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也一直没放弃追查这个案子。”他苦笑一下:“说实话,如果他还在,队长这个位置还真轮不到我来坐。” 祝好陷入沉思:指甲油杀手以往的目标都是一米六左右的中短发年轻女性,可照片上的程霜身材高挑,长发及腰,应该不是他偏好的受害者类型。 他之所以选择对她下手,只是为了向程述宣战。 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间接地因为自己失去了生命——祝好根本不敢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突然对他那古怪的性子多了些理解。 客厅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良久,秦聿风笑了笑:“不聊这个了,都过去了,我们换个话题吧。” 他把先前的那份悲伤和凝重收敛得一干二净,换上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笑脸。 换个话题也无妨。 祝好问道:“你认得许安宁吗?” “许安宁?”秦聿风偏了偏脸,目光在她脸上打转,似乎是在思忖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祝好解释:“她今天早上来找过程述,情绪很激动,我听了几句他们的谈话,内容也跟指甲油杀手有关。” 秦聿风道:“许安宁,我当然认得。不止认得,还很熟悉,因为她的姐姐也是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之一。” 祝好一愣。 他叹了口气:“十年了,每年快到许安宁姐姐忌日的时候,她都要去警局门口拉横幅,督促我们继续追查指甲油杀手的案子。” 难怪她在得知指甲油杀手重新作案的事会如此激动,而程述当年又是负责调查这起案子的警员,不难推测出他们是因为这件事儿才有了交集。 祝好小心翼翼地打探:“她不会是程述的女朋友吧?” “女朋友?”听到这个词,秦聿风哑然失笑:“自从小霜出事后,老程就封心锁爱了。别说女朋友,就他这屋,” 他伸出食指对着天花板转了一圈,“我估计你是第一个住进来的女性。” 祝好嘴角抽了抽,听他这话,自己还应该感到荣幸不成 。 秦聿风忍俊不禁:“再说了,如果他真有女朋友,我也不会让你住进他家啊,这不是摆明了要破坏别人感情嘛。” 祝好点点头,这倒是。 她话锋一转,突然问:“话说回来,程述为什么愿意让我住在这儿呀?” 秦聿风怔了一下,挠挠头,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心虚:“他……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 祝好哼了一声,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你昨天晚上在他耳边说的是什么?” 程述一看就是不希望沾上任何麻烦的人,他愿意让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住在家里,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引蛇出洞。 秦聿风愣了一下,笑得更心虚了:“你还真挺聪明的,不过你也知道老程那性子,我实在没别的办法说服他了,又担心你没地方可去,所以……” 祝好摆摆手:“没关系,我还得谢谢你呢。” 虽然住在程述家对她来说不是最优选择,但好歹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况且找出真凶、完成剧情也是通关的条件之一,在这一点上,她跟程述算是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第11章 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程述开门走进屋里,一眼就瞥见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的秦聿风,对他这不请自来的行为翻了个白眼。 秦聿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反应,不气也不恼,嘿嘿一笑道:“老程,你这是打猎还是打架去了?” 祝好这才发现他衣服上沾满杂草和泥垢,乱糟糟的头发上挂着蜘蛛网,下颌还有几道细长的血印子。 程述没好气道:“抓刘翠莲去了。” 秦聿风“噗”一声笑出来:“刘翠莲?哪个有钱人的小三叫这种名字?” “什么小三,是楼下刘叔家的小三花猫,前两天离家出走了,我刚去给抓回来。” 他扒拉掉头发上的蜘蛛网,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啤酒,转头问秦聿风:“你那么闲吗?不去查案来我家来干什么?” “我来关心关心你,顺便给你们带点儿好吃的。”秦聿风往沙发里一靠,随手拿起许安宁看过的那本杂志翻了翻,嘿了一声:“老程,你还看这种书呢,你冲锋枪不猛啊?” “你冲锋枪才不猛,这是前两天塞在门口的广告。”程述把一罐啤酒抛给他:“尸检结果怎么样了?” 秦聿风稳稳接住啤酒却没打开,只是搁在茶几上:“还没出来,怎么,你想知道?” 程述一脸“你这不是废话吗”,无语反问道:“你说呢?” “行啊,我催一催温珣,出来了通知你。”他起身拍了拍程述的肩膀,“酒我就不喝了,待会儿还要开车。” “哟,还跟我客气,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回去呢,等等啊。”程述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趁这空当儿,秦聿风欠身在祝好耳边悄悄说了句:“今天的事——” 祝好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点点头低声道:“放心吧,我会保密的。” 他点点头,直起身子时,程述正好从厨房里出来,把两大袋垃圾塞进他手里:“辛苦了,秦警官。” * “喂,起来。” 迷迷糊糊中,祝好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程述那张欠揍的脸。 她一激灵从沙发上蹦起来,下意识举起手就要往他脸上抡一耳光。 程述对她的反应早有预判,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是我。” 祝好当然知道是他,她抓过毯子护在身前:“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不会敲门吗?” 程述松开她的手,大拇指向后指向楼梯口:“敲什么门,这阁楼哪儿有门。” 这阁楼确实没有门,从木阶梯爬上来就是个门框。 祝好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愤愤地缩在沙发上:“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进别人房间啊。” 他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什么别人房间,这是我家,我爱上哪儿不行。” 祝好竟无言以对,只觉得一团闷气憋在胸口。 他直起身子,一句话就把她的火气压了回去:“起来收拾一下,我要去警局,你跟我一起。” 哟呵,这人是一夜之间转了性子还是被什么玩意儿夺舍了,前两天还对她嫌弃得不行,现在竟然主动要带她出门。 祝好一脸狐疑眯眼看他,揣测着他的用意。 他好像料到祝好想说什么:“你以为我想带着你?昨天我出去一天你就擅自放了两个人进我家,太危险了。” 祝好:…… 她实在搞不懂这个人的脑回路,说得好像她放进来的是两个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似的。 不过能去趟警局倒是正合她意。 按秦聿风所说,公园那个受害者的尸检报告今天应该就能出来了,没准还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用手背朝着程述挥了挥,示意他出去,自己要换衣服。 程述转头往楼梯走了两步,又顿住了脚步,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刚刚在楼下叫过你,你睡得跟死猪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敢情这锅还得她来背。 祝好默念着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句至理名言,快速换好了衣服——当然不是那套印着牡丹花的妈妈装,而是她穿越进来时穿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她把脚放在地上踩了踩,发现脚踝上的淤肿已经消了大半,走动起来虽然有些不便,但至少不用拄着拐杖了。 程述家在五楼,老式筒子楼没有电梯,祝好只能扶着楼梯扶手缓慢向下挪动。 程述双手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没有任何要搀扶她的意思。 路过三楼时,房东大妈的家门一如既往敞开着,她正坐在门前给那条白色的卷毛小狗梳毛,听到脚步声,抻长脖子向外张望了一下。 祝好脚步一顿,生怕她又追上来讨要房租,没想到她脸上居然挂着笑:“哟,小程,跟女朋友出去玩呀?” 想来是程述昨天缴清了欠下的房租,大妈心情格外不错,连称呼都变得亲切了。 程述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笑着“嗯”了一声,后退两步站在跟祝好平齐的阶梯上,用眼神示意她挽着自己。 祝好双手抓着栏杆,满脸警惕:“你又想干嘛?” 程述贴近她耳朵,把声音压得很低:“如果让她知道有个被变态杀人狂追杀的女人住我家里,我就跟你一样无家可归了。” 祝好:…… 虽然内心不爽,但还是咬咬牙,挽住了他的胳膊。 程述对房东大妈挥了挥手:“张姨,我们走了啊。” 刚走到楼梯拐角,两人立刻默契地松开手,他还不忘装模作样拍了拍手臂,恨不得把“逢场作戏”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祝好冷哼一声,幼稚。 程述和秦聿风约好的地点在温珣的法医办公室。 祝好已经做好了直面被剖开的尸体的心理准备,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特地连早餐都没吃。 所幸法医办公室和解剖室是分开的,办公室里除了一张会议桌,几张椅子和一大堆看起来不明觉厉的仪器外,就只有一张贴满照片的白板。 一眼瞟过去,白板上的照片都是尸体各部分的特写,祝好不敢细看,在离得最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等了好一会儿,温珣才抱着一沓文件慢悠悠走进来。 他对着祝好笑了笑,眼神扫到程述身上时,笑容又凝固了,转头问秦聿风:“你说要等的人就是他啊?” 秦聿风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对着白板抬了抬手:“温主任,开讲吧。” 温珣满脸不情愿地在椅子上坐下了,用一只红外线笔指着白板上的照片: “受害人年龄23岁左右,身高162.8厘米,体重46公斤,数据库里没有找到匹配的指纹,目前尚不清楚死者的身份。不过从皮肤和头发的保养状态来看,她的生活条件应该不错。”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死因是心脏受损后造成的心搏骤停,凶器么,就是胸口那把水果刀。” “另外,她血液里的酒精浓度高达为300mg/100ml,而且在她体内也发现了咪达唑仑的成分。” 程述走到 白板前,对着位于右上角的一张照片仔细端详:“皮下组织没有片状出血,颈部的索沟是死后形成的吧?” 温珣点头,扶了扶眼镜:“另外,除了心脏的致命伤之外,她身上的其他刀伤都是死后伤,而且伤口都不深。” “凶器是什么?”程述问。 “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一把匕首。” 秦聿风捻着下巴,双眉紧锁:“可指甲油杀手之所以从近处袭击受害者,就是享受直接接触给他带来的支配的快感,麻醉这种手段他应该不屑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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