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归月颤颤地用手解开颈环的扣子,可体内的热流却烧得头脑发晕,愣是拿不稳颈环,好几次从手心中滑出。 成秉玉听到身后尹归月发出烦躁的声响,便走近看尹归月的情况。 尹归月的书包被有些粗鲁的动作扯开,装有颈环的袋子软趴趴地在桌子上,里面所装的零碎物什也被撒桌上。 成秉玉无声息地收拾起散乱的东西,可捡到那张颜如一塞给尹归月的机甲设计比赛小卡片时,手不自觉地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地一并放回袋子里。 “这颈环怎么老是戴不上!” 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尹归月心底生出,尹归月把颈环揉在手心,又甩在桌子上。 “为什么要戴颈环?” 成秉玉温和地问着,把甩在桌上的颈环拿在手上,只轻轻一解,颈环的扣子便被解开,又将其递给尹归月。 尹归月看着成秉玉伸在面前的手,却捂着脖子往后躲了躲,说:“颈环能抑制我的信息素……你离我远点吧,我怕我会伤害你……” 成秉玉看着尹归月闪躲的眼神,却是靠近尹归月,双手绕过尹归月颈后,将颈环戴在尹归月脖子上。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划过脖颈,颈环散发的点点蔷薇香压制了尹归月满心的烦躁,尹归月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吐露心声。 “我现在头脑很热,但他们不给我抑制剂。” 尹归月向成秉玉嘟哝着,语气带着不理解和委屈。 “他们让我跟你睡觉,说睡了你我的头脑就能不热了。” 尹归月复述着当时管家的话,开始有些羞眉躁眼。 “虽然我是个脑子里有黄色废料的画家,”尹归月认真地盯着成秉玉的唇,“但怎么能跟你睡觉呢,我不能对不起对柏拉图许下的诺言!” 成秉玉挑眉看着尹归月,后者阖上绝望双眼后双手合十,俨然一副急病乱求佛的样子。 “不用跟我睡也能让头脑不发热。”成秉玉又散出一些信息素,“现在开始你要保持冷静,深呼吸。” 持续的烦躁可能会让处于易感期的alpha失去理智,原始的欲望便会充斥脑海,只想与omega标记寻求安慰。 而像尹归月这样精神力溃散无法把信息素控制得很好的alpha,更容易被欲望所控制。 尹归月听话地开始深呼吸,感觉脑子确实没有烧得那么痛。 “别压抑自己的想法,告诉我你现在想干什么?” 成秉玉看着尹归月逐渐冷静下来,循循诱导道。 “我想……” 画你的黄色废料。 尹归月的脑海里瞬间浮过许多唯美中带着暧昧的画像,警铃大作般摇了摇头,用残存的理智说:“我想画你……穿军装的样子。” 似乎刚刚的话已经用完了最后一丝理智,尹归月拽着成秉玉来到衣柜前,开始认真挑选画画模特的衣服。 衣柜里真的有一套宽大的军装,是曾经的尹归月觉得尹世柏的将军军装十分帅气,托佣人去裁缝店裁一套新的。 只是佣人错以为尹归月要悼念尹世柏,并没有按照尹归月的数据报给裁缝,尹归月穿上宽大不少,于是便闲置在衣柜里。 如今成秉玉穿上倒是挺合适。 成秉玉异常听话地接过军装换上,只是在扣上衬衣扣子时,尹归月却伸手挡住成秉玉扣扣子的手。 “解开两颗扣子,比较好看……嘿嘿……” 此时的尹归月已经完全被愈来愈浓重的蔷薇花香弄得神魂颠倒,看着成秉玉露出的洁白胸膛,露出痴痴笑的模样。 “再拿上那把袖珍枪,摆个帅气姿势,完美!” 尹归月前刻还在为不能画黄色废料而惋惜,此时却觉得画下战斗的帅气造型也不错。 成秉玉熟练地举起枪,无一丝拖泥带水,似乎早已在战场上身经百战一般。 可内心的陌生和奇异却陡然占满成秉玉心头。 即使在尹归月上学时,成秉玉早已在房间内把这把枪研究得一清二楚,举枪的动作更是不在话下,可这却是第一次在一个alpha面前,不加掩饰地露出自己的锋芒。 面对这样全是攻击性的omega,眼前的alpha却毫不警惕,只把全身心专注在自己面前的画板上。 「我觉得alpha都很坏!我讨厌alpha !」 「不是的秉玉,alpha里面也有好人,就像请吃饭的裴叔叔一样,知道吗?不能用性别定义好坏噢。」 一些遥远得已有些模糊的对话蓦然回响在成秉玉的脑海里。 那张时常在梦境中出现的瘦削脸庞,夹着温柔的话语和疼惜的眼神,如同春日里飘着落花的流水,被阳光晒得有些暖暖的,让人忍不住魂牵梦绕。 只是稍稍一回想,便已让成秉玉愣神。 “我不想当alpha了!当alpha太难了!天天都要挨打训练!现在还要烧脑子!” 尹归月埋在画纸里,闻不见成秉玉的信息素味道,忽的又烦躁起来。 躁意盖过理智,尹归月撕啦一下把刚起了形的画作撕掉。 成秉玉回过神来,只看见尹归月如同枯萎的花朵般蔫在座位上,嘴里伤心地嘟哝着。 “我不画画啦!画画在这个世界没用……画画不能让我不挨打,我讨厌那些用拳头说话的自大alpha……” 过山车般的心情便是易感期时常出现的,没经过易感期的尹归月完全被忽如其来的情绪牵着鼻子走。 “我把招式画出来了又怎样?我还是打不好!” 尹归月摸出塞在兜里的本子,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所画的招式速写,越看越伤心,散发出的柑橘香气已经浓郁得有些呛鼻。 “你已经很棒了。” “不会的,我教你好不好?” 成秉玉蹲下来捡起被尹归月撕碎的画纸,用铅笔在上面浅画几笔,然后靠近半蹲下来跟尹归月说。 “那些曾经欺负你的,总有一天我会教你用拳头赢回来。” 似乎脑海里有另外一把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成秉玉就着回忆不自觉地说出这番话。 “给你的勇气奖牌。” 碎纸上用简笔画画着奖牌,精致又可爱。 尹归月接过简笔画奖牌,纸上浓郁的蔷薇花香十分好闻,让难过的心一下子止住。 让她回想起当初艺考遇到瓶颈时,不会画画的妈妈也依葫芦画瓢画了许多难看的画,用笨拙的方法鼓励自己的女儿。 你已经很棒啦,你已经比我厉害多啦。 尹归月看着成秉玉,明明说着安慰的话语,却还是敏锐地察觉眼前的男孩深埋在平静双眸里的淡淡忧伤。 为什么你也会难过呢? “好吧,好吧。” 尹归月嘴里应承着,捧着那张简笔画奖牌,却把那张纸夹在成秉玉军装外套上。 “我不难过了,你也开心点哦,我也给你勇气奖牌。” 尹归月忽然觉得困意来袭,却还是鼓起勇气重重地抱了下成秉玉。 “晚安,玛卡巴卡。” 尹归月靠在成秉玉的肩上,呼吸渐渐均匀,柑橘香也慢慢消淡。 麻醉剂起效了。
第18章 尹归月觉得自己正在沉没于一场荒唐梦境。 梦里的她变成野虎,由一股蔷薇花香引入浓雾中,却不慎踩入獠牙圈套,渗出的鲜血却变成窜高的火苗,染着炽烈的温度,一点点吞噬自己。 而尹归月却喊不出痛,闭眼沉沦于炽火中,专心闻着随火苗在鼻尖处跳动的蔷薇香气。 那股香气却幻化成一个颀长白影,在这火与血中,仿佛带着冬日雪走来,意图用细雪掩上尹归月这只浴血猛虎。 尹归月呆呆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起初只如一缕飘烟般只有虚缈的形状,而后却幻化出淡漠的长眸,高挺的鼻梁,柔软的薄唇。 尹归月生怕吓跑眼前人,只眨着眼睛小声问:“成秉玉,你刚刚怎么变成了一股烟?” 成秉玉却没有回答,时常在其脸上经常出现的礼貌浅笑,板着面无表情的脸,仿佛一个精致木偶。 尹归月不信邪般碰了碰成秉玉的肩膀,只见粗犷的虎爪丝毫收不住力气,在成秉玉雪白的衬衫上留下沾满尘埃与血迹的爪印。 如同被丑陋欲望沾污的白瓷。 “你想得到我吗?” 冷淡得不沾染任何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明明该如指明方向的月华,却又诱人深入迷津。 成秉玉微眯着长眸,其中点点暧昧却溢眶而出,微微仰头,长指从锋利的下颚线处始,直勾勾地往下滑,直到锁骨处才停住,轻轻地勾住脖颈处的颈环,再一次开口道。 “你想得到我吗?” “……你是假的成秉玉。” 旖旎的浓雾中,尺八猛虎面对前方瘦长缥缈的白影,却缩在如同被画符所圈住的地阵中,摇着笨重的虎头,虎爪沾着血颤颤地在地上书写着。 阿弥陀佛,不可涩涩。 画地为牢只是尹归月对自身的禁锢,成秉玉置若罔闻般,轻步走近那团畏缩的猛虎,把手覆在有着狰狞伤口的虎爪上,如玉般的修长指节瞬时染上猩红的血。 尹归月眼前的红白吓得心头一跳,明明是微凉的掌心,贴在伤口处却越发灼热,尹归月下意识想逃脱,可自己的虎爪却被成秉玉轻轻抓住,往其胸膛贴去。 “你想得到我。” 肯定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蛊惑,点明尹归月内心的欲望。 庞大的老虎在成秉玉话音刚落时,便变回了少女模样。 尹归月愣愣地看着自己攥着成秉玉的手,想要收回却发现在这梦境里似是完全失了力气,只能任由成秉玉摆布。 尹归月看着成秉玉捏住她的指尖,轻轻勾开松垮的颈环,脖颈处细微的脉搏跳动传入指尖,就着散开的蔷薇花香,击打着欲望之舞。 而后成秉玉又拉着尹归月的手到衬衫处,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开纽扣。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尹归月疯狂地摇着头,念着核心价值观,只觉得眼前的成秉玉如同入了魔一般。 成秉玉握住尹归月的手腕,把尹归月猛地拉近,忽的吻住尹归月。 梦里的雾越来越浓,浓得眼前的成秉玉也只剩个虚影,可话语却就着唇瓣的震颤,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尹归月耳朵。 “说谎,你明明很想得到我啊。” 尹归月从未听过成秉玉这般笑。 唇齿间溢出的笑容带着蛊惑和轻佻的嘲弄,仿佛在嘲笑尹归月明明沉沦欲望却还嘴硬。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梦中的挣扎全都化作细弱的呓语。 成秉玉早将军服脱下放在一旁,正坐在边上的沙发,垂眼看着床上的尹归月。 尹归月重重地皱着眉头,整个人缩成一团,一只手却紧攥着被单,嘴里不停这念念有词着。 麻醉剂的效果在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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