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将春桃反折着手,推搡了出去。 周围的奴仆们指指点点,春桃没有放在心上。刚才那么屈辱的事情都熬过来了,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春桃寻了个角落,吃了几颗药丸。逮着空档,趁着仆人不注意时,钻洞爬树,一番折腾下来,总算再次进入了暮春堂。 这暮春堂她再熟悉不过了,想要进来,总能想到办法逮到机会。 这一次,老太太盛怒,而且春桃已经受够了,她再也不想受此屈辱。这一次,她必须得使出杀手锏! 老太太喝了汤药正在闭目养神,觉得口渴准备要茶。 没来得及开口,便有人将茶水递到嘴边。 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赞了一句贴心。睁开眼睛准备看看是哪个丫头如此伶俐,见到春桃后吓了一大跳。 “咳咳咳……怎么是你?不是让你滚……咳咳咳”老太太一阵咳嗽,方才喝下去的茶水被她咳得四处都是,看上去特别狼狈。 春桃拿出帕子替老太太擦干净,边清理边说道:“春桃知错,已经领了罚,希望老太太给春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老太太盛怒,又认定了她有错。什么解释的话都是枉然,倒不如直接磕头认错,还能有接下来说话的机会。 “我这用不着你伺候,你去三小姐房里吧。”老太太的语气依旧硬邦邦,但是脸色已经有所缓和。 “老太太明鉴,三小姐对奴婢恨之入骨。如何能容下奴婢。”春桃抹着眼泪道。 “是吗?三小姐为何对你恨之入骨?”老太太显然不信。 春桃从胸口掏出了一支珍珠翡翠步摇道:“前些日子,崔二公子将此物送给了奴婢,奴婢也不知崔公子是何意。送这步摇时,刚巧被三小姐撞见,故而……” “你说什么?崔二送你步摇?” 老太太一拍桌子,气得直喘粗气。一面骂春桃是个狐媚子,一面骂苏婉婉不中用,连个丫鬟都比不过。 “奴婢身份低贱,万不敢要这么贵重的赏赐,只怕此生都无机会戴这步摇。”春桃一脸惶恐道:“这便将步摇转赠给老太太。” 这步摇虽然精致,珍珠也够大,可是与丞相府的婚事比起来,一支步摇实在不够看。 “你还敢到我面前说事,打量着我不会罚你?”老太太喝道:“滚去柴房,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狐媚子!” 春桃低头求饶,哭得肝肠寸断,衣襟莫名其妙散乱开来,好巧不巧地便露出了脖颈下方的红褐色胎记,以及肩膀处的黑痣。 这一切太过凑巧,但是老太太却没心思细究,她盯着这胎记与黑痣,整个人都快要惊叫出声。 “你……你究竟是……”老太太面色复杂地看向春桃:“你身上可有红色吊坠?” 春桃在脖间一阵摸索,将吊坠取了下来。 “老太太说的可是这个?” 老太太这次是彻底惊呆了,吊坠拿在手里便忍不住惊叫出声。 外头的刘妈妈闻声赶紧走了进来。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刘妈妈看清跪在地上的人后,瞬间变了脸色:“怎么是你这个浪蹄子,老太太,奴婢这就将她轰出去。” “滚出去!”老太太沉着脸,大声呵斥道。 “还不快滚!”刘妈妈弯腰就要去拖春桃。 老太太“噌”地一下站起来,一把将刘妈妈掀翻在地。 “没脑子的老东西,我是让你滚出去!” 刘妈妈呆愣愣的,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春桃却在老太太看不到的角落,朝她得意一笑。 刘妈妈只觉得脑子里轰隆隆地响个不停,她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突然她想起了三小姐交给她的食盒…… “老太太,春桃心思歹毒,送给长公主的羹汤里下了毒,奴婢已经找人验过,这便将证据带过来……” “滚出去!” 老太太这一次推得更狠了,直接将刘妈妈推得撞了墙。 “你这老货是聋了还是傻了?” 刘妈妈失魂落魄地出了门,伺候了老太太这么多年,头一次被这般没脸地对待。 这暮春堂再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她必须尽快做好打算。 *** 苏婉婉幽幽转醒。 一睁开眼,便见到了秦王殿下近在咫尺的脸。 恍惚间,苏婉婉记起前日,她为秦王殿下查看伤势,也是挨得这般近。 那个时候,秦王殿下说什么来着? 放肆? “你醒了。”周楚风道,“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周楚风纹丝不动,两人依旧离得很近。 “没有。”苏婉婉摇头,眨了眨眼道:“不过如果我与秦王殿下互换位置的话,秦王殿下又该说我放肆了吧。” 周楚风立即坐直了身子,脸上闪过几分局促。 “这是哪儿?”苏婉婉问道。 “我的一处宅子。” 苏婉婉点头一笑:“这么看来,秦王殿下这次是将这救命之恩给还清了。” 周楚风略微偏了偏头:“算不得救命之恩,是你自己逃出来的。” 苏婉婉有些惊讶:“之前秦王殿下费尽心机想尽快还清这救命之恩,如今怎么倒是不急了?”
第34章 被丫鬟抢走未婚夫的炮灰千金(34) 御书房里,皇上头疼得厉害。 长公主嚣张跋扈,这些年干了不少荒唐事,手底下的命案也不少,这些皇上都知道。 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这么无限纵容着,都因为这个皇姐与其生母于他有大恩。 皇上还是皇子时,不受先帝待见。宫中拜高踩低,他一个皇子却时常缺衣少食。 长公主的生母淑妃宠冠后宫,偶然间撞见他被一个小太监欺负,痛心不已。这事闹到先帝面前,小太监被处死。自此,淑妃留了个心眼,时常召他去章华殿问话,长公主也时常寻他玩耍,他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 再后来,淑妃帮他在先帝面前说了不少好话,这才成就了他的黄袍加身。 他的生母是个没福的,没能熬到他荣登帝位便去世了。所以,他便尊了淑妃为太后。 长公主这么骄纵自然是有她的资本,看似荒唐却也不会触及皇上的底线。即便是前两任丈夫死得蹊跷,却终究也没给人留下什么把柄,如今大伙儿说起来,也多是在议论长公主克夫而已。 可是今日却是不同,长公主残害官眷,还被抓了个现行。并且手段残忍,令人胆寒。 即便皇上有心维护,也实在难以服众。况且秦王已经将人送至宗人府,这事想要低调处理怕是不行了。 “长公主如此狠毒,若不处置,恐危及社稷。日后人人争相效仿,天下安有太平之日?”沈老将军双目赤红,满脸怒容,“请陛下明鉴。” “老将军且息怒,皇姐如此行事,寡人决不轻饶。”皇上安抚道:“沈将军听闻噩耗,已是在强撑,家中又有妇孺需要妥善安抚。不如先回家好好休息。” 沈老将军心里一突,虽然皇上说了“不会轻饶”,但是那一声“皇姐”一出来,便明显能感受到,皇上恐怕狠不下心重罚。 “皇上体恤,老臣却无颜面对家中亲朋。昔年老臣出征,每每家中妻儿抹泪不舍时,老臣便说,陛下圣明,先帝庇佑,老臣定会平安无事。”沈老将军顿了一下,继道:“即便……即便真有个什么万一,陛下感念老臣半生戎马奔波,定会妥善安置老臣家中妻儿。” 皇上有些动容,深吸了一口气道:“寡人知道你忠心耿耿,沙场征战很是辛苦。” “老臣从不觉得辛苦。”沈老将军摇了摇头道:“只是今日若是不能为那苦命的外孙女讨个公道,老臣无法向家中交代。只能自绝于殿上,去地府与我那外孙女做个伴。” 皇上心里一突,赶忙劝道:“沈老将军这是什么话,寡人自会给你一个公道。长公主也该为她的跋扈付出代价!来人,将长公主……” “将长公主如何?”太后沉着脸踏进了御书房,“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要先处置长公主?” 皇上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母后怎么来了?” “哀家若再不来,怎知皇上要如何处置琪儿?”太后冷哼了一声:“哀家若是再晚来一会,说不定只能见到琪儿的尸首了。” “母后说的是哪里的话。”皇上道:“寡人怎么会处死皇姐?不过……” “呵。”太后打断了她的话:“可怜琪儿一直挂记着你的心疾,前些日子还亲自去了一趟苗疆为你寻医。她若是知道你对她这般心狠,怕是要伤心死了。” “皇姐待寡人好,寡人当然知道。”皇上赶紧说道:“寡人待她也是比亲姐姐还亲。” 太后的面色缓和了些:“既是如此,便将琪儿从宗人府挪出来。琪儿从小娇生惯养,如何能忍受宗人府的阴冷?” “这……”皇上有些犹豫。 “皇上,老臣不敢居功,只求皇上怜惜老臣年岁已高。又不能替外孙女讨回公道,这便向皇上请辞,告老还乡,无颜再问世事。”沈老将军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沈老且慢。”皇上赶紧将他扶起来:“沈老莫要冲动,寡人心里有数,你该相信寡人才是。” 长公主这次做得实在过分,众目睽睽证据确凿,若是就这么轻易放过,实在难以服众。他恐怕也会被世人耻笑为“昏君”,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皇上又看向太后,目光比之前坚定了不少。 “母后放心,如此正值春末夏初,宗人府的条件也没那么差,不会冻着皇姐的。” “你……”太后差点气得吐血,心里疯狂咒骂着:到底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母子,否则他怎会这般绝情? 短暂的失态后,太后又冷静下来,硬碰硬是没有前途的,还是得动之以情。 “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琪儿去苗疆为你寻药,不惜以指尖血作饵,这才得了那一盒白露丸。” “什么?” 太后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见到皇上眼底闪过的心疼,心里一喜。 “只是琪儿却失血过多,身子还未调养好。如今又去了那森冷之地,虽说天气暖和些了,只怕琪儿的身子骨还是遭不住啊。” 皇上有些着急:“皇姐竟是为了寡人,如此糟蹋身子?寡人怎么没听说?” 太后装出愕然的模样道:“怎么?琪儿竟是没告诉你?这个傻孩子。哎,横竖都是命,若是琪儿有命出得了那地方,再让她与皇上细说吧。” 皇上沉吟片刻,扬声道:“将长公主移出宗人府,送至……送至清心殿禁足。” 太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哀家替琪儿谢过皇上体恤了。” 沈老将军只觉得眼前一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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