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娇声音略显沙哑,浅笑着:“只是小伤,无碍的,只要王爷没事,一切都值得。” 屋外,赵雲峥其实并未走远。 听到屋内主仆二人的话,他心情复杂。 自当年母后一事后,他对女子避如蛇蝎,接触的实在不多。 尤其父皇后宫中的女子,多的是表面无辜可人,背后阴险毒辣之辈。 这些女人杀人不眨眼,与他这个上过战场的人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看许娇娇将计就计陷害丫鬟时,他以为许娇娇也是这种人。 可此刻,他心中却有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迟疑。 都说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最是真实。 面对生死,许娇娇那样奋不顾身的扑上来,那份纯纯的爱意,会是伪装的吗? 这样的无私无畏,她会是个阴险毒辣的人吗? 正想的头疼,太医匆匆赶来。 赵雲峥与太医一同进屋。 太医小心翼翼的拆开绷带,绷带下的伤口果然再次裂开。 看到狰狞的伤口,赵雲峥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太医开了药,又给许娇娇重新包扎,临走前嘱咐着:“贵人伤口颇深,这几日莫要见水,也切记不可过度劳累!” 顿了顿,太医欲言又止的看向赵雲峥:“尤其是王爷…在房事上,切莫太过生猛…” 赵雲峥身躯一震,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有些事情无法同外人辩解,他只得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知道了。” 再看许娇娇。 她娇媚的面容染上两朵绯红的云霞,又羞又怯的低着头,嗫嚅道:“妾,知道了…” 羞涩柔弱的样子,激起了男人内心深处的征服欲与保护欲。 赵雲峥目光幽深的看着许娇娇。 她衣衫半解,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肩膀,一双小手无措的将被子拢在胸前,用力之大,甚至连指尖都在泛白,可见是臊的厉害。 赵雲峥喉间轻轻一滚。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匆匆移开目光,不再继续停留。 自假山那日算起,他与许娇娇总共也没认识几天,可这女人,似乎总能扰乱他的心绪。 这种感觉,他并不太喜欢。 太医走后,赵雲峥扶着许娇娇躺下:“时辰不早了,今夜你暂且在明乾院歇下,明日一早,本王让刘总管送你回石暖阁,本王还有政务在身,就先走了。” 许娇娇乖顺点头:“好,多谢王爷,王爷慢走。” 赵雲峥走后,莲叶有些不解的问:“主子,为何不趁机留下王爷?” 许娇娇悠然的晃了晃腿:“不急,放长线,钓大鱼……” 她要的是锦绣前程,而不是宸王的一时宠爱。 短暂的恩宠只是镜花水月,当宸王的新鲜感褪尽,她将沦为墙上的一抹蚊子 血,被宸王深深厌弃。 所以,她要做的是宸王心尖尖上的人。 一个即便王府后院百媚千红,唯独她是情之所钟的存在。 想到今晚宸王的态度,许娇娇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今晚的表演很成功,宸王看她的眼神明显和之前有了不一样。 今晚之后,她将开始一点一点渗透到宸王的生活之中,无孔不入,让宸王渐渐离不开她。 而她,也将借宸王之手,一点一点摆脱自己卑贱的身份与任人欺凌的命运。 真希望,成为人上人、享受美好生活的那一日早些到来,这样她就能早点躺平,去过她的快意人生了… …… 明乾院,偏院。 影一奉上一份口供:“主子请过目。” 赵雲峥快速扫了两眼,重重将口供拍在桌上:“好个晋王!” 影一犹疑了一下,缓缓开口:“主子,属下还发现了一件事。” 赵雲峥侧目:“何事?” 影一:“属下带人搜查王府时,在宴厅的换衣房里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丫鬟…” 如今前朝局势混乱,他的府上有奸人出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赵雲峥淡淡道:“带下去仔细拷问就是。” 影一面露难色:“可这丫鬟,是郑侧妃的贴身丫鬟,彩雀……” 赵雲峥眉心一跳。 难不成郑安桐与刺杀之事也有关系? 想法刚刚出现,赵雲峥立刻便否了。 郑安桐虽蠢笨蛮横,但却一心向着他,断然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略一思忖,赵雲峥问道:“可有盘问?” 影一微微颔首:“自是盘问了的,彩雀说,她是被人故意锁在了换衣房里,锁她的,是许侍妾的丫鬟,莲叶……” 话到此处,赵雲峥自然明白,这无非又是后宅女子之间在明争暗斗。 只是听到此事与许娇娇有关,赵雲峥的心情便有些烦闷。 后宅之事只要不太过火,他向来不会过问。 按照以往,他会直接让影一把人交给王妃,让王妃自行处置。 可今日,他却想弄个究竟。 许娇娇和郑安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雲峥目光微微一沉:“把彩雀带上来。” …… 翌日。 许娇娇刚刚起身。 才洗漱完,宸王便来了。 屋门打开,男人逆着光进来,许娇娇敏锐的察觉到,男人的气势有些不对。 明明昨晚他还那样的温柔缱绻,可今日一早却冷得煞人。 男人如此神色,想来是昨夜之事他已知晓。 许娇娇眼底泛起一抹精光,快到转瞬即逝…
第14章 妾不敢 “王爷,您来啦!”正在穿鞋准备下床的许娇娇看到宸王,满眼欢喜,迫不及待的起身行礼。 起的急了,许娇娇被尚未穿好的鞋子一不小心绊了一下,直挺挺的往前扑倒。 许娇娇发出一声惊呼。 赵雲峥眼疾手快,大步上前将许娇娇稳稳接住,一把抱在了怀里。 许娇娇像只受了惊的小兔,窝在赵雲峥怀里发抖。 她惴惴不安的回眸看了眼地上的鞋子,确定自己没事后,方才松了口气,感激又敬佩的抬眸看向宸王:“多谢王爷,若非王爷身手矫健,只怕妾要摔得不轻…” 虽说赵雲峥身边从来不乏阿谀奉承之辈,但望着面前女子赤忱如一汪清泉,不含一丝杂质的目光,他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质问,到嘴里打了个转,出来就变成了:“可有崴到?” 许娇娇摇头,从赵雲峥怀中起身,未继续逗留:“妾无碍。” 怀中骤然一空,赵雲峥捻了捻指尖,意犹未尽的收回手。 想到自己的来意,他问道:“你可知道彩雀?” 许娇娇垂眸略一思索:“王爷说的是郑姐姐身边的那个丫鬟?” 赵雲峥语气冷淡疏离,但态度比之刚刚进屋时要好上太多:“你与郑安桐之间,可有龃龉?” 许娇娇脸色一白,“扑通”跪下:“妾不敢。” 郑安桐是何等身份,她怎么敢和郑安桐之间产生龃龉。 以郑安桐当前的身份与地位,捏死她一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小侍妾,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如今赵雲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问她,她自然是要心里委屈的。 许娇娇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似随时都会倾泻而出。 她强忍着,拼命不让眼泪落下:“王爷,郑姐姐似骄阳,妾便是望一眼也会心生敬畏,哪里又会去主动招惹呢?” 是啊,郑安桐嚣张跋扈又有泰山可倚,而许娇娇只是一个侍妾,卑微又柔弱。 只要许娇娇不傻,想来是不会主动招惹郑安桐的。 赵雲峥的态度温和了不少:“你且说说,昨晚为何让你的丫鬟把彩雀锁起来?” 许娇娇身子颤了颤,眼中满是不安,她轻颤的羽睫和揉皱的帕子,透露着她内心的慌乱。 见她楚楚可怜的站着,却不回答他的问题,赵雲峥不免心生迟疑,眼神又暗了下来。 郑安桐不是那种惯会使心计的女人,她若对付一个人,必是那种低劣的手段,且闹得人尽皆知。 莫非真的是许娇娇使了手段对付郑安彤,所以不敢出声? 难道这世上的女子都是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他面前装的柔弱可怜,背地里却心狠手辣? 念及至此,赵雲峥的眼神幽深如潭,语气也冷硬起来,甚至话语之间还夹杂着一丝讽刺:“有本王在,你大可以无所畏惧,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用这般怯懦。” 这冷漠的话语如刀子一般扎在心口。 许娇娇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莹白如玉的脸颊滴滴落下。 “妾知道王爷身负家国大任,并不愿您被后宅之事束缚了手脚,亦不敢奢求您的垂怜。” “只是妾身份低微,在这偌大的王府里,若不想一些法子自保,只怕是要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她吸了吸鼻子,倔强的将头偏开,不想让男人看到她的委屈。 赵雲峥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难道,他误会她了? 看到许娇娇哭红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赵雲峥到底是心软了。 他宽慰着自己,只是念在许娇娇两次相救的份上,对她多一丝宽容与耐心。 “你如实说便是,若你当真受了委屈,本王自会为你做主。” 闻言,许娇娇美眸流转,真挚的目光看向赵雲峥,眼中满是对他的期望和依赖。 她轻咬唇瓣,鼓起勇气说道:“洗尘宴上,莲叶发现彩雀尾随妾去换衣房,莲叶担心彩雀会对妾不利,便将彩雀引走并锁了起来。” “未问清缘由便擅自将人锁起来,的确不对,但莲叶此举也是为了护主,还求王爷您不要责怪她,倘若郑姐姐实在生气,妾甘愿替莲叶受罚…” 许娇娇俯身磕头,言语恳切。 回想起昨晚,他询问彩雀,彩雀声色俱厉的指控许娇娇时的模样,赵雲峥心绪复杂。 都说仆随其主。 彩雀和她的主子郑安桐一样,一味只知撒泼。 再看许娇娇与莲叶。 许娇娇柔弱可欺,莲叶便也胆小怕事,每次见到他都乖巧的像个小鸡崽似的。 看着许娇娇纤瘦的身躯,赵雲峥心口又泛起酸涩。 想来又是郑安桐不满许娇娇被抬为妾室,再加之昨日他当众给了郑安桐难堪,那女人便把所有的怒气与怨气都撒在了许娇娇身上,想趁着洗尘宴对许娇娇下手。 只是郑安桐主仆二人蠢笨如猪,被许娇娇主仆二人察觉,于是将计就计被反锁在了换衣房里。 再看许娇娇。 她被郑安桐欺负,还承受着他的质疑,明明委屈的直掉眼泪,却还要护着自己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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