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觉得这个臭狗的房间太呛了,进来会有一种想要把他干掉的冲动,但你知道的,绝缘圣体嘛,花寻没什么反应,觉得他只是有点狗味。 要求狗没有狗味,是不是有点太难为狗了呢? 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坐着,中间隔一个矮桌,埃利奥特问问题,花寻记录,裴回答,那时候他看起来像是一大坨狗子,但是没想到这一大坨狗子站起来之后,有那——么大。 现在这个狼人像一张狼皮毛毯一样裹在她的身上,重量压过来,花寻要撑住门口的柜子才能勉强站稳。 “今天来的好晚啊。”裴的声音委委屈屈的:“我一直在等你,花寻。” “因为埃利奥特医生去处理别的事情了,所以耽误了一小会儿。”一边回答,花寻试图腾出一只手来把这头狼往远推推。 失败了,一只爪子握住了人类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捏了捏,皮肤和肉垫接触的同时还能感觉到爪子上尖锐的指甲。 这只反抗的手被抓到了狼人的鼻子附近,花寻听见了一些吸气的声音,闻嗅的呼吸冲到皮肤上,接着,虽然看不到,但是她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地咬了咬。 犬类表达亲昵的方式,就算换了个世界都没什么改变吗。 花寻心中翻了个白眼。 原本撑着柜子的手慢慢松劲,两人在门口坐下来。 裴好像对这样的情况非常满意,他把医生拢在怀里,发出一些快乐的声音,并把脑袋放在了花寻的肩膀上。 缓了一会儿,裴没有其他的动作,好像睡着了,但每当花寻想要从他怀里脱离的时候,这个狼人又会睁开眼睛,发出一些又像不满又像撒娇的声音声音,重新把她拉扯回来。 花寻:啧。 这种极限拉扯持续了两三次,花寻已经有点累了,她看了看手表,判断了一下埃利奥特医生全武行治疗应该快结束了,过段时间如果发现自己还没回来应该就会找过来了——唉真不想这样,好像自己离开埃利奥特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想到这里,花寻决定主动出击。 “裴。” “嗯。” “咱俩商量一下。”花寻说:“如果你放开我,好好配合我完成本来要做的流程,那下一次还是我一个人来给你完成常规疏导,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保持到埃利奥特医生过来的话,那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狼人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然后她感觉到,犬类相较人类偏高的体温,很慢很慢的从自己的身上剥离下去了。 她今天终于能顺利又平静的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对视。 裴:“我同意这个交易。抱歉花寻,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的信息素,这偶尔会让我很烦躁。” 他们从走廊站了起来,狼人看起来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牵着花寻来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裴:“虽然今天的疏导流程还没有完成,事实上我已经觉得自己好多了。不过我会配合你完成工作的,我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 虽然说是疏导流程,但其实花寻只能完成其中的文书部分,毕竟没有信息素,也感觉不到信息素,更不要说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各种情绪信息,所以花寻只是对裴有点多变的情绪感到困惑,并不能理解对方从进门时的隐怒到现在的满足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例行询问的问题,除了“今天你身体如何?”“信息素情况如何?”“能描述一下不对劲的感觉吗”之类的,剩下的就是一些常规的劝解。 比如注意保持情绪稳定,情绪也会影响信息素之类的老生常谈。 “看在认真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的份上,”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花寻:“配合治疗是每一个患者应该做的,至于你的问题,我将视情况选择是否回答。” 裴:“花寻,你不会是omega吧?” 花寻:哈!该来的总要来的! 花寻闭目了一会儿,接着在自己随身的小本 子上又加了一道,然后把她画的正字展示出来。 “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三十人向我询问过这件事情。”花寻指着她的本子说:“你是第三十二个,裴。”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对这件事情这么在意,但是我确实不是omega。”她掏出自己的残疾证:“看,官方认证的,残疾b。” 裴脸色有点怪异:“......你把这个随身带在身上啊?” 花寻理所当然:“因为有段时间问的人太多了,挨个解释麻烦,直接给他们看这个就会方便很多......你怎么了?” 那双狼耳朵突然变成了没有精神的飞机耳,整个狼看起来非常沮丧,又很愧疚。 “对不起。”他说:“我以为你是装的,对不起。” 花寻:? “没关系。”花寻很迷惑:“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根本没有信息素啊。” 她很希望裴能为她解答这一点,但这个沮丧的狼人只是发出可怜的声音,保住自己的脑袋呜呜,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我想通了。”他说:“有遗憾的感情才是真正的感情,虽然你没有信息素,但是我有,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接着他鼻子动了动,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接着看着一脸懵逼和迷惑的花寻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后突然之间有点害羞起来。他小心靠近了一点,在背后乱扫的尾巴偶尔会扫到人类的腰或者手臂,这种短暂的、一触即离的接触好像让他更加兴奋了。 裴甚至发出了按捺不住的窃喜笑声,整个狼看起来超级高兴,想要强忍压抑,但是失败了的样子。 花寻:......? 这又是什么行为艺术? 不知道是不是亲少年狼情绪变化都这么没有章法,总之等这个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超快乐的狼再一次想要飞扑过来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推开门的力度并不大,先是一条小缝,接着缝隙扩大,一阵风从门缝里争先恐后的钻进来,风有点烈,擦过脸颊时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热度。 花寻下意识的往风吹来的方向去看。 推门进来的是爽朗的埃利奥特,他看起来一身轻松,脸上挂着温和爽朗的笑容,只是特殊治疗流程之后他显然还没有来得及去清理自己,身上还挂着一些迷样液体和不知名的组织。 “我的工作结束了!”他的声音饱满又有活力,简直不像是刚刚去搬砖了,更像是刚从海岛度假回来。 他可能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形态在视觉和嗅觉上给人多么巨大的冲击力,浓烈的异味叫花寻愣了两秒,她想起狼人的鼻子非常灵敏,想要是裴看起来快要昏迷,那就用湿毛巾捂住他的口鼻救一下。 然后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惊吓过度的爆毛狗子。 一般情况下狗受到惊吓后会夹尾巴、哀鸣、飞机耳。 但这位狼人完全没有。 他炸着毛在呲牙。 埃利奥特对他的异状熟视无睹,脚步带风的走过来。 “看来情况不错。”他看了看手表:“看来原本预留的时间已经到了,走吧花寻,我们还有其他的工作。” 花寻:“好的。” 她正要站起身,有人却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后拽了拽。 是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委屈极了,狗狗眼看过来兼职叫人无法拒绝。 “再陪我一会儿吧,医生。” 他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毛茸茸的爪子握住她的手,花寻感到柔韧的肉垫讨好地挠了挠她的掌心。
第04章 除臭喷雾 狼人哀求的目光,讨好的小动作,这些东西放在私底下可能会让一个狗派妥协,把底线稍微后退一些,但现在埃利奥特就站在边上,花寻觉得自己脚趾扣地。 尴尬,具象化的尴尬。 她听见埃利奥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他刚刚经历了一些运动,热气正从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嘴里却说着冷酷无情的话。 埃利奥特:“这怎么能行呢,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害怕寂寞,哈哈哈真是孩子气,快点长大成人才行啊弟弟。” 这样说着,红龙伸出了手。 他动作很快,花寻的眼睛没有捕捉到他是怎么分开自己和狼人的,现在那只爪子正握着自己的手腕。龙的爪子上也会附上壳,坚硬的龙甲上还有一些半干不干的液体,有点黏黏的。 她以前没注意到红龙的爪子这么巨大,这么轻易就能把她的手包裹起来,那只粗粝又坚硬的爪子,握住她就像握住一根胡萝卜一样轻松。 埃利奥特的眼睛较平时更亮一些,不如说从他进门开始,无论是红龙还是狼人,他们两个的眼睛都变亮了,好像小灯泡一样灼灼。 那只爪子半拉半扶不容拒绝的把她拉起来往后一带,非常自然的向前了一步。 他像一堵墙直接把人彻底挡住,花寻只能在墙后面探头探脑。 她看见裴将一只爪子藏在了身后。 埃利奥特医生表情依然轻松愉悦,花寻尝试把自己手拔出来,但换来的只是龙爪告诫一般地收拢。硬甲压迫皮肤,触感不像指甲,更像温暖的钢铁。 埃利奥特没打算放开她的手,那只爪子背在身后,松松的环成一个圈,像一个不合时宜的手镯。 或者更牢固的别的东西。 “恭喜你,这位患者。”埃利奥特:“看来不日你就要痊愈了,之后我会再来为你进行一到两次治疗,然后,我想你就会彻底战胜疾病。” “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其他的工作,你可以先休息了。”医生温和的道别,接着就拉着花寻向外走去。 出门之前,花寻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裴。可怜的狼人正委屈的流下一滴黄豆大的眼泪,咬牙切齿。他显然没想到花寻会回过头来,目光相遇时狼人一下僵住了,脸上的神色因为咬牙切齿的惯性和想要紧急调整为楚楚可怜冲突了,卡在两者之间,不上不下。 但很快,他倏地站起来,急迫的看过来。 我们的约定! 他正急切的想要说。 我们说好了的! 裴看起来太着急了。花寻想给他比个OK让他放心,然而人类的手臂还没抬起来,手指还没调整好。 砰 门被那条尾巴带上了。 房间内外彻底隔绝。 已经到走廊上了,红龙依然没放开她,从花寻的角度并不能看见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他好像还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走廊不算短,一路上却鲜少遇到其他人,就算偶尔碰到,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快要吐了,无法呼吸,想要干呕的样子,他们看过来的神情和颜色都非常精彩,好像在看一团移动的烂泥怪那样嫌弃和不可置信。 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埃利奥特的花寻,这种时候她只能快速地抬起另一只手飞快的和路上碰到的同事们打个招呼,然后就像放风筝一样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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