时候,过来杂物房帮忙,张淑娟也是不让开的。 林飞没听张淑娟的,进了杂物房便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口罩,随即喊了一声妈,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哽咽。 张淑娟才看清林飞的脸就惊了,又惊又怒又心疼,“这是怎么弄的?哪个挨千刀的打你了?” 只见林飞黑黄满是横肉的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五指的轮廓都还在,肿得老高。 捂着胀痛的半边脸,林飞不答反问:“妈,你那里还有没有星元?” 听出林飞似乎是来要星元的,张淑娟面上一僵,眼里的心疼褪去了大半。 见此,林飞忙哭诉道:“妈,你得帮我,你要救救我啊,妈!那些要债的说,要是我再不还钱,他们就要、就要砍我一只手啊,妈!” 张淑娟听得茫然,看向林飞,问:“要债?怎么还来要债?那钱不是早就还上了吗?” 之前,她和林飞被首都星的执法者强行遣返,心还惴惴不安着,结果刚进家门就被林世元训斥了一通,林飞更是挨了林世元好一顿毒打。 张淑娟这才知道,儿子竟然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那些要债的找不到他便直接上门来闹。 张淑娟是知道儿子在外面玩钱的,就是赌种,她听人说过,只要几个星元就能玩一次。说是一个人当众种下几颗种子,然后其他人就去下注,猜哪颗种子会发芽,哪颗种子不会变异,哪颗种子长出来的品质高;只要猜中一个就能回本,两个直接翻倍,三个全中据说还能拿到好大一笔分红。 张淑娟觉着也才几个星元的本,输了也就输了,儿子正是爱玩的年纪,玩一玩也没什么。男孩子嘛,会玩才能交上朋友,才能扩宽交际圈。 张淑娟不知道的是,在黑市里,赌种的各种玩法多了去了,远不止她听说的那些,输赢大小更是天差地别。 那次,要债的几次三番上门闹,林世元愣是不肯掏钱,说是要让林飞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张淑娟心疼儿子,见不得儿子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人都瘦下去一大圈,所以,一狠心就掏了自己的老本给儿子还了债。 那是她这些年在抠抠搜搜的林世元眼皮子底下,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私房钱,她自己都没舍得花半个星元,就这么一下子全没了…… 哪怕时隔多日,张淑娟每每想到,心都要痛得滴血。 林飞抱着张淑娟的胳膊哭嚎祈求,张淑娟的心虽还痛着,却也还是被儿子给哭软了,“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妈给你想办法。” 林飞见有戏,当即收了哭嚎,支支吾吾地和张淑娟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按照林飞的说法,他其实在外面欠了两笔债,一笔就是之前张淑娟已经替他还了的,那笔借得早,到期也早;还有一笔就是现在来要债的这笔,才刚到期。 张淑娟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声音虚弱地问:“这一笔欠了多少?” 林飞目光闪烁道:“7,不是,8,8万星元。” 张淑娟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像是要犯缺氧症了,她咬着牙问:“到底是7还是8?” 林飞触到张淑娟的目光,眼神瑟缩了一下,“7万星元就够还了。” 然而,无论是7万还是8万,张淑娟现在都根本拿不出这个星元。 张淑娟道:“等你爸回来,我……” 不等张淑娟把话说完,林飞近乎尖叫道:“不能让爸知道!绝对不能!他会打死我,他肯定会打死我的,妈!” “可是妈已经没有星元了……”张淑娟无力道,看着面前高高大大的儿子,她有些恍神,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林飞是了解张淑娟的,见张淑娟如此表情,知道她手里多半是真的没有星元了。 林飞凑近了张淑娟,低声提醒道:“妈,你说那个领来的,他们公司的赔偿到账没有?” 张淑娟怔了一下,这才忆起这段时间早已被她忘在犄角旮旯里的养女林微。 张淑娟当即道:“我查查她的账户。” 林微当初和悦然签约时用的是张淑娟个人账户下的子账户,在林微还未成年的时候,张淑娟不但能查账,还能自由操作子账户转账。 现在林微成年了,张淑娟依旧能查账,转账却是不行了。 这不查还好,一查之下,张淑娟怒火中烧,“刚到账的5万2星元,她买什么了,一下就花出去2万多?才出去多久,心都野了。我当初就不该同意她去签那什么主播公司……” 张淑娟对林微喋喋不休的怨怼,林飞没有听,他只听了张淑娟报出来的查账数额。 5万2,啧,这么点够干什么? 张淑娟怒气冲冲地给林葳打通讯,结果对方没接还直接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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