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穆坐在高台上,眼睛紧紧盯着地上逃跑的公主,嘴角浮现出笑意。 “若是放她回去,大幕白死的兄弟可真太冤了。” 三皇子:“……” “若是大幕输了,你也活不到哪里去。 ”韩子穆威胁道。 三皇子面色阴沉,眸子毫无情绪:“妨碍大幕胜利的人,全杀了。” 闻言,韩子穆脸上笑意更深,挥了挥手示意执行。 草丛中,弓箭手瞄准公主脖颈,毫不犹豫朝她射去。 “不要!!” 毒箭从宋锦瑶眼前划过,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以身挡箭。 时间好似在此刻凝固,每个人的动作在宋锦瑶眼里都按下暂停键,她屏住呼吸,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毒箭射穿公主胸膛。 宋锦瑶拼了命朝公主跑去,稳稳接过公主身躯,手指止不住颤抖,眼泪夺眶而出。 “公主……公主。” 她想替公主止血,但看着大量的鲜血涌出,宋锦瑶根本无从下手。 公主躺在她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费力地伸手替她擦拭眼泪,嘴角微微上扬。 “宋……锦瑶,别哭,我……没事。”话落,血从她嘴里慢慢流了出来。 宋锦瑶被吓得语无伦次,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豆大的泪珠落在冰冷的毒箭上。 公主眼角也落下泪水,拼尽全力想再多说些话。 “我…好想……看见大昭的未来,好想……看你嫁于心仪之人,好……想活下去……” 她每说一句,声音都微弱许多。 “对不起……给你们拖后腿了……对不起,没能答应你下棋。我…对不起宋…锦初。” 公主攥紧她的衣领,带有深深不舍。 “他是个好男人……不要为我而伤心,我只是累了……累了就要睡觉,宋锦瑶……让我小憩会。” 宋锦瑶拼命摇头,直到怀里的人手指松落,直到再无生命气息。 不要!别死,不要再离开我了。 宋锦瑶再也克制不住情绪,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响彻整个战场,好似穿透了整个京城。 不远处,宋锦初怔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她怀里冰冷的尸体。 眼底的惊愕只停留了三秒,随后立马溢出浓烈的杀意。 他将所有情绪化为愤怒,执剑如电,直刺向一名敌军士兵。 士兵惊慌举刀抵挡,宋锦初顺势卸力,手腕一转,长剑刺穿对方胸膛,鲜血溅到他脸上,他却不为所动,迅速抽剑,又冲向新的敌人。 疯了。 这下,大幕的士兵看他如同死神,纷纷避之不及。 大昭士兵虽沉浸在悲伤中,但看到宋锦初这般模样,也被激起斗志,立马跟上,将仅剩的大幕士兵全部杀光。 眼看着大幕逐渐惨败,韩子穆在城楼急得直跺脚。 “援军呢?为何还不到?” 话音未落,城下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他定睛望去,却见援军大旗上,赫然绣着大昭图腾。 血色残阳里,徐颂祁勒住汗血宝马,望着硝烟中的京城,手中长枪挑落敌军首级,恍若杀神降世。 062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终究死在大…… 徐颂祁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挥剑指向城门,二十万大昭精兵全部涌入,喊杀声惊起栖息的寒鸦。 三皇子扶着城墙青筋暴起,眼看着己方阵营被冲得七零八落,韩子穆的帅旗轰然倒地。 明白战局结果,趁着韩子穆不注意,他转身逃跑。 耳边不断传来惨叫声,他忽然想起那支穿透公主心口的冷箭,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高楼韩子穆被擒,大幕士兵被俘,他的皇帝梦终是一场空。 三皇子扶着斑驳的砖墙喘息,宫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绊得他几次差点摔倒。 他本想穿过巷子逃出去,下一秒,头顶传来衣袂破风之声。 抬眼时,正见五皇子执剑而立,玄色劲装染着未干的血迹,往日温润的眉眼此刻覆着寒霜。 “五弟……” “你以无处可躲,还不快束手就擒!” 三皇子嘴角的笑戛然而止,试图拉拢五皇子。 “五弟,我是三哥啊,我俩最要好了。你放我出去,等我卧薪尝胆,一定取下徐颂祁人头,皇位也让你,行不?” “行?你将皇妹杀死时,为何不想想如今处境!”五皇子斥骂道,“从前,我念你是三哥,处处为你谋划,可现在,你只是个绝情的走狗牲畜!” 他手腕翻转,剑尖划过三皇子耳畔,几缕发丝飘散在风中。 三皇子瞳孔骤缩,喉间溢出冷笑。 “我是牲畜?那你是什么!你亲手害死大哥时,又何尝不是绝情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还在……” 话音戛然而止。 五皇子的剑已穿透他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 但他始终面无表情,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三哥,话多了。还请你到下面,好好替我跟大哥道歉。” 说罢,五皇子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 战场废墟上,宋锦瑶将公主的遗体抱在怀里。整个人彷佛都被抽空似的,丝毫不在意此刻的状况。 听到脚步声,她也未曾回头去瞧看到底是谁。 “阿姊,公主......” 宋锦初跪在俩人面前。 他的手颤抖着,想去抚摸公主,但觉得自己不配,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阿姊,王爷回来了,大昭胜利了。快,快叫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来救公主。万一……万一还能救活呢,公主那么善良,阎王不可能收她的。” “锦初,公主她......”宋锦瑶嗓音沙哑,指尖抚过公主染血的鬓发,“她问你,她穿这裙子好看吗?” 宋锦初的眼泪砸在衣襟上:“好看,公主穿这条裙子……真好看。” 宋锦瑶缓缓转头看向他,目光瞬间被他的左手吸引住。 “你的左手呢?锦初,你的左手呢!” 宋锦瑶皱紧眉头,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空荡荡的袖管,质问道。 宋锦初只是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缺少的左手,语气虚弱道:“好像……被砸掉了,没关系的阿姊,我不会死的。”说罢,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 这次大战,双方损失惨重。 大幕百万精兵全军覆没,韩子穆被生擒,永生被押进大牢。 大幕每次请求议和条件,都被大昭无情地打回去,只能敢怒不敢言。 事后,人们在小巷里发现三皇子的尸体。 同时,在避难所里,找到太子安稳睡着,而水中检测出少量迷药。 众人推测,公主不想让太子独自待在漆黑的地方,索性骗他喝了含有迷药的水,想着只要等他一觉醒来,大昭就会迎来胜利。 而她自己,则义无反顾地出去支援宋锦瑶。 大昭的天空飘了七日纸钱,公主下葬那日,长街两旁的白幡在风中呜咽。 大战过去已经一周,御史府门从未打开过。 院子一片死寂,没人知晓宋府姐弟在里面如何,最多经过府外时,人们会感慨几句,便匆匆离开。 御史府内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自从公主离世后,宋锦初便整日郁郁寡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笑容。 -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亭子里枫叶散落满地。 这日,阳光柔和地洒在庭院里,宋锦瑶正与楚栀子下棋对弈。 小厌趴在石桌上打盹,偶尔微风吹动,吹起宋锦瑶散落的发丝。 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丫鬟急匆匆赶来。 “小姐,王爷在门外等候。” 宋锦瑶指尖一顿,轻轻点头示意。 自从大战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徐颂祁。 秋日的阳光多为温暖,宋锦瑶一袭青衣,袅袅婷婷朝府外走去。 当她望向府外的人时,整个步伐不由自主停下,本能的礼仪问好,全都抛之脑后。 徐颂祁立在垂花门前,身上的锦袍被秋风轻轻掀起,腰间玉珏相互碰撞。 四目相对的瞬间,漫天银杏叶仿佛凝固在空中。 “宋小姐,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带着久别重逢的温柔,惊飞了枝头栖息的雀儿。 - 在宋锦瑶认知 里,明明是她先睡了徐颂祁,随后下床翻脸不认人,说了字字诛心的话。 可他还是愿意找她,甚至心念与她,不问原因,一心只在乎她。 俩人同坐在亭子内,小厌将周围人支开后,耳边安静地只传来鸟雀的叫声。 秋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宋锦瑶低着头,满脸写着尴尬。 “宋小姐,本王想与你对弈一番,可赏个脸?” ? 宋锦瑶抬头对上他真挚的眼睛,而后又别过脸去,闷哼答应。 虽然不懂他为何突然前来,但绝不会是下棋这么简单。 秋意正浓,银杏叶铺满庭院的小径。 徐徐颂祁棋法一直未变,相比较宋锦瑶的凶狠果断,他更多是柔刚并济,每步棋都下在意料之外,但又能迅速掌握主导权。 宋锦瑶微微皱眉,本想使用新创棋法打败他,刚落下一子,徐颂祁立马堵死她的后路,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 “宋锦瑶,不打算跟我讲讲话吗?” 宋锦瑶:“……” 她引以为豪的棋法,被他毫不留情暴揍,换谁也不想说话好吧! 徐颂祁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黑子,见她不说话,自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听手下说,你近来心情不好。本想赠予礼物送你,但左思右想,还是认为得亲自过来一趟。” 徐颂祁指尖一顿,抬眸看向她:“今日前来,不光是礼物,其最重要的是,我想你了。” 闻言,宋锦瑶猛地抬头对视,随后又立马低下头。 “抱歉,是我没用。是我每次都完成不好你的计划,明明……明明公主。” 徐颂祁棋子落在白子之间,打断道:“我从未责怪过你,大家是,公主亦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注定发生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傅渊死前所言的话,你其实都知道,对吗?但你还是尊重我的想法,顺着我来,眼睁睁看着我对你恶言相对。”宋锦瑶道。 “是啊。”徐颂祁坏笑道,“这么一说,确实得好好惩罚你。” 说着,他隐隐对白子形成压制,采取围棋中“占角取势”策略。 见状,宋锦瑶立马反应过来,慌乱伸手去拿白子。 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全然没了往日对棋局的敏锐判断。 “徐颂祁!你居然……搞声东击西!” 徐颂祁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心疼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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