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云轻轻点头,又打趣道:“你的师尊也很强,还那么好看,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啊。” 封照炎的眸子阴沉了几分:“别开玩笑。” “哈哈哈你们在说时月峰主吧。”开玩笑的人却不请自来,热枫抖着眉毛,笑嘻嘻地走过来开启八卦模式。 “你是?” “你们叫我小枫就好。我呢,太玄之事我无一不知,无一不晓,问我就问对人了。看你们刚入门,我好心给你们说说你们的师尊好了。” “这副掌门嘛,一个字,凶,大凶。你得听话,日夜苦修,让他满意。至于这七峰主江时月嘛……”他闷闷直笑。 封照炎面色沉沉,那些好事他昨日就听到小弟子们八卦了。可褚行云倒是没听说,眼下好奇地问:“七峰主怎么了?” “据说这七峰主呢,可能在练双修。她是合欢宗出生,而且之前跑了好几任弟子。大家都说,是弟子不想双修,才吓得跑下山……” 旁边的冷柏脸红道:“哎他瞎说的,你们别放在心上。” 热枫勾了冷柏一把,笑眯眯地瞅向封照炎:“炎师弟,你可要自求多福啊。不过嘛,想必师叔也不会强来,若她下手,你坚决抵抗就是。” “多谢师兄。我相信掌门他们都是正道之人,不会行这种旁门左道。” 封照炎表面正义凛然,无悲无喜,脸色却更黑了。 指甲残虐地掐入掌心,像感觉不到痛。 高傲气盛,心浮气躁,还玩旁门左道。 * 其实姜时月已经把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摸得差不多了。 比如合欢宗,虽不如太玄是正道之标榜,但也不是什么邪魔歪道。双修功法确实小众,但也不是什么邪恶之法,双方自愿即可。 不过原主身在太玄,若本人同时秘修双修,确实令人咋舌。 她看到热枫他们聚在一起,上来冷笑道:“你们不会在跟我的新徒弟说我的坏话吧?” “哪敢呀七峰主?”热枫龇牙笑,拉着脸色绯红的冷柏撒腿跑了。 那厢,褚行云也已登上江篱的佩剑。 “我们也走吧。”姜时月瞅了眼这个徒弟。 上次没仔细看,这次看来,他面容真真生得极好。 不同于褚行云的飘逸贵气,他的面容更深邃大气,但并不冷酷,如最好的墨笔沾了最上品的墨汁,恣肆勾勒。 五官硬挺,眉峰如青山浓烈,却有双很吸人的眸子。大而明亮,睫羽浓密,正色时英俊凛冽,但笑时,又会显得有几分柔软无辜。 生气阴沉时,则狠厉暴戾,满是桀骜锐气,令人胆寒。 不过最后一种,姜时月只在后山初遇时见过,还是一闪而逝。 大概只是错觉,她不会这么碰巧好不容易甩掉反派,又碰上个白切黑徒弟吧。 原著中除了那个反派逆徒,也没提到有其他弟子是什么反派。 估计这个新徒弟,只是个路人炮灰吧。 姜时月很满意,她就喜欢路人,离主角、反派越远越好。 这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自己给坑了…… “无情。” 无情出鞘,冰冷柔和的剑芒横在脚下,。姜时月准备驭剑回峰,脚刚踩上剑身,察觉到自己漏了什么。 新收的徒弟抿着唇,镇静地望着她。 眸色水润,似有一丝无辜:“师尊,我不会。” 姜时月顿悟:“哦对你还不会驭剑,我改日教你。来,先上来吧。” 无情剑就那么长,姜时月往前站了两步,示意徒弟跟在自己身后,可是迫于剑身长度,封照炎离她离得很近。 姜时月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烈火般咄咄逼人,却也按捺住不适感,关切道:“你可以抓住我的衣袖,防止掉下去。” 见弟子不动,她蹙眉:“必须拉,你想第一天就摔下去成为尸体吗?” 封照炎眸色幽深,堪堪伸出了手。 少女一身浅衣,站在神剑上,宛若仙人。 苍白的五指探出,轻轻攥住前方之人被风扬起的袍袖一角。 很,软。像攥住一朵云。 * 无情极快,很快两人便降落在了七峰。 说来也唏嘘,多年前魔道势盛,正道苍生在那场大战中损伤无数。当时最强的太玄宗更是以一当百,损伤无数,最优秀的门人几乎都殁于一役。 直到现在,太玄都人丁不足。当年鼎盛时期的七峰,如今只剩下主峰、三峰、五峰,还有七峰。而七峰更奇怪,只有姜时月一人。 江篱更是喜欢拿这事攻击她,说七峰就是为了让她当峰主才存在的,根本就应该被合并。 姜时月随便拉开一间弟子居屋,屋内许久无人居住,一片灰尘,陈设更是简陋无比,卧榻上连被子都没有。 “这里屋子很多,你可以随便选一间住,只要别占我的书室和卧房。” “然后明天吃饭呢,我会带你去主峰吃。今天不早了,你先休息把。” 姜时月肃然交代了一通,自认为是个很贴心的师尊,连吃饭都交代了。她爱吃,可惜懒得做,定然也不能让弟子挨饿。 交代完姜时月就转身想走,封照炎突然道:“师尊。” “嗯,还有事吗?” 漆黑水润的眸子盯着她,像种探究,又低声道:“没什么。” 姜时月回了自己卧房,懒洋洋地靠在榻上,吃早上从主峰食堂那里打包带回来的点心,继续看师徒禁断的话本,好不自在。 反派被她摆脱了,现在纯粹看看打发时间。 只是想到往日宁静的七峰多了一个人,她有些不适应。 “那弟子偷偷摸入师尊的房间,翻身上床。师尊大惊,怒斥徒弟无法无天。徒弟笑得肆无忌惮,满是关怀道:‘我若不在,谁为师尊取暖’……” 看着看着,姜时月越发不自在起来,甚至有些自责。 唉,你这个师尊是怎么当的? 连床被子都不给徒弟,山上霜寒露重,徒弟刚开始修 行,要是寒气入体怎么办? 她在榻上翻来覆去,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骂“你真该死啊”,最后还是决定起身去看看。 封照炎选的屋子,离她不远也不近。 屋内全无灯火,一片漆黑,看来是已经睡了。 姜时月抱着自己的被子,犹豫再三,还是悄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救命,她怎么感觉自己像在做贼。 还是那种在暗夜出没的采花贼。 门发出嘎吱的极轻声响,床上人的躯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终究,还是来了吗。 手按住他,贪婪粘腻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过他身上,似乎令人厌恶的东西,在他身上窥伺舔舐。 那面容明艳,呼气如兰,吐出的热气浇在他胸膛,眼波如丝,手指轻佻地在他锁骨打转,亲昵地叫着没有人叫的名字。 “封炎,你醒着没?”
第5章 想要的就是这些?领他奔赴“极乐地狱”? 封照炎卧榻靠里侧的嘴角,勾出嘲弄狰狞的弧度。 外袍为被,里侧的手,悄然无声又紧紧攥住了一把利刃。 匕首毒光一闪。 屋内静谧恬然,只有姜时月极轻的脚步声。 她轻轻唤了声徒弟,无人应答,似是已经睡熟。 月光透过半开的木门,淡白如沙,缓缓流淌。 借着月光,她看见封照炎端睡在卧榻上,双目紧阖,鼻梁高挺,秀唇轻闭。俊美的面容在夜色中少了几许明亮炙热,多了几丝柔和神秘,像是烟波旎旎,魅惑勾人。 他身上内衫外搭了件薄薄的衣袍,在高山寒夜里显得无比单薄。 姜时月越看越摇头,心里大呼自己真是残暴无情。她无情,她没有心!这床上连个枕头都没有,这个师尊做的真是磕碜。 她抱着被子往前走去,脚步放得很轻,两步一顿。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榻上之人的双唇也愈发紧抿。 不对,她心虚什么?师父来关怀徒儿正大光明,大晚上来送被子,明明可以评为感动太玄之三好师尊好吗,连苍术师叔见了都得夸两句。 姜时月旋即一脸坦然,抱着被子大步上前。 咦,是她的错觉吗,床上人的脸色是不是黑了些? 她抱着被子来到徒弟身侧,忽地皱眉。奇怪的气息,像是水泽混着云烟,极淡,并不难闻,甚至还带着丝属于非人的魅惑。 是从徒弟胸前传来的。 像是……妖气? 姜时月耸了两下鼻子,微微凑近,想继续辨认那气息到底是何物。 身下人五感极为敏锐。 像是一头张牙舞爪不怀好意的猛虎,在他身前蹭来蹭去,打探着哪里可以下嘴。 竟着急至此。 这么忍不住吗? 唇角冷意更甚,袍下的手恶意地攥紧了那毒刀。刀刃上淬了最狠、最烈的毒。 毛茸茸的脑袋扭来扭去,就是不下嘴。 像在身上到处乱爬的挠人猫咪,却奈它无何。只是心口一阵阵刺人的痒。 姜时月觉得这气息隐隐地熟悉,竟有点像那魍魉的妖气。可徒弟身上分明是人气无疑,徒弟应该不是妖。 她正思考妖气为什么会出现在徒弟身上,身下人倏然睁开双眼,直直撞入她的眼眸。 她猝不及防地被盯,吓了一跳。 徒弟坐起,眼光锐利如刀,像看采花贼般盯着她,声音喑哑低沉,夹着森然笑意:“师父这么晚,不打招呼跑到徒儿房间做什么?” 姜时月掐了个法诀,屋内烛火亮起。 俊美的少年眼中燃着抖动的烛火,竟显得眼光潋滟,眼角微红,妖艳无比。联想到白天热枫的挤眉弄眼,姜时月人麻了。 她双修的传闻,不会连刚入门一天的封照炎都听说了吧? 姜时月眨了眨眼,肃然道:“师尊,来给你送被子。” 信我,我真的不是要双修。 “……” “是吗,这么晚了,师尊还挂念着我?”封照炎露出一个明亮的笑,明明那么无辜,但姜时月却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 姜时月清了清嗓子,继续高深道:“太玄山高露重,夜间冷气寒凉。我担心你会着凉,便给你送床被子。” 潋滟的视线,幽幽转到她手上抱着的棉被。 她穿着暖色常服,脸色映在烛光的橙色中,褪去了白天时的冷疏,像朵氤氲的蔷薇,俱是暖意。 神色是肃然的,语气坦然又带着音色自带的娇憨,像极了骄傲的小兽,逞着颜色让人夸夸。 封照炎挑眉一笑,眼眸在烛光中显得无辜动人,丝毫挑不出差错:“多谢师尊关怀。夜里确实很冷,多谢师尊这么早过来,徒儿一定不会着凉。” 袍下手压着的匕首,暂时放下。 早?他是不是在生气她这么晚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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