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装成学渣,大佬装成菜鸡,这么会装?! 她脑海中下意识蹦出这个念头,又猝然而逝。眼前少年面色沉重,眸光润泽,自责不已的模样,谁看了都说不出来是装的。 已经很惨了,她再骂他,徒弟怕是要哭出来吧。 姜时月黛眉微蹙,轻叹了口气。 少年的手微微握紧,像是紧张。 姜时月拍了拍他的肩:“无妨。” “这世上不是修道者都能像我和掌门师兄那样,天生为修道而生。笨拙点也没什么,笨拙点才是正常的。”她尽量说得轻盈随意,不让徒弟有心理负担。 体贴,不丢人脸面,真是个关怀弟子的好师尊啊。 ??? 徒弟眼眸一颤,嗓音干涩道:“师尊,可弟子过分愚钝了。” 哎,徒弟竟然内疚至此。可苍术师叔他们都在盯着,姜时月绝不会为了资质、态度这些小事,就对自己的徒弟挑三拣四。 姜时月这么想着,更加不会对徒弟发火了。 七峰就师徒两个人,加起来有八百个心眼子。 姜时月暖然一笑,少女红唇开合,目光盈盈,艳若桃李:“没关系,师尊不怪你。你只要踏实肯练,总会有进步的。” “……” 封照炎嗓子里蹦出几个字:“多谢师尊,徒弟一定勤加练习。” 夜晚的弟子卧房,床上的棉被被捶来扯去,狠狠摧残了一番。 真能忍。 为了达到那种心思,竟什么都能做出来。 倒要看看她要忍到什么时候。 次日,书室悄然走进一个人影。 墨发束起,日光透过窗沿洒在屋内人的脸上,眼眸被阳光照得眸色浅淡,接近漂亮没有感情的琉璃。封照炎在屋内信步,脚步如蛇滑过,毫无声息。 桌椅、香几、摆架上摆着些古书和器物,淡淡的书香在室内缭绕,只是个简单的书室。 他走了两步,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典籍。 摊开的那页,正写着合欢宗的介绍。 关键处还被圈了出来:“此派小众,但并非邪魔歪道。” 脚步霍然顿住。眼神变得阴鸷,漂亮的琉璃瞬间阴沉下去,似有滔天煞气在翻涌,将澈然的琉璃染上阴郁骇人的黑,连空气都在隐隐震动。 这心思还真是毫无遮掩啊。 分明就是,邪魔歪道。 屋内的陈设微微震动,似乎受到某种小范围内惊人的力量波动。但随着那人脸上归于淡漠,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姜时月想着徒弟认真修行,便自己从主峰吃完,打包了饭食回来,给徒弟节省些修炼的时间。 她提着木制食盒迈入书室,瞥见徒弟正在屋内,兴致勃勃地放下食盒。 “今天有西湖醋鱼、梅菜扣肉和叫花鸡,我还带了冰糖银耳羹。我叫饭堂师傅多打点菜,毕竟修行那么花力气,还是该吃点好的。” 再过两天她就要动手赶人了,这几天就大发慈悲,好好扮演师尊这个角色吧。 姜时月笑吟吟地刚打开食盒,却发现封照炎僵在一边,讷讷无言地瞅着她。 双手有些局促地绞起,轻咬下唇,像是做错事后不知所措。 “怎么了?” 他不吭声,脸上的不安更明显了。 姜时月挑眉:“出什么事了?” “师尊,我进来想找些功法看。不小心碰到了书格,把这个碰掉了……”徒弟伸手,掌心缓缓展开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不过现在已经裂成几瓣,不复光泽。 辟邪珠。 他在热枫送的“礼物”册上见过。 价值高昂,可护主驱凶,防止低等妖物侵袭,民间多少世家贵族用千金一换。姜时月这个还是经过灵力加持的,少恒师兄赠送的。据说七峰主颇为喜欢,日夜佩戴。 此刻待在封照炎手上,已经碎了。 封照炎朗声道:“弟子该死,愿受师尊任何惩罚。” 姜时月接过辟邪珠,看了半晌,耸了耸肩:“无妨,一只珠子而已,你不必自责。” 一颗珠子,瞧把徒弟吓的。 姜时月已是异世之魂,已经不记得那是什么灵物,当初被原主戴在身上,她嫌硌得慌于是取了下来。想必,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封照炎怔住,漆黑的睫羽颤动了几下,咬牙又摆出了一样东西:“还有这个,也碎了……” 那是幽灵玉。 册上也提到,据说是与诛杀妖物时取得的上古灵器,据说有增强灵力之效。修行时若用它,修行效率将有极大提升,珍贵无比,也是江时月珍惜之物。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身前人的神色,眼角划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气极了吧?想把人逐出师门了吧? 好,好极了。 姜时月握住那碎玉,打量了半晌。 她当然,也不记得那玉的由来了。不过便是块玉罢了,颜色还奇怪得紧,姜时月并不是很在意。 再说徒弟把她当什么了? 她会是那种因为徒弟碰坏了东西,就大发雷霆甚至责罚弟子的徒弟吗?! 当然不是!她这师尊虽然做不了多久,但也会在这几日里做个三好师尊好吗? 封照炎低头,语带惭愧:“是弟子不好,师尊怎么罚,弟子都没有半句怨言。” 姜时月却淡然一笑,出言安慰道:“这不算什么。珍奇异宝虽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师父不会因为这个怪你。” 她瞅了眼架子,指着道:“你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尽管拿。” 像在说:来,喜欢什么砸什么。 “……” 徒弟的眉毛好像气得抖了两下,脸色铁青:“师尊一点都不生气?” 审视深邃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声音奇怪的微妙,像在暗示什么:“有气可要发出来,憋坏了身子可不好。”
第7章 来啊,好好摧残我。 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是这个意思吗? 姜时月一脸懵:“无妨,我不生气啊。你吃不吃?菜快凉了。”她真的很担心,她带回来的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是她的错觉吗,姜时月总感觉徒弟咬牙切齿的,好像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就这么希望她惩罚他吗?不会是有什么喜欢被虐的倾向吧?! 欸,徒弟也太尊师重道了,敬师如父,宁可自己受惩罚也要师父开心。 师徒情,感人如斯! 姜时月都快有些内疚了,但还是坚定了要将徒弟赶下山的决心,她是真的怕被剧情君玩弄,到时候连渣都不剩,便道:“吃完后,你简单收拾下行囊。” 说着,姜时月让徒弟坐下用膳。 徒弟愣了愣,眼中划过一丝异样。 似是惊愕,又似讥诮。 不动声色地坐下,眼睫半垂,睫羽微动,像在雨天停在叶下休憩的最绚烂蝴蝶的两片蝶翼,展翅欲动,上面似还含着细不可察的水珠,美得妩媚空灵。 姜时月看到自家徒弟夹起她带回来的叫花鸡,味同嚼蜡地嚼着,低声轻道:“是,弟子明白。往后虽师尊不在,但弟子会永远记住这段时间的师尊恩情,日后一定勤奋苦练……” 那口吻,五分伤感三分体贴,还有恰到好处的两分决然。 像是她明天就要入土了一样。 不是,他明白什么了? 姜时月越听越蹙眉,内心复杂,徒弟不会以为自己还是要赶他走吧? 难怪这副“怅然”模样。 真是个患得患失的小徒弟呀,姜时月觉得自己需要抚慰下徒弟的心灵。 她可是立志要在这几天做个三好师尊的! 姜时月大手一挥,按住徒弟的肩,神色严肃道:“徒儿莫急。我是想让你收拾下,我们去下山除妖。” 很近。 近的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温度,骨节纤细,像是能被他一根根捏断。 少女以安慰的姿态肃然地盯着他,严肃时仿佛带着雷霆之威,那般高不可欺。 可杏眼蓦地盯着他,红唇紧抿,严肃极了。像山里跳出来逼近身边的老虎,却不想吃你,只是将人按在身上,莫名地盯着。 “除妖?”他声音轻轻的,三分恍然,如跃入水面打水漂的石子。 姜时月正色道:“没错,最近山下常有村民前来求助,说有妖物侵袭。除魔卫道是我太玄门人的工作,你刚入门,我带你下山见识一番。” “除、妖?”他像是听进去了,又念了一遍,重重的。 哦豁,小徒弟脸又黑了。 姜时月感觉封照炎有点磨牙的架势,不会是听到除妖害怕得牙齿战战吧? 太好了,看来第五任徒弟主动跑路指日可待。 于是她笑得更“好好师尊”了:“别怕,师尊会保护你。你好好吃,多吃点。” “……” 只是姜时月走后,桌上的食盒差点被捏碎。 漆黑的眸子深沉地吓人。 这都忍耐,分明就是在讨好他,为了日后…… 手缓缓松开,俊美的少年脸上露出瘆人的笑。 下山么,正好。 * 主峰处世阁。 姜时月御着无情,带着封照炎落在阁前。 阁内书架层层叠叠,高耸入云,不断有弟子在门口登记处报备,进入阁内或领取物资。弟子来来回回,络绎不绝。 姜时月迈入阁内,暖笑打招呼道:“五长老好。” 封照炎也跟着拜道:“五长老好。” 五长老是位中年女子,紫色轻柔,穿在她身上却丝毫 无魅惑之气,她虽中年却依旧眉目灵动,天然带笑,说话间让人心旷神怡。 “时月来了?我以为你要多让徒弟休息几天,怎么这般忍不急要下山?” 她大概是在说原主的事。 两个多月,算上现在已经快三个月前,原主自从与掌门下山除妖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甚至独守七峰,即使有村民求助,也不愿下山,而是将任务托与旁人。 她穿过来,确实与原主有很大不同。 姜时月托辞道:“封照炎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带他下山历练一番。都说实战才是提升经验的最快途径,再说百姓饱受妖物苦恼,我们早日为他们除危解难,也早点让他们安心。” “你呀,第一次做师尊,可要保护好徒弟,别跟妖物打起来的时候还是不管不顾的,连受伤了都不知道疼。”五长老打趣道。 嗯……难道她之前原主是什么只顾杀妖除魔的狠人吗? 难怪七峰无人,看来喜欢独来独往。 姜时月淡笑道:“当然,我可是个负责的师尊。” 她瞅向封照炎,正好对上眼。 老虎鼓起了脸,像是宣誓又是证明般,笑眯眯地盯着他。 他收回眼,什么也没说。 “五长老,最近一起妖物事件在何处?” 架上的卷轴飞起,朝五长老飞过来被攥在手中,又猛地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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