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般。虽说紫禁城中人人议论娘娘您不能生子,但我知晓,这只是因了娘娘您不愿。虽说我不知娘娘您是如何做到的,但我真的很佩服您,咱们女子,不论贵贱,在这世间似乎就是为男子传宗接代,延绵后裔的容器。甚至我们生在皇家,还要因为怀上子嗣感恩戴德,百般算计,我就是这般一个愚昧浅薄之人,同为女子,便是她皇贵妃遍身荣宠,我也不该于她生子一事上算计于她,她是千求万求,才有了这个孩子。” 卿宁清楚地看到了德妃眼中虽不浓重但却真彻的悔意。 “但您真正做到了拒绝,即使贵为皇后,您的孩子生下来便能拥有寻常人家难以企及的尊崇,您还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人生,而不是被这些繁华富贵迷了眼睛。”德妃嘴角缓缓浮起笑意,“皇后娘娘,请一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那样即便我永生被囚于深宫,只要想到您还在外头自由肆意,耀眼绽放,于宫门内的我而言,亦是一种希望。” 走出永和宫后,卿宁心头却还久久不能平静,她心头似乎笼罩着一层阴云,又似裹挟在一重迷雾之间,她听着永和宫宫门的沉闷声响,再次在她身后缓缓地闭合。 她向来是不擅长论个对错,她也不知德妃与皇贵妃的恩怨,到底该怎么作结。 人世间就是有这般阴差阳错之事,向来难以论个是非对错,回首往事,皆如乱麻一般萦绕于人心头,剪不断,理还乱。 或许她们所能做的,便只有或只能向前看。 ... 半年后。 今日是胤礽的十五岁生辰。 胤礽身为皇太子,身负皇恩,这些年也一直地位稳固,受尽尊敬和荣宠。但此次他提出生辰并不想大操大办,只想在坤宁宫与卿宁和众兄弟姐妹一同小聚一下。 虽胤礽这般说了,但十五岁生辰意义重大,卿宁和孩子们自然还是要为胤礽好好准备一番的。卿宁指挥着几个小的将坤宁宫焕然一新,为胤礽做了很多庆生“海报”。 做这些海报的有大孩也有小孩,所以制作水平参差不一,最小的胤祥和胤禵笔法还很稚嫩,胤祥还好,起码能画出个人形了,但胤禵方才一岁半,虽然兴致冲冲地提笔作画,但画出来却是歪扭七八,不成章法,与胤礽当年可谓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卿宁忍俊不禁,只当是弟弟们给胤礽的心意。 尽管是胤礽的生辰,但胤礽依旧不肯懈怠,直将功课都完成好了才肯来赴宴,现在胤礽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康熙已经试着叫他接手一些国事,胤礽毕竟年龄还小,又是经验不足,因而也挨了康熙不少责骂,但胤礽在康熙的督促之下,这能力却是一日强过一日,康熙嘴上虽仍不满,但心里却对胤礽的进步很是欣慰。 经年累日,胤礽已成长为翩翩佳公子,他一身杏黄长袍,长身玉立地踏入宫殿之中,宫殿里的烛火突然熄灭,藏身于各处的阿哥公主们跑了出来,手上蘸着奶油直往胤礽脸上抹去,胤礽被闹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已如小花猫一般。 有了这几回做蛋糕的经验,卿宁已是越来越为娴熟,这回她为胤礽做的是一个三层的大蛋糕,蛋糕上烛火摇曳,卿宁缓缓推着推车朝胤礽而来,晃晃的光亮之中,卿宁的脸庞温柔娴雅,眼里装着对胤礽的殷殷祝愿。 “皇额娘...” “快些许愿吧。”卿宁笑着说,“一年一愿,定能心想事成。” 胤礽许完愿望,殿内才复又点亮了烛火,只见阿哥公主们都笑眯眯地看着胤礽,只有胤褆在争分夺秒地舔着手上的奶油。 胤礽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不禁摇了摇头道:“大哥,如今你也是快要娶妻的人了,怎么还这般馋猫性子,这蛋糕一会儿多的是,你怎么还在意手上那一点奶油呢。” “你懂什么,我这叫珍惜皇额娘的劳作成果!”胤褆却是振振有词,“哪像你们,那般作践浪费,竟将如此珍贵的奶油随意乱抹,每年能吃上这蛋糕要有多难得!还有,我才不要娶妻呢,娶妻之后听说是要分府别住的,到那时可就吃不上皇额娘做的如此美味的蛋糕了!” 卿宁无奈地摇摇头,胤褆个子长了,年龄也长了,眼见着也快成年了,只是这心智却怎么都也不成熟。惠妃看着胤褆这鲁莽的性子,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便想着早些叫胤褆成亲,给他找个福晋来约束着他,惠妃那个藏不住事的性子,一旦打定了主意便要立即着手去办,听说已是将这京中贵女打听个一遍了。 胤禛牵着胤禵的手,在一旁笑:“大哥,这怕是也由不得你,听说惠妃娘娘还找额娘商议呢,请教额娘哪家的贵女最能般配大哥的性子!” 胤禛说完,还朝卿宁望上了一眼,眼神之中有掩藏不住的沾沾自喜,如今,他也终于可以于众目睽睽之下称呼卿宁为“额娘”了。 他再也不是无处可依的野孩子了。 卿宁自然听出了胤禛语气里那不易觉察的骄傲,从永和宫回来后没多久,她便奏请康熙,要将胤禛收养至自己名下。康熙没有反对,许是觉得德妃此生已出宫无望,卿宁这些年又为后宫尽心竭力,却从未要求过他什么,所以他很爽快地应了卿宁的要求。 德妃说的没错,自从胤禛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孩子之后,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胤禛身上的变化,胤禛开始越来越坦荡地站于人前,性子也越来越开朗,他好像彻底摆脱了童年时的阴霾,重新顶天立地于阳光之下。 “皇额娘,我额娘向来疯的厉害。”胤褆说这话的时候还伸长脖子看了看,似乎是怕惠妃突然间就杀他个措手不及,“你可莫要应了她,就说儿臣年纪还小,一心想着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好叫她老人家跟着享清福,如何能这就娶妻呢。保成身为皇太子,虽比我小了两岁,但乃是大清的期望,要娶妻也要保成先娶才是啊。” “保清,你推拒就推拒,朝孤身上引做什么。”胤礽忙摆摆手,“依孤看,惠妃娘娘她说得对,就该给你找个福晋好好管管你了!” “大哥今日所言,弟弟一定一字不落地说与惠娘娘听。”胤禩嬉笑着说,“上回大哥哥也是这般说辞,惠娘娘还信了,可见大哥依旧不思进取,却是也没好了半分,气得惠娘娘说再也不信大哥了!” “你这小泼皮,成了额娘的学舌鸟了!”胤褆气得追逐胤禩,“今日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先好好管教管教你!” 胤禩虽年纪尚小,却满脑子鬼主意,他朝胤褆扮了个鬼脸就跑,胤褆满屋子追逐他,却都被他灵巧避过,怎么也追逐不上。 卿宁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早已习惯眼前的景象。 “且叫他们两个追逐去,怕是还要一会子功夫,咱们开席!” 吃完饭后,卿宁叫宫人在地上铺上了凉席,与孩子们一道去宫院里看星星。 他们方才都吃的很饱,再加上吃了奶油蛋糕,如今小肚子都是鼓鼓的,孩子们溜成一排仰躺于凉席之上。纵使都在紫禁城当中,兄弟姐妹间也难得有如此齐聚一堂的时候,胤礽方才已经收到了大家精心准备的礼物,如今看着大家在一起的场景,心中几分感动,此时恰逢一阵清风吹过,也将胤礽的话吹进了大家伙的耳朵里。 “谢谢你们,有皇额娘、兄弟姐妹们陪着,可当真是好。” “保成,才一会儿没见你,你这小子便将汗阿玛忘了个干干净净。” 卿宁和孩子们忙起身,朝着刚进来的康熙行礼,康熙语气虽有几分严峻,但眸子里却带着笑意,他看着卿宁,颇有几分酸溜溜的意思。 “怕扰了你们的兴致,朕特意等你们用完饭才前来,可还算识趣吧。” 卿宁有几分尴尬,忙笑笑接口道:“万 岁爷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臣妾与阿哥公主们却都盼着您来呢,左等右等不见您来,只好擅自先开席了。” “朕倒也没那等子意思。”康熙无奈地笑笑,看着自己佯装乖巧的孩子们,“到底是这个帝王身份,叫你们有些不自在。就如朕的皇后一般,和孩子们相处便生龙活虎,一遇到朕便时常头疼脑热,看来朕还是过于吓人了些。” 卿宁大感窘迫,低着头悄悄扯了扯康熙的袍角,小声说。 “万岁爷,当着孩子们的面呢,莫要说这些。” “好好好,朕不说了。”康熙看着卿宁,无奈中又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包容,“今日是保成的生辰,朕也不想扰了你们的兴致,你们继续在这宫院里凉快,一会自去歇息便是。” 有康熙在,诸位阿哥公主们哪里还敢那般肆无忌惮,又过了一会儿便纷纷找借口做鸟兽状散了,转眼间功夫凉席上就只剩下了卿宁与康熙两人。 康熙眼中有些失望,偏头望向卿宁。 “皇后,朕终究还是扫了他们的兴了吧?” 卿宁一愣,她听得康熙的语气中带着丝脆弱和疲惫,康熙向来运筹帷幄,鲜少又这样主动露怯的时刻,卿宁望向康熙,轻轻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只是万岁爷威仪所在,万岁爷与他们,既是父与子,又是君与臣,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诸位阿哥公主们,心里头对万岁爷也都是又爱又敬,他们也并非是躲着万岁爷,只是心里头一直存着对万岁爷的敬畏罢了。是万岁爷将这些孩子们系在一起的,他们的额娘各不相同,却都为万岁爷的子嗣,孩子们相处的好,便都是他们待万岁爷亲近。” “过了这么些年,皇后说话还是一如往日的叫人受用。”康熙笑了笑,“那皇后呢,皇后是否也如孩子们一般,心里想着与朕亲近呢?” 卿宁没料到康熙会突然这般问,她一愣,神色瑟缩了一下,一时竟没想出要如何答话。 “永和宫一事后,你便躲着朕,朕欲想与你亲近,你便弱不禁风,一副伺候不了朕的模样,私下里却与朕的几个小子闹得动静极大,上回朕心中好奇,费力打听了,却是些朕听不懂的词儿,听说你们在坤宁宫中闹什么...派对?” 卿宁本就没想着自己那些拙劣把戏能瞒得过康熙,只是康熙身边,从来都不缺她一个伺候的,她只要把后宫打理好便算得上是尽职尽责了。 她心里本就不恋慕康熙,永和宫一事不过是叫她瞧见了帝王对生杀人命的予求予夺,尽管她来了这个时代已经多年,却依旧在潜意识里害怕这样执掌天下的枕边人,于是伺候康熙便比往日里更少了些。 反正康熙看上的也从不是她伺候人的功夫,她身为皇后,尽好职责才是更为要紧的。 所以她也不怕康熙看出,只是如今康熙当面揭发她,还是叫她有些尴尬。 “万岁爷,臣妾身为皇后,自然应该慷慨,只是想将承接雨露的机会让给后宫其他姐妹罢了。”卿宁怕康熙生气,语气也是怯生生的,“万岁爷莫要怪罪臣妾,臣妾日后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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