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玲子胆小,不敢亲近他。 这姑娘黏他的模样,倒是像极了玲子跟柏哥撒娇时的样子。 楚燃想不通缘由。 他居于后山这些年,除了楚三叔一家,没人来过,这个姑娘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眼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行为让人不解。 中午烈日暴晒,楚南夕感觉自己像抱着一根正在燃烧的木头。 楚燃不应允,也不反抗,就傻傻愣着,让她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实在热得不行,楚南夕主动从他身上下来,晃着他的袖口追问:“哥哥,你到底要不要对我负责吗?” 楚燃脸色绯红,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说要,抑或不要,好像都不对。 他面露为难,楚南夕看得眉开眼笑。 有种恶霸调戏小媳妇的快感。 来到异世的恐惧消散,楚南夕抱住他的腰撒娇:“哥哥,我回不了家了,以后你养我好不好?” 他一低头,大片白皙皮肤闯入眼中。她潋滟光亮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像个善勾人魂魄的妖精。 从未见过这么好看又大胆的姑娘,楚燃侧头躲开她的目光,极不自然地说:“姑娘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 他红脸躲避的样子,好有趣。 楚南夕看了眼她的衣服,忍不住笑出声。 牛仔裤搭配露脐吊带衫,十分夏天的穿搭。在楚燃眼里竟是衣服没穿好? 哈哈哈,太好玩了吧! 看他一身长衫,这么热的天也不露胳膊腿,跟他一比,她确实衣衫不整。 想到这里,楚南夕松开他,伸手比划着:“哥哥,我的包呢?就抱怀里那个?” 楚燃走入屋内,把榻边的包递给她。 “竟然还在。” 这包里可有她许多必需品。 楚南夕翻出一件衬衣,随意套在身上:“好了,现在和你一样不露手了。” 她遮住了手臂,脖颈下方和肚脐周围大片白皙的肌肤依旧裸露在外。 还是不雅。 楚燃翻翻找找,拿出自己还算新的一套外衣给她罩进去。 确认再也看不到不该看的地方,轻松口气:“女子名节比性命还重要,以后莫要再穿成刚才那样。” 他话说得难听,行为也可气。 但脸像红透的苹果,很诱人。 看在他确实害羞的份上,楚南夕决定不和他一个小古板计较。 伸手拉扯他的衣服,诚心逗他:“你也给我看看,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放肆!” 楚燃急忙甩开她的手,“谁家姑娘会扒男子衣服!” 楚南夕不恼,嘻嘻呵呵凑上去:“扒自己丈夫的衣服也不行吗?” 她一会儿叫哥哥,一会儿又叫…… 对她怪异的行为,楚燃完全摸不透,只能躲。 果然就像圣人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急得鼻尖沁出一层汗,她也跑得满头大汗。 这么热的天,楚南夕实在不想动,看茅草屋下有两张竹凳,招呼他坐下。 楚燃虎视眈眈望着她,不肯靠近半步。 他长身玉立,风雅之姿。 即使身着一身灰扑扑的旧衣裳,清隽好看的脸上却无半点乡野之气,像厌倦凡尘暂居深山小憩的清贵公子。 之前她就觉得楚燃很像古人。 她们常说哥哥是把几千年传承刻进骨子里的谦谦君子,不仅富有才华,还坚韧、谦逊、懂礼,作古装扮相毫无违和。 如今他会这么对她,她也不觉得奇怪。 就很楚燃。 楚南夕不愿让他防备她,试图缓和他的紧张:“我不是坏人。” 楚燃静默良久。 她以为听不到他的回答了,他缓缓开口应了句:“我知道。” 清润的声音,如撞击石壁的山泉,沁人心脾,异常动听。 他不紧张、不结巴的声音,也和原来分毫不差。 楚南夕听得鼻头一酸,眼泪再次从眼里滑落。 听到她哭,楚燃无措。 向她靠近几步,试图安抚:“姑娘你别哭,我真没把你当坏人。” 这姑娘十指纤纤,白璧无瑕。 即使他很少与人接触,也不难看她出生在富贵人家,更何况这山下除了他这个煞星,一无所有,真有坏人也不会来这里。 “真没把我当坏人?” 她眼里噙着泪水,看上去伤心极了。 楚燃怕她再哭,急忙点头:“真没有。” 楚南夕破涕为笑。 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问:“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靠近了,对姑娘名声不好。” “我不好看吗?” 楚燃摇头否认。 “我也觉得自己好看。” 对于长相,她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毕竟从小到大不缺男生追她,只不过她心里、眼里只装着楚燃而已。 “你娶了我,就不会对我名声不好了。” 楚燃摇头:“我并非良人,婚姻大事,姑娘还是莫开玩笑为好。” 什么叫他并非良人! 楚燃在她心里就是最好的! 谁都不准说他不好!他自己说也不行! 楚南夕气呼呼喊道:“不想娶我就直说,找什么烂借口。” “并非借口。”楚燃百口莫辩。 耐心提点,“姑娘还是离我远点为好。” 她不想离他远点。 “我没地去。”楚南夕瘪着脸,佯装委屈。 “你的家人呢?” 她的家人在另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以后都要跟着你。” 只记得他? 楚燃眉头轻蹙,全然不解:“可我和姑娘之前并不相识。” 楚南夕咬定:“我只认识你。” 她不肯让步,他不知如何答复。 两人在院子里僵持着。 最终是楚南夕扛不住热,脱掉楚燃裹在她身上的外衣,一步步向他靠近。 楚燃想躲,被她逼至墙角,无处可躲,只能把头侧向一侧,尽量不去看她。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笑至极。 楚南夕没再去抱他。 楚燃确实从始至终都不认识她。 她现在必须留在他身边。与其硬来逼他,不如博得他的同情。 或许哄得他心软,会同意她留下来。 “哥哥,”楚南夕可怜哀求,“我现在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红唇一抿,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模样楚楚可怜。 楚燃凝望她蒙蒙泪眼,说不出半个不字。 “你先别哭,我应允你暂时留下,等你想起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行吗?” “行。”楚南夕一口答应。 反应就算她记得也回不去。 以后的日子,她赖定他了。
第4章 不同于楚南夕的开心。 对这位赖着不肯走的姑娘,楚燃犯了难。 他如今生活清贫,虽不至于缺衣少食,但也只够勉强度日。而这从天而降的姑娘明显不像吃过苦。 他多年未曾接触陌生人,不知该用怎么样的礼仪来招待她。 楚燃沉思不语,楚南夕以为他还在想着赶她走,从包里摸出棒棒糖,剥开糖纸,讨好地塞进他口中:“吃了我的糖,就不准再赶我走了。” 甜丝丝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上好的蜜饯尤抵不过口中糖果的甜度,楚燃更加确信这姑娘出身不凡。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不忍让她随他一起吃清粥野菜,楚燃决定出去寻点野味。 楚南夕不解地抓住他的袖口:“天这么热,去哪里啊!” 楚燃匆忙夺过,后退躲开。 楚南夕瘪嘴,担忧望他:“别出去,天太热,会中暑。” 蓦地被人关心,楚燃不适应,微微颔首:“庄户人,没那么娇气。” 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楚南夕无奈叹气。 楚燃明明说她不丑,怎么老想躲着她。 夏蝉在树上聒噪鸣叫,楚南夕陷入无边烦闷。 她的心好疼。 小茅屋残破,家具也磨损得不成样子,楚燃住在这样的地方,日子该有多难。 她的哥哥怎么可以受苦! “到底谁这么该死,竟然把我这么好的楚燃哥哥养在深山里。” 楚南夕越想越难受,决定出去打探一番。 正值盛夏,大豆丰收的季节,楚家婆媳趁着太阳正好,在村头的桥上打豆子。 楚老太陈氏,莫名打了个喷嚏,疑惑咕哝:“是谁在骂我?该不会是楚燃那个小灾星吧。” 大房媳妇钱氏,放下手里的硬鞋底,讨好附和:“婆母一直与人为善,除了楚燃,也再没得罪过别人,定是那小兔崽子。” “不可能。”三房媳妇徐氏小声维护,“楚燃这孩子不会骂人。” “弟妹怎么知道他不会骂人,该不会是私会过那小子吧。”钱氏贱嗖嗖地调侃,“楚燃那小子从小就长得一表人才,如今眼瞅着要二十了,是不是出落得更俊俏了?” 长舌妇人跟前,捕风捉影的事也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徐氏闻言,急急辩解:“大嫂你可不要胡乱造谣,我是觉得二哥读过书,生的儿子自然不差。” 楚老太不耐听人提起老二,闷声打断:“有那些力气,不如好好把豆子打下来。” 婆母发话,钱氏不敢再放肆,拿起鞋底,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豆子。 楚南夕担心村里人封建,隐忍热意把楚燃的外衣穿上。 只不过楚燃比她高太多,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她挽着夹着,看上去依旧不伦不类,穿得很是滑稽。 管不了那么多,怕再耽误下去楚燃回来,楚南夕急急出了门,辨别一下方向,沿着小道往村里窜。 晌午一过,日头更烈,她嘴里含着糖,还是感觉晒得头晕。 楚老太和钱氏同样受不得苦,豆子没打几下,就找各种由头回家躲闲去了,只剩三房徐氏一个人在桥头干活。 看楚南夕跑过来,徐氏急忙唤道:“姑娘,你去哪里?” 她身上穿着自家侄子的衣服,这衣服是她一针一线做的,尽管有些年头了,但绝对认不错,而且她来的方向,正是后山。 楚南夕停住脚,打量唤她的人。 面前女子看上去三十多岁,戴着草帽,穿着青布褂衫,模样清秀和善,眼神里似乎还夹杂着对她的关心?! 看出她眼中的善意,楚南夕没再继续往前跑,蹲在她身边,嘴甜地喊了句:“婶婶好。” 徐氏被她喊糊涂了:“你认识我?” 楚南夕摇头,秉着哄死人不偿命的原则,巧言笑道:“就是一见婶婶感觉特别亲切。” 小姑娘言谈讨喜,容色绝佳,一双杏眼无辜眨动,如寒烟笼罩,透着淡淡的迷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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